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人見陳家兩口子是油鹽不進,一時間紛紛都黑了臉。
其中一人忍不住捋起袖子,氣勢洶洶地嚷嚷道:
“娘,咱們跟這倆人啰嗦什麼?大不了就幹一架!咱們這麼多人,還怕這倆不長眼的嘛?!”
此話一出,孫家人望向陳家兩口子的眼神,登時就兇狠了起來。
“住手!”
任芸剛巧趕到,忙沉聲呵斥道。
聽見聲音,孫家人紛紛扭頭望了過來。
見是三個婦道人家,孫二叔眼中頓時露出幾分不屑:“又來幾個多管閑事的臭婆娘!勸你們該幹啥幹啥去,别往這兒湊,否則老子的拳頭可不長眼……”
話音未落,龐婆上前一步厲聲呵斥道:“放肆!”
孫二叔被吼得一愣,随即嗤笑道:“喲呵!你個臭婆子,派頭不小啊,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官老爺來了哩……”
龐婆瞪着他,冷聲道:“我家夫人乃是當今聖上親封九品诰命孺人,你們可知,辱罵孺人,該當何罪?!”
龐婆話一出口,便見孫家人齊齊怔住了,望向龐婆身後的任芸,臉色紛紛複雜起來。
方才沒多注意,這會兒仔細打量一眼,便發現那個年輕婦人氣度不凡,哪裡像尋常農家婦人?
這小福村裡出了個九品诰命孺人,他們自然也是知曉的,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孫老太婆頭一個回過神來,臉上的尖酸刻薄瞬間消失不見,轉而沖任芸露出了一副笑臉來。
變化速度之快,簡直就跟川劇變臉似的。
“哎呀這……誤會誤會,是我們眼拙,竟不知是孺人來了,還請孺人見諒……”
孫老太婆一臉歉意地說完,随即眼珠子一轉,又轉而對任芸笑道,
“孺人來的正好,我這兒難得來一趟看望自家孫子,你們村兒這兩人愣是不讓進門,您看,這叫什麼事兒啊……”
任芸視線冷冷地落在這個對方身上,這孫老太婆倒是有幾分本事,一張嘴就是颠倒黑白,反咬一口。
“據我所知,孫安這幾日并不在家……”任芸淡淡開口道,“你想來看望孫子,大可等孫安回來。”
這話一出口,孫老太婆臉色便瞬間僵了僵,很明顯,這個什麼孺人是幫着對方說話的。
要是尋常人,孫老太婆這會兒就要指着對方鼻子開罵了,但對方可是有官身的,即便是個最低的九品,那也不是自己這種平頭百姓能辱罵的。
“這……這不是還有孫安他娘嘛……”孫老太婆幹幹笑道,“怎麼說也是叫我一聲娘的人,來看看她也是可以的。”
一旁的陳嬸兒當即翻了個白眼:“少整這套,你大兒子早死了,人家現在也不是你兒媳婦了,可跟你沒半文錢關系!”
“閉嘴!”孫老太婆頓時惡狠狠地瞪了過去,怒道,“她既然嫁進我孫家,生是我孫家的人,死也是我孫家的鬼!”
“哎喲喲,你個老虔婆,我看你不僅蠻不講理,還腦子不好使!”
陳嬸兒毫不客氣地怼道,
“這孫安他娘當初可是被你們一紙休書給趕出孫家的,這會兒還擱這兒擺什麼婆婆的架子?!”
“分明是私闖民宅還耀武揚威的,當自己是個玩意兒呢?我看你就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
陳嬸兒的嘴,那就跟機關槍似的,句句直戳孫老太婆的肺管子,氣得老太太直往後踉跄了兩步,好險沒一口氣背過去。
孫二叔忙扶住自家老太太,瞪着陳嬸兒兇狠道:“你個死婆娘,誰說我們是私闖民宅了?我們可是經過允許的!”
說着便下意識地在懷裡掏了一把,然而剛掏出來的一瞬間,卻猛地被孫老太婆一把按住了。
看到孫老太婆的眼色,孫二叔似乎反應過來了,忙又把手裡的東西給放了回去。
雖然孫二叔收得快,但不遠處的任芸,還是眼尖地看見了他手裡東西。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質問道:“你方才掏出來的是何物?!”
孫二叔捂着懷裡,臉色變了變,但嘴上還是道:“沒啥,我拿錯了而已。”
“喲,别是手腳不幹淨,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陳嬸兒雖然沒看清是什麼,但依舊不忘譏諷上兩句。
孫二叔沉了沉臉,忍不住怒道:“老子拿的什麼東西,關你屁事!”
剛說完,便被孫老太婆扯了一把,示意他看不遠處。
孫二叔這才發現那邊來了一幫小福村的村民,直奔自己這邊。
一看這架勢,孫二叔立馬就縮了縮:“既然孫安娘倆不在家,那我們今兒就不進去了,咱們走。”
還未擡腳,卻陡然傳來一聲厲喝:“慢着!”
衆人的視線紛紛投向了任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