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來一個出其不意
絲竹之聲纏繞在側,池中舞姬身姿妖娆,而宋六卻是這樣猝不及防的起身出列,立即引來衆人的目光。
主座旁邊服侍着陸側妃的朱氏見狀,心頭發虛,難不成她這小小舉動也被人發現了?
再看宋九,一身布衣,即使是嶄新的衣裳,看着也是莊戶,除了她那不卑不亢的模樣與一般莊戶不同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出彩的,她大概發現不了。
宋九直接朝宋六走去。
宋六疑惑的看着她,這是要在這種場合姐妹相認麼?
宋六倒是不怕事,就是這麼認了,大概上頭那位更加恨任家了吧,于是宋六拂開丫鬟的酒壺,面色嚴肅的看着宋九走過來,眼神還悄悄地暗示她。
宋九卻沒有停步,上前就接過丫鬟手中的酒壺,她提着酒壺就來到榮景面前,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道:“今日元宵夜,小婦人還不曾給公子敬酒,不知公子會不會喝下小婦人敬的酒。”
宋六摸不着頭腦,九丫頭想做什麼?這位景公子可不是好惹的。
果然,榮景淡漠的掀眸看她,不怒而威的定北将軍對女子的靠近很是排斥,臉色也極為難看。
宋九要斟酒,榮景空着的手中憑白出現一把匕首,手腕一動,匕首帶着煞氣釘在了桌上。
這是給宋九警告,莫再靠近他,否則就要死在刀下。
宋九看了一眼釘進去半截的匕首,卻并沒有收手,反而固執的給榮景倒了酒,并說道:“說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元宵宴,作為東道主,景公子是不願意喝下我斟的酒?還是不敢喝我斟的酒?”
宋九對上榮景帶着殺氣的眼神,一時間絲竹聲戛然而止,整個場地也變得靜谧無聲。
榮景的手摸到了匕首之上,眼看着他就要動手了,對面的榮義已經坐不住,手摸到了腰間的軟劍上,對面任家衆人更是紛紛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宋六突然開口:“景公子,何不喝下我妹妹敬的酒呢?”
榮景疑惑的朝宋六看去,随即又看向宋九,這兩人還别說長得有些像,原來是親姐妹?
榮景心頭吃驚,他剛才那一瞬間是真的差一點兒動手殺了宋六的妹妹,倒不曾她提起過娘家妹妹。
果然宋六一句話抵過千萬句,榮景立即收手,神色緩和了許多,端起酒杯就要喝下去,誰知主座上的朱氏連忙制止。
“酒不能喝,快放下。”
随着朱氏這話,宋六終于明白為何九丫頭突然起身前來敬酒,她是看出了什麼,倒是救了她一命,想不到呢,宴席才開始,朱氏竟然對她下了死手。
宋六立即抹起了眼淚,“所以這酒一開始就是朱夫人要毒死我的對不對?說起來我還是王府的小妾,還生了王爺的孩子,我也算是你的長輩。”
“本以為貴女出身的你,身為晚輩多少還得敬兩分,沒想到在這麼喜慶的日子裡要殺了我,我當真是死不瞑目,不知哪兒得罪了朱夫人?”
又來這一招?
陸英美差一點兒把剛才吃的菜吐出來。
然而這招很見效,尤其是愚蠢的男人。
榮景冷眼看向朱氏,沉聲問道:“為何要毒死宋氏?京城貴女,戶部尚書朱家的門風竟是如此不堪。”
說她朱淑文就算了,還說到她的娘家門風,朱淑文忍不住,立即指向宋六,“殺了這個不檢點的小婦人怎麼了,她算哪門子長輩,那野種是何處得來的,算到王府的頭上,真不要臉——”
“住嘴。”
陸英美忍無可忍,瞪了朱氏一眼,朱氏沒想到陸側妃竟然向着宋家姐妹去了,她想不明白,她也是替她出口惡氣,剛才宋氏用毒蛇差一點兒咬死了她,她不知道麼?
陸英美看着眼前愚蠢的朱氏,氣得一擡手,幾個下人将朱氏強行扶了下去。
先前送酒壺過來的丫鬟也被下人拖走,想來是滅了口。
處理完這些事,陸英美看向場中的宋九,她一臉的不可思議,朱氏要毒死宋氏,她不阻止,但是這莊戶小婦人是怎麼知道這酒中有毒的?
而且陸側妃的确給任家人以及小裴氏都準備了毒酒,但不是現在送上,她還沒有開始實施,是朱氏知道有毒酒的存在,心頭嫉妒失了理智,早了一步。
這莊戶小婦人若是這麼有能耐,豈不是毒酒行事恐怕用不了,這些人定是防着了。
而此時的宋九看了陸側妃一眼,突然抓起榮景桌前的酒杯朝着地上一扔,酒杯碎裂,随着“砰”的一聲響,屏風後、假山後瞬間沖出不少提着大刀的定北軍,他們很快将場地包圍。
任家兩兒媳婦吓得趕緊往公婆身邊躲,任婆子也沒有想到這屏風後全是埋伏的人。
榮義摸出腰間的軟劍将任家人護住,主座上的小裴氏氣得一掌拍在桌上,怒目看向陸側妃,“什麼意思?這是要大開殺戒麼?”
一切來得太快,便是陸英美也沒有反應過來,而坐着的榮景也是沒想到宋六的妹妹會扔了他的酒杯。
酒杯碎裂為暗号,這是榮景事先的安排,這一步又來早了。
宋九卻是一臉的意外,“我剛才隻是覺得酒杯裡的酒都是有毒的,于是就将杯子給扔了。”
現在解釋還有何用,瞧着兩方人馬酒宴都不吃了,直接開打。
小裴氏倒是反應快,趁着陸側妃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突然拿出匕首抵在了陸側妃的脖子上,扣住了她。
剛才小裴氏非得坐在主座旁就是為了方便自己行事,擒賊先擒王,先下手為強。
陸英美被小裴氏的匕首吓到,不敢動了。
榮景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會被威脅,這一下也慌了,連忙叫住定北軍不得輕舉妄動,這就跟小裴氏說好話。
一場家宴,瞧着就要見皿了,陸側妃面色慘白,先後被宋六和小裴氏給吓得,這會兒病都要給吓出來了,她看向小裴氏求饒:“姐姐,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榮義站在任家人前頭,帷帽下目光淩厲的盯着前方的庶兄榮景,沉聲說道:“将定北軍都撤走,否則魚死網破。”
傻子的話竟然如此有威懾力,榮景下意識的朝榮義畏懼的看來一眼,傻子脾氣大,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