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音打量了皮囊一陣,滿意道:
“模樣沒問題,但想騙過江凡可不行。”
她的計劃是弄一具假的妖月,讓江凡斬殺。
如此一來,江凡心中缺憾補足,便可道心圓滿的化神。
不過,以江凡的聰明,眼前的空皮囊,哪裡能騙得過他?
靈音淡淡道:“弄來一道靈魂,填充皮囊,問題不大。”
“難的是,江凡未必舍得下手。”
“他的顧慮太多。”
蓦然間。
靈音好似感應到什麼,嘴角輕輕一翹。
露出了神秘的笑意。
歸墟州,天遺城。
“鐘兒,一定要保重自己。”
城主府。
天遺城主軀體縮小為正常人類大小,身邊環繞着五尊兇惡的法相。
他拍着少城主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你的性命是第一,搶回皇女才是其次。”
少城主鄭重的點頭,眼露淩厲之色,道:
“爹請放心,孩兒自有分寸!”
“命我會保重,皇女也要救!”
“還有,江凡必須死!!!”
天遺城的事,已經傳遍了中土九州。
一個元嬰境,托着一座城殺進天遺城,當着天遺城主的面,屠掉了過半的法相境半巨人。
這是滔天的恥辱!
以半巨人們的霸道,怎肯輕易罷休?
他們勢必會找江凡報仇雪恨!
更何況,江凡身上還有紫绛皇女!
不論是把紫绛皇女作為人質,還是作為向遠古巨人投誠的誠意,都有助于半巨人們,免于本次浩劫。
因此,奪皇女,殺江凡,是天遺城所有半巨人們的意志!
隻不過。
通往太倉大州的私建傳送陣已經損毀,他們無法悄悄潛入太倉大州。
隻能通過官方傳送陣。
天遺城主如此絕巅修為,又恰在遠古巨人浩劫降臨的節骨眼上。
本州的大酒祭,是萬萬不會允許他離開的。
隻能讓修為最弱,一相境的少城主前往。
而且,他還不能直接前往太倉大州,大酒祭會猜到他的目的,将其拒絕。
需要少城主先前往别的大州,然後通過私建傳送陣,悄然抵達太倉大州。
再尋找到江凡,伺機行動。
天遺城主道:“還有兩日,州級傳送陣就會關閉。”
“你此行,多半是無法再兩日内趕回來,勢必會滞留在太倉大州。”
“期間務必當心,若遇上遠古巨人,就亮明身份,告訴他們是自己人。”
“勿要被他們誤傷。”
少城主颔首道:“孩兒明白!”
“爹靜待好消息!”
西大陸。
一座直插雲霄,立在山巅可手摘星辰的仙山上。
許怡甯緩緩睜開倩眸。
那張曾經褪下的金屬面具,她又重新戴上了,掩住了傾世的姿容。
其身前,一顆雕刻着邪鴉的玉匣裡,道道玄妙的力量被汲取出來,沒入她體内。
她體表肉眼可見着一條條散發着藍色光芒的經脈。
周圍的靈氣,仿佛陷入了無底洞般,朝着她的體内彙聚。
“難怪我師兄臨終也不忘囑托我,将你收入群星山。”
“你的體質,的确夠神秘。”
不遠處的古樹上,一頭銀發飄然的群星山主,感受着靈氣的變化,眼中露出絲絲驚容。
這種汲取靈氣的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而且,許怡甯的體質,不僅僅是汲取靈氣那麼簡單。
群星山主能感受到,許怡甯的悟性在急劇提升。
體魄、靈魂也在與日俱增。
甚至,還有數種常人難以琢磨的道,在許怡甯身上浮現。
其中之一,是時間之道!
這可是最難領悟的道,尋常根本不會領悟。
上一個領悟此道的,還是慈心賢者。
如果一切順利,許怡甯的道路,或許将不止于天人五衰。
而是賢者!
許怡甯停下修煉,兇前的邪鴉玉玺掉落。
她輕輕捧住,眼露釋然,輕笑道:“多虧姐夫送來的邪鴉玉玺。”
“這才能将我的體質完全激活。”
姐夫?
這稱呼……
群星山主道:“你想通了?”
許怡甯站起身來,輕輕點首:
“人要前行,必先釋懷過往。”
“鳳冠我放下了。”
“他,我也放下了。”
看着一臉釋然,獨身而立的纖薄身影。
群星山主心中微微一疼。
拿起,放下,不過是一念間。
可這一念,意味着心傷至死,萬念俱灰。
那一夜,許怡甯對着鳳冠,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痛苦與掙紮?
最終才終于放下?
“怡甯……”群星山主唇瓣輕顫。
許怡甯微微一笑:“師尊,我想好自己的道了。”
群星山主斂去悲傷,眼露喜色。
越早确定自己的道,越有機會提前圓滿道路。
她問道:“是哪一條道?”
許怡甯綻顔一笑:
“時間之道。”
太倉大州。
欽天監。
連通混元州的州級傳送陣,忽然光芒大作。
一男一女現身出來。
男的是個少年郎,唇紅齒白,英俊出塵,唇間帶着笑意:
“江兄的名氣,真是如日中天,每一個州都知曉他的大名。”
“尤其混元州和大荒州,對他推崇非凡。”
他不是别人。
正是法印!
身旁的容貌驚豔,氣質清冷的絕世佳人,則是那隻天界的修羅殘魂。
玉薇。
兩人攜手周遊九州,如今趕在州級傳送陣關閉前,趕了回來。
“他的确與衆不同。”
玉薇雪白的下巴,輕輕點了點。
第一次見江凡,是在大陸旁,那時的江凡剛經曆了和二星巨人王、少帝山強者的厮殺。
她對江凡的印象,隻是定力不錯,沒有受到她的幽媚修羅族一脈的影響。
絲毫不貪戀她的美貌。
可周遊九州時,每當當地的人知道他們來自太倉大州,都會問一句江凡。
她這才知道,江凡兩次在天界殺進殺出,又在歸墟州一怒屠滅半城法相境的種種奇聞。
饒是她,也覺得江凡的非凡。
“不過……”玉薇挽住了法印的胳膊,望向他的目光柔情似水:
“他比不上你。”
法印微微一笑:“你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愛慕江兄的佳人,不知幾何。”
“喜歡我這個和尚的,獨你一人。”
玉薇隻笑不語。
螓首靠在他肩膀上,道:“我會永遠陪着你。”
“永遠。”
法印摟住她纖薄的肩膀,道:“走。”
“去見一見江兄,我可是給他帶回了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