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86章 自證清白
付向紅隻知道劉大勇被抓了,她的人生都沒了盼頭。
如果願望能成真,她恨不得姜榆去死。
可惜,無論她怎麼詛咒,老天都跟聾了一般。
林紅霞啐了一聲,“她向來是個心狠的,咱們大院兒有幾個沒在她手上吃過虧,咱們且等着她的報應!”
付向紅冷冷一嗤,“她當然會有報應!”
她會好好看着,今天的劉大貴,就是明天的姜榆。
這些事,姜榆是和丁佳楠吃完飯回來才知道的。
一路回來,她便覺得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才走進大院,徐麗華便暗戳戳過來問她:“你真挖到寶藏了?”
姜榆瞥了她一眼,“您從哪兒聽說的?”
“整個家屬院都傳遍了,說是劉大貴被抓的時候,口口聲聲嚷着你是萬元戶,手裡還藏着不少寶藏。”
姜榆笑了,從劉大貴偷存折起,她就知道肯定瞞不住。
“寶藏一事純屬無稽之談,我可沒藏着東西。不過萬元戶嘛,這是真的。我男人工資這麼高,他之前還是當兵的,萬元戶很奇怪嗎?這隻能說我持家有方,攢了這麼多錢。”
“我呸!”付向紅啐了一聲。
她從屋裡走出來,眼底跟淬了毒似的。
“你家收入高,可你也不看看你家什麼條件,光是自行車都有三輛,電視機收音機齊全了,這樣的花法,你還能攢下一萬塊錢?除非你跟你男人貪污!”
林紅霞幫腔道:“你嫁給小賀之前,小賀也不是個省的,也不見得能攢下多少來。”
姜榆覺得她們莫名其妙,“我怎麼攢的錢,需要跟你們解釋嗎?你們算什麼東西,跑來質問我,可不可笑!”
付向紅臉色鐵青,她确實沒有立場。
“你私藏這些物件,就是資本家!人民的吸皿鬼!當初蔣副科長根本沒做錯,你就是貪污了這些東西!難怪你當時不敢讓他們進去搜,因為你心虛!”
姜榆懶得和她糾纏這個問題,她又不是罪犯,就算是,也輪不到付向紅來審問。
“付向紅同志,就算你往我身上扣再多帽子,那都隻是你的臆想。這麼想審判我,等你有這個資格再說。”
因為劉大貴被抓,付向紅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洩,姜榆成了最好的發洩對象。
可姜榆情緒穩定,沒被她激怒,更沒有絲毫害怕。
“向紅,你這就有些偏激了。歸根結底,你男人被抓也不是因為姜榆,是他自己行事不端。他不和張春花接觸,就不會有今天。”
徐麗華雖然眼紅姜榆家的錢,卻也隻是眼紅。
不是她的東西,肖想也沒用。
付向紅冷笑,“不是你男人被抓了,你當然可以說風涼話。”
徐麗華氣得不行,幹脆不再勸她。
“你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姜榆可不管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該收的賬一點沒忘。
“劉大貴之前來我家偷東西這事兒,你們都沒忘記吧?到時候我會讓賀庭嶽去說明情況,一并和他算賬。”
林紅霞氣結,“你有沒有良心,你咄咄逼人,也不怕把向紅一家逼死!”
“你們往我頭上扣帽子的時候,可沒想過會不會把我逼死,我什麼時候給了你們我很寬容的錯覺。”
姜榆向來都是睚眦必報的,這也不是他們頭一回見識到。
劉大貴敢坑她,就别怪她心腸狠。
付向紅走後,姜榆挖寶這件事還在家屬院持續發酵。
一面有人眼紅她挖到的寶貝,猜測她自己留了多少。
一面有人笃定她留了不少,不然怎麼可能成為萬元戶。
這些懷疑愈演愈烈,仿佛姜榆已經成了罪人。
發現了寶藏就應該全部上交,她憑什麼私藏。
私下交易,是投機倒把的行為,這就是犯罪!
這個機會,可不就被魏楠抓住了。
他鉚足了勁兒找姜榆的錯處,沒想到她自己送上了門。
但他作為宣傳科的人,主動為難姜榆,容易被抓話柄。
這時候,由薛廠長出面是最合适的。
薛廠長對姜榆和賀庭嶽成見已久,他隻需要稍加挑撥,便能把那五分的不滿,擴大到十二分。
因而,才有了廠裡今天這個緊急會議。
姜榆因為請假,沒有出席會議。
然而會議上,卻處處不離她。
“無論是廠裡,還是家屬院,現都因為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我當然相信姜科長不可能做出監守自盜的事,可其他人不信,我建議姜科長自證清白,以自身為榜樣,說服大衆!”
賀庭嶽看着薛廠長義正言辭的模樣,混不吝地笑了起來,對薛廠長不滿的眼神視若無睹。
“監守自盜?這四個字用得似乎不準确。”
本就不是廠裡的東西,要不是姜榆發現,還不知道在哪裡埋着。
“我媳婦兒把東西上交廠裡,還要被人質疑,往後誰要是再發現這些,還不如自己留着。”
鄭廠長輕斥:“庭嶽!”
苗石蘭點點頭,“姜榆的無私貢獻緩解了廠裡财務緊張的問題,我們反過來質疑她,這和卸磨殺驢有什麼區别。”
薛廠長立馬道:“這怎麼能是質疑呢?這是為了姜榆同志的清白!我們要是什麼都不做,任由流言發酵,豈不是對她不利。”
鄭廠長還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是不贊同查的,這會寒了姜榆的心。
然而薛廠長早在提出召開會議之前,便把事情捅到了紡織工業革委會。
鄭廠長正欲否定薛廠長意見之時,革委會副主任焦宗耀強勢插手,認可了薛廠長的提議。
“不把這件事平息,往後群衆會怎麼看待國棉廠?我們正值關鍵時刻,要杜絕一切隐患!”
他的手段比鄭廠長強勢,若是有革委會錢主任在,鄭廠長還能找他幫忙。
偏偏焦宗耀出現的時間點,恰逢錢主任出差,不在北城,紡織工業革委會成了焦宗耀一言堂。
“焦副主任,我還是不建議……”
“老鄭啊,這麼多年過去,你這心腸還是太軟。”焦宗耀打斷他。
薛廠長笑了聲,“鄭廠長一向奉行以人為本,這得罪人的事,就隻能由我來做了。”
焦宗耀瞥了他一眼,“那就交給薛廠長吧,好好辦,這麼多人都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