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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36章 天價,一夜暴富

  第136章 天價,一夜暴富

  在這盆墨色牡丹的光芒籠罩之下,其他的牡丹都黯然失色了起來。

  雲夕其他兩盆牡丹也沒拿到滿分,她估算了一下,二喬的分數比那夜光白要高一些,隻怕除了狀元,榜眼也要被她拿到手了。至於那盆姚黃,分數比她的夜光白要高上一點。

  等二十盆牡丹分數全部評選出來後,雲夕的墨玉在眾望所歸中,成為了魁首。榜眼的位置也被她的二喬拿走,至於白漪如瞞天過海搶來的姚黃總算搶到了一個探花的位置。

  第四是老牌的牡丹家族魏家拿到的,於夫人養的那盆摘得了第六的位置,今年的競爭力實在不小,能排在前十的都不錯,她對於這個成績也是挺滿意的。

  這成績一公布,眾人嘩然,前五名中,三個名額都是以往名不見經傳的雲夕,她甚至壓過了那些經營了幾百年的所謂牡丹世家,成為了這次牡丹節的大贏家。

  名次是在早上確定的,而頒獎則是在下午時。

  在臨近中午時間,大家準備要散了去吃中飯的時候,陳霍直接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跪在一眾評委面前,“求知府大人為小民做主啊。”

  這樣的戲碼擺明了接下來要有好戲看,原本腳要往外擡的人全都縮了回來,好整以暇地抱手準備看好戲。

  雲夕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白漪如,對方臉色如常,還一臉好笑地看著姚知府,顯然沒認出陳霍是誰。想想也是正常,作為習慣發號施令,讓底下人去行動的人,她怎麽可能親自去找陳霍,更不可能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子了。她估計覺得,在牡丹節上鬧出這種事情,姚臨的臉面也不好看。

  雲夕懷抱著愉悅的心情,等待著下面的劇情。陳霍今天早上的發難,肯定是姚臨允許的。姚家同白家關系不睦,說不定還能利用白漪如這件事,狠狠抹黑一把白家的名聲。

  姚臨面色如常,他走的本來就是親民路線,語氣親切,“你若是有什麽冤屈的話,應該上衙門去敲鼓才是。”聽聽人家這話,完全聽不出他就是背後給陳霍支招的人。

  陳霍臉上流下了兩行的清淚,痛哭流涕,“小民陳霍,還請老爺為我做主,讓他們將我的牡丹還給我。”

  姚臨咦了一聲,“什麽牡丹?”

  雲夕眼角的餘光看到身旁的白漪如臉色大變,手緊緊抓著手絹,幾乎要把手絹攪成了鹹菜乾。

  陳霍哽咽地將他這些天的遭遇一一述說,他的語言平實,但勝在情感真摯,十分動人。

  牡丹節為了與民同樂,第四天和第五天進來是不需要帖子的,意味著不少丹州州府的平民老百姓們都進來了,陳霍的遭遇很能引發他們的共鳴,大家忍不住都為他義憤填膺了起來。

  “這可是姚黃呢!居然不還給人家,太過分了!我看是被人給貪墨了吧!”

  “不過一百兩也不少啊,夠買二十畝田地了。”

  “你傻啊,你不知道姚黃這品種多珍貴嗎?隨便賣都能賣個幾百兩銀子呢。”

  大家議論紛紛的,場面鬧哄哄的。

  姚臨伸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安靜動作,他作為知府,在這裡還是十分有威懾力的,加上大家也想看後續處理,於是一個個乖乖地靜了下來。

  陳霍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我被那群人狠狠打了一頓,若不是剛好有俠士經過救了我,隻怕我這條命就要沒了。那俠士將那群人都送去了衙門,然後我休養了一兩天後,實在想給自己找個公道,這才撐著身子來到會場。”他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原本以為,我那牡丹隻是被人貪墨了去,想著要回來就是。結果剛剛卻在台上看到了我那盆據說不小心被毀了的牡丹,偏偏我那養了好幾年的牡丹,現在主人卻換成了別人。”

  他聲音微微顫抖著,透著深深的悲憤。

  大家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高台之上,今日前二十名中,可是有四盆的姚黃,到底是哪盆呢?

  不少人交換著激動的眼神,紛紛在心中猜測著。

  白漪如看著這不受控制的一幕,臉色發白,再也按耐不住地開口:“區區刁民,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像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養得出姚黃!還不快將他叉出去!”

  她心中暗罵那群不中用的流氓,若不是用自己的人容易被人看到,她也不會收買那些人,誰知道他們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雲夕輕描淡寫地開口:“白小姐,今年的狀元和榜眼皆出自我這個平民丫頭之手。在你看來,我也是養不出墨玉的人?”她可是憑借實力獲獎的。

  圍觀群眾們點點頭,沒錯啊,白漪如身份再高又如何,養的牡丹還不是被杜雲夕給狠狠壓過了一頭,杜雲夕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全滿分呢。

  再加上白漪如這話實在有放地圖炮的嫌疑,在場的又是平民居多,頓時不滿了。

  有膽子大的,仗著自己在人群裡,直接說道:“你那麽激動幹嘛?難不成偷了人家牡丹的就是你嗎?別人可都沒說話呢。”

  這人也實在敏銳,一擊即中。

  他一說,其他人頓時也這樣認為。

  “說的是啊,其他人都很淡定呢,就她一個人嘰嘰歪歪的。”

  “我看她就是做賊心虛。”

  “還京城裡來的大小姐呢,就這種德性,真是美人皮,蛇蠍心。”

  白漪如氣的臉都扭曲了,姣好的五官看不出原本的美感。

  姚臨淡淡道:“白家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風啊,真當這裡是京城不成?就算在京城,也不是你白家的一言堂。”

  這話說得實在有些嚴厲,白漪如再氣憤,也不敢在姚臨面前撒野。

  姚臨看著陳霍,說道:“你繼續說,若是真的,本官一定為你做主。你也不必擔心日後被人清算,日後你若是出了什麽好歹,本官直接去那搶了你牡丹的人家裡拿人。”

  雲夕差點噴笑出聲,這姚知府的意思是陳霍隻要出事,就當做是白家做的。隻怕白家就算再想整治陳霍,也隻能捏著鼻子保護他,不然說不定還會被政敵抓住這把柄倒打一耙。

  白漪如臉歪了,若不是顧忌著白家的身份,若不是顧忌著這會場現在人不少,最少也有幾萬個民眾,隻怕她都要不顧形象大罵了起來。比起憤怒和痛恨,她現在更多的是惶恐,事情的發展顯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倘若她做的事情都被揭發出來了,那麽她該怎麽辦?隻怕傳回京城中,她到時候就別想做人了。

  看到她心情不好,雲夕就開心了。活該,自己選擇欺世盜名,就要有被發現的覺悟。

  陳霍手指著放在台上的姚黃,說道:“那盆排名第三的姚黃,便是小人和妻子養出來的。”

  這話無疑像一顆炸彈一樣,炸得會場裡人聲鼎沸。不少評委下意識看向姚臨——居然是白家小姐?他們若是替陳霍主持公道,會不會被白家記恨上?還有心思更靈巧的想著,還有知府大人在前面頂著呢,他們怕什麽,還不如趁機刷個聲望。

  作為演技派,姚臨恰到好處地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你所說的可是真的?倘若你誣告的話,到時候我也隻能判處你流放了。”

  陳霍淚流滿面,“小人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言。那花是我和妻子親自修建枝葉,親自除草,我們親手照料了幾年,日日夜夜看著,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他聲音哀傷,凝結著對奪人心頭之寶的白漪如的恨意。

  再加上白漪如之前的行為,大家不由自主偏向了她。原本猜測是白漪如的那人更是開心地同左右炫耀著。

  “我就說是這惡毒的女人吧?真是不要臉啊,比我們普通老百姓還不要臉皮。”

  白漪如尖叫出聲,“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陷害我的?”她堅決不能承認,她已經打點好了,證據也都抹消了,就不信這陳霍隻靠一張嘴,還能成功不成!

  姚臨沉著道:“陳霍,本官也不能憑著你的一面之詞,定了白小姐的罪名,你可有其他證據。”

  白漪如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惡狠狠地看著陳霍,“對啊,證據呢!若是不拿出證據,你這個誣告我的刁民,我一定要將你流放三千裡。”

  姚臨冷哼一聲,“白小姐,本官倒是不知道作為一屆白身的你,還有判罰的權利,比公主殿下還厲害啊。”

  這話不可謂不誅心,直接說白家包藏禍心,才會讓白漪如有這樣的底氣。

  白漪如臉色白了白,咬牙道:“小女隻是因為被人汙蔑,一時情急才失言。”

  姚臨沒再說什麽,隻是看向陳霍。

  陳霍收拾好情緒,繼續說道:“那牡丹的花盆,本身就是小民親手雕刻而成的,內側的底盆處,小民還雕刻了字。白小姐既然說這花是您的,那麽花盆裡,刻著什麽字,你可知道?”

  白漪如的身體晃了晃,最後一絲力氣從她身體中消失。她哪裡想過陳霍會有這一招,讓她大勢已去。她原本也覺得那花盆配不上她身份,想換一個,但是又擔心移植的過程中,不可避免會損傷到牡丹,隻能捏著鼻子將就一下,誰知道這會成為壓倒她的決定性稻草。她先前……甚至在人前誇下口說這牡丹她從不假於他人之手,花盆也是她選的。

  姚臨這時候不再掩飾自己對白漪如的厭惡,“白小姐,看在你的身份上,本官可以允許你先說那花盆裡刻著什麽,倘若你說對了,本官就將這誣告你的刁民杖打二十大闆。”

  沒有退路的白漪如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她這行為無疑就是所謂的不打自招。

  老百姓們頓時憤怒了,白漪如這種偷了人家的牡丹據為所有,還想要殺人滅口肚的行徑太過惡劣,加上陳霍又是同他們一樣的升鬥小民,導緻他們越發憤怒,似乎要將平時被欺負的怒火發洩在她身上。

  “賤人!”脾氣大的直接從懷裡掏出東西,就往白漪如這邊扔過來。

  扔的準頭不太對,差點丟到雲夕這邊,雲夕連忙躲閃開來,牽著於夫人,先遠離白漪如再說,省得遭遇池魚之殃。

  她們兩人一走,其他人就毫無後顧之憂了。大家都有想學樣,手頭有東西的全都丟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直接丟了石頭,還丟挺準的,直接砸到白漪如的額頭上,砸出一個皿窟窿。白漪如頓時被活生生疼醒了,她的丫鬟也呆了,頂著漫天飛來的“垃圾”,趕緊上前將小姐給解救出來,結果這幾個平時副小姐一樣的丫鬟也被搞的狼狽非凡。

  最神奇的是,還有人直接跑會場外,買了雞蛋過來,人手分一個,砸得三個人身上到處都黏糊糊的,白漪如更是滿頭的雞蛋液。

  雲夕心有戚戚焉地拍了拍兇脯,幸虧她跑得夠快啊,不然說不定就要遭殃了呢。於夫人也歎了口氣,搖搖頭。

  上頭的評委們一臉黑線地看著這鬧劇。

  其中一個正要開口讓大家收斂一點,有個大媽立刻指著他鼻子罵:“你是不是和那蛇蠍美人一夥的,才要為她說話!”

  那人頓時閉了嘴,其他人也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姚臨。

  姚臨也是個奸詐的,都等白漪如被砸得狼狽不已,才輕描淡寫地說了他們幾句,他將話題重新轉了過來。

  “好了,陳霍,你可否告訴我們你那花盆內側刻著什麽?”

  陳霍低下頭,說道:“裡面就刻著我和我妻子的名字,陳霍、張蘭,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讓人檢查一下。”

  姚臨手一揮,讓花匠老王過來將這牡丹移植到另一個花盆之中。老王不負所托,眾目睽睽之下,他臉色平靜地將今年的探花移植到了另一個空花盆之中,在這過程中,不曾損傷過葉片和花朵,仿佛這牡丹沒有搬家過,手藝之高超可見一斑。

  姚臨手下的一個下屬上前將原本的花盆拿起,還用布擦幹了上面的土,然後點頭道:“大人,裡面果真刻著陳霍張蘭的名字。”

  那人還將花盆給圍在最前面的民眾們看,也讓他們充當了一回的見證人。大家看了這樣一場熱鬧,又親眼見到證據,可謂是心滿意足。

  證據確鑿之下,白漪如的罪名也確定了下來,她不僅是偷人東西,還試圖殺人滅口。更巧的是,也不知道牢房中的那些捕快是用了什麽手段,還真成功翹開了那些被收買的流氓的嘴,他們承認是白家指使他們的,還表示自己的親人都在白家人手中。

  這一切,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的,白家將來也沒有翻供的可能性。

  姚臨直接宣布將涉案的人全都逮捕,白漪如也不例外,直接被投入大牢之中,等待發落。不過作為白家大小姐,她的待遇還是比她手下好點,至少是單獨的牢房。白家也不可能真的讓她被關押,肯定會努力活動一下。

  隻是一個名門貴女,卻因為犯下這樣的過錯而被投入大牢之中,白漪如這輩子是徹底毀了的,稍微像話一點的人家都不會想要娶她入門。

  雲夕並不同情她,看她設計陳霍那麽順手就知道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不過是自作孽罷了。倘若不是他們那天恰好經過那裡,隻怕陳霍消失在這世上,都沒人能為他討到公道。

  姚臨在順藤摸瓜之下,也成功挖出了當初助紂為孽幫白漪如遮掩的一乾人,這些人為了銀子出賣自己的良心,最後全都被投入大牢之中,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那盆姚黃,最終也重新回到了陳霍手中。當他抱著失而復得的牡丹時,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聲音中有喜悅,也有悵然。

  會場的人也詢問過他,這牡丹是否願意拍賣,陳霍搖頭拒絕了,這牡丹寄托著他對妻子的情誼,盡管他隻需要點頭,至少也能拍賣出五千兩,後半輩子不愁。

  毛依雲十分欽佩陳霍這種風骨,覺得他雖然家境貧寒,人品卻很是不錯。笑著詢問他,“你家可還有其他的姚黃?”

  陳霍說道:“有,隻是長勢不如這盆。”他當時挑選了最好的一盆。

  毛依雲笑了,“那就賣給我一盆好了。”

  陳霍感激,將家裡的三盆牡丹都給毛依雲過目,毛依雲十分驚訝,這陳霍還真有幾分本事,這些姚黃雖然比不上他送來參展的那盆,卻也不差了,真送來的話,也能排在前五十。

  要知道,今年的牡丹節競爭力十分強大,能進前五十就不錯了。

  毛依雲用兩千兩買下了其中一盆。她這價格還是很公道的,甚至比市價多了一成。

  陳霍十分感激,以前他還真沒想到自己照料的這些牡丹價值那麽高。有了這筆錢,他也能買不少田地,然後靠著出息,專心侍弄牡丹,這是他喜歡的活計。

  陳霍膝下隻有一個女兒,今年五歲。雖然沒有兒子,陳霍卻也沒續娶的意思,一心一意照顧著寶貝女兒和牡丹。

  戴燕翎十分感慨,對雲夕說道:“看來這世上有情有義的男子,還是存在的。”

  雲夕點點頭。

  ……

  雲夕三盆牡丹全都入選,自然有人詢問她是否願意拍賣。雲夕直接答應了,別人眼中的墨玉再難得,對她來說,也就是花費的異能多了點——那三盆牡丹,也的確是墨玉那盆最花費她的心神。

  若不是她的異能水平已經增加了不少,還真沒法供應花房和蘑菇房使用。

  見雲夕願意答應,管事可謂是大喜,又送了雲夕好幾張的帖子,讓她可以過去圍觀拍賣會。雲夕也想去瞧瞧熱鬧,自然點頭答應了下來。

  等到下午的時候,她帶著雲瑤、燕翎和依雲去她那包廂裡。若不是因為前五盆有三盆是她的,她哪裡能拿到單獨的包廂位置。

  雲夕一進包廂,就看見桌上擺放著一盆的牡丹,不由一笑。

  一個身著碧衣的丫鬟在旁邊殷勤地伺候她們,溫柔詢問她們喜歡什麽茶葉,雲夕直接選了毛尖。

  丫鬟又問是想要泉水呢還是井水呢還是收集的梅花瓣上的雪。

  雲夕見燕翎等人躍躍欲試想要所謂梅花瓣上的雪,先下手為強選了泉水。不過她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拍賣會還真是財大氣粗啊,看看這包廂的服務態度也太好了點。

  等丫鬟出去拿水後,雲夕立刻跟她們普及了一下去年收藏在罐子裡的雪水到現在會滋生多少的病菌,聽得幾個姑娘臉色鐵青一片,發誓再也不用所謂的陳年雪泡茶了。

  等丫鬟回來,給她們泡了一壺茶後,又拿來菜單,讓她們點菜,菜單上寫著的都是糕點。

  雲夕隨意點了兩樣丹州最出名的鮮花餅,味道果真不錯,咬一口,嘴裡全是鮮花的甜美香氣。

  吃一塊餅乾,喝一杯茶,等待著拍賣會開始,再悠哉不過了。

  拍賣會重點拍賣的便是前二十盆牡丹,不過願意拿來拍賣的也就是十五盆。

  雲夕原本以為她那牡丹,至少也該是壓軸出場,誰知道主辦方實在有魄力,在用三千兩拍賣出一盆排名第七的歐碧後,第二盆就是雲夕的墨玉。

  黑色牡丹一搬出來,底下直接沸騰了。對於這第一次見到的從未所有的黑牡丹,不少人都激動了起來,今日過來拍賣的,顯然有不少就是衝著它而來的。

  毛依雲本身家裡是皇商,還真發現了不少熟人的身影,同雲夕介紹,“這是丹州最大的鹽商莫開陽,同鄧家分庭抗禮。”她口中的鄧家,就是雲瑤先前救了的那家少爺。

  “鄧家也來了……聽說莫家和鄧家有些不睦,看他們兩人的樣子,隻怕會爭奪起你這墨蘭呢。”

  “那是楊家,他們家的天水碧、雲錦和雨花錦可是貢品,據說楊家看了咱們穿的月華裙,正打算試著做出月華錦。”

  雲夕聽著依雲的介紹,有種預感,她今日隻怕要賺大發了。

  正如同她所預料的那般,墨玉這盆牡丹一宣布拍賣,底價雖然是五千兩,但大家一開價就是一萬兩。接下來都是增加一千兩起跳。

  雲夕現在家產也有幾千兩銀子,隻是聽到這不斷往上攀的數字,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的。有沒有搞錯啊,一盆牡丹,就抵得上她兩年拚死拚活的賺錢。

  可怕,太可怕了!

  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毛依雲和戴燕翎還好,雲夕內心就算再多的彈幕閃過,面上也可以維持著雲淡風輕的姿態,但雲瑤就不一樣了,張大著嘴巴,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絹。

  雲夕看她這反應,突然起了壞心眼,直接丟了個鮮花餅,正好塞雲瑤嘴裡。

  雲瑤回過神,咬著鮮花餅嗚嗚半天,用控訴的眼神看著她。

  雲夕繼續看向下面,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拍賣到兩萬三千兩了。雖然不知道最後價格多少,她知道,她這是徹底發了。

  等拍到三萬兩的時候,隻剩下四家繼續廝殺。四萬兩後,兩家搖頭一臉惋惜地退出,隻留下鹽商莫家和鄧家繼續廝殺著。

  燕翎感慨:“這鹽商果真有錢啊。”

  毛依雲笑了笑,說道:“這是當然,而且這兩家又是丹州最大的鹽商。”她停頓了一下,說道:“去年莫家的大小姐嫁給了道台大人的兒子,當時十裡紅妝,丹州的人到現在都記憶猶新。這位莫家大小姐的嫁妝,至少也有五六十萬兩。”

  雲夕沉默了,這時代並沒有所謂的曬鹽法,大多數手握鹽引的鹽商都賺得盆滿缽滿,那一擲千金的豪氣,連京城的富豪都不如。而且這些大鹽商基本都同官員有所合作,因此更難撬動他們地位,除非他們的後台倒了。

  莫家和鄧家依舊在爭奪這墨玉,雲夕嚴重懷疑,這兩家爭奪到後面,就是純粹的意氣之爭了,誰也不肯輸給另一家。對此情況,雲夕十分喜聞樂見,反正最後賺錢的是她,雖然這拍賣所得,最後得分一成給拍賣會,但是她能拿到手的也不少了。

  這激烈的爭奪直接將現場的氣氛炒到了最高點,底下嗡嗡的議論聲充滿著巨大的會場。

  到最後,終究還是莫家更勝一籌,在鄧家拍五萬兩的時候,直接加一萬,變成六萬兩。鄧家的負責人還在猶豫,這到底要不要繼續跟呢。

  在他猶豫的當口,時間到了。最後這盆墨玉以六萬兩的價格,成功落到了莫家手中,這逆天的價格和莫家的豪氣也深入在場每個人的心中。

  雲夕笑著對燕翎說道:“今日過來,隻怕在老百姓心中,莫家要壓過鄧家一頭呢。”

  燕翎點點頭,“這也算是花錢買吆喝。”

  “莫家的主事,果真很有魄力啊。”雲夕感慨,相比較而言,鄧家就輸了。看莫家,花了這麽多錢,卻還是樂不可支的樣子,還不是因為他們勝了老對頭鄧家一頭。

  先慢慢一次跟一千兩,讓鄧家習慣這節奏,然後一口氣增加一萬,趁對方愣神和猶豫著該不該繼續的時候,以雷厲風行的姿態成功拿下。

  果真厲害!

  六萬兩,扣除掉給拍賣會的,她到手也能拿到五萬四千兩。雲夕覺得,她這下真的是要徹底出名了。五萬多兩,放鳳凰縣,足夠驚天撼地了。

  雲瑤在聽到這數字後,甚至感覺自己產生了幻覺,眼神茫然,“姐姐,一盆六萬兩,三盆就有十八萬兩了,對吧?”她聲音都飄了起來,仿佛還在做夢一樣。

  雲夕笑了,“怎麽可能?你想得也太美了。也隻有這盆墨玉能拍出這樣的天價,其他的能拍出四萬兩都算不錯了。”

  “那也很多呢!”

  雲瑤覺得,她姐姐還開啥店啊,直接種牡丹就是了。事實上,雲夕也是低估了這時代的有錢人,對於這種珍稀品種的追捧。特別是今年還是五年一次的牡丹節……不少富商打算借這個場合大刷存在感呢。

  不過他們就算再怎麽刷,終究還是比不過莫家,莫家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想明白這點的一些富豪臉都黑了起來,心中暗罵莫家老奸巨猾。

  莫家人倒是一臉得意洋洋,看著其他人的眼神都帶著高高在上的味道。

  拍賣了墨蘭後,或許是用掉了大家的熱情,後面幾盆就不算很給力,最好的一盆也就是拍三千六百兩銀子。直到雲夕的雙喬又被拿了上來。

  雙喬這品種,雖然也屬於珍品,倒終究比不過姚黃魏紫,但雲夕這盆就不一樣了。她上面的黃色牡丹,品質不輸姚黃,白色牡丹品質勝過夜光白,晶瑩透亮,端莊秀雅,國色天香。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雲夕這盆才會壓過了那盆姚黃,成為榜眼。說實話,若不是墨玉在前,隻怕這盆便是今年的花魁。

  這盆雙喬最終拍賣出了三萬兩千兩價格。

  拍賣會慢慢地進行著,於夫人的那盆拍出了八千兩,她看起來對這頗為滿意。

  等雲夕那盆夜光白擺上來後,她再次打起精神。

  讓她吃驚的是,參與拍賣的,居然還有白家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出於什麽心態過來的。

  白家似乎對這盆夜光白勢在必得,接連出價出到了六千兩……事實上,這盆夜光白,能拍到五千兩就不錯了。

  最後白家以七千兩拿下這盆夜光白。

  雲夕心中微微一動,突然有了主意。這些牡丹都是她親自照料的,她控制起來,也比別的植物更加得心應手。前段時間那次走火入魔,雲夕進步的不僅是內功,還有異能。

  她閉上眼,在巨大的會場中,迅速地找到了夜光白,同她建立心靈感應。

  當白家的管事欣喜地接過夜光白的時候,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盛開的花朵,在大家的注目中,慢慢地合上了花朵。

  所有人都驚呆了,原本喧鬧的拍賣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屏息凝神地看著這堪稱神跡的一幕。

  白家管事臉上閃過驚慌,他不曾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人靈光一閃,說道:“這牡丹仙子果真有靈氣,是不想落在白家手上,才會這樣吧,不然好好的,怎麽就突然閉上花朵了呢!”

  這話一提出,不少人都表示好有道理,肯定是這個原因,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這種事情完全可以計入奇人異事的書籍中啊,充滿了靈異唯美的色彩。

  白家管事聽著大家的議論,臉徹底黑了。

  他心神恍惚之間,手不自覺一松,他對面的主持人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夜光白。然後原本閉合的夜光白,在他手上又重新緩緩綻放開來。

  所有看到的人再次激動了!夜光白這樣的表現顯然是告訴大家,它不願落在白家人手中。

  先前和白管事爭搶夜光白的人立刻說道:“我願意出一萬兩拍下這夜光白。”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區區一萬兩,哪裡配得上夜光白,我出一萬兩千兩!”這樣充滿靈性的牡丹,必須買下!

  白管事黑著臉,將夜光白搶了過來,說道:“休想!這可是我白家的花。”

  隻是回到他手上後,夜光白繼續閉合花瓣。

  雲夕在那邊玩得十分開心,然後對她包廂中服侍的丫鬟說道:“麻煩你下去告訴主持人,我這夜光白,不願賣給白家。這牡丹也是我親自照料大的,我也不願意違背它的意願,賣給它不喜歡的人家。”

  那丫鬟點點頭,很快就下去了。

  拍賣台上白管事仍然同主持人據理力爭。

  那丫鬟很快上台同主持人說了雲夕的意思,主持人笑了笑,“這牡丹的主人不願強迫牡丹的意願呢,她願意賠償你損失。”

  像這種出爾反爾的情況,得賠償當事人一成的損失。

  白管事手中雖然多了七百兩,卻完全高興不起來。白家的面子就這樣被狠狠往地上踩不說,隻怕還要被文人騷客記載。那些最喜歡歌頌牡丹風姿的詩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題材的,與此相對的,白家便是那被諷刺的對象。

  雲夕之所以要抹黑白家名聲,隻因為剛剛閑聊的時候得知白家是屬於太子這一邊的,白家的小姐正是太子妃。白漪如先前在京城中備用追捧,有一部分便是源於她那太子妃姐姐。

  她這也算是為雲深小小地報復了一把,而且讓白家完全無話可說。

  夜光白在雲夕這個主人的意願之下,重新進行了拍賣——白家被排除在這次的拍賣之外。

  因為有先前的神跡在,夜光杯可謂身價倍增。直接從八千兩拍賣起,最後以四萬五千兩的高價落在了皇商楊家手中。能出得起價格的,也無非就是那幾家罷了。

  雲夕計算了一下,她這三盆牡丹,一共拍出了十三萬七千兩,扣除給會場的一萬三千七百兩,加上給白家的七百兩,她也能拿到十二萬兩千六百兩。

  所謂的一夜暴富,不外乎如是。這些銀子,不知道多少人花費十輩子也賺不來的,卻因為三盆牡丹輕松落入了她的手中,雲夕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世道的貧富差距便是如此之大,像那些富豪用幾萬兩買一盆牡丹,在平民百姓眼中,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不過雲夕不認為,她日後還可以用這種法子賺那麽多錢。墨玉能賣六萬兩,是因為它的獨一無二,加上還是一百多年來第一個獲得全滿分的花魁,雲夕若是拿出第二盆來賣,價格便要大打折扣了,夜光白是因為多了忠貞不屈的光環。

  主事人恭恭敬敬地將雲夕那份錢送給了她,雲夕揚了揚眉,直接將銀票收好。

  拍賣完這些牡丹後,明後兩天還會舉辦一個所謂的牡丹市場。這市場上賣的都是沒進去前二十的但是入圍了前一千名的牡丹。

  雲瑤一直保持著那種恍惚的表情。

  雲夕忍不住狠狠敲了敲她的頭,她才哎喲一聲,回過神來,“好疼的。”

  雲夕哼了哼,“不過是十二萬兩,就讓你暈頭轉向了。以後我要是賺個一百萬的話,你豈不是要瘋魔了。”

  雲瑤偷偷給堂姐翻了個白眼過去,“這可是十二萬兩呢!”然後她開始愁眉苦臉了起來,“這麽多錢,萬一被偷了怎麽辦?”剛說完,又立刻呸呸呸,往地上吐口水,表示自己說的不算話。

  雲夕眼睛眯起,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隻是這笑容在春風中卻平添了幾分的寒意,“我倒是想看看,誰有這樣的本事。”

  不過她終究根基不深,保不齊真的出現這樣不長眼撞上來的人。雲夕直接給自己的裙子縫製了裡面的袋子,將銀票收在裡面。

  突然多出這麽一大筆的銀子,她自然得買買買。

  她本來就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沒必要手頭明明有錢,日子還過得緊巴巴的。

  之前逛街的時候,雲夕便看中了好幾套精緻華美的頭面,隻是礙於價格緣故,沒法買。現在倒可以了。她還給了兩千兩銀子,作為所謂的辛苦費。

  燕翎一臉的無語,雲瑤跟著她過來遊山玩水的,哪裡辛苦了。

  雲瑤還是舍不得花這錢,直接存了下來。她心中還有些小小的沮喪,堂姐一直是她的目標和前進的方向,她努力追趕著,卻還是越來越遠。在沮喪過後,又忍不住為之自豪——這麽厲害的人可是她的姐姐,皿脈相連的親人,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同親姐妹差不多。

  雲夕買了四套翡翠頭面和一套的紫水晶頭面,四套頭面,正好她、杜周氏、雲瑤和雲霞一人一套。至於杜一福和兩個堂弟,則直接買了玉佩送他們。

  家裡的女孩從小到大,她也都選購了首飾作為禮物,每個人最少都有一個金釵。小四、阿玉和唐嫂子更是多了一對金手鐲。至於丹州特有的一些綢緞,那更是買了兩大箱子,裝得滿滿的。

  這些禮物下來,一萬兩就這樣去了。最貴的其實是那套紫水晶頭面,直接花了她兩千兩,但是架不住好看,雲夕實在喜歡,加上現在有錢,就直接買了下來。

  雲夕覺得她還是很有做敗家子的天賦的,等她心滿意足買完東西回來後,毛家的門房也送了不少的請帖過來。她的地址不是什麽秘密,很容易就被打聽出來。

  猜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是想要向雲夕買牡丹。雲夕還真沒法賣給他們,至少得等到明年才有多餘的牡丹苗。

  她索性一一寫了回執,表示她僥幸養出那幾盆牡丹,因為平時隻當做業務的愛好,沒有養很多,手頭真沒有多少牡丹苗。不過雲夕也說了,等明年若是培養出好的牡丹,一定會寫信告訴他們。

  不少人家表示可以理解。更靈活點的直接選擇送了禮物,提前刷刷雲夕這邊的好感度。比如那個買下夜光白的楊家,還送來了十匹的雲錦、雨花錦和天水碧。雲夕知道他們正在琢磨月華錦,自己又弄不出來,索性投桃送李,同他們說了月華錦的特點,還按照自己前世的記憶,給了一些提點。當然能不能根據提點做出來,那就是他們的本事了。楊家的大小姐還為此登門一次,謝了她一回。

  這一次登門,送來的禮物比先前更多,綢緞就裝了三個箱子。雲夕覺得她幾年之內,都不用買布料了,都夠穿到她出嫁了。

  雲夕將每家的名單都記了下來,這些可都是她日後的客戶來源呢。

  她先前就同於夫人說好,等買好東西後,就去於家拜訪的。雖然雲夕同於夫人認識沒有幾年,卻像是認識了許多年一樣。於夫人總讓她想起了前世的奶奶。她小時候因為父母工作繁忙,是同奶奶住在一起的。隻是奶奶在她上高中以前就去世了,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

  出於對於夫人的好感,雲夕甚至打算到時候家裡的牡丹送她一盆。

  於夫人的哥哥於夢達膝下有一子一女,都早已成親,還有三個孫子,兩個孫女。他倒是想送一個女兒給妹妹養著,也算是讓她不那麽寂寞。於夫人卻還是謝絕了哥哥的好意,隻是每日侍弄花草。

  上於家做客一天後,雲夕加起來,也在丹州呆了好多天,她順便花一天時間去牡丹市場買了一些牡丹苗回去,然後收拾好所有的東西,踏上了歸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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