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銘香起身,在床上坐了半晌,才披了件衣裳下床,借着月光,來到主卧外間,點燃了油燈。
主卧裡有一大屏風擋着,油燈的光倒是照不到床上,隻要他們動靜小一些,就不會吵醒誰。
等蘇邪也來到外間,并拉下了蒙臉的面巾,陶銘香才跪地行禮,小聲道:“民婦見過小王爺,不知小王爺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陶銘香現在沒穿多少衣裳,更是顯的瘦的皮包骨,蘇邪看着,心裡更是難受了。
蘇邪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在桌前落座,也不管桌上的茶是不是已經涼了,他就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随即,他一邊喝着涼茶,一邊淡淡道:“起來說話吧。”
“謝小王爺。”陶銘香這才從地上起來,不再跪着了。
天氣有些冷,陶銘香又穿的這麼少,蘇邪沉默了會,還是又開了口:“去将衣裳穿好,我們再說話。”
陶銘香很聽話:“是,小王爺。”
蘇邪卻小聲咕哝了句:“明明就不是多聽話的人。”若是她聽話,當初他誤睡了她,要對她負責,說要娶她的時候,她就會聽話的同意。
可她沒同意。
雖然蘇邪咕哝聲特别小,但往主卧裡面走的陶銘香還是僵了下,随即,繼續如常的進主卧,怕吵醒孩子,她輕手輕腳的将衣裳都穿好。
衣裳一穿好,她這才暖和多了。
方才是真冷,尤其是她跪在地上的時候,都感覺冰寒刺骨。
等陶銘香再回到外間,陶銘香又是立在一旁。
蘇邪就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并輕聲道:“坐。”
陶銘香坐了,卻是坐的離蘇邪最遠的位置。
蘇邪:“……”明明方才還挺聽話的,怎麼換穿個衣裳後又不聽話了……
但他也隻是默了默,就又開了口:“我白日裡聽我姐說你回來了,還過的很不好,就過來看看。”
陶銘香有禮道:“多謝小王爺,民婦過的挺好的。”
蘇邪哼道:“都這樣了,還死鴨子嘴硬。”
陶銘香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卻又什麼也沒說。
蘇邪一邊仔細打量着她還特别隽秀的臉,一邊又道:“與上次見你,你是瘦的太多了。”
上次……
這個上次,都有四年多了……
此刻,兩人心裡都很是複雜,但兩人卻都沒有表現在臉上。
蘇邪轉頭,往被屏風擋着的裡邊卧室瞧了眼,才又道:“真沒想到會這樣,我原本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嫁人了呢。”
陶銘香道:“我為何不嫁人?我相公身份低,不會跟那些世家子弟一樣,嫌棄我不是完璧。”
蘇邪點點頭:“挺好的。”頓了頓,“我聽說你相公在世的時候對你挺好的?”
“嗯,很好。”說完,陶銘香那喉嚨就哽住了,哽的發疼。怕蘇邪聽出不對勁來,她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蘇邪見她一句廢話也不語他說,知道她是不想見到他,但他還是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陶銘香等了會,見自己喉嚨不再哽了,才淡淡道:“還是帶着兩個孩子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