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57章 何至于此呢
林城晖讓人去二廠喊鄭廠長過來,蔣成懷心生不滿,順便叫人把薛廠長也叫過來。
誰不知道鄭廠長是偏着姜榆的。
等兩位廠長過來,看見那地上觸目驚心的一灘皿,不由得瞠目。
再看姜榆那慘狀,更是震驚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
徐麗華哭嚷着:“鄭廠長,你再不來,姜榆就要被人害死了!”
震驚過後,薛廠長很快平靜下來,瞥了蔣成懷一眼。
蔣成懷帶人過來,他是知情的。
照現在這情況看來,他應該沒讨着好。
也是,能被賀庭嶽看上的人,怎麼會是好對付的。
蔣成懷這回輕敵了。
“徐麗華同志,你這話就誇張了,姜榆這傷口也沒那麼嚴重。”
徐麗華瞪大了眼,“這還不嚴重,我看你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眼睛空長那麼大,結果是個睜眼瞎,不要就捐出去,挂着當燈籠呢。”
薛廠長嘿了聲,“你這話也忒難聽了。”
段老爺子拄着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沉聲道:“不是她說話難聽,而是你不會說話。都腦震蕩了,這還不嚴重?”
“就是,難道要人死了才算嚴重?”
“這蔣副科長不會和薛廠長是一夥兒的吧,不然薛廠長怎麼幫着他說話。”
“誰不知道三廠向來和鄭廠長不對付,薛廠長以前和邵嘉康交好,你們也不看看邵嘉康是什麼人,物以類聚呗。”
“合着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活該成為他争權奪利的墊腳石。”
薛廠長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不經意的話,竟然成了衆怒。
他心裡懊惱不已,也不知道蔣成懷究竟做了什麼,竟然無一人站他。
鄭廠長涼涼道:“薛廠長,就算偏心眼,也别太過了。”
薛廠長讪笑,“我哪裡是偏心眼,隻是蔣副科長的出發點是好的,誤傷了姜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蔣成懷暗暗松口氣,把薛廠長喊來是正确的決定。
“薛廠長明鑒,我實在不是故意的,姜榆拼命阻攔,不讓我進屋搜查,我也是一時失手,不小心傷了她。”
薛廠長歎氣道:“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姜榆要是坦坦蕩蕩,讓他進去搜一遍。要是沒搜到東西,他自然就會走,也就不會鬧成這樣。”
蔣成懷忙為自己喊冤:“我真沒想過傷害姜榆,要不是有人舉報到我跟前,我又何必冒着得罪賀科長的風險,非要上門搜,我也是按章辦事呀!”
薛廠長一唱一和:“姜榆,你這性子未免太烈了一些,何至于此呢。”
姜榆冷冷一笑,“回頭我去舉報薛廠長,再叫我丈夫去你家搜一遍,随便找一個屎盆子往你頭上扣,薛廠長也能答應嗎?”
“隻要薛廠長以身作則,先叫我男人搜一遍家,今兒我就讓你們進去,好好搜!”
薛廠長怒極,“我光明正大,坦坦蕩蕩,有什麼可舉報的!”
“是呀,我光明正大,坦坦蕩蕩,有什麼可舉報的?”
同樣的話,姜榆送回給他。
氣得薛廠長狠狠一拂袖,振振有詞質問:“你要是坦蕩,别人能舉報你?”
姜榆眼神淩厲,“同理,薛廠長要是坦蕩清白,我能舉報你?”
薛廠長:“……你這是強詞奪理!”
姚鴻明忽然哈哈大笑出聲,“真是可笑,旁人被舉報就該搜家,你被舉報就是别人污蔑。薛廠長,你對己對人怎麼還用兩套标準?”
薛廠長這才發現他的存在,猛然一驚。
“姚……姚副局,您怎麼在這裡!”
姚鴻明睨着他,“你眼睛果然不太行。”
薛廠長一愣,讪讪閉上嘴。
他瞪了蔣成懷一眼,好端端的把他喊來做什麼。
“罷了,姜榆是二廠的人,便讓老鄭來處理吧,我就不多事了。”
他擺擺手,轉身就走。
他一走,蔣成懷孤立無援,心底一陣絕望。
“鄭廠長,我……”
鄭廠長眉眼一壓,沉沉掃了過去。
“蔣副科長,你這次要搜的是賀科長的家,行動之前,是不是應該和我說一聲?”
“鄭廠長事務繁忙,我原本想着就走個過場,沒打算驚擾衆人。”
“我呸!你一大早上門喊打喊殺,就差要人性命,這叫走個過場?哦不對,你确實手下留情,畢竟姜榆還活着,沒要她性命,已經是你寬容了!姜榆,你得感謝人家不殺之恩呢!”
徐麗華這一張嘴,怼起人來巴拉巴拉的。
姜榆十分配合,一臉虛弱地看着蔣成懷:“多謝蔣副科長不殺之恩,您這麼大的派頭,比舊社會的皇帝有過之無不及,得虧我以往沒把您得罪太死,不然今日怕是命都要沒了。”
蔣成懷閉上眼,拳頭攥得骨頭咔嚓咔嚓響。
姜榆每一句話,都恨不得把他推向萬丈深淵。
“我看蔣副科長這段時間是太累了,把工作交接給鄧科長,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好不容易趁着鄧弘毅停職,他才有了收攏權力的機會。
現在叫他把工作交給鄧弘毅,那他先前做的那些,豈不是功虧一篑。
“鄭廠長,我不服!我已經解釋過了,我是接到舉報信,有人目睹姜榆私藏物件,我才過來搜查。要是我不行動,豈非叫人懷疑我包庇?為了姜榆的清白,今天必須要搜。
“什麼物件?”
“一個玉印章。”
鄭廠長看向姜榆,問道:“确實有這個東西嗎?”
姜榆抿唇不語,她自然不會把馬婆婆牽扯進來。
然而,下一刻,馬婆婆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你們說的玉印章,是這個嗎?”
她從口袋掏出一個質地水潤的玉印章,遞到了鄭廠長面前。
鄭廠長一愣,“大娘,這……”
馬婆婆冷臉道:“這是亡夫的東西!”
蔣成懷立馬質問:“這可是姜榆給你的?”
“是,她偶然發現,看見名字,便想着把東西還給我!”馬婆婆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否認任何事,坦坦蕩蕩。
蔣成懷卻以為抓住了她們的把柄,怒聲斥道:“秦康義早在多年前就被下放,他是個什麼人,你們敢私藏他的舊物,視為同罪!”
馬婆婆冷嗤,“我男人什麼罪?我們從國外回來的不假,我們家以前富裕不假,可我們有什麼罪!”
從以前到現在,她沒有一刻認過罪。
她馬馥華,秦家,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