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88章 姜儀替五公子出頭
“說你傻,你還不信。”雲庭無語,“是讓你這樣跟皇上說,不是真要這樣做。”
姜權懵懵懂懂。
“你想,你突然和皇上說,要把你姐姐嫁出去,皇上怎麼想你?會不會覺得你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所以,這是你的态度,懂了嗎?”
讓皇上知道,姜權沒有私心。
這樣賜婚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姜權連連點頭,“我知道了,多謝雲大哥指點。”
他這謙虛的态度,實在讓人厭惡不起來。
雲庭想了想後又道,“這樣,你等過年之後,上元節前後。”
那不是小情侶“人約黃昏後”的時候嗎?
那也是皇上最願意替人做媒的時候。
“行,我聽雲大哥的。雲大哥,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翻了個白眼,“自己梳洗睡覺,老老實實的。”
“好。”
姜儀牽着馬,五公子提着氣死風燈,兩人并排走在凜冽的冬夜之中。
“姜權總去麻煩周大人,給您添亂了。”
“姜姑娘客氣了。我和令弟是志趣相投,倒是我,要多謝姜姑娘三番四次相救。”
姜權所說的那次,隻是姜儀“馬失前蹄”。
其實五公子,之前就被人暗算過。
姜儀知道之後,就經常派人暗中護送他,不過被五公子發現之後婉拒了。
後來,姜儀就自己經常晚上騎馬,“不經意”地從他回家之路上路過。
因為五公子,幾乎每日都早出晚歸,披星戴月。
姜儀想,朝廷給他那點俸祿,真是性價比極高,别人幾個加起來,都沒有他這般盡心盡力。
那一次,姜儀沒去,五公子就被人打了。
兩個人都不是愛說話會說話的人,所以回家這一路,大部分時候都是沉默的。
月光把兩人一馬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
很快到了周府側門,五公子拱手道:“多謝姜姑娘。天色不早,姜姑娘也早點回去吧。”
“沒事,我在這裡,看着你進去。”姜儀笑道。
五公子臉紅。
他有種自己是小媳婦的感覺。
可歎他堂堂男兒,竟然要人家女子保護,最是無用讀書人啊!
側門已經關了,五公子上前敲門。
門房見了是他,愛搭不理,勉強道:“您怎麼又回來這麼晚?快進來吧,小的都睡着了。”
姜儀聽得皺眉,手中長鞭不由握緊。
由着她的脾氣,真想直接上前,一鞭子抽過去。
但是她最終忍住了。
這畢竟不是她家。
她撒過野之後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會給人家帶來長久的麻煩。
哎,這種日子,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吃苦,姜儀覺得尚且能忍受。
但是受氣的日子,她這脾氣,一天都過不了。
五公子卻好聲好氣地和那下人道:“有勞了。”
姜儀:“……”
氣死她了。
有一種渾身都是力氣,卻無處發洩的憋屈。
不過回去的路上,姜儀慢慢就想明白了。
雖然已經從周府大夫人手中出來,擺脫了大房,但是現在周府,還是大夫人當家。
他一個人支撐起一房,勢單力薄。
換成别人,當官了之後耀武揚威,呼朋引伴,别人也會有所顧忌。
偏偏五公子,卻又是個固執的性子,從不通融。
如果有人給他送禮,他非但不會領情,還會再把人告一狀。
他就是一塊硬骨頭,沒有油水,周府裡的下人們,哪個不是人精?
現在也看出來了,所以和從前一樣捧高踩低,欺軟怕硬繼續欺負他。
甚至很可能,這種欺負,得到了周大夫人的暗許甚至鼓勵。
這日子,不能這樣過下去啊。
姜儀心中,暗暗替他着急,但是也無計可施。
畢竟,她最多隻算是朋友,不好插手人家家事。
姜儀有些不甘心,憑什麼好人受罪,壞人作惡卻不用受到任何懲罰?
再想想陸棄娘說的,幫他尋親未果,他身邊,攏共也隻剩下松煙一個忠心卻沖動的,真正疼他的人,一個都沒有。
明明已經高中探花,深得君心,日子卻沒有過得更好。
是,他自己可能并不在意,但是這樣的現實,看見讓人心灰意冷。
不行,姜儀覺得,她一定得幫忙想想辦法。
隻是她從小就讨厭這些彎彎繞繞,讓她想辦法,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
姜儀生出一種沖動,立刻調轉馬頭回去找大丫商量。
大丫是個女諸葛,肯定有主意。
不過再想,今晚是人家洞房花燭夜。
罷了罷了,明日見面再問。
哎,大丫成親了呢!
便宜了蔣玄。
姜儀一邊想着一邊自己騎馬回家,心裡罵着弟弟貪杯。
從前都是千杯不倒的,今日看人家成親,這是受了刺激?
哎,去哪裡給弟弟讨個好媳婦去?
真要找個好的,又覺得傻大個弟弟耽誤了人家,隻能她多多彌補弟媳婦了。
大丫和蔣玄洞房花燭不提。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陸棄娘和蕭晏也沒睡。
今晚難得,兩個人沒有幹活。
因為陸棄娘小日子來了。
而且她還肚子還有點疼。
胡神醫其實一直給她調理,所以來小日子許久都不疼了。
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小腹下墜,悶悶的難受。
陸棄娘對此表示,肯定是嫁女兒舍不得,連累肚子都疼了。
兩人正在說皇上的聖旨。
“蕭晏,你給我解釋解釋,你當個什麼官兒?我怎麼看你們一個個臉色都不好,難道是弼馬溫不成?”
恕她沒見識,從來聽說誰當官都是歡欣鼓舞,雞犬升天的。
搜腸刮肚想了半天,誰當官不高興呢?
哦,孫猴子當那個弼馬溫不高興,還直接大鬧天庭了。
蕭晏啊,你可學點好,就算咱當了個弼馬溫,也老老實實的,不要鬧,最後不是還得被天庭收編嗎?
這就是陸棄娘今日想說的。
蕭晏一聽“弼馬溫”,心裡那點點的愁悶頓時消失殆盡。
“不是弼馬溫,棄娘。”他忍笑道,“是龍韬館祭酒。”
“是管酒的?”陸棄娘又問。
那聽起來還不錯呢。
“你可别嫌棄,”陸棄娘道,“你知道吧,酒不是誰想賣就能賣的……”
“棄娘,不是管酒的,是教書的。”蕭晏笑道。
“教書?那好啊。”陸棄娘是真的高興,“我可樂意你當夫子了。”
回頭教出那麼多學生,多驕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