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舉笑嘻嘻道:“回來了回來了,我和娘給你們都帶了禮物,待會兒給你們!~”
“咦?曾妹子,你怎麼也過來了?”
譚老爺子原本也是過來湊熱鬧的,結果眼睛一瞥,便瞧見了坐在馬車裡的曾繡娘,當即驚訝道。
曾繡娘瞥了他一眼,面色淡淡道:“怎麼,就準你來這邊教徒弟?我便不行了?”
譚老爺子一聽這話,便明白這是任芸成功請來了這位老繡娘來教徒了,忙笑道:“哈哈,我哪兒是這意思,你能過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曾繡娘輕聲哼了哼,能不能留下,可還得看自己的手呢。
她又瞥了一眼譚老爺子,眼中添了一絲嘲笑:“這麼多年不見,你可見老啊。”
那副神情,就差把“你咋變成這個熊樣兒”直接寫在臉上了。
譚老爺子:“……”
咋,都過了這麼多年,我難道不該老?
但畢竟是久别重逢的故人,譚老爺子還是附和着笑道:“唉,老喽老喽,不像你,還跟當年一個模樣兒!”
曾繡娘聞言未做聲,眉眼卻舒緩了許多。
任芸聽見二人的對話,心裡暗道,原來這二老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
她還以為這二老多年未見,此番想見是要互訴衷腸的,沒想到曾繡娘一開口就是怼……
“這位是曾繡娘,你們快過來問好。”任芸攙扶着曾繡娘下了馬車,對林家幾個小的道。
幾個小的忙過來跟曾繡娘問好,許文卿和陳緻遠見到是長輩,也跟過來問了聲道。
“你家這幾個孩子,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懂事乖巧……阿婆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是我以前繡的荷包,便給你當做見面禮了。”
曾繡娘說着掏出了幾個繡了精緻繡紋的荷包,給林家幾個小的和許陳二人每人都送了一個。
任芸瞧了幾眼,是那種富貴人家佩戴的荷包,應該是絲綢料子,上面繡了梅蘭竹菊等植物花卉,每個皆不同。
那繡紋,繁複而精美,擺在前世,活脫脫就是個藝術品,任芸看了都不覺在心裡瘋狂點贊。
不愧曾經是京城第一繡樓的頂尖繡娘,這手藝,真真的讓人折服。
就在幾個小的歡歡喜喜地接過荷包時,一隻手卻也跟着伸到了曾繡娘面前,從她手裡拿走了一個荷包。
曾繡娘一擡眼,便瞧見了譚老爺子捧着荷包笑眯眯的臉,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這是我給孩子們的見面禮,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譚老爺子卻笑呵呵道:“我這不是瞧見你還有剩餘的,反正你也是用來送人的,便也賞我一個,正好我那荷包舊了。”
曾繡娘氣得一噎,瞪了瞪他:“都這麼大歲數了,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譚老爺子也不生氣,樂呵呵地拿着荷包回了木工坊。
到了林家門口,曾繡娘不覺打量了一下林家的青磚大瓦房,倒比她想的好很多。
隻是不知為何房屋附近圍了一大圈栅欄,裡面還有個木頭屋子,還挂了一塊牌子寫着“瑞獸齋”。
這瞧着,是養牲畜的地方?隻是為何不見裡面有牲畜?
見曾繡娘盯着瑞獸齋看,任芸便笑着解釋道:“咱們村裡去年來了兩隻竹熊,經常會下山來覓食,未免沖撞村民,便特地給它們圈了一塊地方出來。”
竹熊?
熊?
曾繡娘眼中掩飾不住的震驚,這、這林家還養熊?!
等來到林家院門,一個毛茸茸的黑色身影便突然從屋子裡竄了出來,朝着衆人直搖尾巴。
曾繡娘腳步當即一頓,吓得差點兒叫出聲來。
狼、狼?!
正惶恐間,卻見林善舉熱情地跑過去用力一抱:“大黑,我想死你啦!~”
随後便聽那隻“狼”發出一身犬吠。
哦,原來是狗!曾繡娘心裡不覺捏了一把汗。
任芸見到了曾繡娘方才的神色,忙安慰道:“這是家裡養的狼犬,您莫要害怕,它也就個頭看着大,其實挺溫順的,不會咬人。”
曾繡娘擺擺手:“無礙,我不怕狗,隻是沒見過這般威風的狗,一時有些驚訝而已。”
等進了林家院子,便瞧見院子裡曬了好些個藥材,曾繡娘下意識地就擡眼張望了一下,眼中不覺透出了幾分希望,又有幾分緊張。
“這些便是秦老神醫和我小兒子曬的藥材……”任芸自然看出了曾繡娘的心思,于是道,“他們這會兒不在,估計是進山裡采藥去了。”
曾繡娘收回了目光,嘴角扯出一個略顯尴尬的笑來:“不着急,不着急。”
眼神卻不覺地瞟了一眼門外。
任芸看在眼裡,知道她嘴上說着不着急,其實心裡應該是比誰都着急的,畢竟等了三年多才等到醫治的希望……
“您先到堂屋裡坐坐,等秦老神醫一回來,我便請他過來給您看看。”
“好……”
等把曾繡娘請進堂屋落座後,任芸便讓林善舉去泡一壺果茶,又讓楊大桃幫忙收拾出一間廂房來給曾繡娘住,自己則陪着曾繡娘說着話。
不多時,守着門口的劉青便跑過來告訴她們,秦老神醫和林善止回來了。
曾繡娘一聽秦老神醫回來了,當即就站了起來,激動地看向門外。
随後便看見林善舉拖着一個長胡子老頭進了院門來。
“你這小子,着急忙慌地拖老夫作甚?”秦老頭一臉的無語。
林善舉卻拉着他道:“哎呀您快點兒吧,有個病人等着您治病呢!”
秦老頭一聽治病,立馬就不拉扯了:“人在哪兒了?”
“在堂屋呢!”林善舉忙道。
等秦老頭快步跑進堂屋,便望向曾繡娘道:“是你要看病?哪兒不舒服?”
還不等曾繡娘開口,林善舉便已經快速地替她答道:“是她右手,曾經傷過,如今有點兒打顫!”
“伸手給老夫瞧瞧。”秦老頭對曾繡娘道。
曾繡娘忙拂開袖子露出自己的右手來。
秦老頭湊過去瞧了一眼:“這手先前傷得不輕吧?”
曾繡娘頭點了半截,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一個“對”字,便見秦老神醫已經掏出了幾根銀針,飛快地戳在了她右手上。
曾繡娘:“……”
她望着那幾根銀針,良久的沉默後,剛想開口詢問這手能不能治好,便又見秦老神醫快速地拔掉了銀針,同時道:
“行了,治好了。”
曾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