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興許是掩人耳目?
薛琰將鑰匙遞給他家月寶。
姜月便接過來看了看,鑰匙除了兩大一小,倒是沒什麼特別的。
然後,她才說:「我們好好在這個房間找找吧,說不定這鑰匙就是開這房間的某處的,畢竟他都是單獨住這個房間的,也沒讓別人來這個房間住過。」
「嗯。」薛琰應了聲,才仔細在這房間裡找了起來。
姜月也不再打量了,也開始仔細找。
不管是這房間裡的什麼,他們都一點一點的看過去,還不時敲敲,看看這房間有沒有密室。
可連這房間的外室都仔細一點一點的看了,也沒發現什麼。
薛琰皺眉:「這不可能。這房間怎麼可能一點異樣沒有。」說著,沉思起來。
姜月也覺得不可能,「倘若這房間裡什麼也沒有,那他為什麼一直自己單獨住這個房間?顯然就是有什麼的。」後環顧了一下這房間裡外,看隔壁的門竟然是開著的,她才問:「隔壁住的誰?」
薛琰道:「沒住誰,就是個空房間。」隨即,想起什麼:「對了,這段時間我每次來,都沒見隔壁的門關上過,興許是掩人耳目,讓人以為沒什麼,但其實有什麼。何況,就在這房間隔壁,這要是隔壁有個什麼聲音,他平時在房間裡也能聽得見。」
「真要有什麼,這範澗溪是夠狡猾的。」姜月說道。「走吧,我們去隔壁看看。」
「嗯。」薛琰點頭。
進了隔壁房間,薛琰也房間裡的燈給點燃了,這房間立刻被照亮了。
這段時間,其實他有進過這個房間,隻是不好點燈仔細看,畢竟,有值班的人,甚至有僕從就在隔壁門口,也就是範澗溪住的房間門口坐著,加上隔壁又是住著範澗溪,他一點燈,豈不是就很容易讓人發現了?
而當時黑燈瞎火的,他就算想仔細看這房間每處,也做不到。
如今,不一樣了,人都被打暈了,不用怕弄出什麼動靜了,還點了燈,自然可以仔仔細細也一點一點的查看這個房間。
尤其是這個房間跟隔壁房間中間的牆。
隻要這堵牆有什麼異動,隔壁是聽的最真切的。這要是這個房間的別的地方有什麼聲響,要是小聲響,隔壁就不一定聽得見了,所以,姜月和薛琰都覺得,若是這個房間有什麼問題,那問題很可能就在這堵牆這邊。
這堵牆這邊放了個博古架,博古架上的格子裡零星放了點東西,放的東西也都很簡樸。
姜月和薛琰仔細檢查了下這個博古架,以及格子裡的東西,都沒發現什麼異樣。又將博古架推開,仔細看了看這堵牆,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因為覺得很可能就在這堵牆附近,這牆和博古架都沒有什麼問題,姜月和薛琰便都蹲下,低頭,查看靠近這堵牆的地面,並也都用手指敲了敲。
隨即,發現一塊正方形木闆磚被敲了後,立刻竟然不是實心的,好像是空心的,而且要是博古架沒被移開,這塊木闆幾乎整個都被博古架給壓住了,位於博古架的下面。
「應該就是這裡了。」姜月點點這塊木闆。
薛琰點頭:「嗯。」也覺得應該就是這塊木闆下面有什麼。
這塊木闆得見博古架移開才能發現,移開博古架多少得發出聲響,博古架又跟這堵牆是相鄰的,所以,隔壁也就很清晰的能聽得見。
既然確定是在這塊木闆下面,那這塊木闆顯然是可以移開的,隻見姜月和薛琰隻隨便的掀了掀,就將這木闆給掀開移到一邊放著。
然後,露出裡面大概十厘米處,一塊鐵闆,鐵闆上用鎖鎖著,隻有打開這把鎖,這個鐵闆才能向裡推開。
「應該就是這三把鑰匙當中的一把了。」姜月說著,按這個鎖的大小,先試了下大的那兩把鑰匙當中的一個,沒打開,就試另一把大鑰匙,然後咔嚓打開了。
拿下鎖,將鐵闆往裡面,也是往下面一推,然後便見下面露出一個向下的木梯來,顯然,這下面有個密室,可以通過這木梯下去。
而不管是打開鎖,還是打開鐵闆,都會發出咔嚓一聲響,這要是方才移開博古架和移開木闆隔壁睡的太沉沒聽見聲響,那這打開鎖和鐵闆,隔壁也能聽到聲響,也相當於上了雙保險。
知道範澗溪狡猾,姜月和薛琰也不訝異。
下面很黑,薛琰就拿了一盞燈在手裡,「我先下去。」說不定下面就有什麼機關什麼的,怎麼也不能讓他家月寶走在最前面。
說完,薛琰就先一腳下去了,踩在木質樓梯上,一步一步的下去了,樓梯最底下旁邊壁上,也有油燈,可以點燃,薛琰就給點燃了。
底下也就更亮堂了。
可以看見,下面其實挺開闊的,隻是又出現一堵鐵門,這鐵門就比人高了,門上也落著鎖。
有鑰匙,自然不用什麼人力來砸開,薛琰自然也就沒先管那個鎖,而是仰頭,跟還站在木闆口的他家月寶說道:「可以下來了。」
姜月這才下來。
薛琰下意識的兩隻手伸著,能扶著他家月寶下來,就扶著他家月寶下來。
姜月也沒說什麼根本不用他扶。就算說了也沒用,她家薛琰還是會下意識的顧著她,以前沒懷孕的時候就是這樣,何況現在還懷孕了。
鑰匙在姜月手裡,看鎖還是挺大的,應該就是那另一把大鑰匙了,姜月就用了這另一把大鑰匙來開。
果然,咔嚓一聲,這個鎖也開了。
見他家月寶將鎖拿下來了,薛琰才將這比他還高的鐵門給推開。
裡面自然也是黑的,隻是這鐵門打開了,鐵門外的光亮打灑進去,將靠近鐵門口的場景多少照亮了一點,可以看出裡面有書架,書架上摞著東西,其中就有文書樣的東西,具體都是些什麼,就看不清了,所以,依舊是薛琰先進去,將裡面的燈也給點燃了。
裡面有一張四方桌,桌前一張凳,桌上面就有一盞燈。
也因為點燃了,這間密室姜月和薛琰也就能看的真真切切了。
這密室大概二三十平米的樣子,除了中間的一桌一凳一盞燈,周圍四面牆旁邊都放著書架。
書架上都摞著很多文書,似乎還有賬簿等這些挺厚的東西。
靠裡面的兩個角落裡,其實也在最裡面的那兩個書架旁,還放了很多大木箱。
薛琰先打開那些大木箱,發現裡面都放著奇珍異寶,黃金銀子都有,古玩字畫自然也不少,明顯這範澗溪一點不清正廉明,真清廉的人,不可能藏匿著這麼多資產的,這些都是民脂民膏。
然後,姜月和薛琰才翻看四面書架上的東西。
有這兩年笠州一帶每個縣實際跟百姓收了多少稅的記錄,佃涸縣自然包括其中,這記錄是總記錄,頂多詳細到每個村,相當於一個村就是一個單位一樣,並沒有詳細到每戶每個人頭上。
詳細的肯定在各縣令那裡。
不過,光是這個,也可以證明真正上報到帝都,上交國庫的稅比這個低太多了。
這自然也是個鐵證。
雖然並不是什麼保護傘的鐵證。
書架上還有,笠州一帶以前謊報過這邊鬧飢荒,國庫撥銀下來,然後底下的人分了的文書記錄。
還有不少真賬簿,都是笠州一帶很多官員中飽私囊的罪證。
還有笠州一帶這邊的大小官員被賄賂的證據。
還有不少書信,也是可以當證據的。
有些信裡甚至寫有,本來有些縣令不聽話,不願意同流合污,都被笠州一帶同流合污的一黨人給隨便定了個罪名,除了,然後讓自己的人頂上。然後笠州一帶所有官員,自然都是一夥人了。
真是多虧了範澗溪沒有安全感,不然這裡也不可能有這麼鐵證,都完全可以將笠州一帶這邊的所有官員一鍋端了。
不過……
「有些奇怪,」姜月也皺起眉,「怎麼都是可以證實笠州一帶這邊官員的罪證,別的呢……那個保護傘的呢……他這麼沒安全感,竟然留了這麼多罪證,聰明反被聰明誤,沒可能沒有保護傘的,但這麼多東西裡面,竟然也沒見誰提到可疑的位高權重的人的名字……」
「是奇怪。」薛琰點頭。頓了頓,又道:「不是還有把鑰匙嗎,就是這把小很多的鑰匙,應該還有一把鎖需要打開,估計這把鑰匙所對應的鎖後,就裝著直接指向保護傘的鐵證。」
「很有可能。」姜月也點頭,十分認同。「這麼多罪證在這,三把鑰匙也是放在一塊的,感覺指向保護傘的鐵證放在別處的可能性並不大,應該就在這密室裡,我們再好好找找,看看有哪裡需要開鎖的地方。」
「嗯。」
然後就開始在這密室好好找找了。
甚至將書架和大木箱都給移開了,放在中間的桌凳也移開看了看,也看了看地下,自然也敲了敲,四面牆自然也一點一點看了,都沒發現什麼,也沒見有什麼異樣。
這些沒有異樣,那就隻剩下一個地方了,就是這個密室頂部了。
薛琰便站到桌子上,開始對密室頂部一一查看。
後來,將桌子移到原位,也就是密室正中間,他站上去仔細查看頂部的時候,發現頂部有塊石闆可以托起來。
一看可以托起來,兩人立刻知道找著了,就是這個!
這石闆是拿不下來的,是上邊緣寬一點,下邊緣稍微窄一點,然後石闆就可以掛在那個口子那裡,不至於掉下來,也跟跟其他石闆一樣,看起來跟鑲嵌在那裡沒有兩樣。
隻能往上托,薛琰就小心翼翼的往上托,然後發現口子露出來口,裡面空間更大,可以將石闆往裡面旁邊放,其實也就是往裡面旁邊移開。
移開後,裡面出現一塊鐵闆,這鐵闆也是正方形的,就是沒方才的鐵闆大,要小許多,容不了人進入,而這鐵闆上就也有個扣,扣上就有一把鎖鎖著,鎖挺小的,不用想,都知道是用那小鑰匙來開的。
「給。」姜月站在桌子旁邊,將鑰匙遞給她家薛琰。
薛琰接過,就開那把鎖,輕微的一聲咔嚓響,開了。拿下小鎖,才推開這鐵闆,發現裡面一個小木箱。
然後,薛琰將小木箱從裡面拿出來,隨即,下桌,打開小木箱看。
然後姜月和薛琰看見,小木箱裡,有一本名冊,有一本賬簿,其他都是書信,書信自然也都是密信,信封上都寫著讓範澗溪親啟的字樣,但字跡有些又不同,顯然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先打開名冊,姜月和薛琰發現,這名冊是範澗溪自己整理的他往上孝敬過哪些人的名字。
第一個名字就是『裘璞生』。
姜月和薛琰都不用想,就知道這裘璞生應該就是跟大忱皇帝從小一塊長大,現任大忱兵馬大元帥的裘大將軍。
明顯這裘大將軍就是那個保護傘了。
其他名字,姜月和薛琰就不知道了,不過既然是範澗溪孝敬過的人,那顯然官位都比範澗溪高。
又打開小木箱裡的賬簿,賬簿裡則是清楚的記錄著具體什麼時候孝敬了哪些人,又是多大的數額,以及這個事還有哪些人知道,甚至都寫明了當時孝敬的東西具體是誰送去給那些被孝敬人的,都清清楚楚。
這賬簿裡自然也有名字,姜月和薛琰簡單的看了一下,發現這賬簿裡被孝敬的名字和名冊裡的名字一緻。
範澗溪這是真在給他自己留後手,一旦出事,寧可拉個墊背的,也不放過一個。這樣的話,也就讓被孝敬過的人,在他出事的時候,得知他手裡有這些,根本不敢就捨棄他這顆棋子,而是會想辦法救他。
所以,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他要是能被救的活命,也還好,但他要是活不了命,那不好意思,都一塊死吧。
又狡猾又聰明,還這個心理……範澗溪其實跟毒蛇也沒區別。
小木箱裡的密信,姜月和薛琰都不用想,肯定都是範澗溪孝敬過的人寫給範澗溪的親筆信。
挺厚的一沓。
但姜月和薛琰還是打開了幾封看了看,其中恰好就有裘璞生寫來的密信,說又有人上帝都告狀了,告的又是關於笠州一帶收重稅,跟別的地方是減稅兩層不一樣的事,說要不是大理寺卿是他表兄,加上他手裡有現任丞相的把柄,這個事根本壓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