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程獵戶滿腹惆怅。
若是原先的林家,她閨女配那林善止倒是配得上。但如今的林家哪裡是一般人家了?光那兩百畝禦賜的良田,都能稱得上是地主了。
更何況林家還是做大生意的,作坊都開了好幾個,可以見得是多有錢……
“啥不配?配個啥?”虎丫愣了愣,一時沒聽明白。
程獵戶噎了噎,他糾結了一下要不要這麼早就給自家閨女灌輸男女之事,最後還是決定委婉道:“就是,就是嫁人這個事兒啊,其實也是講究門當戶對的……”
“啥嫁人?嫁誰?”虎丫聽得一頭霧水,又見自家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琢磨了一下,方才恍然大悟。
“爹,你想啥呢?”虎丫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氣鼓鼓道,“林善止比我還小,我拿他當弟弟看的!”
雖然長得好看,人又巨聰明,但他個頭兒,可都還沒自己高!
再說了,娘可是跟她說過了,将來嫁人就要照着爹這樣的找,知道疼媳婦兒……
而且虎丫私想着,林善止那麼好看的臉,将來長大了,肯定也得找一樣好看的姑娘,再生一個超好看的娃娃……不然,多浪費那張臉。
程獵戶見自家閨女說得笃定,這才放下心來。轉念又想,閨女還小呢,哪裡就懂什麼男女之情了,自己操心得也有些太早了。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咱虎丫可是頂棒的姑娘,以後長大了,可不愁嫁!”
虎丫一臉的無語:“爹,你怎麼張口閉口嫁人不嫁人的,要是娘聽到了,可是要生氣的哦~”
程獵戶瞬間閉上了嘴巴。
林家這邊,回去的路上,任芸正在跟衆人解釋煙花棒的來曆。
“偶然遇見一個賣貨郎,見這玩意兒稀奇有趣,便買了不少回來……”
“原本是買來準備給你們耍子的,沒成想買回來之後就一直忘記了。這不,今晚來尋人,覺着這煙花棒也可以當信号,便帶來了,結果還真派上用場了……”
任芸随口便捏造了煙花棒的由來,依舊是套用以前的模闆。
“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啊!”秦老頭打量着手中的煙花棒,一臉的稀罕,“我先前也見過不少大戶人家放煙花,卻頭一次見到這般模樣兒的,雖然小巧,但炸出的煙花倒是别樣的好看哩!”
任芸笑道:“家裡頭還有不少,回頭你們拿些帶在身上,若是以後再遇着緊急情況,便可以通過它來發出信号,也好讓我們知道你們在何處。”
“哈哈哈好好好!”秦老頭笑着應下了。
從前他一個人鑽林子,也有過迷路的時候,但那時候,無論如何風餐露宿的他可都不怕。
但如今有了小徒弟,他可不能讓小徒弟跟着吃那苦。留着這煙花棒在身上,也算是多一重安全保障了。
衆人回到家時,劉青還抱着小果寶坐在門檻上守着。
見他們平安回來,立馬喜上眉梢,開始忙活着給師徒倆打水沖澡。
任芸将鍋中的飯菜熱了熱,等端上桌,師徒二人也沖完了澡換了幹淨衣服走進了竈房。
二人實在是餓極了,好一通狼吞虎咽,直把留的飯菜都吃了個精光。
因為太晚了,鍋碗便留着明早再洗,任芸忙催促所有人趕緊去睡覺。
折騰了一晚上的林家衆人疲憊至極,倒頭就睡,一直睡到了次日日上三竿,這才陸續起了床。
經此一事,任芸決定給師徒二人準備一個應急包,裡面除了煙花棒,還放了簡易指南針、打火石、油布,以及一些外傷止皿藥、紗布,另外還有肉幹之類能長期保存的食物。
東西看着多,其實整理好,也就一個小包裹。為了方便攜帶,任芸甚至還搞出了“斜挎包”。
當然,她是沒這個手藝縫制的,是畫了圖紙找其他婦人制作的。
斜挎包用防水的油布縫制而成,裡面分成兩層,又有好些個小口袋用來放置零碎的東西,斜挎在腰間還方便拿取,實用性可以說是非常高。
秦老頭頭一次見到這種包,簡直愛不釋手。他的那套随身攜帶的銀針,總算不用整日地揣懷裡,也可以同應急物品一起放在包裡。
不僅如此,放兩本醫術也是沒問題的,甚至筆墨也可以擠一擠。
于是自此之後師徒倆再進山采藥,便都會背上這個應急包……
任芸答應了要請虎丫吃飯的,于是一早便忙活起了午飯,還不忘派林善舉去程獵戶家請人。
要請肯定不能隻請虎丫一人,程獵戶和程家娘子肯定都要一起請的。
然而程獵戶覺着自己昨晚就跑了一趟的事,又沒有幫上什麼忙,哪裡好意思去吃人家的飯,于是連連推拒。
程家娘子就更不可能去了。
林善舉哪裡肯依,娘派自己來請人,一個人都請不回去這算怎麼回事?
于是軟磨硬泡地費了好一通口舌,程家過意不去,這才同意讓虎丫作為代表去吃飯。
一直沒吱聲的虎丫眼睛頓時一亮,立馬就跑到後院,挑了兩隻肥兔子,一手拎了一個,就往門外跑。
程獵戶和蔣氏都還沒來得及看清自家閨女拎了啥,虎丫便已溜沒了影兒。
等走到後院一瞧,發現兔窩裡少了兔子,這才雙雙哭笑不得。
“這孩子,什麼時候變這麼饞了?哪有人帶着兔子上門讓人家燒的?”
“你是沒瞧見,昨兒晚上聽到林家後娘說什麼麻辣兔肉,要不是我按住,她指定兒就跑人家去吃兔肉了……”
夫妻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随後齊齊歎了一口氣。
這閨女,以後怕是不好嫁呀……
虎丫不愧是常年跟着自家爹在林子裡打獵的,别看年紀小,腿腳那當真不是一般的利索,林善舉都差點兒沒趕上。
一路奔到林家的磚瓦房,進門便撞見了正在曬藥材的林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