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調查
這讓章大人看柳蓁的目光不一樣起來。
這位,一定是很得太子殿下的器重。
今日欠了太子殿下這樣一個人情,以後隻怕是不太好還啊!
蕭晏殊突然帶着大夫過來,指名道姓要給章大人的小孫子治病,章大人心裡便有些猶豫。
如今皇上看着是如日中天,但他畢竟年紀大了,底下的幾位皇子也各有才能,暗中拉攏朝廷重臣更不是什麼秘密的事。
之前也有人對章大人抛出過橄榄枝,但因為他一直都是中立派,所以并沒有選擇站隊。
可經過今天的事後,雖然蕭晏殊沒說什麼,但章大人不得不多想幾分。
本來他想着蕭晏殊大費周章的幫了自己,怎麼也應該借此談條件才是,誰知道等柳蓁那邊收拾妥當後,蕭晏殊便帶着人離開了。
章大人帶着家人送過蕭晏殊後,跟妻子一同往回走。
章夫人忍不住歎氣,“咱們如今欠了太子殿下這樣大的一個人情,以後怕是不好還啊!”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吧!”
章大人也歎了口氣,可現在蕭晏殊沒跟他說别的,他總不能上趕着去說一些有的沒的,好像他暗中準備搞事情似的。
馬車上,柳蓁數着章大人給她的診金,鼓鼓囊囊的荷包裡除了五個十兩的銀元寶,竟然還有一個五兩的金元寶,跟一顆食指肚那麼大的珍珠。
金銀元寶就不說了,都是好東西,單說這顆珍珠,圓潤光滑,毫無瑕疵。
她放在手心裡給蕭晏殊看,滿眼放光的問:“殿下,你快幫我看看,這顆珍珠價值幾何呀?”
蕭晏殊掃了一眼,“五百兩,這應該是五年前渤海進貢的海珠,當時父皇除了賞賜給宮中幾個娘娘跟孤,另外還賞賜給了朝中幾位大臣,章大人便是其中一位。”
“章大人得了賞賜後,回家分别給每個兒子一人一顆,女兒那裡一顆,剩下的都送給了妻子。”
柳蓁沒想到連章大人的家裡事這人都知道,她心裡一瞬間便對蕭晏殊起了幾分戒備,連聽到珍珠值五百兩的高興勁兒都沒了。
蕭晏殊淡淡瞥她一眼,将那抹戒備盡收眼底,但卻沒怎麼在意。
不過是個小女子,還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刑部尚書李岩最近舊疾犯了,明日孤帶你去李岩家。”
柳蓁正往荷包裡塞珍珠,聽了後挑了下眉,想了想委婉道:“殿下,我雖然想出名,但咱們其實可以不用這麼着急的,您知道有個詞叫循序漸進嗎?”
她說完這話後,馬車裡陷入一陣沉默,蕭晏殊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讓柳蓁頓時覺得自己後背冷汗直冒。
她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之前找人幫忙的是自己,如今說不急的也是自己,這不是拿人家堂堂太子殿下涮着玩嗎?
“那個,太子殿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馬車裡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柳蓁想要解釋,但卻被蕭晏殊打斷。
“你之前說你跟粟丈是同門,那你們的師父都是神醫孫問邈?”
啊?
這個話題轉變的太快,讓柳蓁愣了下,在确定蕭晏殊真的沒有生氣後,她這才放松下來。
“不是,粟丈是我師伯的徒弟,我應該叫他一聲師兄。”
不明白蕭晏殊問這個幹嘛,但柳蓁還是據實相告,畢竟這種事他若是想查,不出幾天就能将自己跟粟丈的關系弄個清清楚楚,瞞着也沒用。
蕭晏殊聽了點了下頭,又問:“你不是想出名嗎?為何又不着急了?”
這話問的柳蓁咬緊了下唇,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但又一想,這事似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于是便将師父臨終之言說了出來。
“其實,我師父死的有些蹊跷,那日師父讓我去采藥,等回來後家裡就被人弄的亂七八糟,師父也躺在皿泊裡奄奄一息。”
提起師父的死,柳蓁秀氣的眉頭緊皺,“那時候師父隻剩下一口氣,他叫我避世不出,還沒等我問是誰加害于他,師父便咽氣了。”
孫問邈從柳蓁七歲便撿到她,可以說沒有孫問邈,柳蓁的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這些年她雖然沒放棄尋找師父的死因,但她一個孤女,沒錢沒勢的,嫁進江甯侯府後更是困于後院,所以一直也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想到這裡,她擡頭去看蕭晏殊,心裡想着要不要拜托太子殿下幫自己查查。
“你看下這個。”
這時候蕭晏殊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遞給柳蓁。
柳蓁不明所以的接過來,打開後看了下,還沒看完便一把抓住蕭晏殊的小臂,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淚光若隐若現。
“殿下怎麼會查到我師父的死因的?”
這張紙上詳細的寫了幾年前孫問邈之死的情況,隻不過卻并沒有寫兇手是誰,隻說是一群神秘的黑衣人,突然找上孫問邈将他殺死。
漆黑的眸子在小臂上那隻纖纖玉手上掃過,蕭晏殊這才看向柳蓁。
“說實話,孤是不信任你的,所以派人去查了你的底細,後來發現你沒問題,但你師父卻死的頗為奇怪,一時興起,便叫人查了下。”
“可,可這上邊并沒有寫殺死我師父的人到底是誰,殿下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求殿下告訴我!”
柳蓁翻身對着蕭晏殊便磕了個頭,眼淚瞬間流下來,因為隐忍,雙目越發赤紅。
看着這樣的柳蓁,蕭晏殊靜默一下後,忍不住歎了口氣,“孤也不知道那人是誰,隻能确定,這人定然是個身份貴重之人。”
時間畢竟過去這麼多年,好多線索都斷了。
蕭晏殊也是猜測兇手身份不簡單,光沖着孫問邈神醫的身份,這上京城中有權有勢的達官顯貴便有不少能求到他頭上。
他猜,或許是孫問邈知道了某個世家的秘密,這才招緻滅口。
身份貴重?
柳蓁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師父出事之前,出過一趟遠門。
當時師父跟自己說,是給某個老友看病,等回來後便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