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盛倒有幾分驚訝,“你小子如何看出來的?”
“那人方才過來和,回頭的路上,可有經過好幾個人家……”林善舉指着不遠處的那幾戶房屋,蹙着眉頭道,“可他停都沒停一下,也不吆喝,就徑直走了。我們隻叫他别往前頭去賣貨,可沒讓其他人家也不賣啊……”
林善舉因着流匪的事兒,可一直繃着神經呢,如今一見到不是本村的人,更是心生警惕。
不過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可能人家就是個尋常賣貨郎呢。
畢竟縣衙告示不是都說了,那流匪是慣常扮做流民打扮的,可沒聽過還有扮做賣貨郎的……
唐盛聞言,卻點頭道:“此人确實有幾分可疑,不若我們跟過去瞧一瞧?”
林善舉忙點頭。
于是唐盛便吩咐其他人繼續紮馬步,自己則帶着林善舉去追那賣貨郎了。
結果,找了一大圈,愣是沒找到那賣貨郎的身影。
到村口那邊一問巡邏隊,卻得知那賣貨郎已經出了村……
“我還問他咋這麼快就出來了,那人隻說村裡生意難做,趁天色還早要趕緊去其他村子瞧一瞧。”巡邏隊說道。
這時幾個小孩追到了村口,得知賣貨郎離開了,紛紛失望道:“哎呀,那賣貨郎不是說好了等我們家去拿銅闆的嘛?怎地就走了?”
唐盛和林善舉聞言,同時心裡一個“咯噔”。
不大妙。
唐盛忙問那幾個小孩子,那賣貨郎有沒有同他們打聽什麼。
就在孩子們紛紛搖頭時,其中一個孩子卻道:“同我打聽了林家哦。”
林善舉心中一驚,忙問那孩子具體怎麼問又是怎麼答的。
等聽完了那孩子複述,唐盛和林善舉的臉都不覺沉了下來。
這時巡邏隊的人也覺察到有些不對了,忙道:“那賣貨郎是個壞的?……”
唐盛點點頭:“可能是。”
“這厮裝得也太深了,我還真當他是來賣貨的,原來是來打探消息的!”
“艾瑪,早知道就不放他進村了!”
這時那個被套話的孩子,被幾人嚴肅凝重的神情吓紅了眼,哽咽道:“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林善舉拍拍他的肩頭:“沒事兒,不關你的事兒,你家去吧。”
巡邏隊都沒看出異樣來,這孩子才五六歲,哪能分辨出好壞?
就算這孩子沒開口,那賣貨郎指定也能找到其他人,照樣能打探到林家的消息。
所以這事兒可不能怪人家孩子……
接下來,唐盛和林善舉便趕忙回去将此事告訴了任芸。
任芸聽完後,也是覺着那賣貨郎着實行為可疑。
不僅是來打探消息的,怕還是來踩點兒的。
如今已經知道了林家的位置,怕是接下來就要有所行動了……
任芸不覺頭大,怎麼就當真選中了自家了?
同塵裡雖然确實賺了不少錢,但相比那些真正的大商戶,自己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且自家是同塵裡東家一事,一直未對外公開,那些流匪按道理也并不知道這茬。
剩下的公開信息,便是縣太爺知府和皇帝的賞賜之物了……
統共就得了二百兩賞銀,田地是登記在冊的不動産,這個搶不走,再剩下的便是皇帝賞賜的那些個首飾和布匹了……
但也不應該啊,那些玩意兒屬于皇家制造,搶了也根本就賣不出去啊!哪個敢買,那可是要重罰甚至砍頭的……
任芸默歎一口氣,唉,如今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做好防備了。
緊接着,她便組織巡邏小組開了一個會,村長季滿金也喊來了。
會上,任芸将賣貨郎的事以及疑點的分析告知了衆人。
她本是想提醒巡邏隊員們務必要多留神,結果沒想到這一幫漢子聽到流匪要來,個個眼睛都在放光,一副磨刀霍霍就要上陣殺敵的架勢。
艾瑪,白拿了這麼多天的工錢,終于要幹正事兒啦!
任芸:“……”
不得不說,村長季滿金是懂得挑人的。選出來的這些個漢子,個個都是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幹架能手的那種。
以至于她組建的巡邏隊,俨然成了護衛隊的畫風。
“大家辛苦一下,今日全部改成夜班,白班就暫且不用值了。”
流匪都是夜襲,所以如今夜裡一定要加強人手。
巡邏隊的隊員們自然都沒意見,原本值白班的五人更是高興得很,嘿嘿,工錢翻倍了不是?
任芸叮囑衆人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若遇到緊急情況莫要硬拼後,便讓衆人早點回去休息養神了。
另一邊,得知有形迹可疑之人來踩點兒後,譚老爺子便宣布今晚開始,自己和唐盛就留下了。
“唐盛功夫好,若真的來了流匪,他能幫上忙。”譚老爺子道。
如今到了這份兒上,任芸也不客氣推卻了,忙謝了二人,并保證一定保護好老爺子的安全。
譚老爺子卻擺了擺手,笑了笑:“我這邊不打緊,你們到時候顧好自己就成,這些個不入流的匪徒想近我的身還不夠格兒呢……”
等剩下二人時,唐盛沖譚老爺子挑眉一笑,滿臉的揶揄道:“喲,老爺子,這是帶上裝備啦?”
譚老爺子回他一個白眼:“要你管。”
為了應對流匪,任芸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料到流匪近日便會動手,卻沒成想,居然當晚就遭遇夜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