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聽完這話,臉上的笑容便頓住。
不快地道:“告訴她,老身不缺什麼,不必她送禮,老身也沒功夫見她!”
見着餘氏果真是言行一緻,維護她們家夫人,朝夕的心裡忍不住高興起來。
送走了不講理的公孫氏,又迎來了疼他們家夫人餘氏,夫人這日子,可算是過好了。
黃管家素來是知道老祖宗說一不二的性子,立刻應下:“是,老奴這就去打發了她!”
隻是他才走了兩步。
餘氏又想起來什麼了:“等等!”
黃管家回過頭:“老祖宗?”
餘氏道:“還是改個口,就說老身今日身體不适,不便見客,禮貌地将人送走就是了,倒也不必将話說的太難聽,免了外頭的人說我們相府忘恩負義。”
黃管家:“是!”
吩咐完了黃管家,餘氏生怕容枝枝誤會了什麼。
轉頭與她道:“先前她救過硯書的事,枝枝你也是知曉的,老身叫黃管家改個口,也是擔心外頭的人不明白是她的言行舉止招人厭煩,還說是我們沈家對恩人也十分刻薄。”
容枝枝自是明白老祖宗的,隻是也有一點不清楚。
便笑着問道:“祖母您怎麼知曉,她言行舉止招人煩?莫不是她昨日來說的話,也叫祖母您聽了去?”
榮華郡主昨日過來與自己說的那些話,有些沒腦子的郎君聽了,怕是都聽不出什麼毛病來。
可但凡有些頭腦的内宅婦人,那是聞着味兒都會覺得倒胃口。
祖母若是得知了生氣,甚至反感榮華郡主,倒也并不奇怪。
然而餘氏卻是搖搖頭:“她來說了些什麼,老身如何會清楚?難不成老身還整日裡安排人看着你見了什麼人,與誰說了什麼話不成?”
容枝枝怕對方誤會,連忙解釋:“祖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餘氏打斷了她的話,笑着道:“你緊張什麼,你是個什麼意思,老身還能不清楚嗎?”
“你這樣的好孩子,也生不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意思來。”
“老身隻是解釋,自己确實是不知情。”
聽她這樣一說,容枝枝安心了幾分。
餘氏接着道:“至于為何覺得她讨厭,這還不難判斷?”
“你素來就是個明事理的孩子,若她是個正常人,若她招人喜歡,昨日怎麼會惹你生氣?”
“你都氣得遷怒硯書了,足見她昨日見你,定是沒說人話。”
容枝枝聽到這兒,也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一時間竟是啼笑皆非,竟然僅僅隻是因為自己對榮華郡主不滿……
祖母便覺得對方一定不是好人、言行不妥。
被人這樣無條件信任的感覺,真好啊!從前在容家的時候,王氏隻會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相信她的寶貝姣姣。
餘氏皺眉:“她便是對硯書有恩情,硯書也曾經送了不少厚禮過去報答。”
“大家客客氣氣來往,我們念着她這份情,有機會還她便是了。”
“可借着這一點,上門來惡心硯書的媳婦是什麼意思?欠了她人情的是硯書,又不是你!想為難你,老身第一個不答應!”
“你且放心,老身不是你婆母公孫氏那樣的糊塗蟲,斷然是不會為了個外人委屈了我的孫媳婦。”
“她讓你不高興,老身便不會理會她。”
聽祖母這樣講,容枝枝笑着道:“有祖母您在身邊,孫媳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隻覺得這家裡安全得很。”
餘氏笑着與她道:“豈止是我呢,硯書心裡也隻有你。你莫要因為外人,當真誤會了硯書對你的心意。”
容枝枝乖巧點頭:“我知道的!”
昨日那事兒,已是發生了一回,但沈硯書見她不講道理,不止沒有與她生氣,晚間還過來哄她。
這實在是給了容枝枝許多底氣,叫她半分鬧脾氣的心思也沒了。
女子總是容易為其他女人吃醋,這往往并不是因為其本身是一個多不講道理的人,更多的是因為男人并沒有給這個女人足夠的安全感。
而如今沈硯書給她的安全感都快溢出來了,她若是再吃那些沒必要的醋,便真是閑得發慌了。
見容枝枝眉宇舒展,想來心情也是很好,餘氏也放了心。
她就是擔心枝枝心情不好,動了胎氣,傷了孩子不說,還傷了自己的身子,女子懷孕的時候身子骨和情緒都最是嬌貴,可是半分馬虎不得。
……
外頭。
榮華郡主今日過來,倒是盛裝打扮,規規矩矩地穿了女裝。
便是想着老人家大抵是更喜歡沉穩娴靜的女子,才這般收拾了自己一番,卻不想吃了個閉門羹。
黃管家見她臉色不好,客氣地笑道:“郡主,我們老祖宗身體欠佳的事兒,在這京城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
“今日确實是不舒服的緊,實在是不便見客,還請您改日再來吧。”
榮華郡主沉默了片刻,笑了:“行!既然老太君身體不适,那本郡主便先回去了,還請管家與老太君說一聲,她什麼時候有空了,可随時叫本郡主來陪伴她。”
黃管家心道我們老祖宗與夫人,如今比親生的祖孫還要親密,就是要陪伴,那也是叫夫人在邊上陪伴啊。
叫你做什麼?
但嘴上還是客氣地道:“郡主放心,你的話,老奴一定會與老夫人講。”
榮華郡主這才轉身離去。
上了馬車之後。
即便榮華郡主的性子還算沉得住氣,可到底還是有些不快,從前在昱國的時候,因着身份特殊,便是公主都要給她幾分臉面,何曾被人拒之門外過?
卻不想這老太太,是半分面子都不給她!
“先前便聽說,沈硯書與自己的母親關系頗為緊張,但是對自己這個祖母卻是十分孝順。”
“本郡主還想着,能夠從這老太太這邊突破,卻不想人家竟然瞧不上我。”
她為人有些傲氣,此刻心裡自然也是不服氣的。
那容枝枝縱然是太傅嫡女,但自己可是堂堂的昱國郡主,宸王之女,父王當年若是沒有被刺殺,自己如今就是昱國的長公主。
她這樣的金枝玉葉,還比不過個容枝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