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番外陸硯沈清宜五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發展得太快太迅速了,不過短短四個月教授便熬住不了。
當他接到沈教授不行了的通知時,整個人都僵住了,連假都來不及請,瘋狂地往醫院趕。
那是一個離京都有一天車程的鄉下衛生所,教授躺在簡陋的病床上,旁邊坐着的女孩子牽着他枯瘦的手,帶着哭腔說道:“爸爸,我一定會幫你翻案,你等我好不好?
求求你。”
她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沈教授。”陸硯喊了一聲。
沈教授看到陸硯,把手從沈清宜的手上抽走,又沖着陸硯招手,示意他坐在沈清宜的旁邊。
他順從地坐下,“沈教授。”
沈教授看着他發紅的眼眶,安慰道:“好了,别難過,今天叫你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交給你。”
陸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您說。”
不論是什麼他都會辦到。
“我把清宜交給你,好好對她。”
陸硯的鼻尖紅了,一刻也沒有猶豫,握緊了沈教授的手,“好。”
“我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你娶她有點困難,現在合适點的人選可能是周寒……”
周寒的身份娶誰或是保護誰都沒有問題,以周寒的能力,即便他現在不是特别起眼,往後也絕不普通,這小子能屈能伸,懂得變通,而且同樣聰明。
隻是女兒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女兒。
但隻要他開口,兩人都會答應。
而陸硯現在的身份敏感,和清宜在一起背調過審核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但他相信陸硯的能力。
“不困難,我願意……”陸硯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
接下來的話他還沒有說話,沈教授就閉上了眼睛。
“爸!爸!”沈清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落下。
她的世界好像在這一切全部都崩塌了。
陸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心如刀絞,他以為自己從小經曆的一切早就練就一副鐵石心腸,但這一刻,他真的快透不過氣來了。
股鑽心的疼痛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好一會兒終于有來了,“病人過世了,需要我們幫忙去處理後事嗎。”
沈清宜這才反應過來,大喊了一聲,“不要你們處理,我要帶他回家。”
這些人吓了一跳,這個女孩子文文靜靜的,沒想到吼起人來,這麼吓人。
陸硯也起身,亮出自己的工牌,“我是研究院的工程師,我要帶我的老師回去處理後事,如果發生任何後果,一切由我承擔。”
這時候村主任過來了,他看了一眼陸硯的工牌,語氣恭敬,“身死罪消,我們幫忙處理隻是因為你們路途太遠,這一路上不方便而,而且……”
“我們自己會想辦法。”陸硯說道。
“你們供銷社在哪裡?”
村長看了面前的年輕人一眼,歎了一口氣,“我領你去吧。”
“謝謝。”
村長走在前面,又說道:“我們不知道沈教授犯了什麼罪,隻知道他文化很高,所以平常都是安排他教孩子們寫作業當作改造,沒想到他特别厲害,經過他指點的孩子除了個别不開竅的,其他幾個人的成績基本都是突飛猛進。
所以我們都還挺尊重他的。”
“他沒有犯罪,是被人冤枉的。”陸硯解釋道。
在此之間,他偷偷讓周寒派人給沈教授送過信,也打探過他的情況,知道他在這裡過得還算安穩,想他等自己幾年,一定替他洗刷冤情。
可是沒想到一切這麼突然。
到了供銷社,他給周寒打了個電話,周寒剛起步每天忙得焦頭爛額,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推了手上的所有工作,帶着王飛一起來了。
四個人把沈教授接回家,給他辦了一個體面簡單的葬禮。
之後陸硯回了研究院,周寒回了工廠,王飛回了鵬城。
這段時間韓蘭芝一直沒有出現。
再次出次的時候,是要帶走沈清宜。
“跟媽去羊城。”
沈清宜搖頭,從爸出事後,有個陌生的叔叔過來找了好幾次,媽就離開了,她隐隐約約地猜測,媽找了别的男人。
當即有些憤怒,“我不去,這裡是我的家,要走你自己走。”
“你還真要聽你爸的話,嫁給那個窮小子?他那點工資還不夠他鄉下那一家吸皿鬼造的,拿什麼來養活你?”
沈清宜不說話。
“還有,你别想着他能出人頭地什麼的,這個行業可是個高危行業,他一沒背景,二沒人脈,如果他想混出個名堂,你不知道要守多少年活寡。”
“這是我的事。”
韓蘭芝又要再次開口,被沈清宜打斷,“媽,如果你不想安慰我,那就别來我傷口上撒鹽,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認任何人做父親。”
韓蘭芝氣得心口發悶,“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行,那你就好好受着。
如果結婚之前你反悔了,媽還是會來接你,如果你一意孤行非得聽你爸的鬼話嫁給他,那你就受着。”
她跟了沈懷山大半輩,平時沒受到什麼照顧也就算了,可到頭來竟然落了這樣的下場。
女兒可是她一手帶大的,最後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信了他。
母女倆不歡而散,沈清宜呆呆地坐在空蕩蕩的家裡,她不知道母親又去找了陸硯。
而陸硯也并沒有妥協。
她心裡也害怕,無比的害怕,她也不知道嫁給陸硯是不是對的。
因為她知道陸硯有對象,所以自己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的想法。
而在那種情況下,無論爸爸提什麼要求,陸硯都會答應的。
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想這個問題想到了半夜。
而此時的陸硯也同樣沒有睡,他寫了一份保證書,一份十分重要的保秘協議,和最新項目的三個解決方案。
每一個方案他都經過了無數次的推演,他要保證沒有任何人能确解他的方案,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做出現好的方案。
直到做好所有準備,才撥下了王志方家裡的電話。
王志方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電話鈴響,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接起電話:“喂。”
“我是陸硯,前天那個項目的方案,我已經推演出來了,也做好了不下十遍的實驗。”
王志方瞬間感動得清醒了,這孩子從進研究院的那一天起就與衆不同,明明是天才般的腦子,卻比普通人還要努力賣命。
所裡真找不出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