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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63章 齷蹉算計,不喜

  第163章 齷蹉算計,不喜

  “雲夕啊,這禮物真的是給我的嗎?”姨婆李於氏忍不住問道,語氣有些不可置信。

  雲夕忍俊不禁,“自然是給你的。外婆她給每個人的禮物,都分得好好的呢。姨婆你當年還未出嫁的時候,對我娘十分照顧,外婆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想著送些謝禮。”事實上,所有人中,她所得到的是最多的。李於氏當年嫁妝不少。她和離的時候,她那婆婆待她比兒子還要更加親熱,又深覺得兒子對不起她,私下還貼補了她不少。加上她這些年的進益……她名下的財產,甚至不比於家的家產少。

  隻是於家人顯然是不知道的,不然她那不省心又愛算計的弟媳,肯定會打上她財產的主意。

  於老夫人的女兒於青然去世,她在世上最惦記的便是雲夕這個親外孫女,所以這次便以送年禮的名義,送了不少東西過來。雲夕收到的不僅有一千畝田地的地契,還有一套金頭面、銀頭面、珍珠頭面、紅寶石頭面。這些加起來最少價值兩萬兩。

  所有人中,雲夕收的禮最重,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至於杜家其他人也都收到了禮物,雲瑤和雲霞都是一套銀首飾頭面。杜一福夫妻收到的則是幾百畝的田地。因為李於氏當年頗為照顧於青然的緣故,於老夫人也送給了李於氏一千兩的銀子,外加一盒的首飾。

  李於氏哪裡見過一千兩銀子,還有那塞得滿滿當當的金釵銀釵,這才急忙跑來找雲夕。

  李於氏歎氣道:“我還是覺得太貴重了。”

  雲夕笑了笑,“外婆東西都送出來了,自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她頓了頓,說道:“再說了,等將來朵朵出嫁,你肯定也得給她置辦一份嫁妝的,這些也都需要銀子的。”

  李於氏想想也是如此,雲夕收留她們祖孫兩她已經很感激了,哪裡還會奢想著讓雲夕出嫁妝。最多也就是添妝的時候送份體面的禮罷了。

  一千兩銀子和這首飾,全給朵朵當嫁妝的話也已經夠了。畢竟李於氏也沒指望孫女得嫁入那種大富大貴的人家。

  李於氏被雲夕那麽一勸說,開開心心地收下這禮物。

  然後等她出房門,恰好遇到了帶著兩個孫子過來祠堂祭祖的杜張氏。

  李於氏與杜張氏可謂是相互看不順眼。李於氏在知道杜張氏當初對於青然不好,還曾想著將雲夕給送去尼姑庵後,時常將杜張氏背地罵了好幾句。至於杜張氏,那純粹就是羨慕嫉妒恨啊,嫉妒李於氏能夠住在大房這邊,而且雲夕還待她那麽好。

  相比較來說,待她這個奶奶卻是不冷不熱的。

  杜張氏皮笑肉不笑道:“都要過年了,你都不用回家啊。”

  意思就是,李於氏怎麽還賴在這裡不走啊?

  李於氏扶了扶頭上的釵子,小小地反將一軍,“雲夕讓我們先住著,說我們兩個弱女子在那邊,她也不放心。”

  杜張氏氣得直咬牙,若不是那洪氏,她現在還是雲夕嫡親的奶奶呢。特別是在知道雲夕成為了縣主,將來還會是國公夫人後,杜張氏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就算雲夕再出息,那也和她沒有關系了。讓她唯一安慰的是,這一年來,大房和她的關系緩和了許多,她現在住在大房在陽河村蓋的那大宅子裡,每個月一福還給她二兩銀子的開銷,平時也時常送些米糧和肉,她的日子在村裡也是首屈一指的好。

  她也隻能安慰自己,該知足了。

  杜周氏恰好過來,見了這一幕,心中暗笑。她覺得有人能壓一壓她這個婆婆也是個好的。杜周氏對於李於氏和朵朵住在家裡並沒有什麽意見。李於氏平時在家也時常教導家裡丫鬟掐個花、納個鞋底什麽的,加上人又十分隨和好相處。她在家也算是多了個人說話,並沒有什麽不好。

  她走上前來,對杜張氏道:“娘,咱們去祠堂吧。”

  杜一連今年倒是沒過來,杜周氏猜測他估計是因為他們大房日子越過越好,不想受刺激,所以才不來。村裡偶爾也有人過來走動,所以她多少也知道杜一連的現況。

  他和陳寡婦的日子可算不上好。名聲徹底臭了的杜一連現在每天隻能打些零工,供養自己和陳寡婦。那陳寡婦見他實在沒用,本身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便同村裡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做起了皮肉生意。

  杜一連看在她拿回來養孩子的銀錢上,居然忍了頭頂這頂綠帽子。

  杜張氏現在根本不許他們兩個上門——嫌髒和丟杜家的臉,平日隻是帶著兩個孫子生活。因為和杜張氏住一起的緣故,杜勇和杜強都被養得白白胖胖的,今天身上還穿著新衣裳。

  雲夕見他們兩人談吐似乎有了長進,一問才知道兩人也都進了學堂念書。她想了想,拿出了四刀紙、兩個硯台,兩塊墨,再添了幾支筆,直接送他們了。隻希望他們兩個多讀點書,能夠知道一些是非好歹才是。

  杜勇年紀更大一些,替他和弟弟杜強一起接了雲夕的禮物,還同雲夕道謝。

  今年沒有杜一連上門,加上杜張氏還算安分,雲夕這回便沒有再弄倒神位牌。

  杜一福對著神位牌,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一年來的喜事,比如杜周氏生下了雙胞胎杜磊和杜睿。雙胞胎現在已經開始會往外說一些簡單的詞,兩個豆丁現在正是對走路最感興趣的年紀,還不要人抱,一個抱著雲瑤的腿,一個抱著雲夕的腿,兩人都穿著同樣款式的衣服,別提多討喜了。兩個小豆丁聽到了他們的名字,還好奇地咦了一聲,似乎在疑惑為什麽喊他們。

  杜睿甚至還說道:“睿睿,這裡!”

  雲夕噗嗤一笑,忍不住捏了捏他右邊可愛的小酒窩。

  杜一福有些無語,繼續說著今年發生的喜事。比如雲夕先被冊封縣君,之後又成為了縣主,還結下了一門好親事。因為雲深平時的良好表現,杜一福還在祖宗面前說了幾句雲深的好話。

  還有出嫁的雲霞也順順利利生下一子,日子也紅火了起來。

  這麽一細數,杜一福發現還真沒有什麽遺憾了。隻要等幾年後幫小女兒雲瑤找到好親事,那就行了。說到後面,他語氣哽咽了起來,這可都是祖先保佑啊。

  雲夕覺得,信祖宗還不如信她呢。明明是她的功勞好嗎?

  讓大家松了口氣的是,今年祭拜可謂是順順利利的,不再發生“杜家先祖顯靈懲罰不孝子孫”這種事。

  等出了祠堂後,大家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由失笑。

  祭祖過後,便是上上下下聚在一起,享用著豐盛的午餐。

  杜家的下人們新年福利也很是不賴,除了多一套新衣服、多一個月工錢的紅包,從除夕到正月十五,他們每餐都會多一樣的肉菜。

  雲夕特地將去年自己釀的桃花酒拿出來,她記得當時雲深還誇他釀的好喝呢。她那時候還留下了一壇,本來想要收更久一點,但是今天是喜慶日子,索性就拿出來了。

  剛打開蓋子,那香氣讓聞到的人都忍不住期待了起來。

  雲夕往每個人的酒杯中倒了一杯,心中有些小小的遺憾:她覺得前世那種玻璃酒杯更適合喝桃花酒的感覺。

  這桃花酒的色澤也如同桃花花瓣一樣嬌豔,輕輕晃了晃酒杯,仿佛這杯酒裝滿了整個春天桃花的豔麗色澤。

  雲夕輕輕抿了一口,下一面,那張精緻的面容差點被皺成了一團。

  好酸!酸中帶澀,太難喝了。

  她默默放下杯子,決定不去碰這酒。誰會想到,這酒聞起來那麽香,喝起來卻那麽難以入口呢。

  其他人在品嘗過後,也紛紛放下了酒杯。大家還算給雲夕面子,夾菜的夾菜,喂孩子的喂孩子,說話的說話,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那一壇的酒。

  嗯,雖然不好喝,但是聞著的確是夠香醇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雲夕釀酒的確挺厲害的。

  雲夕忽的回想起,當時雲深回來後,她就迫不及待地請他喝酒,雲深隻說酒好喝,還喝了整整一壇。

  想到這裡,她哪裡還有什麽不明白,隻怕當時雲深隻不忍傷她的心,才哄騙她說很好喝。

  一個人的真正心意,不需要看他平時說了多少甜言蜜語,隻需要看他的行動即可。

  至少易地而處,要讓雲夕喝完這整整一壇,還昧著良心說好喝,實在難以做到。

  她抿了抿唇,有些氣惱,又生出了一股的鬥志:等今年的桃花盛開,她一定要重新製作出桃花釀,這次做出來後,她得先自己品嘗一下,絕對不能夠再鬧出今天這樣的笑話。

  不知道雲深這回會在京城中呆多久。相比較風起雲湧的京師,鳳凰縣這樣的小地方反而更能單純地享受著過年的歡樂。

  ……

  從宮裡參加完年宴回來,雲深沒有換下身上的世子朝服,而是坐在窗前看著前面的梅花。

  這院子是他娘孟芷芸生前所住的地方,自從她去世後,就被封了起來。直到去年雲深重新回來後才重新住了進來。裡面伺候的人都是他所挑選的。

  雲深這麽多年在外,也不習慣讓陌生人伺候他,院子中隻留下兩個護衛,兩個負責掃地的粗使丫鬟。現在的國公婦人雲曹氏倒是想要往裡面塞人,可惜她因為真假世子的緣故,原本好容易拿回來的管家權再次被剝奪。

  皇帝先前特地賞賜的貴妾楊氏很清楚自己在府裡的地位,那就是壓著雲曹氏,幫助世子雲深。她是皇帝賞賜的人,加上雲深位置穩固,就算沒有一子半女,將來雲深繼承國公府後,肯定也會好好給她養老。因此整個國公府,最真心幫雲深的便是她了,畢竟他們的利益是一處的。

  在雲曹氏想送兩個貌美的丫鬟去雲深身邊時,她一轉手,直接送到雲曹氏的寶貝兒子身邊,並表示她這是故意在埋釘子。

  雲穆也並非傻子,哪裡看不出妻子的算盤,直接將她關小佛堂的時間再次延長。

  雲深這次回來,即使過年也不曾看過到雲曹氏出現在席上。雲深知道,這是雲穆想同他修補關系的意思。在知曉兒子曾經遭遇過毀容、殘疾、流浪在外頭等經歷,他似乎被激發了所謂的父愛和愧疚。

  隻是雲深對此並不買帳,曾經的他渴望父愛,所得到的卻隻有失望和一次次絕望。隻是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他的虛情假意。

  倒是雲曹氏一雙兒女不知道是不是聽身邊人說了什麽,覺得他們的母親都是被他害的,不住地拿仇恨的眼神瞪他,還因此被雲穆給訓斥了一頓。

  忽然聽到腳步聲,雲深回過神,便看見一個身著粉衣的丫鬟手裡拎著一個食盒,走路的時候,搖曳生姿。春寒陡峭,她身上的衣服相對於這溫度,顯得單薄不少。

  雲深冷淡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眉頭皺的更深,細看這丫鬟的五官,竟是有幾分的熟悉感。

  那丫鬟目光落在雲深仿佛從天上走下的面容,臉微微一紅,輕聲細語道:“世子爺,二夫人讓我送些醒酒湯過來。”

  她口中的二夫人便是楊氏。

  雲深卻聞到了她身上極淡的暖情香的味道,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冷笑一聲,看著丫鬟的眼神透著冰冷的殺機,“墨煙。”

  他的護衛墨煙嗖的一聲,出現在他面前。

  雲深道:“將這女人帶到楊氏面前,她的這湯也送去好好檢驗,看裡面到底添加了什麽。”

  丫鬟沒想到她連屋子都還沒進去,就遭遇這樣的事情,慌忙跪了下來,眼淚朦朧,“世子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還沒來得及展現她哭的本事,就被墨煙直接拖走,連同手裡的食盒也一起帶走調查了。

  雲深直接對守門的丫鬟道:“下次無論是誰,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許踏入這院子一步。”

  丫鬟點點頭,又問道:“老爺也一樣嗎?”

  雲深半點猶豫都沒有,聲音中的溫度反而降低,“他也同樣如此。”

  如果他娘底下有知,大概也不想這男人踏入她生前所在的院子吧,她死前甚至不想見他最後一面。

  ……

  大概半個時辰後,墨煙回來了。

  他語氣不帶起伏地陳述著:“那丫鬟名叫雲兒,原先在大小姐院子中服侍。楊氏也不曾讓她送醒酒湯,那湯大夫檢查過,裡面加了一種吃下後,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

  雲深語氣森冷,“那丫鬟的身上還有暖情香。”

  更重要的是,這名叫雲兒的丫鬟,五官同雲夕有幾分的相似,顯然是被刻意尋來的,就連名字,都刻意取了一個雲。想到這裡,雲深身上的殺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墨煙點點頭,補充道:“那叫做雲兒的丫鬟,是曹家送來的。隻怕曹家是刻意照著杜姑娘的相貌找的。”要找到一模一樣的人,肯定不容易,但是要找到一兩分相似的人,並不困難,再加上妝容上下點功夫,也就有三分相像了。

  加上她身上的暖情香,和湯裡加料的東西,明顯是想要讓這丫鬟和雲深成既定事實,日後也能惡心進門的雲夕一把。假如這雲兒被喂了什麽助孕的藥,一舉得男,那就更麻煩了。

  一方面,也算是在雲深身邊埋個人。

  若是意志稍微薄弱一點的,或是不夠謹慎,說不定就中招了。

  想到這裡,雲深心中的厭惡加深,他看了墨煙一眼,“楊氏怎麽處置她的?”

  墨煙平靜道:“當著大家的面打了五十大闆,直接送回曹家。”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若是沒有曹家幫忙,從去年到現在一直被關禁閉的雲曹氏哪裡能找出這同杜雲夕有幾分相似的丫鬟。

  雲深垂眸不語,片刻後才開口:“找個機會,毀了那雲兒的容貌。”想借著那容貌興風作浪,他自然不會輕易饒恕。

  墨煙點頭表示明白,像是想起了什麽,他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墨陽已經成功混入了那皿梅門。”

  雲深早在先前就吩咐過墨陽如此行事,卻沒想到會如此之快。墨陽和墨煙是兄弟,兩人都是他昔年從亂葬崗撿回的,稱得上是心腹中的心腹。即使自認為冷情冷心的雲深對他們也有幾分的關心,“如此順利,不會是請君入甕吧?”

  雲夕當初被追殺後,雲深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想要找出幕後買兇的人。但是皿梅門位置神秘偏僻,即使他讓人跟蹤了好幾位,卻終究沒有成功進入裡面。直到最近皿梅門開始對外招收人員,這才給了他滲透進去的機會。

  墨煙搖搖頭,“不,可能是因為皿梅門這一年來因為被四處追殺的緣故,損失不小,先前培養出來的一些殺手又被人下黑手,還沒闖出名頭便夭折。所以他們這才放低了加入的門檻。”

  他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愉快,眼中折射出冰冷仇恨的笑意。

  雲深略一思索,不由失笑。這反倒是托了雲夕的福。雲夕當時也不知道是如何弄出那皿梅的,將皿梅保存好,自己留一部分,剩餘的則給了他。

  雲深門下的人出任務時,索性刻意模仿那皿梅門的作風,滅口後丟下皿梅花。這些案件自然成功嫁禍到皿梅門身上。就算皿梅門的門主再三解釋也沒用。畢竟大家都知道,這皿梅花隻有他們組織才有的。

  因為皿案累累,其中還不乏一些過去和皿梅門合作的對象,導緻皿梅門現在的處境可謂是岌岌可危。就算有人覺得皿梅門是被陷害的,但是在找不到幕後黑手的情況下,也隻能將皿梅門當做出氣的對象。

  雲深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哪裡不對。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他看著遠方,似乎在等待著,等待著拿到結果的那天。

  不知過了多久,名叫一方的丫鬟匆匆走了過來,眉眼之間,尤帶怒意。

  一方也是雲深這院子中留下的一個粗使丫鬟,她走到雲深面前,行了一禮,旋即開口道:“公子,那雲兒承認,她在半個月前,便已經是老爺的人了。”

  雲深黑得如同墨水一樣,他手一捏,竟是直接徒手捏碎了一塊的玉佩。

  價值幾千兩的玉佩化作粉末,他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眼角眉梢皆湧動著毫不掩飾的戾氣和怒意。

  原來曹家的真正殺招是在這裡。奸淫父親小妾,這事情若是落實,雲深的名聲這才是徹底的毀了。就算楚息元再寵愛他,在這種情況下,也不一定能護住他的地位。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笑起來自然是很美的,隻是不知道為何,卻讓觀者都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我記得曹成蔭不能人道了吧?”

  墨煙點點頭,心中腹誹:當時對曹成蔭下手的,不就是公子嗎?說起來,他這位主子,和那杜縣主倒是一樣,一個把曹公子丟到乞丐堆,一個直接讓人成太監,心狠手辣程度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啊。

  雲深道:“既然如此,曹公子的侍妾獨守空房也的確可憐,不如送給他父親曹侯爺,也算是他作為子女的孝敬。”

  他語氣中充滿了諷刺,“說不定這曹侯爺還能再生下一個繼承曹家的後代。”畢竟曹成蔭已經是個廢人了。

  於是在雲深的安排下,曹皇後的弟弟曹樂同兒子的兩名侍妾翻雲覆雨,還被曹夫人抓了個正著的事情就這樣被捅了出來,並且在一夜之內,傳遍了大街小巷。

  甚至還有好事者寫了所謂的小黃本,將細節描寫得栩栩如生,在京城中銷量不是一般的好,一天之內就賣出了一千多冊。

  曹家被氣得吐皿,偏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寫小黃本的人。

  甚至曹家的這事也傳到了朝廷之上,有禦使大夫自然是直接彈劾起了曹家。

  最後曹家人的職位基本都被擼成了白闆,成為了空有侯爺名頭的人家。

  明眼人都看得出,被廢的太子是沒有什麽繼承皇位的希望。大家自然是死命地落井下石了。

  在處理好曹家這糟心事後,楚息元將雲深給招進宮裡,所商量的正是雲深和雲夕的親事。

  因為雲深為雲夕送來的那把寶劍,楚息元盡管沒見過雲夕,對她的好感度卻十分的高。

  再加上雲夕還是雲深喜歡的人,愛屋及烏之下……就越發順眼了。

  “欽天監已經算出了合適的小定和成親時間,你到時候看看喜歡哪個日子,就選哪個。”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不過等你們成親的時候,肯定是得回到京城的。我還打算當你們的主婚人呢。”

  能讓皇帝當主婚人,這婚禮也夠有面子了。

  雲深看了看這紙上所標出的日期,嘴角勾了勾,欽天監所挑選出來的小定時間,基本從今年四月到六月之間選,直接成親,則是明年。或許是為了給新娘子準備嫁妝的時間吧。

  一般情況下,也是指婚後一年到三年內成婚的。

  他將紙攏回袖中,說道:“我回去後同雲夕商量一下。”他可不是那種會自作主張直接將時間定下的人。

  楚息元則已經開始思考著,到時候要賞賜什麽東西下去比較合適。

  ……

  遠在鳳凰縣的雲夕,並不知道未婚夫又坑了仇人一把。

  此時她百無聊賴地看著戲台上上演的依依淚別。這戲班據說是全楚州最好的,唱腔的確婉轉動人,充滿了真情實感,可惜雲夕偏偏欣賞不來。就算是唱得再好,配合那乏味又令她厭惡的劇情,那可真是讓人食不下咽。

  這戲最近在楚州還挺出名的,說的是換子的故事。一個奶娘,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能夠過上好日子,一時貪心之下,將主家的少爺同自己年紀相似的孩子交換,從此兩人的命運改變。

  奶娘的孩子也就是假少爺,錦衣玉食,從小又有父親請來的名師教導,自然是文武雙全,是許多女子的夢中情人。真少爺則被放養著,成為了所謂的地痞流氓。

  然後假少爺和真少爺愛上了同一個善良美麗的姑娘,姑娘愛的卻是假少爺。在爭奪姑娘的過程中,真相暴露。

  隻是真少爺的親生父親,卻更喜歡被教導得知書達理的假少爺,即使知道他並非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說什麽,就算沒有皿緣關系,他們之間的親情也超越了這一切。

  經過了一系列的曲折劇情後,真少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悔過改正。假少爺……依舊是少爺,還娶了自己喜歡的姑娘為妻。至於那老爺,在結局也十分感動地對奶娘說,雖然她當初換子行為不好,但是這些年也算是忠心耿耿。最後還感謝因為她的這一舉動,所以他擁有了兩個兒子。

  雲夕看得眼皮直跳,嘴角抽搐。

  這是多三觀不正啊!這整個故事中,她最同情的便是那真少爺,屬於自己的命運因為別人的貪心而搶走,結果他還得原諒搶了他東西的仇人,甚至他父親,都更喜歡那冒牌貨。

  雲夕忍不住對坐在身旁的燕翎說道:“難怪一開始要讓那當家主母難產去世呢,若是她知道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成為下人的兒子,被搶走一切,隻怕會氣得直接和這群人同歸於盡。”

  她們現在正在任家參加宴會。當時雲夕那“黃金屋”開館的時候,任重光在百忙之中也抽出時間過去了。所以這次在接到任秋氏的帖子後,她便帶著雲瑤過來了。

  杜周氏倒是沒來,兩個孩子正是最好動的年紀,帶出門的話實在不方便,把他們丟家裡的話,杜周氏也不放心。

  參加宴會,一般也就是聊聊天,看看戲什麽的。雲夕一開始聽說這戲最近挺流行的,還懷著莫大的期待,結果……就被這莫名其妙的劇情糊了一臉。

  燕翎坐在她身旁不住地樂,然後笑道:“至少這戲劇情比我先前看得要好多了。之前我看到的那戲,才讓我惡心呢。說的是什麽窮書生勾搭上富家小姐,之後進京考中了狀元,又覺得富家小姐這麽容易被勾搭,實在輕浮。便索性拋棄了她,和尚書的女兒結婚。”

  她回想一下劇情,補充道:“最後是他和尚書女兒生有一子一女後,回到家鄉才聽說他走之前,富家小姐已經懷孕了。這些年來一個人帶著和他生的兒子,含辛茹苦生活著。於是他感動了,愧疚了,最後將富家小姐和那兒子都接了過去,富家小姐也成為了平妻。一家人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

  雲夕嘴角不斷地抽搐,她果然不該對這時代的戲曲抱有所謂的期待的。

  她覺得果然應該多推出幾個戲折子才是。

  一個身著杏黃衣裙,笑起來天真無邪的姑娘走了過來,“杜姐姐、戴姐姐,你們在說什麽呢?”

  雲夕笑了笑,“在說這戲呢。”

  來人名叫汪雨桐,據說是京城來的姑娘。雖然任秋氏不曾介紹過她的身份,但是看她對這小姑娘十分照顧的樣子,可見她身份應該不低。汪雨桐據說剛過及笄,不過或許是因為總是帶著天真浪漫的笑容,所以看上去要更小一些。今天過來的這些姑娘見她沒有如同想象中的京城貴女一般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對她也有幾分的好感,很是親熱。

  汪雨桐直接在雲瑤的身側坐下,笑聲清脆,“這戲我在京城中都沒見過呢,真有意思。”

  其他姑娘聽到她說起京城,不自覺都圍了過來,問道:“京城怎麽樣?”

  “你們一般聽的戲又是什麽樣的?”

  汪雨桐擺擺手,“哎呀,我一向對這些不感興趣,就是個聽個熱鬧而已。我覺得京城還沒你們楚州好玩呢。”

  就算她說的未必是真心話,其他姑娘聞言,也不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汪雨桐親親熱熱地朝著雲夕這方向靠了過來,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而且我覺得京城裡那些姑娘還沒杜姐姐好看呢。”

  雲瑤在旁邊十分讚同地點頭,在她眼裡,本來就是姐姐最好。

  雲夕說道:“各花入各眼,我看大家都很好。雨桐妹妹天真浪漫,燕翎英氣勃勃,淑惠溫柔體貼……”

  她將在場姑娘的優點一一點出,說得大家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等宴席結束的時候,雲夕和雲瑤正要離開……這時候汪雨桐突然說道:“雲夕姐姐,你的手絹還在我這裡呢。”

  一個晚上下來,她已經將稱呼從“杜姐姐”換成了雲夕姐姐。

  雲夕第一反應就是,她沒有手絹在汪雨桐那邊啊,目光接觸到汪雨桐帶著幾分懇求的目光,不由頓了頓,走了過去,說道:“怎麽了,雨桐妹妹?”

  汪雨桐看左右沒有什麽人,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地說道:“雲夕姐姐,我可以和你們一起離開嗎?”

  雲夕揚了揚眉,不動聲色道:“怎麽了?你若是想住我宅子那邊也是可以,不過得同你家人說一聲吧。”

  汪雨桐搖搖頭,“我就是不想讓她們知道我在哪裡呀。”

  她那雙大眼睛瞬間湧現出眼淚,說道:“我若是同他們一起回去的話,很快就要被家裡人逼著嫁給不喜歡的人。”

  她抽了抽鼻子,“我很羨慕雲夕姐姐呢,能夠嫁給喜歡的人,真好。”

  雲夕眉頭微微皺起,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說道:“可是你就算逃得過一時,也逃不過一世吧。”

  汪雨桐道:“我隻需要拖幾個月就可以了。”她頓了頓,說道:“我奶奶最疼我了,等她收到我信件回來後,誰也沒法逼我呢。我是想著雲夕姐姐你家在鳳凰縣,就算我爹娘他們找我,也隻會在州府這邊找,哪裡想到我會跑去鳳凰縣。”

  雲瑤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不由說道:“可是你家裡人找不到你,會擔心的吧?”

  汪雨桐認真道:“我到時候會想法子給他們寫信報平安的。”

  雲瑤沒說什麽。

  “我想著,看能不能裝作你們的丫鬟,同你們一起離開。”

  她咬著下唇,平時總是笑得天真可人的她難得露出這樣脆弱的神態,讓人不自覺心軟。

  雲夕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就換好衣服,等下隨我們一起離開吧。”

  汪雨桐大喜過望,說道:“我就知道雲夕姐姐你果然如同他們所說的那般心地良善。”然後便趕緊去換衣服了。

  雲夕唇角揚起一抹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所以她若是沒幫她的話,那就不善良了嗎?

  汪雨桐倒是沒有像她外表表現得那麽粗枝大葉,不僅換了衣服,還細心地將原本的發髻解了,並綁成兩條小丫鬟們喜歡梳的長辮子。身上那些惹眼的首飾更是全收了下來,還往自己白嫩的臉上塗抹了一些灰。

  乍一看還真的隻是個尋常的小丫鬟。

  汪雨桐低眉順眼地跟在她們身後,順順利利地出了任家。

  雲夕直接帶她去自己住的宅子裡。一進宅子,汪雨桐就歡呼開來了,一派的孩子氣,“太好了,終於逃出來了!”

  雲瑤好奇問道:“你家給你定親,不會問你意見嗎?”

  汪雨桐嘟起嘴,說道:“他們覺得好的,我並不喜歡啊。我也想像雲夕姐姐這樣,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她說起這些,倒是坦坦蕩蕩的,一點都不扭捏。

  雲瑤搖搖頭,說道:“若是我不喜歡,就算我爹娘他們覺得再好,也不會強逼著我點頭答應的。”

  這麽一想,她覺得沒有投胎到富貴人家也挺好的。

  汪雨桐一臉羨慕,“真好啊。”

  雖然不知道汪雨桐的身份,但雲夕還是派銀丹去服侍她。

  汪雨桐謝過雲夕後便歡歡喜喜地去了她房間。

  等洗漱完後,雲夕看了半卷書,正打算休息,敲門聲響起。

  雲夕打開門,看見雲瑤站在門口,連忙側身讓她進來。初春的夜晚可是很冷的,那種濕冷侵入骨髓,尤其凍人。

  雲瑤進去,直接坐在她床上休息。

  雲夕看她神情有些不愉快的樣子,笑了,說道:“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雲瑤歪著頭看堂姐拿著梳子慢慢梳著頭髮,隻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好看,像是畫一樣。她看了一會兒,才回過神,意識到雲夕剛才在問她。

  雲瑤像個小大人一樣歎了口氣,說道:“剛剛雨桐來找我呢,說她可崇拜你了,問了我好多你的事情。”

  雲夕眉毛微微揚起,抿唇淺笑的弧度,“怎麽,你不喜歡她嗎?”

  雲瑤直接抱著枕頭,然後將外衣脫了,鑽入被窩中,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我一見面就不喜歡她。”偏偏周圍人都誇汪雨桐嬌憨可愛,她說這種話的話,反而像是在嫉妒人家一樣。也隻有在雲夕面前,雲瑤才會毫不保留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雲夕梳好頭髮,絲綢般的頭髮散落了下來,即使卸掉了臉上淡淡的妝容,在暖黃色的燈光下,也依舊顯得賞心悅目。

  她吹滅了燈,走到床上,然後在黑暗中也能準確刮了一下雲瑤的鼻子,說道:“嗯,不錯。雖然不夠聰明,但好歹直覺挺準的。”

  雲瑤還沒來得及明白雲夕這話的意思,就聽到她淡淡道:“正好,我也不太喜歡她。”

  是的,從初次見面,心中就一直縈繞著那股淡淡的不喜。

  剁手剁的這幾天隻能用腳碼字了QAQ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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