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叙事 第186章 年初二
年初二,一般都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穆家已經沒有外嫁女,所以穆連慎和穆老爺子兩人一起做了不少的菜,兩人一起喝着酒,聊着天,過完了這一天。
傅家當然也沒有外嫁的姑娘,嫁進來的舅媽李秀芬是當年全家一起逃荒的時候,嫌棄她是個女孩,被扔下了。
被當時的傅奶奶看到,給撿回了家,一直當親閨女養着,最後跟傅炜博看對眼,兩人成了家。
所以也不需要走什麼娘家,對李秀芬來說,傅家就是她唯一的家。
初二這天,是傅家一大家子人一起過的。
吃飯時,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
傅爺爺一直感慨,災荒年那時候過年,飯桌上能有個白面饅頭就不錯了。
跟現在真的是相差太大了。
傅曉笑着給他夾了一塊雞肉,“爺爺,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就是,”吃的滿嘴油的傅綏開口道:“爺爺,你就别想以前的苦日子了,該暢想未來過什麼好日子。”
旁邊傅炜倫端起酒杯,“爹,祝您新的一年越來越好。”
飯桌前的幾人紛紛端起面前的杯子附和道:“爺爺/爹,新年好!!!”
當然不能喝酒的人杯子裡是水,能喝酒的才喝的是酒。
傅爺爺臉上笑容更深,樂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一大家子人。
“好,都好,73年,年輕一輩都好好學習,大人們好好工作。”
“......”
另,一個不知名的小院。
夜晚寒風中,一個男人正在挨打。
堂屋門前,一襲黑色大衣的沈行舟坐在木質椅子上,居高臨下的晲着下首的男人,眸色幽冷,宛如暗夜鬼神。
“我做錯了什麼?沈行舟你這麼對我,問過九爺嗎?”
男人咬着牙,不甘心的質問沈行舟。
沈行舟慢慢的起身,緩慢的走過來,踩在男人的臉上。
“為什麼要問九爺,你壞的,是我的規矩,我收拾你不是應該的嗎...”
男人痛呼出聲,嘴裡聲嘶力竭的大喊:“九爺交代的事,我都完成了,我就是玩幾個女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是九爺的人,要管也是他管,有你這個小逼崽子什麼事...”
“你是不是搞錯了?”沈行舟聲音幽冷,“這裡既然是我制定規矩,那這就是我沈行舟的地方,跟九爺可沒什麼關系。”
他跟翟久,也不是什麼附庸關系,而是合作。
“而且,你他媽的還強搶,打人、誰給你的膽子犯罪?”
話落,沈行舟擡腳,将男人給踢飛出去。
嘭!
男人慘叫連連,他渾身都是皿,不停的在地上爬着,想要躲開落在身上的棍子。
可惜他怎麼都避不開。
“饒了我,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做,我以後一定不敢了,啊啊啊啊。”
男人此刻哪裡還有剛才叫嚣的氣勢。
不停地磕頭,祈求着沈行舟饒了他。
隻有真正體會過被人毆打的劇痛,才能體會到被毆打者的痛。
然而,從前作為施暴者的他,直到此刻才知道痛苦和害怕。
但,就像當時他沒有放過那些人一樣。
如今,也别想沈行舟饒過他。
一報還一報啊!
沈行舟目光森寒無情,男人的皿噴濺在他冷白俊美的臉上,讓他顯得周身氣息更加可怕。
戾氣橫生。
直到男人徹底暈過去,他才擡手止住了手持棍子的打手。
“舟哥,上次那人又來找你了,”
有人上前低聲說了句話。
沈行舟頓了頓,眼底冰冷的戾氣散去。
須臾,他語氣平靜的告訴旁邊人,“把他送派出所,記得提醒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還有,受害者那裡給足夠的補償,另外,這個人負責的那個地方,給關了。”
旁邊人點了點頭,“知道了舟哥,”
一切結束之後,沈行舟擡腳走出去。
先是回自己的地方換了身衣服,才往一個方向走去。
看到在堂屋裡喝茶的中年男人,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之色。
擡腳走過去,輕笑道:“我說馮隊長,您決定好了嗎?”
馮啟明是一個軍人。
他們是國家執行秘密任務的一支隊伍,他隻是其中一支隊伍的隊長。
跟陸袁的特戰一樣,都是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但兩者同樣也是有區别的。
一明
一暗。
沈行舟無意間幫忙抓過一次逃犯,他看上了他的身手。
一直想讓其加入他們。
沈行舟倒是挺有興趣的,可他不太喜歡拘束,所以他提了一些要求。
他看向沈行舟,鄭重的開口:“沈同志,歡迎你加入我們,”
沈行舟冷笑一聲,桃花眼斜睨了過去,悠哉倦懶,“我是可以加入你們,但是你答應我的事,能做到嗎?”
馮啟明皺眉緊盯着他,“這要看你能不能通過考核了,”
“過了初六,我來接你,到時候給我看看你的能耐。”
沈行舟把人送走之後,回到了小院。
在院中點燃了一堆火,搬來個小凳子,坐在火堆不遠處。
門外走進來一人,在他面前站定,沉聲道:“舟哥,祁景浩在農場出事了...”
“哦?”沈行舟擡眼望過來,聲音含着玩味:“出什麼事了?”
“據說是累的,好像撐不了多久了...”
“那個女的好像也有點不太好....”
沈行舟眼含嘲諷,語氣淡淡道:“這真的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禮物,”
他沖着來人挑眉輕笑:“人沒了就埋在當地就行,不用再報我了。”
“對了,”沈行舟恍然想起,他還有個弟弟來着。
“我那個便宜弟弟現在怎麼樣了?”
聽他這麼問,那人臉色有些怪異,眼神也有點複雜,輕聲開口:“他...他在當地當了上門女婿。”
“啊?”沈行舟有些驚訝的望着他,随機笑出了聲:“哈哈,怎麼回事?”
“好像是當地的一個惡霸,家裡有個很胖的女兒嫁不出去,看上了他,就搶了人做女婿。”
“大隊長不管一下?”
沈行舟這麼問當然不是擔心祁寶航,隻是純好奇。
那人笑着說:“舟哥,哪裡的風氣有點....”
雖然他話沒說完,但沈行舟聽明白了。
“那可真是好事。”沈行舟嗤笑一聲,“我這個弟弟竟然嫁人這麼早,通知那邊的人,幫我送一塊紅布給他當嫁妝。”
聽到他的話旁邊那人笑的嘴角有些抽搐。
忍笑道:“好的。”
等來人退下後,沈行舟臉上的笑意消失,隻剩下面無表情。
沉默良久,緩緩開口,語氣幽幽:“恩怨已了,”
在局勢徹底明了前,隐下來。
先背靠國家做事吧。
畢竟别人背後都有倚仗,而他沈行舟如今還沒有狂妄的資本。
雖擁有沈家的偌大财富,可畢竟還沒到他發揮的時候。
先找個安全的領域闖一闖吧。
既然還能活下去,那就好好的活。
至少得有護着自己,守着别人的能力。
火堆還在繼續燃燒,沈行舟的面容輪廓在火苗光影裡,五官更加深邃。
...
年初六,工廠上班的人都已經逐漸複工。
傅炜倫和傅昱也返回了縣委開始上班。
年初十,穆連慎從京市坐火車來到了大山村。
在傅家待了幾天,一起過了個元宵節,才開車帶着傅綏傅予兩兄弟返回西北。
又過了幾天,縣裡開學,傅曉跟着傅宏又回到了學校,開始了校園生活。
京市翟家。
翟久正在書房看文件,翟宇墨推門走進來。
把手中的信遞給他,翟久伸手接過,擡眸看向他,淡笑道:“這次的藥效不錯,看你臉色好多了...”
翟宇墨彎唇輕笑,“嗯,身體是比之前好了。”
“那就好,”翟久打開手中的信,看到信前面的内容,微微擰眉。
待看清信中所有内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把信放在一邊。
見他面色有異,翟宇墨有些好奇,“九叔,誰的信...”
“行舟的信,”翟久從旁邊煙盒中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點燃。
“哦...”翟宇墨語氣淡淡:“找您有事?”
翟久吐出一口煙霧,聞言笑着開口:“沒啥事,就是處理個人,給我寫信說了一聲,”
翟宇墨:“九叔,你好像很相信他。”
翟久輕笑:“倒也稱不上相信不相信,我們目标一緻,”
“相互合作,互惠互利罷了...”
“阿墨,”翟久悠哉地開口:“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想說的是,雖然他救過我一命,可他畢竟是個外人?”
翟宇墨表情微頓,擡眸望着他,沉默不語。
“可他不是在為我工作,”
翟久語氣很淡:“沈行舟這個人,心深似海,計劃缜密,做事總能考慮周全,而且他很聰明。”
“對于這種人,不可能駕馭他,所以我們倆一直是同等的關系。”
“他雖幫我做了不少事,”翟久道:“可你知道他在做這事的同時,自己又得到了什麼嗎?”
他出自祁家,可祁家不能給他提供什麼助力。
在幫他做事的同時,理所當然的借他翟久的勢。
當然,這也是他應允的,畢竟沈行舟救他一命。
“阿墨...”翟久瞅着他,“你背後有翟家,行事是有倚仗。”
“可如果真的遇到沈行舟那樣的人,雖然他背後沒有家族,可依舊不可掉以輕心,”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樣的底牌,”
“九叔,我明白,”翟宇墨擡頭,語氣格外淡定從容,“我跟沈行舟兩人也算是朋友,不會為敵。”
“我隻是舉例,沒特指誰...”翟久眼眸微動,挑眉輕笑,“行了,下去歇着吧,”
看着少年走出去,翟久把煙蒂扔進煙灰缸,把桌上的信用火柴點燃。
揮手扇了下萦繞在旁邊的煙霧。
不知想到了什麼,搖頭戲谑的笑了笑:“少年人的嫉妒心,...”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