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眼珠在眼眶裡打轉，一絲精光從眼中閃過，他嘿嘿一笑，“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哪敢再瞞着你們。”

　　 就算知道了，也打死不能說。他早就知道，他們肯定能查出來，或早或晚的事。查出來是一回事，自己說又是一回事。

　　 他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安危，去幫助他們。

　　 “你們想啊，宮裡都有他們的内應，而且很有可能是大官，單憑你們還想鬥得過？”他見這倆人還在盯着自己，跟他們分析起來。

　　 雖說有太子在他們這邊，終歸還是鬥不過宮裡的人。

　　 白行之斜眼看他咋舌的模樣，搶過他手中的花生，“還吃！”

　　 剛張開嘴，手裡的花生粒就不見了，吃了滿嘴的空氣。

　　 柳蓁思索着王大壯說的，屋子裡兩個人又吵起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

　　 現在還沒有蕭晏殊跟話唠的消息，前者她不會太擔心，畢竟他身邊還有木讷守着。

　　 “你們别吵了！有這麼大的精力，就出去找兇手。”柳蓁拍着桌子，一聲怒喝，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王大壯縮着脖子，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柳蓁帶着他們兩個，再次見了那對夫婦，根據他們的供詞，來到與莫月王子碰面的地方。

　　 這是一個十字路口，東南西北四條大路，站在中間，望着一望無際的街道，也不知道刺客帶着莫月王子走了哪條路，毫無頭緒。

　　 “要不我們分開尋找？”白行之提議道。

　　 先不說這一條街有多長，要真找起來，起碼要将這整座皇城都逛一遍，就算是分開找，三個人也得不眠不休地走上一天一夜。

　　 況且，刺客早就将莫月王子放到一個更可靠隐秘的地方。不然，他今天也不會獨自出現在這。

　　 當時就應該追過去的，現在放走了他。想到這裡白行之懊惱地歎了聲氣，忽然腦中靈光一現，“你們兩個先回府裡等着，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他還不等身邊的人有回應，拔腿就跑，瞬間就跑出十幾米開外。

　　 “你去哪！”王大壯拔高聲音喊道。對方隻對他們揮了揮手，并未明說。

　　 這裡隻剩下他們兩個，沒有辦法，王大壯隻能依靠柳蓁，他往她身後躲了躲。

　　 柳蓁并沒回府，帶着他朝西邊的這條街走去。

　　 “我們不回去等着他嗎？”跟在她的身後，雖然不是最安全的，但是總比他獨自待着強。

　　 時不待人，一直在府上待着，線索不可能主動跑到他們手上，隻能一點點查，抽絲剝繭從中發現一點蛛絲馬迹。

　　 “你要是覺得累，可以先回府。”柳蓁要去他們發現屍體的地方查一查，她清楚王大壯心中所想，“這段時日，刺客都不會再出現。”

　　 這次他差點暴露身份，白行之又回府去探查，真不想被發現的話，肯定不會再來找王大壯。

　　 況且，他待在他們身邊這兩天，刺客估計也想到了，他肯定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就算殺了他也無濟于事。

　　 還沒必要冒着暴露的風險，去殺一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人。

　　 王大壯隻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才跟着柳蓁。

　　 來到一處荒涼的院子，這院子是土牆，一面牆已經塌了，門也隻剩下一扇，年頭太久，那扇門也壞了，院子裡雜草叢生。

　　 屋頂塌了一半，屋子裡和屋頂上也長滿了草。這一看就是許多年沒人住了。

　　 有一處雜草從被壓倒了，上面還散發着臭味，草上還沾着污穢物，應該就是在這裡發現的屍體。

　　 柳蓁想到衙役說的是從坑裡把屍體撈出來的，這裡雖然不太平坦，倒也不至于被認成是坑。除非是那名衙役說了謊。

　　 “知道他是怎麼把人帶出京城的嗎？”她問向躲在一旁的王大壯。

　　 他想了想，“是我把人帶出去的，他讓我在指定地點等着，之後他把人丢給我，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我接到人之後，就把他放到寬木槽裡，跟着糞水一起運出了皇宮。”

　　 他蹲在地上，仔細想着當時發生的事，“然後我就把車放到城南香料鋪的後，之後我就離開了。”

　　 他現在還沒把那車運回來，不過，現在也不需要了。

　　 “你有新發現嗎？”王大壯見她一直盯着某一處，還以為是有新的發現。他上前湊過去，仔細觀察着，什麼都沒有看到。

　　 柳蓁轉身欲走，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她肯定方才絕對沒有這個味道。環看四周，想要查清楚這香味到底是從哪裡飄來的。

　　 身邊的人突然倒地不起，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撐着地，另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感覺氣管被堵住，沒有辦法呼吸。

　　 憋的她臉色漲紅，撐了沒多久，最後實在撐不住，暈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個黑暗的環境，不知道暈了多久，喊了幾聲王大壯，沒得到他的回應，這裡也沒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若是沒猜錯的話，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屋子裡面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應該是發生了急事，他們的步子很急。

　　 她回憶着發生的事，正在跟王大壯調查發現屍體的地方，之後就聞到一股香味，王大壯失去意識躺在地上，她最後也沒能撐住。

　　 暈倒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印象，甚至連自己是怎麼被帶到這裡來的，也不知道。

　　 一道光亮從門縫中劃破黑暗，落在不遠處的地闆上，她緊緊盯着那扇門，隻打開了一條縫，有人往這裡放了個東西，像是怕被咬似的，趕忙抽回自己的手，再次把門關上。

　　 這光亮還沒持續幾秒，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她嘗試着動了動自己的手，發現沒有被綁着，可以在屋子裡自由活動。

　　 走過去發現有一碗粥，和一碟鹹菜，又放了兩個饅頭。

　　 根據剛才的光亮，應該是第二天了，她在這裡待了一晚上。不知道蕭晏殊是否得知自己失蹤的消息。

　　 正好肚子也餓了，柳蓁拿起面前的饅頭大口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