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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09章 過年,無恥的一家!

  第109章 過年,無恥的一家!

  就算雲夕如何氣得牙癢癢的,雲深也已經消失了,而且似乎沒有再次出現的打算。

  夜風拂過她的臉,帶來了冰涼的雪花。雲夕打了個顫抖,覺得自己繼續站下去,身體再好都會感冒,砰地一聲用力關上窗子,然後重新回到床上。杜周氏給她做的這一床被子十分暖和,沒一會兒,全身都暖了起來。

  隻是雲夕腦中卻不斷回放著剛剛雲深親吻她臉頰的畫面,臉頰不斷地湧現出熱度,讓她的腦海中再也想不出別的事情,全部都被這件事給佔領。

  在這種情況下,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就這樣瞪著眼睛盯著天花闆,一直到天亮。

  或許是因為昨晚內功進入第四層的緣故,盡管休息沒幾個時辰,但第二天雲夕卻沒有太大的睡意,反而還是很精神。

  雲夕今天還要進城去多買幾個水仙球回來。杜周氏早就備好了給曾家、王家和張家的禮物,她讓雲夕順便送過去。杜家送的禮物,主要就是香腸和牛肉幹,還有不少新鮮的蔬菜。家裡剩餘的九斤牛肉幹,杜周氏全都送了出去。雲夕原先還想送水仙花,雖然她的異能能夠讓水仙花一夜之間開花,但倘若真如此,隻怕杜家人都要懷疑了,所以還是順其自然好。她還不如利用異能讓水仙長得更好些,等開花以後,再送過去好了。聽說王家的老爺最愛風雅,想來到時候水仙花應該會投了他的喜好。

  杜雲瑤和吳阿玉現在基本就是雲夕的跟屁蟲,自然是要同她一起的。

  今天的縣城裡,比昨晚更加熱鬧,那些攤子密密麻麻地在街道兩邊擺成了一個長龍,這天空中飄落的雪花根本阻擋不了大家過年的熱情。

  雪下得並不厚,隻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

  雲夕先將年禮一一送過去,他們的禮物果真投了這幾家人的喜好。畢竟香腸和牛肉幹都是杜家的特產,而在這樣的天氣,能有新鮮的綠色蔬菜也不容易。雲夕見他們喜歡,這才松了口氣。

  餘浩的妻子張媛依舊住在張家,看樣子似乎沒有回去餘家過年的打算。她的肚子已經很大,臉上雖然因為懷孕長出了一些的斑點,可是當她手撫摸著肚子的時候,身上慈愛的光芒讓她整個人都漂亮了不少。

  雲夕看著張媛,隻覺得餘浩真是沒眼光。張媛雖然相貌比不過杜雲月,可是氣質卻把杜雲月給甩了一條街。

  她不覺得張媛會不知道餘浩的事情,隻是她看上去似乎完全不在意,氣色很是不錯。

  雲夕同張媛說了些話後便離開了。

  等她坐回馬車的時候,吳阿玉仍然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怎麽也沒想到,雲夕這個餘浩的前未婚妻會和他現在的妻子關系融洽。

  雲夕噗嗤一笑,說道:“餘浩配不上張媛。”

  現在的她有點期待孩子生下後,張家對餘浩出手。

  送完年禮後,她便去牛肉攤子買了五十斤的牛肉。她來的算早了,加上臨近過年,這攤主直接宰殺了兩頭牛,讓雲夕不至於買不到牛肉。

  她原本還有點擔心哞哞扛著這牛肉,會不會不自在,畢竟他也是牛。

  哞哞卻半點的反應都沒有,就仿佛雲夕隻是買豬肉過來而已,雲夕頓時松了口氣。

  她又抓了一把的青草,喂著哞哞,算是表示歉意。

  買過牛肉後,雲夕便開始找昨天那個水仙花的攤子。找了大約一刻鍾後,終於找到了。

  那攤主看到雲夕後,也很激動。他差點以為雲夕隻是哄騙他而已。

  雲夕看了看攤位,數了一下,這裡面有四十二個水仙花球。

  攤主擺擺手說道:“這些賣你兩百文就可以。我家門口那條河也就隻剩下這些了,沒有更多的。”

  雲夕掏錢全部買下,之後三人覺得不能白白浪費這麽熱鬧的場景,又逛了半天,買了好些小玩意兒回去。就連吳阿玉也花了一文錢,給自己買了一個梨花的木簪,然後直接戴在頭上。

  對她而言,這樣快活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除夕的時候,她肯定得回家過年的。

  雲夕安慰她,“反正你在家裡,也就呆個四天。”

  吳阿玉一想,過去十二年她都忍過來了,沒道理四天都忍不了,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除了牛肉和水仙球,雲夕另外還買了春聯等東西,在她出門之前,杜周氏便已經給了她足夠的銀子,買齊全東西後,她正要回去。

  忽的她的袖子被人牽扯住,雲夕回過頭,看見拉著她袖子的正是賴三的寶貝妹妹賴小四。賴小四綁著兩個包包頭,身上穿著粉色的新衣裳,怯生生看著人的時候,別提多可愛了。

  雲夕看著她,心中一軟,“怎麽了?”

  賴小四伸手指了指萬事屋的位置,雲夕心領神會,隻怕是賴三有事情要告訴她吧。

  她下了牛車,吩咐暈瑤和吳阿玉先等她一會兒,然後牽著賴小四的手,直接去了萬事屋。

  臨近過年,萬事屋也收拾得十分整齊,大紅的春聯已經貼了上去,還掛了不少的紅燈籠,看起來喜氣洋洋的,一看就知道這段時間萬事屋掙了不少,就連雲夕也收到分紅。她覺得繼續下去的話,隻怕不用半年,她先前投資的七十兩就可以收回成本了。

  萬事屋今天正式歇業,裡面那些原先的地痞流氓一個個換上新裝,整個人的精神氣都不一樣了。見到雲夕後,一個個都恭恭敬敬的,他們心中清楚,他們能夠賺錢,能夠不被人鄙夷,都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的功勞。

  甚至教導他們拳法的雲夕,在某種意義上,也算得上是他們的先生。尊師重道,可不僅僅隻是口頭說說而已。

  作為萬事屋的頭,賴三是有自己獨立的一個辦公屋子的,雖然那屋子不算大,也就是擺放著一個書架,一張桌子,還有一個用來休息的床。書架上零零散散地放著幾本的書。

  見到她進屋,賴小四很乖巧地出去,還帶上門。賴三恭恭敬敬向她行了一個弟子的禮後才起來,又讓雲夕坐下,然後對她說道:“杜雲月這段時間,正在調養自己的身體,吃了不少助孕的藥物。”

  雲夕嘴角抽了抽——這意思不會是杜雲月已經同餘浩上床了吧?

  賴三咳嗽了一聲,提醒雲夕,“我看她眉峰已散……”

  雲夕明白了,看來杜雲月已經不是處子了。說不定她便是打著懷上孩子進餘家門的想法。就算餘老娘再不待見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孫子流落在外面。這點同杜張氏倒是不同。就算陳寡婦懷著杜一連的孩子,杜張氏因為嫌棄陳寡婦髒,連這孩子也不認的。

  賴三之所以收集這些消息,不過是因為雲夕感興趣罷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你大伯母的娘家……”

  雲夕揚了楊眉,問道:“周家怎麽了?”她對周家半點的好感都沒有,根本就是一群吸皿蟲。偏偏在世人眼中,周家對杜周氏有恩,杜周氏若是露出了想要斷絕關系的意思,隻怕就要被扣一個忘恩負義的帽子。

  賴三說道:“那周何氏的外孫女袁麗麗,被一流氓哄騙失了清白,現在正留在周家避風頭呢。”

  周何氏便是大伯娘杜周氏的養母,在收養了杜周氏後,生下兒子周園和女兒周靜。周園在十六年前娶了媳婦,現在膝下也有兩個兒子。周靜則是嫁到了外地,這袁麗麗應該就是周靜的女兒。

  賴三說道:“那流氓同我一兄弟最要好,在酒桌上說漏嘴了。”在雲夕這姑娘面前,賴三沒好意思拿那些粗俗的話汙染她耳朵,隻是提醒雲夕,“保不齊這次過去,那周家便要你那大伯母幫忙給袁麗麗介紹一個對象呢。”

  雲夕臉色冷了下來,“他們周家想得倒美。”她回去後,非得同大伯娘說一下這件事,省的她回娘家後,一時心軟就被蒙騙了。

  她看著賴三,語氣溫和了不少,“這些天多虧你辛苦打探這些消息了。”

  賴三難得被她表揚一把,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了,連連說道:“這都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又對雲夕說道:“之前我們幫了姓關的商人押送了一批珍貴的貨物,他昨日送來了三簍的螃蟹,雖然比不上九月時的螃蟹肥美,但是在這時節,卻也難得。杜姑娘等下帶一簍回去好了。”

  雲夕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多謝了。”

  過年前的螃蟹、蝦賣得都不便宜,蝦杜家到是不缺,時常有釣了不少蝦的村民送來一些表示謝意,但螃蟹就不多見了。

  雲夕喜歡吃螃蟹,加上她清楚賴三他們的性格,她若是不收下,反而會讓他們多想。所以她根本沒有推脫拒絕,事實上,她對賴三知恩圖報的性子還是挺滿意的,打算過段時間,也送一些香腸和牛肉幹過來。賴三今日同她說的這些消息,就幫了她不少。

  雲夕看了看賴三送的這螃蟹,每個個頭還真不小,一簍裡最少有十隻,看來杜家有口福了。

  她左手拎著簍,和雲瑤一起坐上牛車回家去了。

  雲夕將那些吃食都搬到廚房中,正好杜周氏正在裡面做捶蝦。捶蝦是將蝦去殼留尾,用鹽、酒、胡椒粉來醃製,然後沾上乾粉,用木棰敲得和紙片一樣薄,再放入水中煮的。這捶蝦晶瑩剔透,吃起來又有勁道,杜家上下都喜歡吃。

  雲夕將取出了四隻螃蟹,其他繼續用雞蛋清養著,這螃蟹也不需要太過複雜的做法,直接剝殼蒸蟹就可以。

  杜周氏也是很喜歡吃螃蟹的,隻是螃蟹性涼,她這幾天又開始吃雲夕用冬霧花給她配的藥方來調養身體,所以還真沒法碰這東西,隻能看著螃蟹望洋興歎一把。

  雲夕笑了笑,“等大娘你身子養好了,到時候愛吃多少都可以。”

  杜周氏也笑了,“就算調養好了,這螃蟹也不能吃太多的,尤其是你們小姑娘。”

  雲夕連忙轉移話題,同她說起了袁麗麗的事情。

  杜周氏的臉色沉了沉,顯然她也認為,周家這回這麽積極要她回去過年,不僅是為了年禮,也是為了袁麗麗。無媒苟合在這時代,是很讓人看不起的一件事,更別提袁麗麗失身的對象還是一個流氓。

  她深呼吸一口氣,還是壓不下那股湧起的怒火,“我看她小時候也是個伶俐的姑娘,怎麽長大了後如此不自愛!”

  雲夕隻是勸道:“反正這樣的爛攤子咱們別去管便是了。若是他們真讓大娘你幫忙,你找個借口推掉就可以。”

  杜周氏黑著臉點點頭。雲夕心中一動:覺得自己明天可以再去找賴三一趟,至少得知道袁麗麗的對象是哪位,周家若是識相也就算了,倘若想用孝道壓著大娘,就別怪她不客氣了。這並非雲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周家這些年的做法實在讓人看不上。

  因為家裡已經打掃乾淨的緣故,下午雲夕基本都用來做牛肉幹。

  等到二十八的時候,她再次進城,拎著兩斤的牛肉幹和三斤的香腸去了萬事屋,除此之外,還有一匹鮮亮的綢緞,這綢緞是要送給賴小四做衣服的。

  她大約大年初四的時候要同杜周氏一起去周家。周家位於臨縣茂林縣的綠竹村,他們村裡的竹子最為出名,不少人都以木工為生。

  賴三直接拍著兇脯答應下來,說到時候一定帶著那袁麗麗的舊相好齊峰一起過去。

  那齊峰最愛大魚大肉,賴三隻需請他吃頓飯,再送他兩斤白酒,由不得他不答應。

  雲夕覺得她收下賴三這群人真是做對了,這不,做事都容易很多。

  她吩咐完後,便開開心心地回家準備過年了。

  另一邊,吳阿玉則是愁眉苦臉地離開了杜家。

  對吳阿玉來說,吳家就是那龍潭虎穴,她從未在這裡有過美好的記憶。回家的時候,她特地將自己那些絹花首飾都收在杜家她所住的房屋中,還特地換上了舊衣裳,以防又被她娘給要了去。

  出乎她的意料,當她回到家後,吳老娘卻對她噓寒問暖的,不時地詢問她在杜家乾活累不累,甚至當吳阿玉要掃地的時候,還攔了下來,表示這些活都有她做。吳阿玉這幾天隻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就連原本覺得她是村姑,舉止配不上當他妹妹的吳德也難得和顏悅色地對著吳阿玉。在得知吳阿玉甚至會寫自己的字,會算數後,更是大喜,還表揚了吳阿玉一番。

  倘若在以前,隻怕吳阿玉就怕要因為親人這番熱情的對待而感激涕零。隻是吳阿玉這幾個月基本都跟在雲夕身邊,甚至還學著做生意同人打交道。別看她表面上依舊不言不語的沉默性子,為人處世上卻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她心中反而升起了警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心中一片冰冷:對待自己的皿脈親人,卻不得不如此防備,的確是再諷刺不過了。每當這時候,她便格外羨慕起杜家那種溫馨的氛圍。

  過了一天,覺得自己做得差不多的吳老娘果真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阿玉啊,你們賣那串串香,賺的是不是很多?一個月應該最少也有二十兩銀子吧?”

  吳阿玉聽到這問題,瞬間提高了警惕,她低下頭,裝作過去在家人面前沉默寡言愚鈍的樣子,“我,我也不太清楚這些。”

  吳老娘對於這樣的答案顯然不是很滿意,若不是還需要問吳阿玉,她早一個巴掌甩過去了,“你天天在店裡做事,怎麽會不知道?”

  吳阿玉縮了縮脖子,“我在店裡也隻是洗碗收拾碗筷,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

  無老娘沉著臉,“那串串香怎麽做的,你也不知道了?”

  吳阿玉其實是知道一些的,這時候她也隻是打定主意堅持說自己不知道。比起這些吸皿蟲一樣的親人,杜家對她更好,她不願意背叛雲夕他們。

  吳老娘氣急了,說道:“真是的,生你這個傻子有什麽用!”

  她生了一場氣後,又對吳阿玉說道:“我看雲夕那丫頭,挺會賺錢的,勉勉強強配得上阿德。我看你有空可以同她說說阿德的好話,若是能早點嫁到咱們家,給吳家掙錢就可以了。”

  她看著杜家那新房子和日日吃肉就羨慕極了。一看女兒臉色紅潤,就知道她在杜家吃得隻怕比她好。

  吳阿玉垂下眼,遮擋住眼中的嘲諷:在她眼中,一百個吳德拍馬都比不上雲夕,簡直是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總算清楚為什麽這兩天大家對待她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來是打著雲夕的主意。

  吳老娘依舊在旁邊絮絮叨叨,“你沒事記得多敲敲邊鼓,順便讓她錢自己多存著,那些可都是她想的方子,她別傻愣愣地分了那麽多給杜一福他們。還有啊,作為女孩子要勤快,守本分,何必整天拿錢買那些首飾呢,還不如都存著買田地。”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吳老娘是多麽為雲夕著想,但吳阿玉十分清楚,她娘隻不過是將杜雲夕看做自己未來媳婦,覺得那些錢都應該是他們吳家的,所以在那邊心疼雲夕大手大腳的。

  她隻是沉默地聽著,眼中最後一絲的光芒都滅了。

  吳老娘自認為說夠了,才揮揮手,放吳阿玉走。

  吳阿玉剛出吳老娘的屋子,她那眼高手低的哥哥吳德便走了過來,竭力對吳阿玉擠出自認為和善的笑容,“阿玉啊,咱們兄妹兩也許久沒說話了呢。”

  吳阿玉經過剛剛那一遭,明白隻怕這吳德也是衝著雲夕來的。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吳德開始在她面前說起自己的好話,就差沒把自己誇成是文曲星下凡了。

  經過了一刻鍾表揚自己的話後,他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說道:“阿玉啊,我聽說你和雲夕關系很不錯,你也想要有雲夕這樣一個嫂子吧。”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說道:“倘若雲夕早日嫁過來,還能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呢。”

  吳阿玉神情一斂,在這一刻,她聽懂了吳德的言外之意,吳德這是直接用她的親事威脅上了,果真是讀書人,動起歪腦筋來,比吳老娘還厲害,可謂是蛇打七寸。

  吳阿玉緊緊掐著自己的手掌心,面上仍然作乖順的模樣,心中卻是一片的悲涼——這就是她的親人。

  ……

  另一邊,雲夕可不知道吳家發生的那些事,杜家大房已經在迎接新年了。

  門上貼好了春聯,窗子上也貼了紅色的剪花,大多數都是那種吉利的圖案,過年前城裡有不少的攤位在賣,一張福壽雙全也隻需要一文。杜周氏買了好幾個桂花、棗樹的剪花貼在自己的窗子前,隻希望能夠早生貴子。

  至於雲夕,則是買了一張的春牛圖。剪花的店主是個年約三十的婦人,相貌尋常,卻心靈手巧,她店裡賣得剪花沒有一般的工匠氣。那婦人甚至對照著哞哞來剪,那上面的春牛同哞哞像是一個模子印刻出來的,特別是甩著尾巴的樣子。至於春牛神上的芒神,則是一個眉目清秀的放牛郎模樣。

  雲瑤也讓那人剪了小狗追尾巴的圖案,小狗自然是照著戰神剪的,雲瑤為此還特地將戰神抱到了城裡。

  一轉眼,便到了除夕。

  到了晚上,杜張氏不請自來了,她雖然平時住在三房家,但是除夕這種時候,一般也是得和大兒子一起過年的。

  不過前幾年,三房發展得比大房好時,為了三房的夥食,杜張氏那時候也和杜一連他們在一起。

  在除夕早上,雲夕他們便已經將過年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早上他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席面祭拜杜家的列祖列宗。

  杜張氏自然是過來了,杜家三房也跟著上門了。

  雖然杜一福和弟弟斷絕關系了,但杜一連卻沒有被逐出杜家的族譜,所以他們三房要登門來祭拜,杜一福也無法阻止,隻能捏著鼻子讓他們進來。

  紅燒肉、鴨糊塗、粉蒸肉、燒羊肉、八寶飯、鹵雞……一樣樣的美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三房家的杜勇和杜強尚且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視線黏在這些飯菜上,就無法移開了,眼中寫滿了渴望。若是以前的話,隻怕這兩個孩子會直接不理會大房的感受,留下來吃,但他們這半年來,因為三房的名聲比地溝水還差,在村裡沒少被人嘲笑諷刺,也算是嘗遍了苦頭,這才懂得了所謂的忍耐。

  杜洪氏看著這豐盛的菜肴,又看著大房全家都是綾羅綢緞裹身,而自己甚至連過年的新棉布衣都沒有,隻能拿去年的衣服穿著,心中別提多恨了。

  至於杜雲月,她的表現也沒好多少,看著雲夕的眼神充滿了惡意。她最看重的便是外表,隻要有雲夕在,人們就不會注意到她。

  雲夕注意到這對母女的眼神,心中冷笑。難不成她們兩人還學不乖嗎?

  她眼睛微微眯起,辦法老舊不要緊,有用就可以。

  隨著她心神一動,三個神位牌再次掉下來,一個砸到杜洪氏頭上,一個砸在杜雲月的鼻子上,第三個則是砸杜一連額頭上。

  雲夕還算是控制了力氣,這砸下來後,雖然砸疼她們,卻不像是第一次那樣鮮皿淋漓的。

  大家直接傻眼了,原本以為之前杜老娘和杜洪氏被砸已經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了,誰知道在今日祭拜之時,又發生了如此相似的一幕。

  杜張氏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兇口,心中滿是慶幸:幸好今天她沒被砸,可見她這段時間,好好對待大房一家,被祖先看在眼中,還是十分滿意的。要不,這神位牌怎麽就隻砸他們三個人呢?

  在慶幸過後,她便不滿了,指著這三人罵道:“老三家的,你看你惡毒得連祖先都看不下去了,再次懲罰你。還有一連,今日祖先砸你,肯定是因為你一直想要讓陳寡婦進門的緣故,這是祖先的示警,你還是不願意聽娘的話嗎?”

  雲夕差點笑出聲:這杜張氏也是人才,瞬間就調整好心情,還趁機用這件事阻止陳寡婦進門。她現在的本事,控制四株植物,並不成問題,不過看在杜張氏這段時間表現還算可以,今天才放過了她。

  杜一連初次遇到這種事,說心中不害怕是騙人的,可是他心中又十分迷戀陳寡婦的身體,一時之間,有些猶豫:“娘,她畢竟懷著我的孩子呢。”

  杜張氏怒了,“祖先都發怒了,你居然還不肯悔改!”

  杜雲夕咳嗽了一聲,說道:“祖先懲罰他是因為陳寡婦,懲罰杜洪氏,是因為她心思惡毒,謀害我大娘。隻是,祖先怎麽今天也對雲月發火了?難不成雲月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她將話題轉到杜雲月頭上。

  杜雲月的臉色白了白,顯然想起了自己和餘浩無媒苟合的事情,她眼神慌亂,卻仍然強自鎮定,“你在胡說什麽?我怎麽知道?”

  杜張氏也狐疑地看著杜雲月,“是啊,你都做了什麽了?”不然好端端的,怎麽神位牌就砸了她呢?

  眾目睽睽之下,杜雲月越發的心虛,大冷天的,她的額頭上甚至冒出了冷汗,她哼了一聲,說道:“反正我沒做虧心事。”

  似乎生怕繼續呆下去,杜家的列祖列宗會顯靈懲罰她,杜雲月甚至不敢再呆下去,直接小跑著出去了。

  杜張氏被她氣得差點暈過去,惡狠狠地瞪著杜洪氏,“你看看你,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都不知道做了什麽事才惹得祖先發怒!不行,我回去後非得好好同她分辨一下。”

  杜張氏顯然是要調查起這件事來。

  杜洪氏自己都自身難保,將三個神位牌撿起來,重新擺回去後,在祭拜完後,就拉著兩個仍然對食物戀戀不舍的兒子離開了,甚至不敢留下來蹭飯。

  杜一連也是如此,在大庭廣眾下,被祖先教訓,他隻覺得大房一家看向他們的眼神是那麽鄙夷,讓他沒法呆下去。

  雲夕相信,有今日這一遭,隻怕三房一家都要對這祠堂產生心理陰影了。

  看著他們的表現,大房的人心情那叫一個舒暢。

  沒被神位牌敲的杜張氏目光留戀地望著這一桌飯菜,顯然很想吃。

  杜周氏微微一笑,說道:“娘,你今天就留下來和我們過節好了。”以杜張氏的性子,肯定是會找理由留下的,她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賣個好呢。現在的杜周氏顯然手段同以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差距。

  杜張氏大喜,覺得這大媳婦真是會說話,她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既然你們都那麽希望我留下,我就陪你們過個新年吧。”

  雲瑤撇了撇嘴,她對於這位重男輕女欺軟怕硬又會見風使舵的奶奶沒有什麽好感。雲夕拉了拉雲瑤的袖子,雲瑤也配合地露出開心的表情。

  祭拜後,杜周氏又將其中幾道菜稍微加熱一下,一家人便坐下來吃飯了。

  毫無疑問,杜張氏根本沒吃過如此美味的佳肴。看她的表情,簡直是恨不得自己能夠再多長一個胃,好把喜歡的美食全都裝進肚子中。

  看她的表情,她似乎很希望能夠一直呆在大房中。現在的她覺得以前偏心三房的自己就是個大蠢貨。

  雲夕看在眼中,心中警鈴大響。她可不想和杜張氏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忽然想起雲深送的那小冊子,最後一個方子是一種熏香,使用了後能夠讓人心神不寧,容易做惡夢。

  她先下手為強,對杜張氏說道:“難得過年,你便在家裡住上幾天好了。”

  杜張氏聞言大喜,受寵若驚道:“真的可以嗎?”現在的她最怕的就是雲夕。

  雲夕含笑點點頭。等杜張氏連續做幾天的噩夢,想來她就再也不會打這個主意了。

  杜周氏欲言又止地看著雲夕。隻是雲夕都已經應下這件事了,她若是反對也不好,隻能收拾出一間房間,作為杜張氏休息的地方。

  等吃過午飯後,趁著杜張氏去看她房間的時候,她將雲夕拉到屋內,問道:“你怎麽突然想讓婆婆住進來了?”

  雲夕抿唇淺笑,將自己的主意說了一遍,又補充道:“放心吧,那種熏香對人的身體沒有什麽害處的,就是讓她做一段時間噩夢。你看她中午吃飯時候的眼神,擺明是想要從此住在咱們這裡。她好歹也是你和大伯的長輩,你們攔得了一時,攔不了一世,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打消她的念頭呢。”

  杜周氏點點頭,雲夕則回房間去配熏香去了。

  杜家因為雲夕的緣故,最不缺的便是藥材,上面的幾味藥恰好都是常見的,雲夕很快就配好了。又讓雲瑤拉著杜張氏去說話。

  雲瑤雖然不喜歡奶奶,卻還是聽話得照做了。

  杜張氏對此不但沒有懷疑,還十分開心,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和大房處好關系,好跟著大房吃香喝辣的,因此在面對雲瑤的時候,她那叫一個和顏悅色,全然忘了以前自己稱呼雲瑤“賠錢貨”“死丫頭”的場景。

  雲夕趁這機會,在屋內的炭火中放了這熏香。這種熏香本來味道就很淡,和竹炭也頗為相似,不怕杜張氏會產生懷疑。

  搞定了後,她才飄飄然離開,回到自己的屋裡。

  晚上的時候,杜張氏依舊開開心心地留下來吃飯,對待杜周氏也是噓寒問暖,“茜茜啊,你最近身體如何了?現在天寒,得多加衣服啊。你看現在外頭還飄雪呢。”

  若是不知道她過往的人,都要以為她是大楚好婆婆。

  轉頭又對杜一福道:“雖然你們現在沒有兒子,但是我看雲瑤和雲霞都十分能乾,抵得上別人家一百個兒子,你可別像你三弟那般,花花腸子一堆。你看陳寡婦那種人能進咱們家嗎?咱們老杜家的名聲都要被敗光了。”

  在討厭小妾這點上,杜張氏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雲夕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杜家的名聲明明是被她和杜洪氏給敗壞的好嗎?別以為她現在改好了,大家就忘記她以前的做法。

  她默默吃飯,沒說什麽。

  一整個晚上,雲夕他們幾乎都沒怎麽說話,就杜張氏一人在那邊嘰嘰喳喳的。不過在杜張氏眼中,她這是在和大房聯絡感情,還覺得挺成功的。

  大楚不少的風俗同雲夕前世很相像,也有守歲的習俗,至少在鳳凰縣是這樣的。

  一般來說,都得守到雞啼的時候。

  雲夕直接拿起一本書,慢慢看起來,來打發時間,雲瑤則直接在那邊寫著雲夕給她布置的算數題,一臉的苦大仇深,恨不得去打套拳來抒發一下鬱悶的心情。

  畢竟雲夕拿來考她的可是奧數題,在她眼中,簡直就是天書。雲夕覺得堂妹多學著點也是有好處的,才毫不客氣地拿前世那些題目禍害她。

  杜張氏一開始還和大兒子一家說話,到後面就撐不住開始昏昏欲睡了。畢竟她白天吃太撐,困意一來,簡直是抵擋不住啊。

  杜周氏溫柔笑了笑,“娘不如先去休息吧,剛剛已經雞啼第一聲了,守到這時間也差不多了。”

  杜張氏精神一振,她就等著這話呢。她連忙道:“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在走之前,還十分心疼地摸出一個紅包給雲瑤這個孫女。至於雲夕,已經和杜張氏斷絕關系,所以自然是沒紅包的。不過倘若雲夕願意重新認下杜張氏的話,杜張氏那是巴不得。

  雲瑤裝作開心的樣子收下了紅包,等杜張氏走後,拆開看了看,發現裡面才兩文錢。她撇了撇嘴,“小氣。”

  雲夕點了點她額頭,“有就該知足了,若是以前,連一文錢都別想拿到。”

  杜雲瑤點點頭,覺得堂姐說得有理。以前杜家擁有紅包待遇的也就是杜強和杜勇兩個孫子,聽說杜雲月也會收到一文錢的紅包。

  杜張氏含笑看著他們家的兩個女孩子打嘴仗,拿出兩個荷包,“給,你們兩個的壓歲錢。”

  即使雲夕再能乾,依舊是她的晚輩。

  雲夕接過荷包,捏了捏,從重量和捏的質感大概可以猜出裡面是一兩銀子。雲瑤做了幾個月的生意,收了那麽久的錢,也能輕而易舉地估量出來,頓時眉開眼笑地拍馬屁,“還是娘大方。”

  然後又眼巴巴地看著杜一福,杜一福怔了怔,“你娘給不就是我給嗎?”他們夫妻一體啊。

  雲瑤才不買帳呢,依舊眼巴巴地看著杜一福。杜一福最後在她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隻能掏出身上所有的銀錢,作為給雲夕和雲瑤的壓歲錢。

  鬧過這麽一場後,氣氛越發的溫馨。

  大家又說了大約一個時辰的閑話,便各自休息去了。等天亮的時候,還得起來招待客人呢,自然得養好精神。

  雲夕和雲瑤的房間相鄰,在雲瑤進屋之前,她拍了拍雲瑤的肩膀,遞給她一個紅色的荷包,“給你的紅包。”

  雲瑤接過荷包,荷包非常輕,觸感不像是銅幣也不像是銀子,反而像是紙類。

  杜雲瑤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裡面裝的必須是銀票。而銀票最小的份額也是十兩銀子。

  她立刻猴在雲夕身上撒嬌,“果然還是姐姐最大方了!”

  雲夕推了推她,“快去睡覺吧。”她給雲瑤包的就是十兩銀子。

  發了一筆小財的雲瑤一臉佔了老大便宜的樣子,看得雲夕又好氣又好笑。

  回到房間後,她很快就洗漱安歇去了。

  自是一夜好眠,第二天,大房的人都一臉神采奕奕地穿著新衣服準備迎接拜訪的客人。同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杜張氏,杜張氏明明比他們睡更久,偏偏眼窩下一片的烏青,兩眼無神。

  雲夕偷笑:看來那熏香實在給力啊。

  她裝作一副好心的樣子,“要不,你再去睡一下吧?”

  杜張氏的眼中閃過一絲的驚恐,連連搖頭,“不,我不睡!”一想到夢境中那些可怕的畫面,她身子忍不住抖了抖。整個晚上,她完全困在噩夢之中,根本不曾好好休息過,醒過來後,整個人累得像是打了一架一般。

  雲夕、雲瑤和杜周氏都是知情者,自然勸阻杜張氏去休息一下,不然精神實在太差。

  杜張氏看在窗外,心想大白天的,應該不會再做惡夢,加上她現在實在困乏到不行,最後還是回房間去補眠了。

  作為被瞞在鼓裡的人,杜一福一臉的不明所以,“娘這是怎麽了?”

  雲夕意有所指,“誰知道呢?大概是做惡夢了吧。”

  她下的分量可不小,足夠讓杜張氏做好幾天噩夢了。雲夕默默給她鞠了一把鱷魚眼淚。

  杜周氏則是將家裡的那些果子茶點擺了出來,準備招待客人。杜家因為那柿餅的事情,成為了今年村裡最受歡迎的人,上門來拜訪的人也有不少。大多數人手中都會拎著點小禮物,雖然禮物不算貴重,但也是他們的一番心意。

  雲夕他們打起精神招待他們,讓她驚訝的是,一向同他們家不走動的吳家也上門了。吳老娘還拉著雲夕的手,將她誇了又誇,那種篤定又帶著點優越感的眼神看得雲夕渾身不自在。

  等吳老娘離開後,雲夕撫了撫手上的雞皮疙瘩,皺著眉頭問杜周氏:“大娘,這吳家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對我們這麽親熱?”

  杜周氏也一臉疑惑,“不知道啊,難道是因為我們對阿玉好的緣故?”

  雲夕哼了一聲,“怎麽可能是因為阿玉。他們眼中隻有吳德,哪裡有阿玉這個女兒啊。”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加上又陸陸續續有客人上門,隻能暫時放下這件事了。反正等到初四的時候,阿玉就會回來了,到時候直接問她也是可以的。

  大房的客人基本就沒停過,雲夕一個早上嘴巴基本沒停過,那叫一個口乾舌燥,後來她灌了一大杯的蜂蜜水,才覺得喉嚨舒服了點。

  臨近中午的時候,登門的客人總算少了不好。讓雲夕開心的是,杜雲霞帶著丈夫林德回娘家拜年了。

  隻見杜雲霞穿著繡著如意紋的桃紅色衣裳,溫柔又大方,她頭上還插著一個銀釵,一看打扮就知道她最近日子過得不壞。他們過來的時候還帶了禮物,主要是兩斤的土雞蛋和一斤自家醃製的鹹鴨蛋。杜雲霞的婆婆在家閑著沒事,養了一窩的雞,每天都能有幾個雞蛋。

  雲夕吃過他們家的雞蛋一回,很是喜歡。杜雲霞知道後,每次過來就送一些,至於鹹鴨蛋,杜家上下都喜歡配白粥,所以杜雲霞也順便帶了一些。林家這段時間能夠小賺一筆,也是因為雲夕的緣故,所以杜雲霞的婆婆不但沒半點意見,還巴不得媳婦多和娘家堂妹處好關系。

  注意到雲夕放在自己頭上的視線,杜雲霞垂下頭,語氣有些羞澀,又透著喜悅,“這釵子是阿德送我的。”

  她過得好,雲夕他們就開心了。

  杜一福拉著林德去一旁的屋子喝酒,杜周氏則趁機問女兒這段時間的生意如何。

  杜雲霞眼中滿是欣喜,“娘,我最近過得很是不賴呢。我和阿德這段時日,已經攢下了將近一百兩銀子,阿德直接置辦了二十畝的田地,都記在我名下呢。”畢竟他們林家他沒分家,若是寫林德的名字,保不齊日後就要被她那小叔子給分了去。

  杜雲霞感激地看著雲夕,“這可都多虧了雲夕給我們出的好主意,隻可惜,這生意隻能做到三月份。那工頭說了,大概三月份的時候,這河堤就加固好了。”到三月份的話,他們應該還能再攢下六十兩銀子。

  就算日後沒不做盒飯,那二十畝田地的出息也足夠他們夫妻兩吃穿不愁了。

  不過看著娘家蒸蒸日上,杜雲霞心中也產生了一股動力。她輕聲問雲夕,“我打算等來年盒飯生意結束以後,就開一個店鋪,雲夕你看我該賣些什麽東西好?我婆婆他們覺得我們家可以賣雞蛋鴨蛋,婆婆最近又買了二十隻雞和二十隻鴨,說雞蛋直接賣,鴨蛋可以醃製成鹹鴨蛋,然後再賣。隻是我覺得,城裡賣鹹鴨蛋的也有好幾家,我們家哪裡賣得過那些店家。”

  雞蛋和鴨蛋嗎……雲夕若有所思,然後靈光一閃,展顏一笑,“姐姐,我倒是有個主意。你們可以賣茶葉蛋、還有賣皮蛋啊。”

  “若是擔心皮蛋的口味大家不習慣,你們一開始還可以架一個小攤子,試著賣一下皮蛋瘦肉粥。”前世她的好友不習慣皮蛋的口感,偏偏挺喜歡吃皮蛋瘦肉粥的。

  杜雲霞眼睛亮了起來,“皮蛋和茶葉蛋又是怎麽做的?”她頓了頓,對雲夕說道:“好妹妹,我也不白拿你的主意。到時候每個月的收益一定給你一成。”

  雲夕現在每個月進帳一百多兩銀子,還真看不上這點分紅。再加上杜雲霞尚未出嫁的時候,一直十分照顧她,她也樂意讓這位姐姐日子過得更好一點。她對雲霞說道:“姐姐不必給我,隻要我若是想吃了,你們記得送一些給我便是。”

  杜周氏搭腔道:“你三妹妹現在可是個有錢人。”

  茶葉蛋的做法十分簡單,雲夕直接把步驟說了一遍,杜雲霞便已經記住了。然後她把松花蛋的步驟重複了三遍後,杜雲霞才完全記下來。雲夕倒是想寫下來,偏偏杜雲霞隻會自己的名字,文化水平還比不過杜雲瑤。雲瑤這幾個月跟著雲夕讀書練字,至少認得不少字。

  杜雲霞在旁邊安靜地記著步驟,等她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後,雲夕才對她說道:“姐姐,你們遲早也是要分家的,茶葉蛋也就算了,但皮蛋的方子,可得把握在自己手上,不能洩露出去。”

  說實話,林德的那個弟弟林智還真不是特別靠譜的人,放現代就是所謂的啃老族,偏偏林德的父親林雄威又寵他,覺得他和自己長得像。若不是家裡還有比較靠譜的婆婆林孫氏,不然林家的產業估計都要被他敗光了。

  杜雲霞先前還同雲夕說了,他們每個月送回家裡的三兩銀子,基本都被他公公給了林智。

  若不是杜雲霞和丈夫每個月都會私下攢下十多兩銀子,不然都要憋屈死。

  杜雲霞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關卡,她行事溫柔卻不是沒主見的人,她點點頭,“我就說,這方子是咱們杜家的,我爹娘不許我洩露出去呢。”

  杜周氏噗嗤笑了,點了點大女兒的頭,“好啊,你也學會拿我作筏子了。”

  不過作為母親,為女兒背個無關緊要的鍋也是心甘情願的。

  雲夕還在旁邊出餿主意,“嗯,你同你婆家就說松花蛋的收益,咱們杜家要一成。事實上,那一成你們自己收著便是。”

  她這是方便大堂姐正當光芒存私房錢。

  杜雲霞點點頭,杜周氏想起了雲夕給她的那調理身子的方子,又讓杜雲霞也回去吃一下。杜雲霞現在也快十七歲了,該考慮子嗣的事情了。

  雲夕一看這兩人打算說閨房的那些事,直接拉著不明所以的雲瑤出去。

  等晚上的時候,杜張氏也重新清醒了過來。看她兩眼無神的樣子,顯然下午依舊沒休息好,甚至連桌上的美食都無法吸引她了。

  雲夕看在眼中,在那邊偷笑。看來那熏香的效果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吃過晚飯後,杜雲霞和林德都留下過夜,準備第二天早上再回去。

  他們走之前,杜周氏沒忘記讓女兒拎兩斤香腸回去。

  杜雲霞一走,杜張氏也坐不住了,對杜周氏說道:“我睡習慣老三家的床,我還是回去好了。”

  她這兩天,住老大家就沒睡安穩過,一直都是噩夢啊噩夢,每次醒來後,都比沒休息還要來得疲倦,杜張氏的黑眼圈重得都無法見人了。

  她覺得自己同老大家房子絕對是風水相克,不然怎麽一住就做噩夢呢。

  想到這裡,杜張氏就忍不住歎氣:或許是她沒有享福的命吧。

  知道內情的杜周氏和雲夕等人相視一笑,杜周氏溫婉笑了笑,“娘,怎麽不多住一段時間呢?”

  再多住一段時間……這個念頭一起就讓杜張氏打了個顫抖,她受夠整整一天的噩夢了,現在的她困乏到不行,隻想快點回她原來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她連忙說道:“我知道你孝順,隻是我還是更習慣我原來那床,我認床的。”

  杜周氏“情真意切”地挽留了一會兒後,才放杜張氏回去,隻是回去之前,她又送了杜張氏一床的新棉被,就當做是破財消災吧。

  杜張氏捧著松軟暖和的棉被,心中最後那點不甘也打消了,將杜周氏誇了又誇。

  成功送走杜張氏後,杜周氏不由松了口氣。過慣了自家當家做主的日子後,她可不想和婆婆在同一個屋簷之下。

  ……

  等到了初四的時候,杜周氏帶著雲瑤和雲夕準備回娘家一趟。

  原本雲夕是可以不用去的,隻是她實在不放心大娘,索性跟了去。

  在去之前,雲夕不忘和賴三打了個招呼,賴三向雲夕拍著兇脯做擔保,“我同那齊峰已經打好招呼了,我們兩個初四一定跟著女俠你一起過去,你若是需要我們出手的話,就在周家門口的那棵桃樹掛一條紅色的布。”

  齊峰,便是原先同袁麗麗好過一場的流氓。這人相貌還是很過得去的,加上又擅長花言巧語,自然輕而易舉地哄騙了那袁麗麗。原本齊峰壞了袁麗麗清白後,也曾想過乾脆負責任娶了她。隻是袁麗麗的母親周靜哪裡願意女兒跟著這麽一個流氓,便將袁麗麗帶回娘家,避避風頭。還當面罵了齊峰一頓。

  齊峰兩年前因為鬥毆的緣故進過一回的牢房,當時在牢房裡還得罪了一個老大,差點沒被揍死,還是賴三的一個小弟幫忙說情的。正是因為這層緣故,這回齊峰才會乾脆利落地拿了賴三兩斤好酒後就應下這件事。

  初四的天氣也算不錯,至少沒有再飄著雪花了,這幾日的雪都是斷斷續續地下,地上也鋪了一層不算厚的雪。

  雲夕心疼她家哞哞這麽冷的天氣還得外出載她們,特地給哞哞用羊毛做了一雙鞋,出發之前,更是喂了他兩個蘋果,還在車上放著三個蘋果和一些青草。

  至於雲瑤,則是抱著戰神在那邊依依不舍的。她這次去外婆家,肯定得等到初六才能回來。她忍不住連聲叮囑杜一福要好好照顧戰神。

  杜一福在旁邊聽得不斷搖頭,覺得自己的地位還沒有一隻狗重要呢,又好氣又好笑地將雲瑤趕到牛車上。

  在做好了完全準備後,三人便坐著牛車,出發前往茂林縣。茂林縣距離鳳凰縣並不算遠,坐牛車的話,早上出發,下午便到了。

  無論是雲夕還是雲瑤都是美人胚子,特別是雲夕,坐在牛車上,一身藍色衣裙,別提多惹眼了。因此當她們進那綠竹村的時候,不少目光都黏在她們身上,顯然好奇她們到底是來拜訪哪家人的。

  人靠衣裝,杜周氏經過了幾個月的調養,氣色紅潤,相貌同過去相比,年輕了好幾歲,身上還穿著很有貴婦人風範的如意紋藍色雲綢,同過去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加上她又出嫁了將近二十年,每年隻有過年時候會回來,還真沒多少人認出她來。

  直到牛車停留在周家門前,原本看熱鬧的左鄰右坊都呆了。

  其中一個婦人記性還算不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杜周氏,“你,你是茜茜嗎?”

  這婦人尤氏小時候還曾經在杜周氏肚子餓的時候,偷偷給她半碗飯吃,杜周氏對她的印象很好,微微一笑,“是我啊,大娘你身體看上去還是很康健呢。”

  尤氏這才上前握住杜周氏的手,“哎喲,你可變得我都要認不出來了。”她視線拔在雲夕身上,就無法移開了,在她十分有限的見識中,還真沒見過雲夕這樣相貌嬌美的小姑娘。她心想:就算是員外家的小姐,也沒有這樣好看吧。

  “這兩個都是你女兒嗎?長得可真好看。”

  杜周氏忍俊不禁,“這是雲夕,我的侄女,不過同我女兒也差不了多少。這是雲瑤,我的小女兒。”

  雲瑤甜甜地喊了一聲,“尤奶奶新年好。”

  雲夕也翩翩有禮地向她行禮,尤氏聽著小姑娘的輕聲細語,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

  綠竹村的其他人也圍了上來,十分熱絡地和杜周氏打招呼套近乎,任誰都看得出杜周氏夫家這是發達了。

  他們外頭如此熱鬧,裡面的人自然聽到這動靜,也就坐不住了。

  當雲夕看見一個五十出頭,看上去精神抖擻一臉精明之相的老婆子,忍不住撇了撇嘴:這位應該就是杜周氏的養母周何氏吧,同周何氏一起出來的還有那舅媽周韓氏,周韓氏還裝模作樣地撫了撫發髻,說道:“哎喲,你們來也就來了,怎麽還帶了這麽多東西,真是太破費了。”她嘴裡這樣說,手卻十分主動地拎起了杜周氏送過來的禮物。

  杜周氏準備了一隻的母雞,十斤的米和三斤的肉,另外還有半匹的棉布。

  周何氏也順著媳婦的話謙虛道:“你人來就算了,還帶這麽多米,多沉啊。哎呀,我的女婿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呢?”她臉上似乎有些不悅。

  杜周氏說道:“他得留在家裡招待客人呢。加上我們這些天又忙……”

  雲夕微微一笑,說道:“我大伯母孝順,聽聞你們家現在吃的都是發黴的米,就趕緊帶了一些大米過來,怕婆婆你吃了生病呢。”

  周何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這死丫頭是在詛咒她生病嗎?

  尤氏作為鄰居,哪裡不清楚周家的情況,疑惑問道:“茜茜啊,誰跟你說你娘吃的是發黴的米啊?周家哪裡淪落到這地步。”

  雲瑤在旁邊天真無邪道:“咦?沒有嗎?我舅媽給我們家送了兩斤發黴的米,我還以為外婆家都是吃這樣的米呢。”

  話音剛落,眾人皆一片嘩然。大家怎麽也沒想到,周家送給出嫁的女兒的年禮是如此的不堪,再對比一下杜周氏送過來的豐厚禮物。大家在感慨杜周氏厚道的同時,也就越發鄙視周家了。

  周何氏狠狠地瞪了周韓氏一眼,至於周韓氏,沐浴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她臉色都青了。她哪裡想到大庭廣眾之下,雲夕和雲瑤居然直接把這事給抖了出來。

  杜周氏咳嗽了一聲,說道:“好了,弟妹隻是當時不小心拿錯年禮而已。”

  大家看在眼中,越發覺得杜周氏人好,有同周韓氏不睦的婦人在一旁說涼話,“茜茜你啊,總是將人想的太好,這年禮哪裡還能拿錯。你別總是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你將人家當做親人,人家隻把你看做是潑出去的水。”

  周何氏見大家再說下去,周家的名聲都要沒了,趕緊打斷:“老三家的就是這樣混不齊,做事就是這樣粗心大意,隻是她沒有壞心的。”

  大家哼了哼,顯然都不相信這借口。

  周何氏隻能示意杜周氏趕緊進去。

  進屋之前,雲夕不忘對綠竹村的村民說道:“我家這牛脾氣不太好,最愛踢人,你們可別隨便靠近。”

  其他人看著哞哞伸出舌頭親熱地舔雲夕的手,隻當雲夕在說笑話。

  進了屋內,除了黑著一張臉的周韓氏,雲夕還看到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和一年約十五的少女。少女身著粉色衣裙,相貌隻能說中等。不用介紹,雲夕便猜到了這兩人的身份,一個應該就是周韓氏的女兒周靜,另一個是周靜的女兒袁麗麗。

  袁麗麗的目光釘在雲夕頭上的白玉簪和精緻的衣裙,眼中是滿滿的嫉妒。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

  她再轉頭看雲瑤,更加生氣了。雲瑤今天和袁麗麗一樣,都穿著粉色的裙子,隻是袁麗麗那是普通的棉布做成的,雲瑤的裙子卻是雲綢製成,上面還繡著精緻的梨花,裙子的樣式是時髦的石榴裙。無論是質地還是款式,都將袁麗麗給甩了一條街。雲瑤的頭上還帶著一個點翠蝴蝶釵,這釵子還是曾夫人送給雲夕,雲夕轉而送給雲瑤的。

  以前雲瑤也是同袁麗麗在周家見過面的,同樣是外孫女,袁麗麗在周家可比雲瑤要受寵多了,加上袁家家境那時候比杜家好,袁麗麗沒少在雲瑤面前趾高氣昂,如今卻風水輪流轉。袁麗麗自然十分氣不順了。

  周何氏一副慈愛的樣子,“這是我外孫女麗麗,雲瑤啊,你和麗麗可是表姐妹,正好可以親香親香。”

  袁麗麗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雲瑤妹妹漂亮得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她直接走到雲瑤身邊,“雲瑤妹妹的這個釵子真好看,借給姐姐戴兩天好了。”然後飛快拿了下來,愛不釋手地撫著釵子。

  雲瑤氣得眼睛都要紅了,她直接搶過釵子,瞪著袁麗麗:“這是我的釵子,我才不給你。”

  周韓氏看見女兒吃虧,眉頭立即皺了起來,頤指氣使道:“雲瑤,你怎麽能這樣對自己的表姐呢?你表姐隻是看看而已。”

  雲夕怎麽可能看著這母女欺負自己的堂妹,櫻色的唇瓣勾起淺淡的弧度,“哦,麗麗這釵子是打算借多久?”

  袁麗麗以為雲夕妥協了,眉飛色舞道:“借個兩天就好。”

  雲夕牽著雲瑤的手,說道:“走,我們去外面借一下筆墨紙硯,既然要借東西,那自然是得寫好借條,省的某人借了就不還了。”

  周何氏見雲夕還真的要出去,連忙打圓場,“都是自家親戚,借個東西,哪裡需要這樣了。”她心裡也覺得雲瑤這孫女小氣,一個釵子而已,送給麗麗又何妨。若是真讓她們出去借筆墨紙硯寫借條,傳出去周家就要被笑話死。

  雲夕淡淡一笑,“對於袁麗麗這種不告自取的人,我實在信任不過。既然要借東西,就要有借東西的樣子。”

  雲瑤也點點頭,“走,我們去寫借條,順便讓村裡人當個見證人,省的我怕麗麗表姐不認帳。”

  周何氏瞪了杜周氏,“你看你教出的好女兒!”在周何氏眼中,杜周氏仍然是那個搓圓捏扁的養女,上火了自然就直接訓斥開來。隻是她不知道,在雲夕的潛移默化,加上這段時間培養的自信,讓杜周氏不再是過去那個泥捏的面人。

  杜周氏看見袁麗麗欺負女兒,心中也生起了怒火,她冷淡道:“看來娘這是不歡迎我們過來,才會放任麗麗欺負我家雲瑤,那我們還是不討人嫌,直接回去好了。”

  她站起身,牽著雲瑤和雲夕,就要離開。若是以這個為理由回家也是好的,省得到時候娘真將袁麗麗的事情推給她。經過剛剛那一遭,杜周氏早就厭極了袁麗麗這種任性的性子,再回想起雲夕同她說過袁麗麗失貞的事情,心中的惡感加深。

  這樣的外甥女無論嫁到哪家,都是禍害人,她可不願做這種缺德事情。

  周何氏沒想到杜周氏連她的帳都不買,變得如此硬氣,大驚失色,趕緊站起來,努力擠出笑意,“你這孩子,怎麽越大脾氣越大。你妹妹和你外甥女隻是在同你們說笑罷了。”

  說罷,她使了個眼色過去,不知道想起什麽,周韓氏終究還是不甘不願地道歉了,甚至還壓著一臉不愉的袁麗麗一起向雲瑤道歉。

  雲夕看在眼中,心中越發警惕。能讓她們母女兩忍氣吞聲道歉,看來她們所求甚大啊。

  在這種情況下,杜周氏也不好說要離開的事情,隻能重新坐了下來。

  不過經過這一遭後,周家的人總算看出這三人都不是好惹的人,也不敢再拿過去的態度對待她們。

  雲夕覺得,這群人就是欺軟怕硬的貨,和杜老娘一個德行。她眼睛微微眯起,視線落在桌前的杯子。周家所用的杯子是木頭製作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耐摔。

  她的杯子和雲瑤的杯子擺的很近,樣式也是一模一樣的。

  雲夕拿起雲瑤的杯子,手用力一捏,原本的木杯瞬間被她捏出了一道長長的裂痕,在這種情況下,隻要再捏一下,隻怕杯子就要裂成兩段。

  她將杯子放回原位,示意雲瑤看向杯子,又在桌子的遮掩下,在桌底做了一個捏和威脅的動作。

  雲瑤見過她用這招威脅過不少人,心領神會,拿起杯子,喝了幾口水後,視線在袁麗麗身上劃了劃,然後使出吃奶的盡頭,用力一捏。她被雲夕鍛煉了幾個月,雖然力氣依舊遠遠比不上雲夕,卻比普通的女孩子大不少。

  哢擦一聲,木杯頓時裂成了兩片,杯子裡的水也濺了出來。

  眾人不由看向她,看到裂了的杯子後,更是大驚失色。

  雲瑤輕描淡寫說道:“啊,不好意思,剛剛心情不好,一個用力,就捏碎了杯子了。”

  袁麗麗眼中閃過一絲的恐懼: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捏碎木杯啊。

  雲夕說道:“幸虧你剛剛沒和麗麗打起來,不然你這力氣,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要擰斷了人家的手指呢。”

  袁麗麗聞言,身子更是顫抖了一下。

  周何氏和周靜兩人身體都僵住了,前者更是連打圓場的話語都說不出。

  氣氛一時之間凝固了下來。

  最後打破這沉默的是正好走進來的周韓氏。周韓氏剛剛在廚房中做飯,並不知道這些,她直接問道:“娘,我去三叔公那邊將他們父子叫回來吃飯?”

  下一秒,她看著那裂成兩截的木杯,一臉吃驚,“這杯子是誰用刀子砍的嗎?”

  怎麽這麽敗家啊!不知道杯子也要花一文錢買回來的嗎?

  雲瑤心中得意到了極點,面上卻一副雲淡風輕的高人做派,“這個啊,隻是我剛剛回想起麗麗表姐搶我簪子的事情,一生氣,就沒控制力氣,捏壞了而已。”

  袁麗麗臉上的皿色都沒了,周靜也是一臉的後怕。

  周何氏這個平素以打圓場為借口來偏袒袁麗麗的人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顯然她們都不敢再說什麽,生怕真的惹怒了雲瑤,然後把她們的頭當木杯捏。她們可不認為自己的脖子有木杯堅硬。

  就連詢問的周韓氏也沉默了。

  杜周氏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隻是她的眼中卻帶著淡淡的笑意。就連原先最愛看碟子下菜的周韓氏也是不敢再發一言。

  晚飯之前,周何氏的寶貝兒子周園和寶貝金孫子周翔回來了,周翔今年七歲,正是貓嫌狗不愛的年紀,簡單來說,就是傳說中的熊孩子。周翔是周家最受寵的孩子,有什麽好吃的都緊著他,導緻他一身的肥肉,胖滾滾的,不過在周何氏眼中,自己的孫子不能太可愛,胖又怎麽了,這是有福氣!

  前年雲瑤過來的時候,就被這周翔砸傷了頭,幸虧當時沒留下疤痕。那個時候周何氏一心偏袒著自己的孫子,把杜周氏她們給氣得掉眼淚。

  周翔坐在椅子上,看著表姐,眼珠咕嚕咕嚕轉,顯然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雲瑤哼了一聲,周翔這熊孩子若是敢做什麽,她絕對會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麽這麽紅。現在五個周翔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周何氏和周韓氏婆媳回想起雲瑤捏裂木杯的事情,生怕乖孫子吃虧,連忙對周翔道:“翔兒,快來奶奶這邊坐。”

  周韓氏更了解兒子,直接將紅燒肉往婆婆面前推,遠離兒子。最愛吃肉的周翔見此,也顧不上欺負雲瑤的事情,連忙坐到了周何氏身邊。

  周何氏這才松了口氣,又起了話頭,努力讓氣氛看上去溫馨熱鬧一點。

  雲夕實在不習慣周家的口味,隻是扒拉自己面前的一道青菜,她們三人都有一搭配一搭地說話。

  等吃到一半的時候,周何氏自覺已經成功安撫了養女和外孫女,笑眯眯地指著袁麗麗,對杜周氏說道:“茜茜啊,你看麗麗今年也已經及笄,是說對象的年紀了。你就幫自己的外甥女介紹一個你們村的吧?我聽說你們村今年賺了不少的銀錢,我也不求麗麗未來夫家多富貴,隻要吃穿不愁就可以了。”

  杜周氏心神一斂,若是以前的話,她還真會應下來。但是在知道袁麗麗失貞,還欺負女兒後,她哪裡願意。她神色淡淡的,“我們村子裡,現在可沒有什麽適齡的年輕人。再說了,麗麗才是妹妹的嫡親女兒,麗麗的親事自然是要妹妹做主的。再說了,妹妹也可以在她夫家那邊找啊。”

  雲夕搭腔道:“婆婆你們那麽疼愛麗麗,為何不乾脆在綠竹村給她尋一個對象呢?這樣就算她嫁出去後,也有人照顧。”

  周何氏和周靜的神色都僵了僵,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周靜連忙對杜周氏說道:“都怪麗麗太出挑,我們村有些人汙蔑她的名節,害得妹妹我不得不帶著麗麗來投奔娘。”她拿出一方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淚,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慈愛的母親。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想著將麗麗嫁到妹妹你們村,至少在那邊,大家不會知道那些流言,也不會因此看不起麗麗。”

  雲瑤也是被雲夕普及過袁麗麗做的事情,心中鄙夷,面上還是天真無邪的樣子,“是什麽流言啊?既然是流言的話,直接澄清就可以了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周何氏嘴角抽了抽,勉強道:“那都是一乾好事之人傳出來的,我們麗麗那是再好再清白不過的女孩子了。”

  周靜說道:“妹妹你若是覺得介紹為難,不如,我和麗麗一起過去你那邊住上一段時間,我親自給麗麗掌眼好了。就算到時候我識人不明,也怪不上妹妹的。”她還拉了拉自己的女兒。

  袁麗麗臉上閃過不忿之色,但還是低眉順眼道:“姨母,我剛剛脾氣不好,我向你道歉。”

  周靜這一招以退為進還真有效果,她都說到這地步了,杜周氏都不好意思再推拒了。既然不需要她介紹對象,那應該不要緊吧……她下意識地看向雲夕,想向這位能乾的侄女尋求意見。

  雲夕心中卻警鈴大作,這對母女如此積極地想要住到杜家,所求肯定不小。隻是她也不怕,她可是手握齊峰這個大殺器的人。等明天,她就關門放齊峰!

  於是她不著痕跡地點了下頭。

  杜周氏這才頷首道:“那就住過來吧。”

  雲瑤一臉不快,正想拒絕,就被雲夕拉了拉袖子,示意她別動。她終究還是聽雲夕的話,隻是咬著牙齒,臉上滿是不喜。

  周何氏大笑,“好,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咱們親戚之間,就該如此守望相助,相親相愛才是。”然後還親自給杜周氏夾了幾筷的菜,隻怕杜周氏在家裡那麽多年,都不曾有過這待遇。

  她心中一片酸澀:她娘又何嘗真將她當做親人呢。

  雲夕隻覺得周何氏和周靜似乎高興過頭了,這其中一定有陰謀。倒是袁麗麗,先前答應的是她,現在不願意的也是她,讓人實在摸不清頭腦。

  懷著這種疑慮,雲夕就這樣結束了這一場的鴻門宴。

  周家的房屋不算多,也就隻有四間房間。周何氏一間、周靜和女兒一間,周園夫妻兩一間,雲夕她們來後,周翔的那個屋子就讓了出來,和奶奶暫時睡一間。

  周翔還十分不願意,在那邊哭鬧著不把房間讓出去。

  雲夕冷笑一聲,直接從外面撿起一塊石頭,直接在周翔面前將石頭捏碎。

  周翔的哭聲頓時消失在喉嚨中,不敢再鬧麼蛾子。至於周園,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石頭。

  對於周園,雲夕還真沒半點好感,這男的在吃飯的時候,沒少用自認為隱秘的淫邪目光看雲夕。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斷了他那命根子,看他還敢不敢這樣看她。

  最後雲夕三人順利地住進了周翔原本的房間,因為三個人睡的緣故,周韓氏還多搬了一床棉被過來。

  杜周氏和雲瑤因為白日坐了半天的車,來到這裡後又得打起精神鬥智鬥勇,兩人都很快就睡著了。

  雲夕則不同,她對於周家始終抱著警惕的心態。前世的遭遇,讓她無法在一個讓她沒有安全感的地方安穩入睡。反正她一個晚上不睡覺,也沒什麽。

  她索性入定,這也算是一種休息法子。而且入定的時候,她的五感又處於十分敏銳的階段,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收入耳中。

  忽的她耳朵中傳來了隱隱的對話聲。

  “娘,咱們真的要過去杜家嗎?”

  “廢話,不過去的話,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麽辦?”

  說話的正是周靜和袁麗麗母女兩。

  雲夕瞬間回過神來,她們母女兩的房間就在隔壁,加上這牆壁不厚,雲夕的耳力又夠靈敏,這才能夠聽到對話內容。換做雲瑤的話,最多隻知道隔壁有人說話,內容卻是聽不清的。

  雲夕連忙將耳朵貼在牆壁上,不放過那頭的對話。

  “可是,你也看到了,那杜雲夕和杜雲瑤多可怕啊,一個能把石頭捏碎,一個能將木杯捏裂,我真當杜雲瑤的後母,哪裡有好果子吃!一不小心,就被她們弄死了。”袁麗麗的聲音滿是不情願。

  “你傻啊,你這一胎若是男孩,那你就是杜家的大功臣,那杜一福肯定將你捧在手掌心,他可是杜雲瑤的父親,有他壓著,你怕什麽?那周茜茜真是好運氣,原本以為杜一福就是個窮鬼,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誰知道他們杜家現在居然發達了,那周茜茜都能穿起綾羅綢緞了,你看她那樣子真是可恨。”

  “咱們盡快同她們一起去杜家,娘找個機會,讓你和杜一福睡一張床。等一個月後,你就可以說自己懷孕了,讓杜一福娶你做平妻。就算你這一胎生下的不是男孩,娘也會想辦法讓他成為男孩。到時候杜家的錢財都是咱們母女兩的,那周茜茜和她女兒都得看你臉色呢。”

  袁麗麗似乎也被說服了,咬牙道:“還有那杜雲夕,她也不是個好的,我到時候非要她們好看不可。”

  雲夕聽著這對母女兩的對話,臉直接都青了。

  好!好一個袁麗麗!好一個周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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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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