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鐵根這兩日有點兒懵。
自從堂姐任芸給自己安排了趕馬車的活計後,他便每隔幾日,趕着馬車帶着送貨隊伍一起去府城送貨。
然而這次,他剛從府城送完貨回來,按照以往,得回家等上幾日再過來堂姐家的,結果堂姐卻交代他,讓他明日過來一趟。
任鐵根也沒打聽要來做啥,第二日便老老實實地過來了。
然後,他便被堂姐喊進了堂屋,坐在了一張堆放着許多五顔六色的小木塊的方桌跟前。
除了他,還有送貨小隊的其他三個人,正好坐了一桌。
四個人正在相互大眼瞪小眼之際,便見任芸指着桌子上的那堆小木塊,緩緩開口道:
“這個東西,叫做麻将,你們這幾日的任務,便是要學會打麻将……”
任鐵根盯着那一堆小木塊,一頭霧水,麻将?這是啥玩意兒?為何要打它?
對面坐着的是送貨小隊的另一個成員孫無賴,他忍不住直接開口問道:“怎麼打,是用拳頭砸?”
任芸聞言頓時失笑,連忙跟他們解釋,所謂的麻将是一種娛樂遊戲,然後又跟他們講解了一下遊戲規則。
為了讓四人盡快學會打麻将,任芸還喊來了楊大桃、林善舉和劉青,對四人進行了一對一的指導。
不過這四人都是粗人,屬于大字兒都不識幾個的那種,在認花色的那一步,就齊齊卡住了。
幾筒幾條的都好認,數着數就成。但其他的花色都是文字,光“壹”到“玖”這幾個繁體字就把他們難住了。
于是任芸四人隻得輪流當起了教字的夫子,讓幾人先把麻将上的字給認全了。
但這幾個大老粗不比頭腦靈活易接受的孩子,學了老半天,也才認識了幾個字……
“東南西北”幾個字還好,其他字,那真的是一整個混淆不清。
連向來視讀書為洪水猛獸的林善舉,此番也是深刻嘗到了夫子教差生的滋味……可比自己背書都要頭疼!
而任鐵根四個人更是頭大。
這誰能想到啊,原本是送貨的差事,怎麼就學起認字來了?他們也不是那塊料啊……
然而畢竟是東家的吩咐,他們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認字。以至于離開林家時,個個都是暈頭脹腦的,感覺腦殼兒都大了一圈兒。
等四人一走,林善舉便忍不住對任芸道:“娘,要不你還是寫一份打麻将的規則,讓他們直接帶到府城去吧?”
任芸卻搖了搖頭:“光有文字說明是不夠的,還是得有人親自教才行。”
她之所以讓任鐵根四人學打麻将,便是為了讓他們學會後,在去送貨的時候,順便把麻将傳到府城那邊去。
這是最為省事的法子了。
林善舉聞言不覺歎了一口氣,照這樣子,學會打麻将可夠嗆……
不過第二日,任芸便拿出了應對之法。
她直接同那四人宣布,每學會一個文字花色,便獎勵兩文錢,而徹底學會打麻将,直接獎勵二十文。
也就是說,若是他們能學會打麻将,每人前後就能得到五十文的獎勵!
四人一聽,立馬眼睛就齊刷刷瞪圓了。
這有錢都能使鬼推磨,何況學個打麻将?!
四人頓時就跟打了雞皿一樣,摩拳擦掌地開始逼着自己認花色、學規則。
這沖着錢去的效率果真就是高的,昨日還半死不活地隻記下了幾個字,今日四人便能上手直接把麻将給打起來了,把林善舉看得是瞠目結舌。
最終,四人每人捧着一串兒銅錢,個個臉上都笑開了花。
不過他們才剛剛學會,任芸便讓他們明日還要再繼續過來加深鞏固一下,四人自然是喜滋滋地答應了……
下一趟去府城送貨的日子,很快便來臨了。
任鐵根幾人帶上任芸交給周木寅的書信,以及木工坊打造好的那十套麻将,雄鄒鄒氣昂昂地便上了路。
等到了桐州府,便将書信和麻将鄭重地交到了周木寅手裡。
先前任芸離開桐州府時,便已經提過麻将的事,所以周木寅對于這十套麻将的到來,倒也絲毫不意外。
他當即就安排了賬房,以及另外兩個略識字的跑堂過來,一起學習打麻将。
有任鐵根四人的指導,再加上任芸書信裡附帶的麻将指導手冊,周木寅等人很快便學會了打麻将的規則。
在任鐵根幾人走後,周木寅又帶領着所有跑堂全部學習了打麻将。
自家店員全都上手之後,周木寅便正式在同塵裡茶社推出了麻将這一娛樂項目。
很快,便有食客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讓店夥計們教他們打麻将。
結果這不學不要緊,一學會後,食客們便紛紛被這這種棋牌遊戲深深吸引住了。
即便麻将每日隻有十桌,而且每人還限時隻能打一個時辰,也依舊抵擋不住食客們的喜愛。
不少食客為了湊人打麻将,還呼朋喚友地把熟人拉到了同塵裡來。這一傳十,十傳百,沒過多久後,麻将便開始在整個府城裡打響了名聲。
而由于是同塵裡獨有的棋牌遊戲,一時間又為同塵裡帶來了一大波忠實的食客。
原先開業期過去後,生意便逐漸淡下來的同塵裡,又成功地再次火爆起來。
收到成功的反饋後,任芸立馬就讓木工坊加制了幾十套麻将出來,又送去了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