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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

侯門醫妃有點毒 我吃元寶 6385 2025-06-21 11:21

  

  保媒二字從湖陽口中說出來,裴氏就覺著不靠譜。

  湖陽是什麼人啊。

  她能保媒?

  呵呵!

  裴氏輕飄飄地說道:「你先說來聽聽,本宮斟酌斟酌。」

  湖陽郡主先翻了個白眼,「這還沒入主後宮,嫂嫂就開始拿腔拿調,真不怕被人議論。」

  裴氏放下茶杯,冷笑一聲,「除了你會在外面敗壞本宮的名聲,還有誰敢說本宮的壞話?湖陽,今非昔比,你最好收斂一二。」

  湖陽郡主半點不怵裴氏,「嫂嫂別拿話嚇唬我。改明兒我就讓王兄恢復我的公主爵位。」

  「哼!你要是非要和本宮爭執這些,那便請回吧。本宮這裡不歡迎你。」

  「別啊!正事還沒談了。」

  湖陽郡主笑嘻嘻的,「今兒我過來,是正經保媒。黃去病,福雅的小兒子你知道吧,看上了嫿丫頭,想結個親家,嫂嫂意下如何?」

  「黃去病?那個病秧子?」裴氏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湖陽郡主呸了兩聲,「什麼病秧子,人家早就養好了。還在外面做了好大的營生,是個能幹的。嫿丫頭嫁過去,吃不了虧。」

  裴氏冷笑一聲,「福雅公主倒是會算計。我家王爺已經被立為儲君,將來自會登基稱帝。嫿丫頭搖一變,就是公主,最次也是個郡主。他家黃去病娶了嫿丫頭,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湖陽郡主不耐煩,「嫂嫂說那麼多做什麼,難道你家劉嫿做了公主郡主,就不嫁人嗎?這門婚事到底成不成,嫂嫂給個準話,我也好給人家交差。」

  「這事本宮得想想。」

  「想多久?」

  裴氏翻了個白眼,「少說。你最好是過了元宵再來打聽消息。」

  「太過拖延。王兄什麼時候回府?我去問問他,說不定他樂意將劉嫿嫁給黃去病。」

  「王爺今兒要在宮裡宿值,不會回來。」

  「王兄做了儲君,怎麼比做王爺的時候還要忙。宮裡宿值,自有朝臣們輪流,為何要王兄做這等苦差事?」

  湖陽一臉不爽。

  裴氏冷哼一聲,「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狀況,陛下那體,隨時都有可能……王爺不留守宮中,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卻無法及時趕到,出了意外怎麼辦?」

  湖陽郡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是王兄考慮得周到。我原本想進宮探望父皇,可是母妃不讓我去。說我盡惹父皇生氣,叫我別在父皇面前現眼。」

  裴氏笑了起來,接著又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娘娘這話正是金玉良言,你可要牢記在心頭。」

  湖陽呵呵兩聲,「不勞嫂嫂提醒。婚事你心裡頭記著,別給忘了。記得儘快回我一聲。」

  「本宮忘不了。」

  湖陽郡主同裴氏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完了正事,也沒理由留下來,便起告辭。

  她沒有直接離開王府。

  難得來一趟寧王府,自然要和顧玖見一面。

  她風風火火來到東院。

  「大侄子媳婦,本宮來啦!」

  一聽到湖陽郡主的大嗓門,顧玖連忙放下手頭上的事,迎了出去。

  「姑母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湖陽郡主一臉得意地說道:「我今兒是替嫿丫頭保媒來的,結果你那婆婆還給我拿喬。」

  「替三妹妹保媒嗎?哪家兒郎?」

  劉嫿也到了婚配的年齡,加上寧王被立為儲君,有人惦記不意外。

  意外的是,竟然有人會請湖陽郡主保媒。

  這是多想得開啊!

  「福雅公主的小兒子黃去病。」

  顧玖一臉詫異,「竟然會是他?」

  「大侄子媳婦,你也認識黃去病?」

  「自然認識的。」

  顧玖笑了笑,「莫非是福雅公主托姑母保媒?」

  「自然!想娶寧王府的姑娘,自然要托我打探口風。」

  顧玖抿唇一笑,「姑母有心了。」

  「別說這個了。婚事成不成也不是本宮說了算。本宮最近愁啊!」

  顧玖將茶杯放在湖陽面前,「姑母愁什麼?莫非是沒錢用了?」

  「那倒不是。本宮就是心裡苦。」說著,湖陽郡主還拿出手絹擦了擦眼角。

  顧玖最近抽動,前段時間才苦過,如今又苦上,哪有那麼多苦。

  明知湖陽郡主是在演戲,顧玖還是得配合問一聲,「姑母心頭苦,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

  湖陽郡主連連點頭,「還是大侄子媳婦懂我。」

  顧玖低頭一笑,「誰那麼大的膽子,敢給姑母氣受?」

  「自然是那個不成器地臭小子。」

  這又和陳律什麼關係?

  顧玖不明所以,「陳表弟去了京營當差,不是好的嗎?他怎麼能給姑母氣受?」

  湖陽郡主說道:「前幾我才知道,之前給他安排的差事他都給推了,偷偷摸摸要從小兵做起,憑本事陞官。

  我呸!想要升官發財,有幾個是憑真本事。大侄子媳婦,本宮命苦啊,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榆木腦袋兒子,一點都不懂變通。

  他如今在軍營裡就是個任何人都能欺辱的小兵,靠他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升上來。一想到他辜負本宮一番心意,在軍營裡吃苦,本宮心裡頭就跟吃了黃連一般的苦。」

  說完,湖陽郡主還哭了起來,嗚嗚咽咽,很是委屈。

  顧玖沒想到,會是這麼回事。

  想了半天,隻說出一句話,「陳表弟果然有志氣。」

  「什麼志氣啊!他就是故意給本宮添堵,他是嫌棄本宮,嫌本宮臟,嫌本宮臭。若是他人在這裡,本宮真要將他打死。」

  湖陽郡主發了狠,對這個兒子很是失望。

  「姑母息怒,陳表弟年齡還小,有些左是難免的。等他長大一點,有了擔當,就能體會到姑母的苦楚。」

  「本宮等不及。本宮現在就想將他抓回來狠狠打一頓。」

  顧玖不說話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哪裡管得了郡主和陳律兩母子的事。

  湖陽郡主發洩了一通,心好了些。

  「過了臘月二十三,他就該放假回來。到時候本宮上陳府堵他,定不叫他好過。」

  「姑母還是收收脾氣。」

  「本宮這脾氣收不了。」

  湖陽郡主是真的受了刺激,被陳律給氣壞了,打定主意要給陳律一個教訓。

  顧玖攔不住,也就不攔了。

  這事,她沒資格過問。

  寧王倒是可以出面調解,不過寧王忙得很,沒空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湖陽郡主留在東院吃了一餐,才啟程回郡主府。

  回去後,她就命人守在陳府門口,隻等陳律歸來,就要第一時間上門抓人。

  得空的時候,顧玖將這事同劉詔提了一句。叫劉詔注意一下。

  劉詔也是才知道,陳律竟然退了家裡給他安排的差事,自己選擇從小兵做起。

  劉詔蹙眉,有些嫌棄,「過於迂腐!」

  真以為小兵很好做嗎?

  真以為在軍營裡面以小兵份陞官很容易嗎?

  天真!

  最後還不是要靠著自己的家世往上爬。

  既然無論怎麼做,都擺脫不了家世的影響。何不從一開始,就細心籌謀,好好利用家世努力上進,趁早幹一番事業出來。

  顧玖也說道:「陳表弟受了刺激,變得有些左。」

  資源放在這裡不用,就是浪費。

  顧玖除了說陳律有志氣外,真正想說的是別鑽牛角尖了。

  人生在世,哪有不靠人脈資源,單憑真本事往上爬的。

  說到底,真本事也是一種資源,吸引人脈的資源。

  人社會,玩志氣,做小兵,除了浪費時間外,還學不到真本事。

  想學真本事,就得站在稍微高一點的地方,利用各種機會錘鍊自己。

  做小兵,哪有什麼機會。

  錘鍊自己?

  做夢都比這快。

  劉詔把這事記在心裡,打算等陳律回來後,找他好好談談。

  結果一忙起來,就忘了這事。

  等再次想起來的時候,陳律已經被湖陽郡主抓走,狠狠打了一頓,打到下不了的地步。

  大過年的,陳敏還要照顧受傷的陳律,整以淚洗面。

  ……

  宮裡也不太平。

  天子筆病加重,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將燕王貶為庶民。燕王的妻兒,全部遷出王府,關押在城中一處兩進宅院,由繡衣衛派人看守。

  對趙王一家人,以及薛家的處置,天子也有了決定。

  薛家父兄斬首,抄家,流放三千裡,遇赦不赦。

  除薛家父兄外,薛家其他男丁都活了下來。

  抄家流放的確很慘,好歹是活了下來。

  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天子足夠冷酷,旨意一下,臘月二十九就驅趕薛家人出京流放,一都不肯耽誤。

  天子不肯讓薛家過了年再流放,顯然是恨死了薛家人。

  若非薛貴妃配合查案,天子必定會殺光薛家所有男丁,叫薛家絕後。

  負責押送薛家南下流放的衙役,自認十分倒黴。

  過年都不得消停,吃風喝雪,苦不堪言,自然是將一腔怒火發洩在薛家人上。

  薛家人流放這一路,少不得要吃許多苦頭。

  好在薛家人手頭上還攢了些好東西,舍了錢財,總算能活著到達流放地。

  趙王一家,由皇室成員貶為庶民,遷居西北墾荒。無旨不得回京。

  這下場,比燕王一家慘多了。

  燕王一家雖然不得自由,好歹還能留在京城,有片瓦遮,還有少府供應米糧。

  趙王一家離京的子,同樣是臘月二十九。

  寒風呼嘯,嗚嗚灌進衣領,奪走上僅有一點乎氣。

  趙王一家同薛家在城門碰面。

  兩家人互相看著彼此,眼神太過複雜。

  仇恨,悔悟,悲涼,絕望,還有一點點殘留的堅持……

  至於能不能真的堅持下去,那一刻誰都不知道。

  衙役驅趕著兩家人,一家南下,去那煙瘴之地。一家往西,到那荒涼之地墾荒吃沙子。

  這一離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回到京城。

  恐怕這輩子再也不得相見。

  城門這一面,就是兩家這輩子最後一面。

  可憐嗎?

  有人自然認為這兩家人極為可憐。

  同嗎?

  也是有人同他們的。

  不過在朝臣心目中,不會有半分同。

  趙王一家,薛氏一家,全都是咎由自取。

  成王敗寇,陛下還留著他們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

  至於他們子會有多苦,隻能說一句:活該!

  大年三十,一大早,寧王就守在興慶宮,伺候在天子邊。

  天子下不的,卻又不耐煩躺在上。

  寧王就命人將天子安置在躺椅改做的輪椅,推出門,吹吹寒風。

  多吹吹風,腦子就清醒了。

  天空飄起了雪花。

  寧王哈哈一笑,「瑞雪兆豐年,好兆頭。」

  天子不置可否。

  整個人縮在輪椅裡,蓋著厚厚的毯子,看著隻剩下一團。

  天子自中風以來,原本健壯的體開始跟著縮水。

  人越來越消瘦,越來越矮小,抱在手裡輕飄飄的。

  寧王有時候會想,人老了,是不是都這樣。

  「按照父皇您的吩咐,今晚上的宮宴,就安排在興慶宮。隻有我們這些兄弟。」

  天子點點頭,含糊道:「將劉詔兩口子也叫上。」

  寧王笑起來,「父皇對劉詔兩口子倒是另眼相看。」

  天子不客氣地說道:「你若是能掙來許多錢糧,朕也會對你另眼相看。」

  寧王哈哈一笑,半點不在意。

  天氣嚴寒,吹了會風,他親自將天子送回寢宮安置。

  「還是寢宮暖和,外面冷颼颼的。」

  天子坐在書桌前,伸出左手,拿起一本奏章。然而手指卻不聽使喚,不停的顫抖。

  啪!

  奏章掉落在地上。

  所有宮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寧王神色平靜,彎腰撿起奏章,「父皇要什麼,和兒子說一聲就成,幹什麼辛苦自己。」

  「滾!」

  天子突然發怒,怒火來得異常兇狠。

  他連拿東西都拿不穩了,和廢人有什麼區別。

  寧王還敢說笑,找死嗎?

  寧王面色未變,「兒子一會就滾。不過滾之前,兒子先替父皇料理了這些奏章。我來念給父皇聽。」

  「滾!」

  天子隻要求寧王滾遠點,別在他面前礙眼。

  寧王無所畏懼,堅持念完了所有奏章。

  這期間,無論天子如何驅趕,寧王都不為所動。

  寢宮內的宮人,也不敢真的驅趕寧王。

  寧王為儲君,未來帝王,他們真不敢得罪。尤其是天子眼看著一衰弱下去的檔口。

  天子被氣壞了,差一點閉過氣去。

  結果又被寧王給氣得中氣十足,厲聲大罵。

  罵罵咧咧,時間過得很快。

  興慶宮擺宴,皇子們攜皇子妃出席。

  劉詔顧玖兩口子,是唯一的皇孫皇孫妻,十分打眼。皇子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父皇如此看重劉詔,難不成要越過寧王,立劉詔為皇太孫嗎?

  眾人又朝寧王看去。

  寧王嘻嘻哈哈,心寬體胖。

  亂七八糟的猜測,到了他這裡,全都不走心。

  天子被人推出來。

  短短時,天子老成這般模樣。有皇子當場哭了出來。

  「父皇,你受苦了。」

  天子深吸一口氣,怒罵,「哭什麼哭?號喪嗎?朕還沒死,等朕死了你們再哭也不遲。」

  正哭的傷心的皇子,這下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臉尷尬。

  寧王出面調解,「今天過年,大家都高興高興。隻可惜,今年少了兩位兄弟。哎……」

  寧王哪壺不開提哪壺,搞得眾人高度緊張。

  顧玖同劉詔坐在一起。

  她悄聲說道:「今晚過後,你就成了靶子。」

  劉詔笑了笑,滿不在意,「遲早的事。」

  「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今晚本是皇子聚餐,為何偏偏叫了你我二人出席?太尷尬了。」

  顧玖左右看看,真心尷尬。

  而且宮宴又不好吃,還比不上王府的廚子。

  她願留在王府吃年夜飯,也不樂意進宮吃這冷冰冰的宮宴。

  劉詔握住她的手,「別急。皇祖父叫你我二人出席宮宴,定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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