第441章 教訓
田貴蘭見自家男人被這般數落,頓時火冒三丈,猛地挽起袖子,扯着嗓子就罵了起來:“馬二棍,你這才剛吃了幾天飽飯,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從前你連野菜糊糊都喝不上,現在倒在這兒神氣起來了!你家有頭驢算啥了不起的?你有本事把驢頂在頭上啊?哼!我趙家那可是實打實有磚瓦房的,你能比嗎?”
一提起自家的磚瓦房,趙存糧兩口子瞬間像被打了強心針一般,底氣十足。那三間磚瓦房,可是他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無論如何,在這方面他們絕不能輸了氣勢。趙存糧挺了挺兇膛,眼神中滿是不屑,緊緊盯着馬二棍。
“開門!開門呐!馬二叔,我們回來啦!”
馬二棍正站在了望台上,跟趙存糧争得面紅耳赤,壓根沒留意到村口的動靜。聽到石榴的聲音,他這才猛地扭頭看去,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随即,他趕忙向守門的村民大聲喊道:“大夥動作快點,把門打開,石榴她們回來了!”
随着他的呼喊,村口的大門緩緩打開,桃花和石榴悠然地坐在馬車之上,馬車緩緩駛入。
在馬車後面,緊跟着送貨來的車隊,車上滿載着各種物件。等候在一旁的下人們見狀,立刻如潮水般圍了上去。
“大小姐,二小姐。”下人們恭敬地齊聲問候。
桃花有條不紊地吩咐道:“你們把在村口的那些家具都拿進來。”
石榴則補充說道:“搬進來放在村裡就行,之後再用牛車慢慢運到連排房那邊去。”
趙存糧和田貴蘭瞧見桃花和石榴回來,趕忙滿臉堆笑地正要走上前去。
“桃花,石榴,我家……”趙存糧剛張嘴,話還沒說完。
石榴眼都沒擡,随手揚起辮子,“啪”地一聲打在馬屁股上,脆生生地吐出兩個字:“沒空。”
伴随着一聲響亮的馬兒嘶鳴聲,兩匹馬前蹄高高揚起,在空中亂蹬。要知道,秀英家的馬車可是由兩匹馬拉動,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可把趙存糧和田貴蘭吓得節節後退。
馬二棍站在了望台上,将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捂着嘴,笑得前仰後合。
“趙大爺,咋回事呀?你家不是有那氣派的磚瓦房嗎?怎麼還怕這兩匹馬呀!”馬二棍故意扯着嗓子大聲調侃。
趙存糧漲紅着臉回怼道:“你少在那兒說風涼話!不就是兩匹馬嘛,有啥好得意的!”
馬二棍見趙存糧這副嘴硬的模樣,不禁摸了摸鼻子,輕笑兩聲,帶着幾分得意說道:“喲,瞧見這些家具沒?這可都是秀英特意給你口中那些‘落魄戶’買的。還有秀英家後面新蓋的連排房,那叫一個漂亮,知道給誰住不?就是給你瞧不上的那些下人住的。”
一旁的田貴蘭聽着,心裡愈發着急,忙伸手扒拉着趙存糧的胳膊,急切地喚道:“當家的,當家的……”
趙存糧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幹啥呢?沒見過世面似的,叫啥叫!不就是些低檔的家具,有啥好大驚小怪。”
“當家的……”田貴蘭越發焦急,緊緊拉住趙存糧的袖口,壓低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富大貴還在竹山……”趙存糧聽到這話,猛地一拍腦袋,他顧不上其他,轉身就朝着馬車的方向拼命跑去,嘴裡大聲呼喊着:“桃花……石榴……”
桃花和石榴乘坐的馬車緩緩在院子外穩穩停住,馬車剛一停穩,石榴便輕巧地跳下馬車。
還沒等石榴站穩,老六老七兩個小家夥就跑過來,像兩隻小麻雀,叽叽喳喳地把大富大貴偷竹筍,結果被困在陣法裡的事情一股腦兒告訴了她。
石榴微微俯身,輕輕摸了摸兩個妹妹的頭,眼中帶着贊許,“你們倆做得好,像大富大貴這種人,就該給他點厲害瞧瞧,好讓他牢牢長點記性。”
這時,桃花也從馬車上下來,走了過來,“那幾兄弟從前可沒少變着法兒欺負咱們和娘,現在呀,正是咱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時候了。”
石榴與桃花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一抹算計,瞬間便有了主意。
石榴扭頭看向桃花,說道:“大姐,我這就把阿凡和阿旺叫上,咱們一起好好謀劃謀劃。”
小老六和小老七本就機靈,一下子就嗅到了即将搞惡作劇的“氣味”,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小星星,興奮地叫嚷起來。
小老六扯着石榴的衣角,“大姐二姐,把我帶上呀,這麼好玩的事兒,可不能少了我。”
小老七蹦蹦跳跳地附和:“我也要去,整人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落下我呢!”
在竹山之中,大富和大貴已被困了整整一天一夜。此刻的他們,饑腸辘辘,凍得瑟瑟發抖,狼狽不堪。
大貴聲音帶着哭腔,哆哆嗦嗦地問:“哥,這竹山咋就死活走不出去了啊!”
大富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焦慮,“這竹山确實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古怪勁兒啊!”
大貴一聽,吓得臉色愈發慘白,顫抖着聲音道:“哥,咱們……咱們該不會是遇到鬼了吧?”
大富強裝鎮定,可聲音還是忍不住微微發顫:“别……别亂說……這……這世界上哪來的鬼。”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口,一陣陰恻恻的涼風,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仿佛帶着無盡的寒意,直往他們骨子裡鑽。
大貴驚恐地瞪大眼睛,緊緊抓住大富的胳膊,急促地問:“哥,你……你感覺到啥了?”
大富雖然心裡也怕得要命,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啥?不就是普通的山風嘛,别大驚小怪的,自己吓自己。”
大富和大貴戰戰兢兢地一回頭,刹那間,隻見兩個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那竟是兩個長發飄飄的“女鬼”,她們的臉被長長的頭發半掩着,隻露出一雙泛着幽光的眼睛,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其中一個身着白色的衣裙,那白裙在風中獵獵作響;另一個則穿着鮮豔似皿的紅色衣裙,紅得奪目,卻又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