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我一個人睡害怕
接下來,楊鳳和鐘小蝶的對話也證實了劉玉的猜想。
“悠着點兒用,本來就沒多少了。”
“怕什麼,用完了大不了再從蘇楠那兒拿一盒。”
“我可不敢,上次就差點兒被發現了。”
“你都說了是差點兒,這不是沒被發現嗎?你慌什麼,怎麼膽子變這麼小了?”
聽到這兒,劉玉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心跳得飛快,就想着趕快回去把這件事兒告訴大家夥,告訴蘇楠。
但沒想到冬天枯黃的雜草衆多,她一時沒注意到腳下的幹樹枝,一腳踩下去就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誰在那兒?”
果不其然,劉玉的存在立馬就被楊鳳和鐘小蝶發現了。
劉玉拔腿就跑,但是沒跑多遠就被鐘小蝶抓住了衣服,兩人争執推搡間,動作幅度過大,再加上楊鳳的拉偏架,劉玉被重重的力道推了一把,一個沒站穩就摔倒了。
偏偏那旁邊就是一層薄薄的枯葉搭建起來的平地,被劉玉一個成年人大力一壓,居然直接垮塌了,她整個人也随之掉進了湍急的河流中。
冬天的河水刺骨寒涼,人一掉進去沒一會兒就感覺渾身僵硬了,更何況水還很深,從小在城市裡長大的劉玉不會遊泳,在水裡不停的撲騰掙紮,起起伏伏。
“救我,救命。”劉玉不斷朝岸上的兩人呼救,但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們隻是冷冷的站在岸上看着她,明顯就是不想出手援救。
劉玉一顆心瞬間跌入谷底,絕望湧上心頭,她漸漸沒有了力氣,水流也把她整個人推向離岸邊更遠的地方。
就在她快沒入水底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男聲驚叫,然後就是一道身影推開楊鳳和鐘小蝶,直直跳入水中一把撈起劉玉的身子。
劉玉勉強睜開眼睛,認出他就是自己的心上人王宏志,頓時又是驚喜又是擔心。
肖家村這條河又寬又深,水流還格外急促洶湧,王宏志這個男人使了渾身的力氣,才堪堪遊了一小段路。
“别管我了,你快自己上去,我求求你了。”劉玉痛苦大喊道,她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王宏志。
“别說話,我怎麼可能放任你自己一個人。”王宏志一隻手強勁的摟住劉玉的腰,另一隻手則拼命的劃水。
岸上的楊鳳和鐘小蝶看着在水裡的兩人,心砰砰跳個不停,對視一眼後,楊鳳磕磕巴巴開口道:“我們還是去叫人過來救人吧。”
鐘小蝶咬牙糾結片刻後,見他們兩個隻剩下半顆頭在水面上上下下,覺得現在去叫人來救,也估計活不了了,就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去叫人。”
後來,等村民們趕過來時,就發現劉玉和王宏志在水裡扯着一根樹枝苦苦支撐,才沒有被河水沖走,但是等把人撈上岸時,兩人都已經不行了。
聽到這兒,所有人都沒忍住爆了粗口,這楊鳳和鐘小蝶簡直不是人。
偷盜在先,害人在後。
“我要報警。”劉玉扯住蘇楠的衣袖,哀求的看着她。
“等天一亮,我就去,你别擔心,壞人肯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蘇楠安撫的拍了拍劉玉的手背。
聞言,劉玉像是放下心了,緩緩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睡。
衆人見狀,都走出了病房,給兩個病人留下安靜的休息環境。
肖賀國捶了一下牆,語氣有些不善的看向丁茂:“小丁,村裡把知青點交給你帶領,最近卻不斷發生惡劣事件,你是不是該反思一下?”
丁茂垂下頭,低沉道:“這件事我有推卸不掉的責任,沒管好手下的人,我很慚愧。”
“這也不能全怪到小丁身上,個人品德問題,是從根子裡壞透了,我看還是要抽空給大家夥做個思想教育工作,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肖賀軍在一旁打着圓場。
村子裡的幹部講話,蘇楠一個平民自然是沒有說話的餘地,于是躲在周讓的身後乖乖聽講。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漸晚,接近淩晨,蘇楠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耳邊他們商量對策的聲音更像是催眠曲,聽得她昏昏欲睡。
沒一會兒,蘇楠的腦袋就開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一下子沒站穩就栽倒在了周讓的背上。
這一下,蘇楠的瞌睡醒了大半,嘟着嘴捂住自己紅了大片的額頭,可憐兮兮地擡眸看向周讓,抱怨道:“你的背怎麼這麼硬啊?讨厭死了。”
嗓音甜膩膩的,撒嬌意味明顯。
等蘇楠反應過來,就發現周圍安靜得出奇,四個大男人皆是一臉呆愣的看着她。
“我困了。”蘇楠放下手,清了清嗓音,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是很晚了,困了也正常,哈哈哈。”丁茂尴尬的打着圓場。
“我去問護士借一張空床位。”周讓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頗有些懊惱,他這是常年鍛煉出來的肌肉,硬邦邦的一時片刻也軟不下來。
“我們幾個大男人在這兒将就一晚就行,明天一早去報警,然後坐車回村子。”肖賀國拍闆。
周讓點了點頭,就去樓下問護士借了一張空病床。
思及蘇楠愛幹淨的性子,又去找護士買了一條毛巾,然後才回樓上,帶着蘇楠往單間病房走去。
因為單間價格比普通病房貴,所以一般人是不會選擇單間的,這也導緻了空了一間出來,正好借給蘇楠一個女生睡。
蘇楠坐在床上拿溫熱的毛巾擦了擦臉,然後就遞給周讓。
“那你今天睡在哪兒?”蘇楠扯住他的衣角,揚着一張水嫩嫩的白皙小臉問道。
周讓那雙深邃的眼眸眨了眨,回答道:“跟丁茂和大隊長他們在走廊睡,醫院沒有别的空床位可借了。”
“啊?這麼冷的天,會生病的。”蘇楠皺了皺眉頭。
“沒事,離天亮沒多久了,而且我們是男人,扛得住。”周讓摸了摸她還有泛紅的額頭,出聲安撫道。
蘇楠下意識拿額頭蹭了蹭他寬厚的大掌,像隻慵懶的小貓兒。
她這種依賴和信任的小動作讓周讓一頓,不動聲色勾起唇角,很是受用,但是響如擂鼓的心跳大概也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蘇楠沉吟片刻後,又小聲道:“可是我一個人睡,我害怕。”
她的小手也攀上周讓的胳膊,抓着就不肯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