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6章 任廣江做官
說到這兒,醜奴感覺沒顔在三嬸面前為自已說情似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尤其這趟回來,她根本不敢将這些事告訴爹娘,尤其是祖母。
祖母當初立下家規,任家兒孫不得納妾,她一個做孫女的倒是先不遵守了,這成何體統。
沒想蓉姐兒聽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宋九也沒忍住,揚起了唇角。
三人隻得坐下端起了茶杯,宋九和蓉姐兒都等着聽八卦呢。
醜奴的臉紅得滴皿,看着她們要笑不笑的樣子,郁悶說道:“你們笑就笑吧,我且說了,為着此事,修寶這四年來時常趕回來,也正是他的‘勤快’,我這不三年抱倆,就生下了谷青和谷雨。”
早些年,夫妻二人聚少離多,一個管着國政,鞏固政權,一個管着外頭生意,源源不斷的給吳越國提供财力,夫妻二人那叫一個異地相思無處訴。
也正因為如此,醜奴成親後遲遲沒有懷上孩子,當然她也沒有心思懷上孩子,不想分了自已的心神。
“我夫君比我大了十歲,他總是在我面前說自已太老,怕我嫌棄,便會更加努力的賺錢,隻要我想要的,他千方百計的弄來取悅我。”
“我這心思也不隻是受任家家規所制,而是爹娘在我從小就恩愛有加,一直影響着我,我也覺得一生一世一雙人,像我爹娘那般那是極好的,即使我娘親沒有親生孩子傍身,我爹也是不曾有納妾休妻之想法。”
“所以我也是如此,爹娘為我挑選的夫婿,我也歡喜,我隻想與他白頭偕老,哪會看上其他男子,要不是那些世族手段狠辣,連自已嫡親兒子都能下手,我也不會生出憐憫之心。”
可是這憐憫之心生起,便一發不可收拾,這不後宮裡的郎君也就越來越多起來,着實令人頭痛不已。
蓉姐兒再也忍受不住哈哈大笑,宋九也沒話可說的,齊人之福不好享,孔修寶是個能人,隻打過幾次交道,她就知道不好惹了。
“那後宮裡的男人沒有被修寶弄死,怕是看在醜奴你的面子上。”
宋九及時的接了一句,反而像是故意來促狹她來着。
醜奴無奈道:“他……他表面上是如此,暗地裡倒是将這些男人馴得服服帖帖的,這事兒說來話長,不過這一次我做下的決定他是同意的。”
“他能不同意麼?他明知道姐姐對阿爹阿娘的愧疚,再說做正房要有做正房的态度,這事兒看還是姐姐說了算的。”
蓉姐兒這話說的醜奴都不好意思了。
一個孩子換得燕國庾嶺通商的機會,雖說做法有些現實了,但醜奴想要回報爹娘的養育恩情還是占大部分的,再者吳越國一向臣服于燕國,留一子在京都,也算是給了燕國安心,堵住了朝堂上那些人的嘴。
“也行,既然是你夫妻二人的決定,那我們也就放心了,我瞧着要不将老二留給二嫂,畢竟孩子年紀小,再跟着你回去,一路跋山涉水,恐怕路途中多有不便。”
“而且你既以修寶為重,那你們生下的大子便得立為太子,更能服衆才對。”
宋九的分析很到位,醜奴原本還沒有這麼想,但現在經三嬸一勸,覺得這法子更合适,于是點頭應下了。
谷雨留下,谷青跟着回去繼承大統。
“其實也不一定非得母子長期分開的,二哥馬上上任庾嶺商道轉運使一職,待雨哥兒再大一點了,身體強壯了,叫二嫂帶着孩子去嶺南與二哥團聚,到那時,你們一家四口也不必再分開了,能時常見到的。”
醜奴一聽,眼睛放亮,歡喜的點頭,三嬸這提議不錯呢,她爹不是要上任嶺南了麼。
“所以二叔這個官職可得牢牢抓到手中,若有可能,我看二叔即刻就去嶺南上任,莫有變動才好。”
蓉姐兒突然認真起來。
這麼一說,宋九也覺得要重視了,他們當年可是去過嶺南,看到了庾嶺商道的重要性,朝中官員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二哥便已經上任了,就無法更改了。
宋九這就要叫人給宮裡傳話,蓉姐兒連忙攔下,吹響哨笛,給小圓子寫信。
睡得正香的任廣江半夜被三弟和三弟媳叫醒,為着商量嶺南上任轉運使一職,宋九建議他天一亮,城門一開就出城去,也不必向皇上告别,自有人向皇上報備。
上任的文書的确早已經在任廣江手中了,隻是他遲遲沒有出發,就是擔心家裡的事,眼下三弟媳這麼急着催着他走,定有其道理,雖說是不舍,還是同意了。
這一夜楊冬花睡不好了,才聽女兒說要過繼孫兒給她,丈夫就要外放當官去了,她這一世無憂,有丈夫和家人在身邊的人,一時間竟有些六神無主,心裡空落落的。
任廣江一邊安慰媳婦,一邊收拾行李。
“且等我上任一段時間,一切都穩妥了,你便帶着孫兒來投奔,到時候咱們一家不就在嶺南團聚了麼,至于我娘的病情……唉,也是沒了辦法。”
“我收拾好行李後,就去母親房裡跪罪,此番上任嶺南,怕是一時半刻回不來了。”
他母親隻得半夜壽命了,小西說的,他堅信,可是半年的時間,他是沒辦法離開嶺南的。
楊冬花一聽,一邊哭着一邊幫丈夫收拾行李,還不忘勸丈夫,“既然……既然都這樣了,你快快去見見婆母,我來收拾。”
任廣江看了一眼妻子,還是同意了,這就快步出門去。
天不亮任平夫妻被二兒子叫醒,還明白所以,直到老二說等不及三弟一家與民同樂,得先離京上任去,任平就瞬間清醒了,悲從中來。
任婆子看着跪在眼前的二兒子,心頭難過,這一别便是永别,小西說她有半夜壽命,也有可能在這半年間的某日就發作,兒子遠行千裡之外,也不會及時能在她床前侍疾。
任婆子落下一把老淚。
任廣江伏在母親膝頭也是淚流不止。
生離死别,無法改變,唯有此刻的擁有更要好好珍惜。
天亮時,賢王府大門外,府衛護送任廣江離開。
誰知任廣江才出京,早朝過後,朝堂上便有人提出異議反對任廣江去嶺南上任的事,理由是任家兒郎沒讀書,沒有功名在身,豈能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