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發了獎勵,任芸自然也給自家幾個小的發了一筆五兩銀子的零花錢,就算作獎金了。
林善言和林善舉卻紛紛搖頭表示不用。
“娘,我先前得的賞銀還多着呢,這是咱店裡好不容易賺來的錢,還是娘收着吧。”林善言道。
“對,我現在有果醬生意呢,自己能掙錢,嘿嘿嘿~”林善舉也笑道。
他如今的果醬生意,每日能賺得七八百文,去除給大哥和娘的兩成後還剩五六百文,再上交一半公中,他也能得将近三百文哩。
他現在,可是妥妥的小“财主”啦!
不僅不收,林善舉還表示了一下擔憂:“而且娘,您剛都已經發掉了那麼多銀子了,剩下的您留着給店裡周轉用吧。”
方才給八個店員發的績效獎,加起來可有約摸六十兩銀子了。林善舉方才在一旁看着,既感到高興,又忍不住覺得肉疼……
“對,娘這些銀子您就收着吧。”楊大桃點頭道。
任芸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幾個小的這是在替自己省銀子?
她不由地失笑:“你們這是,覺着娘手頭可用的銀子不多了?”
林善言和楊大桃老實地點了點頭,再給他們幾個發零花錢,今日娘就要發掉幾大十兩了,這可花得太多了,太多了……
任芸随即望向林善舉:“善舉也是這樣想的?你知道這幾天咱店裡實際消費進賬了多少銀子嗎?”
林善舉愣了愣。
店裡他負責收銀,周木寅負責記賬,而賬銀的核實工作,都是娘每日關門後她自己做的。
他負責收了三天的銀子,最忙的那天是大嫂負責收銀的。他隻記得自己不停地收銀、找零,為保安全起見,還會每隔一段時間便将所收的銀子送去給任芸保管。
至于每日的實際消費進賬,他還真不曾刻意去算過……
見林善舉也一副不明就裡的神情,任芸便笑了笑,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娘直接告訴你們盈利吧,一共是二百六十餘兩銀子。”
幾個小的頓時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居然賺了這麼多銀子?!
今日才是開業第四天呀!那算下來,一天不得能賺六十多兩銀子?!
任芸接着又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你們再猜猜,咱收了多少預付款?”
林善言和楊大桃齊刷刷搖起了腦袋。
林善舉想了想,自己收了一百兩辦貴賓的有七個,五十兩的有十個,十兩的是最多的,貌似至少三四十個……
這麼一算,那就是……一千多兩了!
林善舉頓時自己都被算出來的這個數給震驚到了。
他剛想開口回答,便見自家後娘伸出三根手指,沖他們一笑:“這個數。”
林善言不确定地猜道:“三百兩?”
任芸笑着搖搖頭:“再往多了猜。”
這次換做楊大桃猜了,她大着膽子再多加了一個“三”道:“三百三十兩?……”
任芸繼續搖頭,這時林善舉面露驚訝:“娘,是三千兩?!”
“沒錯,三千一百五十兩。”任芸點點頭。
話音一落,頓時傳來幾個小的的吸氣聲。
林善言僵了僵,不由地喃喃道:“咱家……以後是不是快要成大财主啦……”
任芸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那得看哪裡的财主了,村裡的估計可以,縣城的估計還不夠格兒……”
“任重而道遠啊,咱還是得繼續加把勁兒了~”
衆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娘,你的野心真大……
若是任芸聽到他們的心聲,一定會告訴他們,這才哪兒跟哪兒啊,跟她前世的财富比,這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日近正午,西城區。
這裡是一片破舊的泥土房,密集地擁擠在一起,與東城的繁華相比,這裡仿佛是被遺忘的角落。
汪嬸兒三人在路口處分道揚镳,帶着采買的東西各自回家了。
剛走道半路,汪嬸兒就被幾個婦人婆子給攔住了。
“喲,汪嬸子,今兒咋回來晚啦?”
“哎呀這咋買了這麼多菜?乖乖大家都快過來看,還有一壇子酒哩,艾瑪你這是發大财啦!”
“你找的這活計也忒好了吧!這前兩日剛給做了新衣裳,今日又給發酒和菜了?”
“就是,那幾家閨女給人做姨娘的,也不過如此了吧?”
汪嬸兒望着這一衆眼紅的人,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不會說話就别瞎逼逼,拿自己跟那些個給人做小妾的比?
她面上笑了笑:“嗨,就是前兩日店裡開張生意還不錯,今兒我們掌櫃的高興,就賞了些個銅闆兒……”
汪嬸兒當然不會在這些人面前露财,這西城區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有那心性正的,自然也有那種走歪路子的。
她們三人方才回來的路上就相互提醒并統一了口徑,絕不能在他人面前露财。
那倆人都繞着人少的小路走了,唯有汪嬸兒隻有這一條道通家裡,免不得要撞着不少人。
“前段時間家裡盡喝糊糊了,這老的小的都直嚷嚷受不了了,這不就趕緊買了些吃的喝的,好堵上他們的嘴嘛。”
聽到這話,便有個年紀大的婆子指指點點道:“你這婆娘啊可真不會管家,發了銅闆就去買酒,多糟蹋錢哪!就你這花法,呵,賺再多遲早都被你敗空喽!”
汪嬸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心道我家公婆都不嫌我敗家,你個沾不着親帶不着故的,跑來指什麼手劃什麼腳?花你家銅闆了?
她心裡沖那多嘴的婆子“呸”了一聲,随即也不耐煩應付了,擠開衆人便往家去了。
“哎喲喂,這找到好活計的人,脾氣就是大,還聽不得我這老婆子說兩句話了!”
“人家現在可是賺得到錢的主兒了,哪還稀罕與我們這些個窮酸的來往哩!”
“她有什麼能耐?也就是運氣好,當初那店鋪招人時我要是也去了,沒準人都不要她了哩……”
“艾瑪可拉倒吧,就你這樣兒的我都能頂倆,怎麼着也輪不到你……”
汪嬸兒要是聽到她們的談話,一定會直接白眼翻上天。
棉紗線想拉倒石牌坊——做什麼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