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江福寶被撞
隻說了五個字,就端起茶杯,喝水了。
他的茶杯裡,一根茶葉都沒有。
是白開水。
董玮随後開口考沈鶴遲的學識如何。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很快就辰時末了。
一個時辰,董玮就喜歡上了這個少年,不卑不亢,不像他爹,明明學識不錯,卻非常謙虛,日後若是保持心性,舉人不難。
“明日,就收拾東西,讓他來學堂吧,我們學堂十天休息一次,備好衣物被褥,其他的事情,待會我會讓夫人來帶你們去學堂轉轉,由他來轉告你們,還有,你昨日在我家門口,弄丢了一個木盒,既然人都來了,一并帶走吧。”
董玮一揮手。
家丁就從外頭進來了。
他的手上捧着一個木盒。
正是昨天沈忠送來的。
蓋得嚴實,仿佛從未打開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作為商賈的沈忠怎麼不懂,他臉色僵硬的接過木盒。
并未死纏爛打。
“知縣伯伯,你不收我大哥為徒嗎?我爹爹可是送了你金元寶和茶葉,你不能光拿錢不辦事啊。”
沈珠兒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實則,說出口的話,讓堂屋裡的所有人,都噤聲了。
“珠兒,閉嘴!”沈忠連忙吼道。
“爹,你幹嘛呀,我說的不對嗎?你這次把大哥喊回來,不就是想讓大哥拜知縣伯伯為師嗎?知縣伯伯,聽說你認了一個幹女兒,我也想當你的幹女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我爹娘說我是連山鎮最漂亮的女娃......”
被寵壞的沈珠兒哪懂什麼禮儀。
她的親娘不過就是一個妾室。
隻會一些魅惑男人的手段。
“住嘴!”見孟知理臉色鐵青,沈忠擡起手臂。
可惜,他不忍下手。
最終還是放下了。
他呵斥了女兒一聲。
把沈珠兒吓得,當場落了淚。
“爹爹壞,我不理你了,我要回去告訴娘,讓娘罵你,嗚嗚嗚~”才八歲的沈珠兒,哪裡受得了這個,她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跑到學堂裡,不小心撞到了江福寶。
因為慣性。
兩人摔在地上。
江福寶捂着額頭,疼的龇牙咧嘴。
沈珠兒則是頭頂疼。
她哇哇大哭。
哭聲把追出來的沈忠和沈鶴遲引過來了。
以及學堂的夫子們和下人。
“這是幹什麼,小點聲,别打擾我的學生讀書!”
“珠兒,這是怎麼了?”
“福寶?你怎麼在這?”
有的暴怒,有的心疼,還有滿臉詫異的沈鶴遲。
父子倆,一個扶起女兒,一個拉起江福寶。
各自關心着。
“最近天熱,我來給我哥哥送衣服。”江福寶的包裹掉在地上。
她捂着額頭。
兩眼都冒着星星。
其實送衣服隻是順帶的。
今天,是她要去幹爺爺那裡聽講學的日子。
隻是,這話她不會告訴沈鶴遲。
畢竟不熟。
“哦,原來如此,你怎麼樣,我看看你額頭,怎麼紅成這樣,珠兒,你走路不長眼?”沈鶴遲的聲音仿佛從冰窖中發出來的一樣。
他扭頭兇了沈珠兒一句。
原本就在哭的沈珠兒,嚎的更大聲了。
“住嘴,住嘴!再這樣,本夫子就把你們趕出去了!”李夫子氣得用竹闆敲打着柱子。
發出的聲音,讓沈忠連忙捂住女兒的嘴。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隻有江福寶和沈鶴遲的說話聲,以及沈珠兒的嗚咽聲。
“先回去吧,明天我倆再來。”沈忠拉起女兒,對着沈鶴遲說道。
方才,他已經跟知縣和山長道過歉了。
“嗯,福寶,你還疼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沈鶴遲的眼神,一直放在江福寶身上。
連回應親爹,都敷衍的很。
卻十分關心江福寶。
“不用,沒那麼疼了,我要給我哥哥送衣服,你先回去吧。”江福寶推開他扶着自已的手。
然後拿起包裹,去了學堂住宿的地方。
要穿過一個花園,和一個連廊。
離得挺遠。
目送她離開。
沈鶴遲才跟着親爹身後出去。
全場,隻有李夫子一人氣得半死。
因此。
授課時,學子們個個擔驚受怕。
生怕惹了他,被打手闆子。
回到家裡的沈忠,砸了好幾個茶杯,就連段憐兒都被他一頓臭罵。
“老爺,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一回來就如此動氣?”段憐兒一頭霧水。
女兒哭的兩眼紅腫,捂着頭喊疼,夫君又這麼生氣。
難不成,是女兒犯了什麼錯?
段憐兒神色緊張起來。
“哼,發生了什麼?你問她!問問你這個好女兒!差點就被她壞了事,原本禮就還回來了,我本想着讓鶴遲進入學堂後,好好讨好山長。
日後還是機會能拜知縣為師的,這臭丫頭反倒把話說到明面上來了,日後鶴遲還如何拜師?知縣大人,一定認為我們居心不良,是攀龍附鳳的小人!”
沈忠氣得,一腳踢在椅子上。
結果力道用大了。
甲溝炎疼的差點讓他癱軟在地。
他硬撐着,愣是沒叫出聲。
“什麼?珠兒?你到底做了什麼?娘怎麼教你的,你啊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段憐兒哪怕生氣,也從不展現怒容。
她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随即,跪在地上。
“老爺~珠兒她哥哥走得早,沒人教她,我又傷心多年,忽略了她,這才把她養成了嬌蠻的性子,都是我的錯,老爺,要罵,您就罵我好了,我對不起你,沒把為安養大,都這個歲數了,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我沒臉再見你,老爺,你把我發賣了吧。”
段憐兒隻要提起死去的兒子。
沈忠就立馬沒了火氣。
屢試屢爽。
“哎,我也疼珠兒,更疼你,我待你不好嗎?我怎麼會發賣你,罷了,事情都做了,還能改變不成?過段時間,我花錢請個嬷嬷回來,好好教教珠兒,不然,她早晚還要闖禍。”
沈忠扶起段憐兒。
拉着她坐了下來。
實則是自已想坐。
畢竟他的甲溝炎生疼。
兩人溫存的模樣,刺痛了沈鶴遲的眼。
他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那個黃花梨木制成的精美木盒,好好的放在堂屋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