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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204章 離間感情,年度大戲

  第204章 離間感情,年度大戲

  等看完大件家具後,雲夕便打開了那些將家具包的嚴嚴實實的布。最惹眼的便是那完全用紫檀木做成的梳妝台了,台座是五屏風式,兩開門,內設三抽屜。屏風兩邊是纏枝蓮的花紋,中間卻雕刻著天逸荷和墨色牡丹,技藝精湛,尤其是那天逸荷和牡丹,仿佛風輕輕吹拂,上面的花朵就會迎風搖擺一般。

  雲夕頓時明白,為何當時賴三非要她畫了這兩種花送過去,原來是這位匠師需要的。雲夕的畫工不怎麽樣,那時候她還特地讓雲深幫忙畫了兩幅帶過去。

  雲夕最為喜歡的便是這個梳妝台,華貴與秀雅兼而有之。紅姑送的紫檀木,大部分都拿來做了這個梳妝台,剩餘的那些邊角料則是做筆筒、梳妝盒等小件東西。梳妝盒基本都是用紫檀木和金絲楠木所做的,每一個上面雕刻的花紋都有所不同,但都是同樣的優美瑰麗。

  雲夕一樣樣看過去,每一個都十分喜歡。紫檀木和金絲楠木本身都是少見的木材,雲夕這兩種木材都挑選了一個出來,送給朵朵和雲瑤。

  她覺得這八百兩花的還是很值的……沒錯,這位師傅製作這批家境的手工錢便是八百兩。雲夕想了想,又拿出了兩百兩銀子給賴三,讓他回去後交給這位老師傅,對方明顯是費了不少的心皿。倘若放在京城中,這樣的手藝,至少價值兩千兩銀子。

  杜周氏看完這些家具後很是滿意,還對雲夕道:“若是朵朵和雲瑤兩人定親了,到時候也讓這位老師傅給她們打家具。”這手藝實在是好,而且比京城的要便宜多了。

  雲夕很是無語,雲瑤都還沒定親呢,杜周氏就已經未雨綢繆想到那麽遠了。

  為了表示感謝,拿了一千兩銀子給賴三,算作是辛苦費。說起來,她的這批家具木材能夠用便宜的成本價拿下,便是因為賴三的緣故,又是對方費心幫忙找到的木匠,不給對方點辛苦費都說不過去。

  恰好雲夕在點絳閣訂做的首飾也到了,雲夕從中挑揀了兩件阿玉會喜歡的首飾,讓賴三帶回去給阿玉,一個是八寶簇珠,一個是碧玉金簪。賴三和阿玉是大年初一要成親,偏偏雲夕和杜周氏都沒法趕回去,隻有杜一福能回去做主婚人,心中不免愧疚了幾分。

  這兩樣首飾精美繁複,在鳳凰縣的話,沒有幾百兩銀子拿不下,賴三笑嘻嘻地同她道謝。

  杜周氏忍不住笑罵:“都要成親的人了,還沒個正行。”

  賴三還得回去準備成親的事宜,沒法在京城留太久。杜一福想了想,索性先同他一起回鳳凰縣。反正家裡的人情往來管家事務都是杜周氏處理的,他平日主要是負責蘑菇莊子和串串香店鋪的事情,倒是可以同賴三一起走,一方面是省了到時候送他回去的人力,另一方面,他也是個成過親的人,到時候還可以幫賴三看看有什麽紕漏沒有。

  兩相一合計,在五號的時候,他們便出發回去。杜周氏也事先準備好給鳳凰縣的親朋好友的年禮,讓他們一起帶過去。哪些東西給哪些人,她都分得好好的,還寫上了標簽。

  杜一福到時候隻需要直接按照標簽送到每家每戶就可以。杜家今年串串香和蘑菇都掙了不少銀子,加上在京城中也站穩了腳跟。杜周氏膝下有二子二女,而且還擁有雲夕這個和她情同母女的郡主侄女,京城中誰不誇她命好。她生活過得順心,過去那點的不平便放了下去,她還拿出兩百兩銀子,讓杜一福買四十畝田地,等回去後,過到三房的兩個孩子名下。有這田地,至少兩孩子將來生活能夠安穩一點。

  至於那杜一連,就算他過得再苦,也是自找的,杜周氏不會傻到讓丈夫去接濟他。杜周氏可以因為兩孩子年紀小的緣故,所以不同他們計較——杜勇和杜強家變後也變得懂事許多。

  等送走杜一福後,杜家便陷入了忙碌的年前準備。

  雲夕花了兩天時間,將家具、首飾、綢緞、香料等東西入庫……基本上她嫁妝已經置辦得差不多了,就隻等著到時候曬妝的時候,閃瞎京城人的眼。

  她沒忘記國色天香的新年活動,所有的產品一律打八折,而且平時那些限量的東西,十二月和一月售賣數量翻了個幾倍。比如玫瑰精油賣一百瓶,香皂數量是五百,千鶴膏則是二十瓶。

  國色天香中,最受人追捧最稀缺的便是千鶴膏。二十瓶千鶴膏,一經推出後,立即搶光。畢竟千鶴膏都預定到了明年。

  隻是這也產生了一個後遺症。

  七號的時候,北魏二公主宇文秀上門求一瓶千鶴膏。

  雲夕一猜,她隻怕是為了她那表哥何康求的。這倒並非宇文秀看上了何康,隻是何康畢竟是她的表哥,她這表哥若是瘸腿了,說出去外祖家名聲也不好聽。

  宇文秀原本不相信一瓶藥膏能有這樣的效果,直到知道三皇妹那匹同樣被獅子咬斷腿的駿馬牡丹,在敷了千鶴膏以後,竟是漸漸能夠走動起來。獸醫更是說倘若繼續敷下去,牡丹再休養一段時間,便可以跑動起來。

  在親眼見到這堪稱奇跡的療效,加上何康又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表示自己不想成為廢人。何康雖然對待別的女子十分輕浮,對宇文秀卻很不錯,平時進宮還時常給她帶些東西。

  兩人關系不錯,加上何康又賣可憐,宇文秀隻能親自登門向雲夕求這瓶膏藥了。雖然她也可以直接同三皇妹拿千鶴膏,但是何康一聽說他是用馬用過的膏藥,死活不肯,加上何康又許諾了她不少好處,還表示等他腳好以後,一定會想法子娶了宇文無憂。

  宇文秀從小見宇文無憂深受寵愛,早就憋著一肚子的氣,恨不得將她踩在腳下,還有什麽嫁給一個紈絝花心又無能的丈夫更悲劇嗎?所以她越發想要讓何康的腳早日好起,這才放下了架子,親自登門。

  另一方面原因是因為宇文秀知道杜雲夕和陸翊染關系很好,若是不親自前來,隻怕杜雲夕會一口回絕了。

  出乎她的意料,杜雲夕卻沒有做太多的推脫,很快就將千鶴膏給了她,並且說道:“這是這個月唯一剩下的一瓶,下批最少得等一月份才開始做。”

  宇文秀原本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語,因為雲夕太過乾脆,隻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同雲夕道謝後,放下禮物就回去了,她還得盡快將千鶴膏給了表弟。

  雲瑤對此很是不解,“姐姐,你幹嘛將千鶴膏給她呀?我聽說了,她那表弟何康可不是什麽好貨色,腿腳好了後,豈不是又要禍害人家好姑娘了?”

  雲夕道:“何康勉強也是北魏的客人之一,雖然出了事,是他咎由自取,可是看在兩國的邦交上,我也不能視而不見。我可以拒絕宇文秀,倘若宇文卓親自發話呢?再說了,就算我找好借口,他們無法從我這裡拿到手。若是付出大代價的話,總能從其他人手裡拿到千鶴膏的。”

  她細細一分析,雲瑤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隻是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雲夕唇角翹了翹,“千鶴膏也不是萬能的,何康的腳那麽嚴重,這千鶴膏,最多也隻能讓他不必坐在輪椅上,日後走路還是會一瘸一拐的。”

  陸翊染早就寫信提醒她宇文秀可能會找她要千鶴膏的事情,所以雲夕早一步做好準備,她給出的那千鶴膏是加料過的,等於是次品,療效也就差了幾分。但是比起其他的膏藥,已經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嗯,一個瘸腿了的人,想要娶一國的公主,想都別想。

  ……

  國色天香推出新年活動後,雲夕名下其他的店鋪負責人也委婉地上門詢問他們是否也要弄一個過年的活動。

  雲夕想了想,覺得也不好厚此薄彼,索性每一家都弄活動好了。經歷過前世那種信息時代,她各種優惠促銷活動可謂是手到拈來,隨便一想,主意便是一籮筐。

  甜點店和火鍋店同時推出會員制度。消費滿一千兩銀子的可以辦理會員,會員的話,在生辰那天可以免費為會員製造一頓大餐,比如甜點店是直接送一份生日蛋糕過去。兩家店鋪十二月和一月份同樣打八折,每天消費滿十兩的還可以進行抽獎活動。抽獎的禮品有連史紙、水紋紙、各種精油香皂……每天抽十份。

  這些活動一出,店鋪的客流量頓時來了一個暴增,那些員工每日忙的焦頭爛額的,不過因為雲夕發話,這兩個月的工錢都是三倍算,另外還有根據每個人這一年表現發放的年終獎金,數量從一兩銀子到二十兩銀子不等,所以一個個都乾勁十足的。

  至於圖書館,則不能同這些店一樣待遇了。雲夕想了想,決定這兩個月圖書館十二個時辰開放,每抄寫五本書,便會送一刀的紙。其實有印刷廠在,雲夕還真不怎麽缺抄書的人,她也不過是借此給他們提供福利罷了。畢竟會用抄書來換筆墨的,家境基本都比較不好。再說了,若是這些人,日後哪個金榜題名了,或是出了名,那麽他們的手稿,也成為了值得珍藏的東西。

  這活動推出後,從早到晚,即使是半夜,圖書館也是人滿為患。雲夕為了晚上有足夠的燈光,特地去定做了幾個五連枝燈,單單一個就有五個燈盞,同時點亮後,亮度自然不是普通的一盞燈可以比的。這種多枝燈,最繁複的要數天子楚息元宮殿裡的,那足足有十五連枝,同時點燃後,將宮殿中照耀得宛若白日。

  雲夕這裡,五連枝燈就夠用了,每一樓都放著四個五連枝燈。

  等這些燈擺放在圖書館後,雲夕特地出門去看了看效果,順便也喊上雲深一起。

  這兩個月,他們兩人都一樣忙到了極點,倒是嫌少有這樣的閑情逸緻出門走走。

  京城的夜晚還是一樣熱鬧非凡,尤其是十二月,人們的熱情絲毫沒有因為天氣轉冷而減少幾分。

  雲夕和雲深兩人在街上慢慢走著,看著兩邊的小販熱情地推銷著自己的產品。

  雲夕心皿來潮,還買了幾件小擺飾。

  雲深淡淡開口:“南陵的大公主元靈雅,今天下午,指婚給了裴正海。”

  雲夕眉頭微微皺起,“我怎麽聽說裴正海時常流連於青樓花街?”作為朋友的話,裴正海十分不錯,性格爽朗大方講義氣。可是若是作為丈夫的話,那就不太合適了。

  雖然她很討厭元靈禦和元靈犀,這份惡感卻不曾延續到元靈雅身上。更何況,當時若是沒有元靈雅幫忙的話,還沒法那麽順利嫁禍到林妙琴頭上。

  雲深悠然道:“正海的情況有些不同,他若是不做出風流浪蕩的姿態,他那繼母早將娘家侄女強塞給他了。元靈雅作為公主,到時候肯定會建造公主府,兩人也能夠分出府過自己的清靜日子。”

  “作為回報,就算正海不愛這位大公主,也會一心一意守著她,給她正妻的體面。他們兩人私下見過一面,對於這門親事都沒有意見。”

  雲夕怔了怔,覺得果真不能以她的想法來考慮。不是每個人都同她一樣,隻認可感情基礎的婚姻家庭。於元靈雅而言,她需要一個尊重她能夠讓她離開南陵的婚姻,於裴正海而言,他需要一個不惹事,身份上又壓得住他家的妻子,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

  雲夕搖搖頭,甩掉頭腦中這些念頭。旁人的事情終究同她無關。她看到有個捏泥人的攤子前圍了不少的人,索性拉著雲深過去看看。

  這攤主相貌尋常,偏偏那手靈活到了極點。不到一會兒,一個栩栩如生的泥人便出現在他手下。雲夕看了看,發現他是按照每個買主的長相捏的。

  雲夕不由來了興趣,說道:“也給我們兩人,一人捏一個。”

  老伯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見面前這一男一女,男的風華絕代,女的清雅秀美,都是未曾見過的好相貌,可謂是璧人一雙。他回過神道:“一個一百文。”一般一個捏泥人,也就是賣個幾文錢,隻是這老伯的手藝太好,所以價格自然就貴了點,基本來捧場的,也都是家境殷實的,他們還真不缺這點銀子。

  雲夕點點頭,看在他們前面的人可不少,問道:“大概多久輪到我們?”

  若是需要時間較多的話,那她和雲深就可以先去圖書館。

  老伯道:“大約得半個時辰。”

  雲夕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那我們半個時辰後過來。”

  “也給我定做一個。”溫文爾雅的嗓音在旁邊響起,聽起來分外耳熟。

  雲夕轉過頭,居然是元靈禦。玄黑色的衣衫層層包裹著修長的脖頸,勾勒出欣長的身材,論五官容貌,元靈禦比起雲深的昳麗無缺,蘇幕遮的俊美深刻,稍遜一籌,偏偏那股如浴春風般的氣質給他增色不少,也莫怪他這趟過來,不知招惹了多少大楚少女的芳心。

  元靈禦眸光浮現出淺淺淡淡的笑意,“真是好巧,兩位。”然後不疾不徐補充了一句,“我現在是微服私訪,杜姑娘隻需要將我當做普通朋友即可。”

  雲夕隻覺得真是冤家路窄,她揚起公式化的笑容,“不敢當。”

  她可沒有心心念念給她下同心蠱,並且還謀劃著將來取她心頭皿解蠱的朋友。

  “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我們去茶樓坐坐。”盡管是谘詢的話語,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不敢耽擱元公子的時間。”雲深的語氣冷漠,可謂是拒人於千裡之外。

  “或者我們去黃金屋也是可以的。”

  雲夕皺了皺眉,“那麽還是去茶室好了。”

  她倒是想知道,元靈禦究竟想同他們說什麽。

  ……

  雲夕輕輕抿了一口茶,這風華居的茶葉相當不錯,泡茶的也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端的上是賞心悅目。

  隻是雲深和元靈禦都沒碰這茶,前者純粹是嘴刁,後者就不清楚了。

  等雲夕放下茶杯後,元靈禦開口了:“你和我一樣,中了同心蠱。我們的同心蠱是一對的。”

  雲夕皺眉,裝出疑惑的樣子,“同心蠱是什麽?”

  她可不能讓元靈禦看出自己早就知道同心蠱,以免引發他的懷疑。至於雲深,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元靈禦看見雲深的黑臉,不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你可以讓你的未婚夫同你解釋一下,博學多才的雲世子定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拿下面具,露出了冷酷惡意的一面,笑容諷刺,帶著似有若無的挑釁。

  雲深冷笑:“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雲夕你不必放在心上。”

  盡管兩人不曾通過氣,雲深卻采取了和雲夕一樣的做法,那便是當做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兩人的默契可見一斑。

  “中了同心蠱的人,注定會相愛一輩子。”

  雲夕直接反駁:“不可能!我對你可產生不了什麽感情,你對我同樣如此。是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我有眼睛,還是可以判斷出來的。”

  “我看根本就沒有什麽同心蠱,隻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你也別想用這種法子來離間我們兩人。”

  元靈禦依舊是溫和的很具有欺騙性的笑容,“那是因為我們兩個是同類。”

  “我們無法對人產生感情,即使你裝出同雲世子十分恩愛的樣子,但也隻是假裝罷了。”

  雲夕這下子可算是明白了元靈禦的目的,原來他在這裡等著她呢。若不是雲夕根本不曾中什麽同心蠱,還真要信了他的邪!

  他語氣誠懇,“雲夕,這世上隻有我們兩個是同類。隻有我能理解你的感情,你的心情,你的不安和困惑。”

  是的,他們兩人生下來,便注定同其他人不一樣,老天在收回他們感情的東西,也賦予他們更多的天賦。

  雲深臉色黑得和煤炭差不多了,“閉嘴,別喊她的名字,你不配。”

  雲夕在桌下握住雲深的手,聽著元靈禦那一番的話語,隻覺得好笑。她還真不知道元靈禦是個腦補帝,自己都能腦補出這樣一出的劇情。

  她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白皙入雪的肌膚上投下扇形的陰影,整個人看上去無害而柔弱。半響後雲夕慢慢開口:“我不認為自己和你是同類,我也沒感覺自己有什麽問題。”

  “你還是不願承認你異常嗎?”元靈禦的眼神帶著失望。

  雲夕隻覺得,這人戲真多。

  “和我一起回去的話,至少在我面前,你不必戴著面具,不必勉強自己地應付著別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雲深的,顯然就是故意當著雲深的面說這些話。

  “雲世子心高氣傲,能忍受自己真心愛戀的人對自己隻是虛情假意嗎?”

  雲深涼涼道:“我可以忍受。”

  然後他當著元靈禦的面,執起雲夕的手,雙手交握,“隻要她願意留在我身邊,試圖真心愛上我,那麽無論這感情是真實的,亦或是虛假的,我都可以忍受。”

  “至少她所選擇的對象是我,不是其他人。”

  “她無法對人產生感情也好,這樣她也無法愛上別人,永遠都會留在我身邊。”

  雲深話語說的深情款款,配上那張俊美的臉,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與他視線相對,讓人隻想直接沉溺在那雙深情苦澀的眼神之中。

  元靈禦沒想到雲深即使在知道了這一切,卻依舊選擇留在杜雲夕身邊,不曾改變過自己的想法。

  雲夕轉過頭,真誠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

  “我原本一直內疚於自己無法真正愛上雲深,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這件事,如今你也算是幫了我這個忙。”她頓了頓,說道:“作為感謝,這一盞茶還是我請你好了。”

  她親自給元靈禦倒了一杯茶,然後率先敬了他一下,一飲而盡。

  雲深補充了一句,“等我們兩人成親的時候,希望元公子還能過來喝一杯我們兩人的喜酒。”

  雲夕嗔怪地望了雲深一眼,“你想多了,元公子日理萬機,哪裡能能夠說來就來的。”

  她眼睛亮了亮,“不如以茶代酒,再來一杯好了。”

  元靈禦還真沒想到自己這番話不但沒有讓兩人離心離德,反倒促進了面前這兩人之間的感情。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雲夕,面前的少女依舊帶著盈盈的笑意,似乎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歡喜。

  他依舊不明白,不明白她為何不會因為自己的異常而苦悶,甚至還很有閑情逸緻地做了那麽多的好事——調查出雲夕和紡織廠的關系並不困難。隻是他心中清楚,杜雲夕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她的眼神堅定,並不曾為此痛苦迷茫過,從頭到尾為此茫然的隻有他。一股戾氣從兇口湧了出來,讓他有股粉碎她辛苦經營的一切。

  他原本以為他們是同類人,以為他尋覓許久,終於找到了同伴。隻是她卻不願與他為伍。

  他站起身,深深地望了雲夕一眼,目光不曾分給雲深一絲一毫。

  雲深萬分不爽地擋住了他的眼神——這是把他當死人了嗎?若不是這是大楚的地盤,他非要這元靈禦有去無回。不過添堵的法子多得是,等下他便讓喂了藥,而昏昏沉沉好幾日的元靈犀清醒過來。

  他們兄妹兩還是繼續相親相愛的好。

  元靈禦嗤笑一聲,旋即離開了這雅室。

  雲夕看著臉色依舊很不好的雲深,笑了笑,“真的不嘗嘗嗎?這風華居的茶真的挺不錯的。”

  雲深道:“你若是喜歡的話,明年初春,底下送來的貢品毛尖我給你留下。”

  雲夕點點頭,“好啊。”

  她托著腮,感慨道:“原來這元靈禦本身沒有感情,難怪同心蠱對他一點效果都沒有,真是可惜了。”

  她鼻子微微皺起,“不過這人心眼可真壞,非要將我拉下水,若不是雲深你深明大義,隻怕早因為這番話對我產生芥蒂。”這才是元靈禦故意將他們兩人喊來的原因,純粹就是惡心雲深罷了。

  雲深眸光冷光閃爍,“不過是癡心妄想的小人罷了。”

  他看著雲夕,慢慢說道:“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

  “即使你沒有所謂的感情,我依舊不會離開你。”

  雲夕怔了怔,主動將頭湊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聲音含糊,“嗯,我相信你。”

  別人越是看衰他們兩個,她就非要幸福美滿給他們看。

  本著不浪費的想法,雲夕一個人將茶給喝完了,這風華居的茶本來就不便宜,一盞茶都要二十兩銀子。

  等喝得差不多了,她想起還得去圖書館,便和雲深離開雅室。

  本想結帳,櫃台的掌櫃卻說道:“剛剛另一個公子已經結帳過了。”

  這另一個公子想來就是元靈禦了。

  結帳就結帳,反正二十兩也不算特別多。

  兩人離開茶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先拐去捏泥人的攤子,看看泥人捏完了沒。

  老伯見到他們兩人咦了一聲,“你們怎麽回來了?”

  雲夕不解道:“我們的泥人,還沒捏好嗎?”

  老伯說道:“這位姑娘,你的泥人被你朋友拿走了,就是那位充滿貴氣的公子哥。”

  雲深聞言,身上散發著一股的殺氣——又是這元靈禦!

  老伯道:“我看你們一起離開,關系應該不錯才是。哎,這位公子,你的泥人已經捏好了。”

  雲深說道:“我不需要了。”

  雲夕直接拿出碎銀子,接過老伯遞過來的泥人,“不用找了。”

  她見雲深依舊寒著臉,身上的寒氣震懾得周圍人都忍不住退了好幾步,雲夕左手拿著泥人,右手主動牽著他的手,她這動作讓雲深身上的火氣消散了一些。

  他即使內心再不爽,也不會將怒火發洩在雲夕身上。

  雲夕聲音溫柔,“你若是真發火了,豈不是遂了他的願,再說了,人家老伯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雲深眉頭微微皺起,聲音倒是緩和了許多,“那泥人還是丟了吧。既然不是一對的,那麽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雲夕覺得這老伯的手藝是真的不錯,將雲深那種高冷的氣質捏得十分形象,原本她還想保留一下的,既然雲深不喜歡,那就算了。

  她將泥人丟到路邊一個放垃圾的桶裡。

  “等他們離開,閑下來後,我再給我們兩人畫一張畫。”

  雲夕隻覺得他這種別扭的小心思真是可愛到了極點,忍笑道:“好,你的畫工我是信得過的。”

  兩人離開泥人攤子後,直接就去了雲夕那圖書館。

  雲夕這段時間也特地請了一些志願者來輪班,為了減輕他們的工作量,都是三班倒的。一次安排兩個志願者,兩人在不需要忙碌的時候,皆在認真看書。因為曾經吃過苦的緣故,他們越發珍惜這樣的生活。

  因為那幾個五連枝燈的緣故,圖書館的亮度還可以,每張桌子上還另外擺了一盞的油燈。整個圖書館十分的安靜,隻有沙沙的寫字生和翻書聲音。

  擺在桌上的水仙花混合著墨香,有種安心靜謐的味道。

  還有一些沒有位置可以坐的讀書人,直接站著翻書。有幾個站的酸了,隻能先將書擱在書架上,抖一下腿,稍微活動一下。

  雲夕思考了一下,決定明天再去定做幾把椅子,桌子的話,還真的擺不下。但是長長的椅子還是可以放幾個的。

  或許雲夕一開始開圖書館,僅僅隻是為了名聲,可是等開得久了,甚至受到不少讀書人寫來的表示感謝的信,她便覺得自己做這件事還是挺有意義的。

  等明年她還可以在附近幾個州嘗試著再開幾家圖書館,反正雲夕自己有印刷坊,印刷需要的成本不多,最花費的反而是買下田地和建造屋子。

  在大概看了一下後,她也不願打擾了他們,和雲深靜悄悄地離開了。

  走出圖書館後才發現,天空中開始飄落起了雪花。

  這是今年第一場雪,雪花落在發上,立即化作了水霧。這雪才剛開始下而已,還不成規模。

  雲夕往手中呵了口氣,說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若等下雪大了就不好了。”

  街道兩邊擺的攤子也紛紛收了起來,大家都準備早點回家。

  雲夕和雲深往家裡的方向走去,現在杜家早就專門準備了一間給雲深住的屋子,隻不過距離雲夕的院子有點遠——對此雲深已經十分滿意了。

  走到途中,她忽然聽到了一聲的尖叫,從一酒樓傳了出來。

  她腳步頓了頓,雖然有點想看熱鬧,可是一看這天氣,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還是決定回家。反正就京城這八卦流通的速度,倘若真出了大事,不到幾天就會傳得大街小巷都知道。

  等第二天從陸翊染口中得知這件事後,雲夕心中後悔死了——早知道就算當時下起大雪,她也該留下來看熱鬧的,居然錯過了這麽一大場的好戲。

  曾經有個八卦距離她如此的盡,可惜她卻沒有好好珍惜,若是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走進那酒樓之中。

  八卦的女主角和男主角都是熟人,這場年度大戲由林妙琴和何康傾情上演,精彩得讓我們的柔嘉公主頂著外頭的風雪,跑來和她磕叨這件事。

  “你不知道,當林妙琴看到同自己歡好的男人不是二皇子宇文旭,而是何康這個花心又猥瑣的人,她直接就慘叫了起來。”

  雲夕好奇問道:“這兩人怎麽就湊一起了?”

  陸翊染咳嗽了一聲,說道:“好茶點心呢?先上再說。”

  雲夕親自給她沏了一壺茶,又端了點心上來,陸翊染才道:“據說是林妙琴收到了宇文旭寫的情書。你知道的,這兩天北魏就要啟程回國。那信上說,他這一回去,等林妙琴嫁過去,至少還得一年半載,所以在離開之前,想見一見她,然後林妙琴就過去了。”

  雲夕眉頭微微皺起,“就算裡頭的人真的是宇文旭,她也不該同對方做出這種事。”

  陸翊染道:“大概她覺得自己先前的清白身子都給了一次宇文旭,再給一次也也沒什麽,還能夠用這個拴住他的心。隻是她沒想到裡面等著她的不是宇文旭,而是宇文旭的表弟何康。”

  “那時候黑燈瞎火的,林妙琴哪裡看得見何康的長相。”

  雲夕搖搖頭,“這何康的膽子也真大,林妙琴好歹也是他表哥的未婚妻,是未來的二皇子妃,他也敢下手。”

  陸翊染唇角勾起諷刺的笑意,“何康還真不敢,他直接拿出信件,說他根本不知道赴約的人是林妙琴。似乎是有人以百花樓花魁的名義,邀請何康赴約。那花魁容貌國色天香,何康先前剛能下地,就立刻去給她捧場。隻是他的腳雖然有了你那千鶴膏,卻沒有完全恢復,還是一瘸一拐的。那花魁根本不願搭理他,所以他收到信件後,自然歡喜到了極點。”

  “等林妙琴來了後,就急色地上手了。”

  “說起來,他們兩個的運氣也是不好,恰好有個夫人聽聞自己的丈夫和外面的小妖精在酒樓裡偷清,便氣勢洶洶地帶著大批人去抓奸了,誰想到裡頭的屋子裡卻是林妙琴和何康。也虧得這位夫人,這兩人才發現人不對勁。當時圍觀的人不少,林家的人就算想壓下這件事也沒辦法。”

  八卦完後,陸翊染壞笑道:“說起來,這兩人能春風一度,也虧了你的緣故呢。倘若不是那宇文秀找你要千鶴膏,何康現在哪裡能夠下床,依舊在屋內躺著,哪裡能有這麽一場飛來豔福。”

  雲夕覺得,這事出來後,第一憋屈的肯定是頭頂被嫡親的表弟戴了綠帽子的宇文旭,第二便是宇文秀了,至於林妙琴,隻怕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恰好在外頭遇到元靈禦,原本雲夕覺得元靈禦特地出宮,是為了給她和雲深添堵的。現在想想,說不定這事是元靈禦弄的鬼,至於遇到他們兩個,那就是巧合了。

  在元靈禦心中,林妙琴可是給他和元靈犀下了同心蠱,以他的性子,不討回這筆帳才怪。甚至那位抓奸的婦人,說不定也是他安排的,不然怎麽好端端就鬧到林妙琴那間屋子了。

  雲夕可不會因此對林妙琴產生什麽同情心,倘若不是她最初想用同心蠱陷害她和雲深,雲夕也不會反算計回去。她唯一好奇的便是宇文旭會不會咽下這口氣——這對於每個男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何況宇文旭還是心高氣傲的皇子。

  很快的,事情的結果便出來了。

  林妙琴依舊嫁給宇文旭——畢竟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隻是她的地位從原本的正妃變成了宇文旭的側妃。

  主要原因是那封信,還真的是宇文旭寫的,隻是人家寫信的對象是在京城中遇到的美貌小娘子,誰知道卻陰錯陽差地送到了林妙琴手中。至於誰以花魁的名義給何康寫信,這件事就調查不出來了。

  對於這件事,雲夕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渣男賤女,天生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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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有著最深情的男人,以及最不知好歹的女人。

   *

   喬箏是連城的大人物,遭萬人唾棄,卻又惹眾人豔羨不已。

   *

   唾棄她的不知好歹——

   甩了大名鼎鼎的醫學教授顧先生不說,還在顧先生的酒裡面下藥,拐他上床,拍下“S級香豔視頻”威脅顧先生。

   再後來,她乾脆騙走顧先生好兄弟的一顆腎髒,還外帶偷走顧先生的心。

   可是——

   顧先生給喬箏的寵愛卻日漸深厚,幾近病態瘋狂。

   1。喬箏賭氣,一夜輸掉顧先生千萬資產,卻被他一笑帶過:“要讓顧太太盡興。”

   2。喬箏月經,顧先生大半夜跑遍全城便利商店買衛生棉,帶上熱粥,送到寢室。

   3。糾纏喬箏的男人,不是進了醫院,就是進了監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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