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我們要當仵作
他都去過義莊了,看了五十二具殘缺的屍體,依舊好好的。
還能有比這更吓人的案子?
要知道仵作也算為官府幹活,到時候跟這些官差交好,誰敢再欺負他?
“王二,王三,你們呢?”王大說完,才發現他兩個小弟默不作聲,他眉毛一挑,扭頭問向他們。
“自然跟大哥一起。”王三說。
“你們去哪,我就去哪,那就當仵作吧,有你們在,我什麼都不怕。”
三人不愧是同姓好兄弟。
到哪都要一起。
江福寶輕笑了一聲:“好,那你們到時候就跟我走吧,得先學會,才能去當,少說也要五年,莫要急,走吧,我去看看屋裡,你們也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地方記漏了。”
“是,神醫。”
“叫什麼神醫啊,該叫師父了。”王三推了王大一把。
三人立馬改口了。
江福寶卻沒應,還沒行拜師禮,算不上。
她徑直走到劉家的堂屋,桌上堆滿了白瓷碟和碗筷,裡頭的飯菜已經腐爛的看不出原來是什麼菜了。
“不咎哥哥,這些菜讓人檢查了嗎?”江福寶指着桌子對着孟不咎問。
“嗯,查了,沒有毒。”孟不咎點了點頭。
“都是哪些菜,記錄了嗎,拿給我看看吧。”聽到沒毒,江福寶沒有掉以輕心,她追問。
“有乳豬炙烤刷了蜂蜜、清水白菜、淺荷嫩葉雞、鹵燒排骨、蘿蔔炖肉、醋魚、玉米烙......”
孟不咎并未吩咐官差拿來冊子,而是當衆報起了菜名。
熟悉的程度,仿佛桌上的菜,都是他做的一樣。
江福寶有些怔愣,卻很快的思考起來。
這些菜的做法,她大緻都知道。
畢竟汝陵府做菜味道都大差不差。
其他的都沒有相克的菜或者調料,唯獨那道淺荷嫩葉雞,江福寶有些疑惑。
“不咎哥哥,這是冬季,哪來的荷葉?”
“并非荷葉,而是一種類似荷葉的草,也叫白荷,長在最南邊,曬幹後,用水一泡,就像盛夏的荷葉一樣散發着清香,但它是白色的,也被稱作淺荷。”
孟不咎給她解釋着。
“白荷?白荷......”江福寶喃喃自語,眼睛有些失神。
她好像在哪聽到過這個草。
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不咎哥哥,那道白荷雞,裡面都有哪些東西?”江福寶再次詢問孟不咎。
“我想想啊,福寶莫急。”孟不咎的腦子極好,所有的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隻想了瞬息,他就匆忙說道:“除了白荷,稚雞,裡面還有蟹殼,對了,還放了柿餅切成的絲,估計是用來點綴的,柿餅和蟹殼雖然相克,但不緻命,無非就是對腸胃不大好,已經問過大夫了。”
“蟹殼?柿餅?我想起來了,之前有個病人來我醫館,腹痛不已,整個人像是喝多了一般,走路都飄,渾身都沒力氣,她就是在吃了蟹肉後食了白荷炖的雞還吃了柿餅,奈何看了許多大夫,都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喝藥也無用。
還是幹爺爺先前送我的古醫書裡,寫了這些,我才知道,這白荷我們這裡少有,除非是高價從最南邊買來,價格昂貴,一般人是吃不到的,那婦人家中很是有錢,我全記起來了,這些菜是誰做的?”
江福寶恍然大悟。
這個世界裡的植物,跟她之前的世界有些不一樣,很多東西她都沒見過,也是現學的,所以一時間沒想起來白荷。
除了那個婦人誤食了白荷,自此她再也沒在連山鎮聽過這兩個字,長久的不去記,以至于一時間沒想起來。
“誰做的?自然是他!”不等孟不咎說話,去捉廚子的官差回來了。
走在最前頭的官差對着江福寶說道。
江福寶立馬朝他身後看去。
隻見一個身形很壯,起碼有一米八五的漢子被官差一左一右的抓着。
他臉上不光有橫肉,眉毛還斷了一截。
兩顆眼球往外凸起,明明隻是普通的目視,卻讓人覺得他在瞪人。
一看就知道,他是個狠人。
“這些菜是你做的?”江福寶問。
“是我做的,怎麼了,先前你們來食莊不是問過我了,怎麼又把我帶來了,劉家的死跟我可沒關系,食莊是劉員外的,我犯不着跟他過不去啊,他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黃石武理直氣壯的說道。
眼裡一絲害怕都沒有。
“那淺荷嫩葉雞,也是你做的了?”江福寶又問。
這話一出,黃石武頭皮一緊,不寬的額頭瞬間向上擡去,很是明顯。
“是,是啊,怎麼了。”黃石武有些結巴,卻很快調整好呼吸,裝作淡定的回。
“你用的什麼雞?放了什麼配菜?”江福寶眼睛微眯,直直看向他。
“烏金雞啊,還能是什麼雞,劉員外嘴巴最挑,一般的雞他可不吃,至于配菜,就是淺荷,還有蟹殼,蟹殼我拿來提鮮而已。”黃石武不知道江福寶問這個幹什麼。
他想都沒想,就說出來了。
“烏金雞?嗯,确實貴,不咎哥哥,你吃過烏金雞吧?你知道這個雞跟普通的母雞有什麼區别嗎?”江福寶轉了個方向,朝着孟不咎問。
“肉質金黃,雖然算作烏雞,卻隻有雙爪和羽毛是烏的,其肉鮮嫩無比,絲毫不柴,炖湯,炙烤,哪怕隻是清蒸,都極其鮮美。”
孟不咎最有錢了,又去過那麼多地方,自然吃過。
“對,烏金雞最大的特點就是鮮,但是這麼鮮的雞,你為什麼要用蟹殼提鮮?豈不多此一舉?偏偏你還不忘放柿餅絲點綴,三種食物都是相克的,你安的什麼心!還不從實招來!”
江福寶轉回身子。
突然怒喝一聲。
把黃石武吓得一顫,他額頭慢慢滲出細汗,雙手自然垂下,卻微微抖動着。
“我,我,劉員外嘴巴挑,我就是為了提鮮而已,隻是提鮮,哪有為什麼,至于柿餅點綴,劉員外愛吃柿餅,都是劉員外吩咐的,我都是照他說的去做的。”
黃石武嘴唇都開始哆嗦了。
說話也不像剛才那樣理直氣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