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半大小子都垂頭喪氣的出來了。

　　 宋岩疑惑了，“出來了，不該高興嗎？”

　　 申東旗猜的出來是為什麼。“闖了禍，回家不得皮帶炒肉嗎？他們心知肚明的！”

　　 能嗎？宋岩懷疑。不過誰家也沒來人接，是說明點态度問題。

　　 人都出來了，申東旗還沒有走的意思。

　　 宋岩問：“還有事嗎？”

　　 申東旗笑笑：“等人。”他轉過頭，看見幾個小子還沒走。“你們不走等什麼呢？還指望着我送你們回家啊？”

　　 幾個小子灰溜溜的走了。尤其是房勝傑都不太敢和宋岩對視。

　　 一會兒申東旗等的人來了，是等他媳婦呢！申東旗的媳婦是小學老師，叫齊金玲讓他媳婦陪宋岩逛逛，魏愛國不說讓媳婦買皮鞋嗎…

　　 夫妻二人把宋岩送回去後，齊金玲評價，“人家真就是大城市下鄉的知青見過世面，在百貨商店裡看到什麼都不驚訝。也是真舍得花錢。一雙皮鞋十六塊錢，她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

　　 宋岩也說申東旗周到，他媳婦人也随和…

　　 房勝傑回去，申老太太心疼要命，人都瘦了。他回家先洗澡，家裡還準備了好吃的。

　　 房勝傑松了一口氣，就知道有姥姥在，他就沒事。姥爺沒理他。家裡幾個女人也不高興，姐姐欲言又止的。這都沒事，自己出來就行。

　　 門響了，是爸爸回來了。房勝傑不舍的放下筷子。被爸爸罵是肯定的。

　　 老房進門看見嶽母在，喊了一聲，“媽！”

　　 申老太太沒理他。

　　 房勝傑趕緊喊，“爸！”

　　 老房看了看兒子眼前擺的紅燒肉。他搖了搖頭，孩子是關派出所裡去了，是什麼好事嗎？還炖了肉給他吃。

　　 老房上次走，忘了拿老三的衣服。他去了兒子的卧室，把勝傑和老三的衣服往兜子裡裝。

　　 房勝傑覺得奇怪，爸爸居然沒有罵他。他繼續坐下吃肉，“這肉真香，我這兩天都沒吃飽。派出所的飯連豬食都不如…”

　　 出了兒子的卧室，老房就聽見這句話。他心裡要堵死了。他放下衣服，進了嶽父的書房。

　　 “爸！”老房叫了一聲。

　　 “回來了！”申老擡起頭問他。

　　 “我拿孩子的衣服，一會兒就走。”老房的意思很明白。

　　 申老不動容是假的。房勝傑回來見他時有點害怕，可是老太太噓寒問暖的，他就翹尾巴了，好像是做了光榮的事似的。那時申老決定，女婿的事他不勸了。“一個男人照顧兩個難啊！”

　　 “爸，對不起，你把紅湘交給我，我現在卻要…”老房覺得對不起嶽父。

　　 申老擺擺手，“行了，你去吧！”

　　 老房拿着一兜子衣服走到兒子跟前，“起來，跟我走！”

　　 “爸，去哪啊？再讓我吃幾口…”房勝傑舍不得放下筷子。

　　 房靜華知道爸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眼淚下來了。

　　 申老太太剛剛進廚房了，聽見這話忙出來了，“去哪啊，哪裡都不許去！”

　　 本來要放下筷子的房勝傑，筷子不放下了，又夾了一塊肉。

　　 老房忍不住了，一耳光把兒子扇倒在地。

　　 “你幹什麼呀？”老太太要過來護着。

　　 老房更快，扯着房勝傑扔進了卧室，反手鎖上了門。

　　 “爸，爸！”

　　 老房拽下自己的褲腰帶拿在手裡，上去就抽。

　　 卧室裡鬼哭狼嚎的，全是房勝傑的嚎叫。

　　 他拼命喊姥姥救命！他越喊，老房抽的越狠。

　　 卧室門敲得咚咚響，老房就不開門。

　　 申老太太讓警衛員撬門。

　　 申老從書房出來：誰敢！

　　 警衛員就不動手了。

　　 申老太太着急啊：“你聽見了嗎，他是往死裡打孩子？”

　　 “當爹的不能打兒子？”申老問老伴。

　　 “…”申老太太不能說不。“孩子還沒吃飯呢！”

　　 “勝傑不配吃飯，也不配吃肉。如果紅湘離婚了，你更管不着人家打兒子！”申老說完，就讓警衛員推着他走了。

　　 “你同意閨女離婚？”申老太太追着問。

　　 “是女婿非要離的。他要離，我管的住嗎？”申老走了。

　　 “你要是不同意，誰敢批他們離婚？”老太太覺得離婚這事更要緊。

　　 “這事我同意不同意不重要。女婿決定了，我沒辦法！人家老子收拾兒子，天經地義的事。”

　　 “怎麼就是人家的事了。我是孩子的親姥姥。”申老太太急死人。

　　 卧室的房勝傑覺得自己要被打死了。

　　 老房其實打算把孩子領走再收拾，實在是沒忍住。

　　 老房心裡的火氣洩了一點，理智就回來了一點。孩子還得領走了收拾。

　　 老嶽母還在敲門。

　　 老房紮好腰帶，打開門，扯着孩子往外走。老嶽母一把抱着外孫，“你幹啥，幹啥？你不許帶走我外孫。”

　　 申紅湘惦記兒子今天回來的早，一進門就是這幅場景。

　　 申紅湘開門，大家都看向她，房勝傑趁機躲在姥姥身後。

　　 “紅湘啊！你看看，你男人要打死孩子了！”老太太哭了。女兒就趕緊上來安慰。

　　 “勝傑，你老大不小了。你覺得躲在一個老人身後光彩嗎？”老房問兒子。

　　 房勝傑知道不光彩，但是太疼了。

　　 “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房勝傑知道必須認錯。

　　 “孩子都認錯了，你就原諒她吧！”申紅湘看見兒子臉上的傷痕心疼。

　　 老房現在有無數的失望，“你居然還替他求情？他從派出所出來，有羞愧之心嗎？吃肉吃的開心無比。還抱怨派出所的飯像豬食。

　　 房勝傑出門立了軍功嗎？回家要好吃好喝的？難道我不該教訓他？”

　　 “快走，快走！”老太太想讓房勝傑先躲出去。

　　 房勝傑還真打算跑。

　　 剛下去的一點怒火又全上來了。

　　 老房年輕的時候也是摸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