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他竟然真在這
「我就是親眼看見了!」張壽壽立刻叫道。「爹,你是不是不信我?!」
張大竹哈哈笑:「我什麼時候說不信你了?就是因為信你才說這些話啊。」
張壽壽這才不生氣了。
張大竹這才繼續又跟姜月和薛琰說:「不過,自那以後,陶振晚上更是點燈看書了,跟打了雞皿似的,有時候能看到第二天早上雞叫,我看陶振是瘋了,燈不要油點啊,油多貴啊,村裡人晚上都捨不得點燈,能天一黑就睡就天一黑就睡,他竟然這樣。」
人家都留下地址了,姜月和薛琰自然是要去鎮上驛館一趟的,所以,套好馬車後,薛琰就趕著馬車,帶著他家月寶一塊去爻水鎮上。
見出了石頭村,路上也沒有其他人,姜月這才道:「我們每次見陶振那麼激動,都是因為這裡的皇帝師淵……應該不是姓袁,是淵吧,我們其實要找的人,就是師淵。」
薛琰點頭:「應該是。」隨即,一口氣就這麼嘆出來:「空間是真有靈性,他竟然真在這。」
然後,更是嘆氣:「他又跟上輩子一樣,一統天下了。」
姜月道:「我們來這大忱也不止一次了,都去過三個州了,大概也知道他這輩子將家裡人保護的很好,都有兒有女了,聽勉州一帶的人說,帝後十分恩愛,還有,說他和師徹兄弟手足情深,應該過的還是不錯的。」
薛琰點頭,「他過的好就好。不過這裡的家人和上輩子的家人不是同一些人,他這輩子在這裡將家裡人保護的那麼好,想必是心裡還對上輩子的事有著陰影。」
「上輩子家裡人都沒一個有好下場,是不容易走出來的。」姜月說道。「你不就花了好些年才走出來嗎,明明你還隻是繼承記憶的人,其實並不是什麼當事人。」
「是啊。」薛琰又點頭。「還好你知道我是重生的,會開導我,我們兩還能聊一下上輩子的事,時間長了,心裡多少會好受很多,走出來也就能快很多。可這裡,應該沒人知道他是重生的,他應該也不會告訴別人他是重生的,那他上輩子的事,自然沒跟誰提過,一直都是放在心裡,自己承受,能在這裡又一統天下,當明君,還能護住這輩子的家裡人,可見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能強忍著上輩子全家的不幸,做到這些。」
頓了頓,薛琰又道:「這要是見到他了,我想將一切跟他說了,尤其是家裡人過的很好的事,這樣,他應該能釋懷了。」
姜月道:「感覺今天不一定能見到他,他怎麼都是皇帝,又快過年了,不可能一直呆在驛館等著我們去找他的。
」
薛琰道:「我也覺得。不過他不是留話說了,就算他不在驛館了,也有人會接待我們嗎,想必是讓那接待的人跟我們約定一個日子,到時候見面,不至於他又跑空,以及我們又跑空。」
「應該是這樣。」姜月也點頭。隨即才道:「我覺得,想他完全能釋懷,不僅僅是讓他知道上輩子的家裡人現在過的好好的,還要親眼看到。」
「看到才真的會完全相信,」姜月繼續道,「不會覺得我們其實是在安慰他。沒有什麼比親眼看到更具衝擊力。」
「是如此,但不好帶家裡人過來,倒是能帶他去大翎看看,可去大翎是不用門的,沒有門的神奇作用,你帶個人出去,是會昏迷幾天的,雖然隻是跟睡著了一樣,根本不會有事,也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可家裡人要是看見,怎麼解釋?就算說不會有事,肯定也多少會擔心。這要是沒看見,我偷偷帶你去別的地方住幾天,說是有事,暫時不回家,家裡人肯定更擔心,因為這大過年的,你又懷孕了,而且還幾天工夫,孩子們肯定會想著看一兩次我們,找我們玩,要是不讓孩子們去吧,更會加重家裡人的擔心,懷疑你其實是出什麼事了,才會住在外面,還不許孩子們去看。尤其是娘母後大嫂她們,說不定還會擔心的掉眼淚。」薛琰說道。
姜月道:「我也知道。那就算帶他到大翎親眼看看,也不這過年期間帶,等過完年再說,應該會好一些。」
「嗯。」薛琰沒意見。
來到鎮上驛館門口,薛琰還沒扶他家月寶從馬車上下來,驛館裡就急急出來一穿著普通人衣衫,但卻挎著刀、下盤很穩、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人,朝他抱拳道:「可是薛公子?」
這人正是師淵留在驛館的那個侍衛。
之前師淵在張大竹家裡畫了薛琰的臉,這侍衛當時就在旁邊,所以,現在薛琰來了,一直守在驛館的這侍衛一眼就認出來了。
薛琰道:「是,在下正是薛琰。」
「快請!」這侍衛更是大喜,忙完旁邊一讓。
等薛琰將他家月寶從馬車上扶下來了,然後才跟他家月寶一塊,跟著這侍衛,進了驛館。
到了驛館裡面的一個房間,侍衛忙親自奉上茶,邊奉上,邊說:「不巧,我們家爺五天前回家去了,因為快過年了,也不知薛公子和夫人何時能來找他,遂留下屬下在這裡等著薛公子和夫人,想約定一個日子,再好好相見。」
在來的路上,姜月和薛琰就料到會是這樣,自然也不訝異。
隻見薛琰問道:「那你們爺何時能再來爻水鎮?我們看看能不能那時候也來。」
侍衛道:「這都快要過年了,正月十五之前應該都是不能來的,得等到至少正月底,我們爺說,倘若薛公子和夫人時間允許的話,想約定正月二十六相見。倘若薛公子和夫人這天沒時間,可儘管改約。」
大忱正月二十六,是大翎的深夜,他們完全有空來……
姜月和薛琰就不想改約了,隻見夫妻倆對視一眼,然後,由姜月道:「那就約定正月二十。」
「好好。」侍衛忙笑道。是真覺得好。「明兒屬下就也回去,告知我們家爺這個事。」
姜月和薛琰都道:「有勞了。」
侍衛抱拳道:「薛公子、夫人客氣了。」
次日,這侍衛果然啟程回帝都,但因為氣候惡劣,路上有時候會上凍,並沒來得及在過年前趕回去,是直到正月初五才回到帝都。
見到師淵,這侍衛自然是忙稟告了。
因怕路上有什麼耽擱,導緻正月二十六沒法見面,所以,師淵一過了正月十五,就出發來了笠州一帶。
等他到爻水鎮上的驛館時,卻才正月二十二。
在驛館呆了四天,才終於迎來正月二十六。
大忱是已經正月二十六了,但大翎其實還沒過多久,今天大翎才正月十一,姜月和薛琰的年還沒過完。
隻不過現在都子時六刻了,大深夜。
都大深夜了,家裡人自然都睡了。
然後,姜月和薛琰便按約定,進入空間,推開黑門,再次來到大忱。
自然又去石頭村張大竹家後面套了馬車,然後薛琰趕著馬車,帶著他家月寶,又來到了爻水鎮上驛館門口。
又是上次的那個侍衛,都不等他將馬車停下,就忙迎了上來:「薛公子、夫人,我們家爺已經在等你們了。」
「好。」姜月和薛琰都應了。
這侍衛將韁繩接了過去,會幫他們顧看這個馬車,姜月和薛琰也不用管,就進去了。
又出來兩個侍衛,將他們迎了進去。
自然也有侍衛一看見姜月和薛琰,就急急去跟師淵稟告了。
師淵正端坐在桌前,袖子底下的手早已經攥成了拳頭,聽說人來了,更是攥成了拳頭,有緊張,有害怕,不是怕別的,就是怕並不是他希望的那樣,其實他上輩子的家裡人根本沒像他一樣還活著……反正心情很複雜。
「這邊請,我們爺就在那間房間裡了。」有侍衛指著驛館正院裡的一個房間說道。
那房間,外面很多人圍守著,不過都跟那房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顯然,隻要房間裡的人話不大聲的話,外面的人都根本聽不見。
房間門是開著的,但姜月和薛琰被請到這間房間門口,才看見裡面桌前坐著一身著華服之人。
華服之人長相俊美,卻舉止極其斯文。
姜月和薛琰對視一眼,不用想,這人就是真的薛琰了,也就是師淵。
師淵見他們進來,也沒起身,隻是含笑說了聲:「坐。」
姜月和薛琰都點點頭,然後,都在桌前落座了。
有人忙上煮好的茶。
待茶上來,師淵才跟房間裡其他人道:「你們都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並靠近這個房間一步。」
「是!」那些人立刻抱拳,退了出去。從外面將門帶上,並跟外面守著的人一樣,站的離這個房間足夠遠。
師淵這才盯著薛琰的臉看。是他上輩子的臉。但又感覺不是。因為他上輩子死的時候都三十多歲了,但勉強這個薛琰的臉,顯然才二十一二歲的樣子……
但張口,他卻不是問這個,而是急問:「我爹我娘我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都也還活著嗎?」
說到最後,他語氣都有些顫抖。
這要不是活著的,為何勉強的薛琰和姜月會在尋人啟事上那麼寫,而不是寫別的,這明顯是引他往這個方向想。
而說實話,當初薛琰想那麼寫尋人啟事,的確是抱著點這個意思的。
他一直覺得,真的薛琰的意識沒重生在大翎,在另一個世界,那肯定心中一直對於上輩子的是有心結,盼著上輩子的家人也能那麼幸運,重活一次。
薛琰沒急著回答,而是看了他家月寶一眼,見他家月寶點了個頭,擺明了讓他來說,他這才點點頭,道:「都也還活著。」
「那他們過的好不好?」師淵立刻又問。
薛琰又點頭,「好,現在他們過的很好。」
師淵這才展開笑顏,不停喃喃:「那就好,那就好……」一顆心終於踏實了一點,袖子底下,手也不再攥成拳頭了。
隨即,忙又問:「那他們現在何處?你們是跟他們住在一起嗎?我問了石頭村的人,都說不知道你們家在何處,隻知道你們每隔一段時間會去石頭村一趟。」
薛琰答道:「我們是跟他們住在一起,但我們的家不在這裡,還在大翎,你知道了,也過不去。」
「大翎?」師淵皺眉。「我一在這裡重生,就打聽過了,這裡根本沒有大翎。」
薛琰道:「所以我才說你縱是知道了,也過不去。因為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師淵當然知道大忱和大翎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從他穿來那天他就知道了,但:「那你們怎麼過得去……不,我是不是應該問你們,是怎麼來大忱的?」
「因為我媳婦有空間。」薛琰說道。
師淵就看著姜月,「空間是什麼?你……該不會是百柳村的那個本該三歲半就是了的女寶寶吧?」
姜月道:「是,也不是。這個身體是百柳村那個姜月的。但裡面的芯子,卻是末世的姜月的,真算起來,我應該是末世的姜月。我跟你一樣,也是重生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末世又是什麼?」師淵更不解了。
薛琰這才道:「其實,應該有很多不同的世界,大翎算一個,大忱算一個,末世也算一個,還有其他的,你就都當是平行世界吧。」
然後,薛琰才細說,包括大翎本來是一本小說,上輩子家裡人沒一個有好下場其實是設定,隻存在小說的回憶裡,而現在那小說被毀了,大翎更是一個世界了,以及他也是從末世穿來的,是末世的白醫生。
自然也仔細說了空間是怎麼回事,兩個空間都說了,空間裡的白門黑門等自然也都說了。
當然也說了,是空間的作用,讓穿大翎的穿大翎,穿大忱的穿大忱。
還說了一些其他的,像是其實他才是軒轅戍,軒轅弋早就知道,軒轅弋和軒轅陵之所以非殺他不可,就是因為這個;像是大翎現在怎麼樣啊;像是大哥大嫂這輩子有孩子了啊,像是四嫂其實是槿郡主,像是薛石都十四歲了……等等,等等。
因為是細說,自然說的有點多,加上件件都具有衝擊性,師淵花了很久,才得以消化。
消化過後,自然是五味雜陳。
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又沉默了半晌,師淵才能說出一句:「所以,到來寶錢莊兌換黃金的軒轅公子和他夫人,就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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