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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一章當壞人真好玩

天下長甯 知白 9127 2025-06-04 10:56

  葉無坷坐在馬車上看着餘百歲問:“方棄拙給我講了個故事,他說餘百歲是曹懶唯一沒揍過的人?”

  餘百歲看了看方棄拙,一臉的嫌棄。

  方棄拙:“我都是聽說,畢竟曹懶也沒揍過我,我也沒得罪過他。”

  曹懶也瞥了他一眼。

  餘百歲解釋道:“小時候的事其實就很幼稚,那時候什麼都比。”

  “虛榮心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些泛濫,有人比誰的爹官兒大,有人比誰的爹爵位高,還有人比誰的爹最有本事。”

  “那時候曹懶總是被人譏諷,說他爹就是個做生意的,沒誰願意和他混在一起,也是我賤,我可憐他。”

  曹懶:“放你大爺的屁,我需要你可憐?再說,你他媽的那是可憐我?”

  餘百歲道:“我隻是表達的方式有些欠缺。”

  曹懶看向葉無坷:“這個逼,看沒人願意理我就溜溜達達的走到我面前,昂着下巴問我......那個黑種,缺爹嗎?”

  葉無坷一捂臉。

  餘百歲:“都說了......那時候幼稚,沒人願意和他玩兒也沒人願意和我玩。”

  葉無坷沒人願意和你玩我現在倒是明白幾分了。

  餘百歲:“我也沒幹啥缺德事,就是不大會打招呼。”

  曹懶:“見誰都是那一句,嘿,缺爹嗎?”

  餘百歲:“你放屁,我隻問了你!我從來都沒有問過别人缺不缺爹!”

  曹懶:“那他媽的我能不揍你?”

  餘百歲:“我分明就是可憐你,大家都說你爹是個生意人,都瞧不起你,我心說,我爹好歹是國公,我就問問你缺不缺爹,你要是缺,我就暫時讓我爹也當你爹!”

  “我這分明是照顧你的情緒,我都無私到要把爹分給你了,你居然還不識擡舉!”

  曹懶:“葉明堂你說,你聽了這話是這麼理解嗎?”

  葉無坷:“我可能比你揍的狠些。”

  曹懶:“唉......沒揍到。”

  餘百歲:“我問他缺爹嗎,他張嘴草你爹,我能不朝着他吐口水?這個逼,追了我一夜。”

  曹懶歎道:“不得不說,凡是罵我的看不起我的,甚至打我的,隻有他我沒揍過。”

  餘百歲:“我爹知道了,他爹也知道了,誰都不管,就看着他追我,那倆老家夥在茶樓裡喝茶。”

  曹懶:“追了整整一夜,我沒追上他,但他也吐了。”

  餘百歲:“狗先吐的。”

  曹懶:“狗也吐了。”

  倆人到現在其實也是服了對方,隻是嘴上不服氣。

  在那個小圈子裡曹懶就沒有揍不了的人,揍了也沒人有證據是他揍的。

  他爹告訴他一定要低調,咱家就是個做生意的,就算有人打你罵你也别還手,等沒人的時候再揍回去。

  他是真的低調,隻有是當着人的面他就是老實巴交隻會傻笑的黑小子。

  可他下手比他長得還要黑。

  他和曹獵其實像的有些過分,曹獵也是那種人前笑呵呵人後下黑手的主兒。

  “一會兒誰去審審司馬無垢?”

  葉無坷道:“分成兩隊,能打的去打,能審的去審。”

  方棄拙歎了口氣:“點誰呢......”

  能打的去打,他和曹懶都能打,那隻能是不能打的餘百歲去審問司馬無垢。

  而他和曹懶要趕去司馬家,把明面上司馬無垢那個家給抄了。

  “按照司馬家的名單。”

  葉無坷道:“曹懶和方棄拙各帶一隊人,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把名單上涉及的都挑了。”

  曹懶看向葉無坷:“以我們的名義挑了?”

  說完他就明白過了。

  如果是葉無坷調兵把那些地方都挑了,那查出來什麼都得先入賬。

  曹懶和方棄拙現在的身份實在是太合适了。

  雖然方棄拙身上有禁軍副指揮使的官職,可他在地方上可沒權調動軍隊。

  “這些黑心商人的錢,提出來一部分用于補償遼北百姓。”

  葉無坷看向方棄拙:“還得拿出一部分來交給陛下堵他的嘴。”

  方棄拙:“你當着我的面就别說的這麼直白了。”

  葉無坷:“得是你給陛下送去。”

  方棄拙:“我從來都不過手金銀之物。”

  葉無坷:“百歲記下來,方棄拙說他才不給陛下送錢去。”

  餘百歲:“好嘞。”

  方棄拙:“原來陛下說的我和你們混不到一起去是這個意思。”

  餘百歲笑:“錢就得靈活用,進了國庫之後再想用可就難了,别說我們,陛下再想用都難。”

  方棄拙點了點頭:“查抄司馬家會有數不清的财富進入國庫,等着國庫給遼北道撥款天長日久。”

  葉無坷道:“遼北道這邊百姓對地方官員的信任是大甯最低,唯有讓百姓馬上就見到實惠才能盡快挽回聲譽。”

  方棄拙:“行,你把給陛下那一部分交給我,我再從裡邊摳出來一部分還給你,是這麼玩嘛?”

  葉無坷:“誰說你和我們混不到一塊的......”

  幾天後,林州。

  葉無坷也很失落,因為他和高清澄在遼北隻見了一面。

  兩個人原本約好了在林州再見的,可現在高清澄已經趕赴冀州。

  “司馬無垢要見你。”

  餘百歲推門進來:“他說隻願意和你聊。”

  葉無坷道:“審問的關鍵就在于,不要讓被審問的人拿捏了審問者。”

  餘百歲:“那就隻能當壞人了。”

  葉無坷:“你是廷尉府的百辦,廷尉府的人在他們那種人眼裡什麼時候是過好人。”

  餘百歲:“辦好了給我升千辦。”

  葉無坷道:“再給你加個勇毅将軍。”

  餘百歲眼睛亮了:“家門還得是靠我啊。”

  再次回到牢間裡,餘百歲也懶得再和司馬無垢多嘴了。

  他讓人把司馬無垢的兩個兒子都抓了過來,一個是司馬廣,一個是那個假的兒子司馬瑞象。

  看得出來,司馬瑞象和司馬廣兩個人之間誰也看不上誰。

  司馬無垢在看到餘百歲把兩個兒子都帶來後,他似乎預料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現在咱們做個選擇。”

  餘百歲寫了三張紙條放在桌子上。

  “你們父子三人來抽簽,誰抽中了挨打的簽我就在另外兩個面前打抽到簽的。”

  司馬瑞象雖然年紀不大,可骨氣很硬。

  “打我就好。”

  司馬瑞象道:“我也想試試廷尉府的手段。”

  餘百歲:“唯獨是你最不應該參與進來,畢竟你和他們倆的關系不一樣。”

  司馬瑞象臉色一變,司馬無垢立刻說道:“小公爺,有什麼話可以單獨問我。”

  司馬瑞象則看向餘百歲:“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餘百歲:“我本來不想做這個壞人的,可司馬無垢不願意跟我聊。”

  他坐在椅子上把三個紙條來回調換着位置:“司馬無垢一定告訴你,你是他的私生子。”

  司馬無垢:“他是!”

  司馬廣:“他真是?”

  司馬無垢馬上看向司馬廣:“是不是你還不知道?”

  餘百歲:“他知不知道不重要,司馬瑞象知道嗎?”

  司馬瑞象:“我知道什麼?”

  餘百歲:“知道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兒子。”

  司馬瑞象:“我當然是!”

  司馬廣:“呵......”

  司馬無垢:“小公爺,你這樣做就有些沒意思了。”

  餘百歲:“你看多有意思。”

  司馬瑞象:“你到底什麼意思。”

  餘百歲:“我什麼意思不重要,司馬無垢騙你,你還要替他受刑,這就有意思。”

  司馬瑞象:“他騙我什麼了?”

  餘百歲:“你問他啊。”

  司馬無垢:“我沒有騙過你。”

  司馬廣:“呵......”

  餘百歲:“你沒有騙過他......”

  他指向司馬廣:“那就是騙了他。”

  司馬廣:“到底是騙了我們兩個誰?”

  司馬瑞象:“父親怎麼會騙你!”

  司馬廣:“滾一邊去!沒你的事!”

  司馬瑞象:“你簡直不可理喻,你難道看不出餘百歲是想離間我們之間的關系?”

  司馬廣:“他離間不離間我和你之間也沒什麼關系!”

  司馬瑞象:“縱然不是一位母親所生,你我也同有父親皿緣。”

  司馬廣:“我說了你滾一邊去。”

  司馬無垢:“你們不要争執,這确實是餘百歲在離間我們的關系。”

  餘百歲:“離間不離間的,反正誰被騙了誰知道。”

  司馬廣和司馬瑞象同時看向餘百歲:“到底是誰被騙了!”

  餘百歲:“問他媽的你們爹啊,你們倆又不缺爹,問我做什麼?!”

  司馬無垢深吸一口氣:“小公爺,我們現在可以單獨聊聊了,如果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我會知無不言。”

  餘百歲:“問案子的事哪有這事好玩。”

  司馬無垢:“如果你不讓他們兩個離開,我不會跟你說任何事。”

  餘百歲:“你剛才也沒打算和我說啊,現在又拿這個威脅我?”

  他看向司馬瑞象:“你爹說你是他私生子,那你娘呢?你娘被他安頓到哪兒去了?”

  司馬瑞象:“他說過已經将我娘送去安全的地方隐居。”

  司馬廣看向司馬無垢:“你果然是騙了我!他真的是你的私生子!”

  司馬無垢:“這些重要嗎!我們現在已經是階下囚!”

  司馬瑞象:“死也該知道我到底是什麼身份!”

  餘百歲哈哈大笑:“真好玩!”

  他實在是太喜歡這種感覺了,還是當壞人好玩。

  問案子的事顯得多無趣,司馬無垢還不配合那就更讓人生氣。

  怎麼能比得上這父子三人的樂子大。

  餘百歲:“要不我幫你們捋一捋?司馬無垢一定對司馬瑞象說,你是我的私生子,但我不能對外宣布你的身份,對我的聲譽影響不好,對你娘的聲譽也影響不好。”

  司馬瑞象看着餘百歲,雖然沒有承認但從表情就能看出來是這樣的。

  餘百歲又看向司馬廣:“你爹跟你說的,為了你的安全,故意随随便便找了一個機靈些的外人,就說是他的私生子,還故意看重這個私生子,對私生子偏愛,如果有人想殺你的話,那就會轉頭去殺他了。”

  司馬廣也沒有回應,但餘百歲顯然是說對了。

  司馬瑞象聽到這臉色明顯變了,他看向司馬無垢的時候眼神裡已經有幾分恨意幾分懷疑。

  司馬廣何嘗不是一樣?因為,哪怕被抓之前他父親還和他說司馬瑞象就是個幌子,隻是為了保護他才找的。

  餘百歲歎了口氣:“人和人之間啊,果然最不想發生的事就是對賬。”

  他沒有再和司馬廣多說什麼,而是走到司馬瑞象面前拍了拍這少年肩膀:“我說句更壞的話,可能顯得我很惡毒,但......”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真的就那麼相信司馬無垢的話?你真的就那麼相信你娘是被他安頓到别處去隐居了?”

  司馬瑞象臉色猛然一變,他馬上看向司馬無垢:“我娘是不是被你殺了。”

  司馬無垢:“我怎麼會殺你娘!”

  司馬廣:“他果然就是你的私生子!”

  餘百歲:“哈哈哈哈哈......”

  他把椅子往後拉了拉,舒舒服服的坐在那看着那父子三人互相怒視。

  “廷尉府真好玩。”

  餘百歲一臉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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