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用大甯百姓來威脅大甯的何彥部已經被滅,但滅族這種不人道的名聲還不能落在大甯頭上。
葉無坷身為鴻胪寺卿,他就是幹這個的。
至于屈渤人會不會把那些動手抓了大甯百姓的人送來,葉無坷亦有底氣。
他們送,那就送來殺,他們不送,那就去抓了殺。
送有送的死法,不送有不送的死法。
當然,耶律機送幾個人過來的可能還是比較大的。
幾個邊軍士兵和一百名精銳斥候相比,顯然後者的分量要大一些。
但這并不是葉無坷為大甯百姓出氣的全部舉動。
就在屈渤左賢王耶律機還覺得葉無坷在等他回信的時候,一支精銳的甯軍斥候隊伍已經悄悄滲透到了指定位置。
大甯的商人就是在這一帶被屈渤邊軍抓捕,然後進行了毆打迫害。
這支精銳斥候的任務,就是在這一帶把巡邏的屈渤邊軍抓回來。
不管有沒有抓對人,抓就是了。
葉無坷給了耶律機三天時間,這三天時間其實就不是給耶律機的。
兩天之後,派出去的斥候隊伍歸來。
十二名巡邏的屈渤邊軍被抓了回來,而且就是當初抓了大甯商人的那批人。
想找到他們其實不難。
抓住幾個巡邏的屈渤邊軍之後,随随便便用些手段就能把人問出來。
然後,這支由二十四個人組成的甯軍斥候隊伍,在俘虜的帶領下,深夜突襲了有數百人駐紮的屈渤營地。
精準的找到了那支巡邏小隊的營帳,在黑暗掩護下将這十二名屈渤邊軍生擒。
原本他們可以悄無聲息的退走,但他們顯然不想讓屈渤人蒙在鼓裡。
他們得讓屈渤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得讓屈渤人記住誰不能招惹。
于是在大部分精銳斥候押着那十二名屈渤邊軍撤離後,剩下幾人一把火将營地糧草給點了。
換上了屈渤邊軍衣服的六名斥候,在混亂之中将這支邊軍隊伍的将軍也給抓了。
火一燒起來,屈渤的邊軍将軍就立刻得到消息,他指揮手下人迅速滅火,身邊的護衛也就少了。
等到大火被撲滅的時候,屈渤邊軍找将軍報信的時候發現将軍沒了。
兩天後,這名将軍和他的十二名手下已經出現在葉無坷面前。
看着這些已經被吓破了膽子的人,葉無坷并沒有下令馬上将他們處置掉。
第三天一早,屈渤國左賢王就帶着一隊人到了甯軍大營外邊。
不出意外的,他真的帶來了幾個替死鬼。
從相貌上來看,這幾個人就不是屈渤人。
也不知道耶律機是從哪兒抓來了這幾個倒黴的家夥,看得出來他們也一樣飽受折磨。
耶律機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在他看來,葉無坷又不知道抓了那些大甯商人的邊軍是誰。
随便從附近部族裡抓幾個男丁,逼迫他們承認是屈渤邊軍。
然後把他們的舌頭割了,讓他們難以說話。
所以再次見到葉無坷的時候,耶律機一臉笑意。
“上次見過葉部堂之後,我回去就嚴令調查。”
耶律機笑呵呵的說道:“我手下的人也不敢怠慢,很快就查明了真相。”
耶律機指了指那些倒黴的家夥。
“這幾個人原本就是何彥部的,當初因為身體不錯,又早已經歸順了屈渤,所以被選拔為邊軍。”
“他們以前都是獵人,當初因為風雪緣故打不到獵物,饑寒交迫之下投靠了我屈渤,當初邊軍也是念他們可憐才收留。”
“誰想到他們竟然幹這種吃裡扒外的事,已經做了邊軍卻還勾結何彥部綁架了大甯的商人,居然還嫁禍給我屈渤!”
他說到這,已有些義憤填膺的表情。
“葉部堂,人我已經帶來了,現在交給你,至于你怎麼處置我就不管了。”
耶律機道:“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葉部堂也請将我屈渤的斥候交還給我。”
葉無坷笑道:“想不到左賢王這麼快就把人找到了,我代表大甯百姓對你說一聲謝謝。”
耶律機:“葉部堂客氣了,雖然大甯與屈渤尚未建立邦交,可既是鄰國,有什麼事都可互相照應,雖沒有正式往來,當然也不容有人破壞兩國關系。”
他問:“請問部堂,什麼時候把我的人交給我?”
葉無坷道:“左賢王是爽快人,我當然也不能拖沓,你今日把人給我送來,我今日就把人給你送回。”
耶律機道:“就不勞葉部堂派人護送了,我回去的時候把人帶回去即可。”
他起身道:“大汗還有些其他事要我去辦,我就不多叨擾葉部堂了。”
葉無坷道:“左賢王已經兩次到我大營卻沒有留下喝酒,這非我大甯待客之道。”
“剛才左賢王也說過,雖然大甯與屈渤尚未建交,但兩國也未交惡,雙方都願意和平相處。”
“左賢王回去也不急于一時,現在有已近正午,留下來吃飯,順便看我如何處置這幾個破壞兩國關系的罪人。”
耶律機原本不想留下,可聽到葉無坷邀請他觀看如何處理這幾個人他又來了興趣。
他還真想看看,這群甯人被他欺騙了還自嗨是什麼樣子。
于是假意推辭了一會兒,便留了下來。
葉無坷吩咐人準備酒菜,就在大帳外邊擺好。
為了表示誠意,葉無坷甚至還親自動手做了幾個菜。
這倒是讓耶律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葉無坷的身份也十分尊貴。
親自動手為客人做菜,這已是十足的誠意。
等酒菜上齊,葉無坷先代表大甯敬了耶律機兩杯酒。
這人啊,在酒桌上一旦放松下來,就算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往往也能暫時和睦相處。
除非是喝大了,喝大了沒準就越看越不順眼了。
幾杯酒下肚,耶律機的壞心腸又上來了。
“葉部堂剛才說要處置那幾個破壞兩國關系的家夥?”
耶律機笑問:“此時有美酒,正缺一樣最好的下酒小菜,我看,不如現在就把他們處置了如何?”
葉無坷點頭道:“既然左賢王想看,那咱們現在就處置了他們。”
他回頭吩咐道:“把人都帶上來。”
聽到葉無坷要把人帶上來,耶律機立刻就坐直了身子。
最先被帶上來的是他帶來的那些人,這幾個人明顯就是何彥部的長相。
縱然不能确切分辨出是何彥部的人,也能分辨出是漠北這邊的遊牧部族。
但耶律機提前已經把話說清楚,這幾個人就是何彥部的,所以倒也不能讓人懷疑什麼。
這幾個人被帶上來之後,耶律機等着葉無坷下令斬了他們。
葉無坷明明手都已經擡起來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既然要處置他們,就該讓更多人看到。”
葉無坷吩咐一聲:“請諸位部族首領也來看一看。”
耶律機一愣。
他沒有想到,這大營裡還有其他客人。
不多時,那些部族首領就被引領到了這。
這群人一看到屈渤國的左賢王竟然和大甯的葉部堂坐在一起喝酒,頓時心中有些驚訝。
除了驚訝之外,誰都會想到......原來葉部堂沒有騙人,這屈渤果然已經投靠了大甯。
不然的話,屈渤國的人為何會與葉無坷在這喝酒作樂?
屈渤是黑武屬國,左賢王耶律機是在屈渤排名第二的大人物。
耶律機都已經不避嫌了,完全不怕被人看到他在大甯營地裡喝酒,就說明大甯與屈渤之間,很可能已經形成了某種合作關系。
甚至已經不怕黑武人了。
“葉部堂,你這是什麼意思?”
耶律機臉色有些不悅:“明明隻是你我之間私人關系相處,為何要請其他人來?”
葉無坷道:“是為震懾,這些部族的首領之前與何彥部勾結試圖破壞大甯與屈渤的關系,是我所不能容忍,要殺人立威,當然要讓他們親眼看着。”
耶律機道:“葉部堂如此安排,卻不事先與我說明,那就不能怪我失禮了,我現在就必須離開。”
葉無坷:“左賢王稍候片刻,看到我把這些敗類殺了再走不遲。”
耶律機還想說什麼,葉無坷卻已經朝着那幾個被綁的人說話了。
“你們這些人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還要陷害屈渤,我不管你們此前是哪個部族的人,既然是屈渤左賢王把你們送來,那就足以證明你們确實罪大惡極。”
“我相信左賢王不會随随便便污蔑别人,諸位部族首領也都看到了,左賢王說這些人來自何彥部,那他們就更不能赦免。”
他一擺手:“斬了他們。”
廷尉剛要上前動手,葉無坷忽然又喊了一聲:“等一下。”
他看向秦焆陽道:“倒是忘了,我們還抓了一些,既然要處置,那就一起處置了。”
秦焆陽立刻就把那十幾個屈渤邊軍帶了上來,其中還包括一名屈渤國的将軍。
隻是這些人身上的軍服都已經被剝了,看不出身份。
葉無坷對耶律機道:“這十幾個人是我手下廷尉抓來的,甄别了身份,并非是屈渤的斥候。”
他又吩咐人把那一百來個屈渤斥候帶上來。
“左賢王,你的斥候你應該認識,這些人的身份應該錯不了吧?”
耶律機帶來的那名将軍立刻上前辨認,确定那一百來個都是他的部下于是點了點頭。
葉無坷又讓那屈渤将軍辨認,那十幾個是不是斥候。
這些人也都被摘了下巴根本說不了話,記得亂動卻沒有辦法表明身份。
耶律機帶來的人,當然不認識他們。
于是如實向耶律機禀報:“這些人不是我的部下。”
耶律機問葉無坷:“這些人又是因何被抓?”
葉無坷解釋道:“此前忘了告訴左賢王,這些人與那些斥候一同被抓,他們也聲稱自己是屈渤國的軍人。”
“可是我已經找他們互相辨認過,這十幾個,根本不是左賢王的人,他們假扮成屈渤斥候,是想燒掉我大甯營地,再嫁禍給屈渤。”
“至于他們是什麼來曆,左賢王若是想知道的話,不妨現在當衆審問,我的人也可以協助左賢王審問。”
耶律機問他手下将軍:“你确定不是咱們的人?”
那将軍回答道:“确實不是。”
耶律機不想多耽擱,随即對葉無坷說道:“審問的事我就不參與了,是葉部堂抓的,那葉部堂來審問就是了,不過我還急着回去,就不觀看了。”
葉無坷道:“可他們聲稱自己是屈渤人。”
耶律機:“他們不是屈渤人。”
葉無坷:“我是擔心,萬一他們是的話被我處決,那會不會影響兩國關系?”
耶律機:“他們不是屈渤人,葉部堂如何處置自然不會影響兩國關系。”
葉無坷道:“我是大甯鴻胪寺卿,做事要力求沒有疏漏,尤其是處理與外邦關系,不能有絲毫輕慢。”
“這些人說他們是屈渤人,我得征求你的看法,若你說他們不是,那我處死他們,也就不會涉及到兩國關系。”
耶律機早就想走,此時哪裡還有什麼耐心。
“殺了就是。”
葉無坷道:“左賢王既然說殺了那就殺了,畢竟他們假扮的是屈渤邊軍。”
剛才他一直說的是屈渤斥候,此時改口說屈渤邊軍。
耶律機卻沒聽出這裡邊有什麼區别。
葉無坷道:“當着左賢王的面,将這些假扮成屈渤邊軍的人全都斬首示衆!”
戰兵上前,砍瓜切菜一樣将那十幾個人的頭顱剁了。
葉無坷道:“這些人的頭顱,我想請左賢王帶回去,讓那些試圖破壞大甯與屈渤關系的人看看,他們是什麼下場。”
耶律機一擺手:“随便扔了就是,人是葉部堂抓的,葉部堂随便處置,喂狗都行。”
葉無坷笑了笑:“那就按照左賢王說的,喂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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