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餅畫得又大又圓
難聽的字眼,劉阿秀都說不出口。
“阿秀,正因為我看着兩個孩子長大,我才要說句公道話,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們誣蔑景四,你說林老師給景四下藥,我信,若說景四給林老師下藥,我一百個不信。”二大媽說道。
“你……”劉阿秀顫抖的手指着二大媽。
二大媽也不怕得罪林家,秦浼是她和大姐的财神爺,可不能被他們排擠走了,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林老師給景四下藥,被景二誤食了,所以他們才……”
“二大媽。”許春豔。
“二大姐。”劉阿秀。
異口同聲打斷二大媽的話。
院子裡的秦浼真想給二大媽拍手叫好,神助攻啊!
“這事兒很容易解決,讓公安的人來調查,誰給誰下藥,很容易調查出,何況,那種藥從何來?無論是在黑市買,還是在醫院買,隻要去查,就能查清楚。”甯大媽說道。
許春豔慌了,眼底掠過一絲恐懼,藥是她買的,利用跟喬言秋的關系,在醫院買的,上次她就買一了,分了一半給姨媽,若是讓喬言秋知曉,姨媽給公公下的藥是她給的,喬言秋肯定要找她秋後算賬,也會告訴公公,屆時,許春豔不敢想象後果有多嚴重。
“這種事對雅茹的名聲不好,甯大媽,這種事要是宣揚出去,雅茹以後怎麼見人?您也有女兒,您不能毀了雅茹的名聲。”許春豔隻想私下解決。
“林老師的名聲重要,也不能由着你們冤枉了景四,跟林老師在一起的人又不是景四,你們把他牽進來,他多冤枉啊!”二大媽說道。
“二大媽。”許春豔咬牙切齒的叫,二大媽跟她有仇嗎?總是跟她唱反調。
“藥是景二媳婦在醫院買的。”解母冷不丁的說道。
林家人知情,沒什麼反應,二大媽跟甯大媽則是震驚不已,解景玮冷着臉看着許春豔,深邃的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我……我沒有,不是我,我沒買那種藥,我買那種藥做什麼?”許春豔立刻否認。
“許春豔,利用跟我的關系,在醫院買那種藥,你真以為醫院的人不會告訴我嗎?”解母鄙夷的冷笑,醫院的人并沒告訴她,見許春豔慌張的神情,她隻是猜測,順便詐她,許春豔的反應證明,她猜對了。
藥真是許春豔買的。
喬醫生的話,甯大媽和二大媽深信不疑,二大媽指責道:“景二媳婦,你買那種藥做什麼?難道真被我猜對了,你買藥,給林老師,以你娘家媽生病為借口,故意把小憂交給林老師照顧,讓林老師來解家給景四下藥,讓他們……”
“哎喲喲!真是人在做,天地看,惡人有惡報,你沒坑害到景四,反而坑害了你自己,林老師可是黃花閨女,清白之身給了景二,看你們怎麼收場。”
“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許春豔發瘋般的怒吼,就要朝二大媽沖去,卻被甯大媽攔住。
林家父母見攀咬不了景四,兩人很有默契變卦,劉阿秀上前一步。“什麼下藥?我閨女才沒下藥,藥是景二媳婦買的,她把藥給了誰,隻有她心裡清楚,反正沒給我女兒,喔,我知道了,景二媳婦買的藥,一定是給了景二。
好你個景二,平時見你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沒曾想到,你居然對我閨女居心不良,我閨女好心幫你們照顧小憂,你卻趁機給她下藥,你奪走了我閨女的清白身,你就要對我閨女負責,否則,我們就去公安局,我們告你對我閨女下藥,對我閨女用強,流氓罪都夠你吃一壺,若是強迫婦女罪,可是要吃槍子。”
解景玮臉色巨變,他跟林雅茹在一起,這是事實,如果林家人咬定他下藥,他就百口莫辯。
許春豔也吓得不輕,身體都顫抖起來,伶牙俐齒的她,此刻也出不了聲反駁。
藥是她買的,給了林雅茹,隻有她知,林雅茹知,如果林雅茹咬死不承認,她也隻能吃啞巴虧。
“甯姐,二大姐,你們也看到了,到時候希望你們出面作證。”林父開口。
“……”甯大媽和二大媽。
“我們作什麼證?下藥嗎?誰給誰下藥,我們可不清楚。”二大媽說道。
“景二對我閨女……你們隻需要如實照說。”林父說道。
“沒問題。”二大媽拍着兇脯保證。
“你們……”許春豔傻眼了。
解景玮擡手,揉搓着眉心,冷冷一笑,薄唇輕扯,铿锵有力地問道:“阿秀嬸,林叔,你們想怎麼解決?”
“這事我們要跟解廠長商量。”林父說道,喬醫生隻是景二的後媽,她做不了景二的主,解廠長可以,他可是景二的親生父親。
“不用跟我爸商量,直接跟我說就行了。”解景玮冷聲說道。
“你做得了主嗎?”林父打量着解景玮,其實他也挺優秀的,隻是景四的光芒掩蓋了他的光芒,也因景四才是喬醫生所生。
景二當他的女婿,勉強也能接受,雅茹嫁給景二,好歹也和解家攀上了親家。
解景玮靜默幾秒,淡淡道:“林叔,你可以直說。”
林父想了想,說道:“我們要你對雅茹負責。”
“怎麼負責?”解景玮問。
許春豔沒說話,心裡想着,林家人獅子大開口,她也認栽了。
“娶她。”林父一字一頓,态度生硬,沒有商量的餘地。
解景玮陷入沉思。
許春豔不淡定了,瞪圓眼睛,兇口被氣得一鼓一鼓。“什麼?”
林父沒理睬許春豔,這個時候,他隻要解景玮的答複,至于許春豔,可以無視她的存在。
解母微微勾起嘴角,轉頭看向院子裡坐着的秦浼和解景琛,見兒子在給兒媳婦按肩,欣慰又羨慕,老解都很少給她按肩。
秦浼臉上旋開絢爛的笑容,朝解母揮了揮手,心情美麗極了,仿佛換個二嫂就能換個好心情。
解母回秦浼一個寵溺的微笑,内心深處對張紅燕那抹愧疚之意瞬間消散。
甯大媽和二大媽面面相觑,卻沒說什麼,林家讓景二娶林老師,也在情理之中,林老師跟景二發生了這種事,林老師很難找到好的婆家。
甯大媽是居委會的,這個時候她不能沉默,得出聲提醒他們,清了清嗓子,嚴肅的說道:“景二,我要給你提個醒,現在可不興娶大小媳婦,或是納妾什麼的,你如果要娶林老師,就得先跟許老師離婚。”
離婚?解景玮心跳有一瞬驟停,以許春豔的脾氣,她能同意跟他離婚嗎?他們之間還有個兒子。
“哈哈哈。”許春豔怒極反笑,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景二憑什麼娶林雅茹?他又為什麼要跟我離婚?”
離婚,許春豔覺得他們是天方夜譚,他們伉俪情深,她給景二生了兒子,是老解家的大功臣,離婚?簡直可笑,可笑至極。
“憑景二對我閨女做的事,他就要對我閨女負責。”劉阿秀理直氣壯怼許春豔。
“對,景二睡了我閨女,他就必須負責。”林父附和。
“睡了就睡了,是她自願的,負什麼責?”許春豔開始強詞奪理。
聽着許春豔輕描淡寫又強詞奪理的話,劉阿秀和林父氣急,劉阿秀怒吼。“誰說我閨女是自願的,我閨女明明是被他用強,不負責是吧?行啊!去公安局,我要告他,我要給我閨女申冤。”
“去公安局?告他?申冤?”許春豔冷嗤了聲,整個人身上籠罩着陰戾之氣。“你們敢嗎?這事要是宣揚出去,她的名聲盡毀,這輩子别想擡起頭做人,我奉勸你們,最好别聲張,我們兩家私下解決,我們賠錢,這事就這麼算了,往後她還能找個普通老百姓嫁了,否則,聲名狼藉後,嫁去農村都會被嫌棄。”
劉阿秀和林父愣住了,去公安局隻是威脅景二,他們可不敢不顧閨女的名聲,自己的閨女自己疼愛,這事鬧開了,景二判罪,頂多送去勞改,誰對誰下藥,别人不清楚,他們可心知肚明。
心虛的他們,被許春豔的話吓唬住。
許春豔見他們動搖,趁熱打鐵,剛才用硬的,現在用軟的,聲音溫和又客套:“阿秀嬸,林叔,事情已經發生了,雅茹鐘情的人是景四,她又不喜歡景二,你們何苦為難她嫁給景二呢!她和景二的事就是意外,他們都中藥了,将彼此當成解毒也正常,這事我們就别聲張了,對誰都沒好處,尤其是對雅茹的名聲。”
許春豔停頓一下,看向二大媽和甯大媽。“二大媽和甯大媽,她們也有女兒,她們能感同身受,她們嘴巴也嚴實,絕對不會外傳一個字,二大媽,甯大媽,您們說是吧?”
“是是是。”被點名的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林雅茹隻是在劉阿秀懷中哭泣,陷入悲傷中不可自拔,對于他們說的話,她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的清白身子被景二奪走,她不幹淨了,配不上景四了。
劉阿秀和林叔也陷入沉默,這種事情,吃虧的是他們的閨女,吃啞巴虧,他們又不甘心。
他們占理,又不敢找人評理。
唾沫星子會把人給淹死。
許春豔感覺自己占盡了優勢,想了想,誘惑道:“這樣吧,隻要這事你們不追究,往後我的工薪,給雅茹一半,就當給她的補償,另外,我們學校有一個調去中學的名額,全校老師都盯着這個名額,可謂是僧多粥少,競争激烈,我棄權,把競争名額讓給雅茹。”
許春豔說完,現場是一片寂靜,連林雅茹都停止了哭泣,卻時不時發出抽泣。
一半的工薪,誘惑力很強,調去中學的名額,哪怕隻是一個需要競争的名額誘惑力也讓人無法拒絕。
小學老師和中學老師,那可不是一個級别的。
“呵呵。”秦浼笑聲在院子裡響起,在寂靜的堂屋裡也顯得特别刺耳。
聽到秦浼的笑聲,許春豔隻覺得魔音穿腦,秦浼向來與她不對盤,而她與秦浼幾次交鋒都敗下陣,許家的慘劇就是秦浼害的。
“小浼。”解母有私心,她不希望秦浼攪和進來。
“景四媳婦,你笑什麼?”二大媽笑着問,還朝秦浼招手。“景四媳婦,有什麼話進堂屋說。”
秦浼起身,朝堂屋走去,解景琛跟在她身後,無論秦浼做什麼,他都支持。
秦浼還沒跨進門檻兒,聞到堂屋裡還沒散盡的氣味,令她微微皺眉,她的嗅覺太敏銳了。
秦浼準備跨進門檻兒的腳收了回來,站在門檻兒外面,懶散的倚靠着門框,解母倚靠着左邊的門框,她就倚靠着右邊的門框,兩婆媳如同門神般站在兩邊,解景琛站在秦浼身後。
除了躲在劉阿秀懷中哭泣的林雅茹,衆人的目光均落在秦浼身上,想聽聽她有什麼高談闊論。
秦浼沒說話,擡手啪啪拍了幾下。
“……”衆人,這是鼓掌嗎?
這個時候,這種氣氛下,秦浼鼓掌,着實過分了。
劉阿秀本就因景四娶了秦浼而心中不滿,今天的事,都是因兩人而引起,如果不是景四娶了秦浼,雅茹就不會铤而走險,劉阿秀正準備發怒,秦浼卻開口了。
“精彩,精彩。”秦浼說道,詭谲的目光鎖定在許春豔身上,看得許春豔心裡發毛。“二嫂,你這餅畫得真是又大又圓。”
“四弟媳,你什麼意思?”許春豔瞪着秦浼,眸光透着一絲陰戾。
“名額是需要競争的,憑的是自己的真才實學,林老師有競争的資格,需要你将競争名額讓給她嗎?”秦浼停頓一下,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喔,我知道了,二嫂,你是不是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競争不赢,怕敗下陣來丢臉,所以才棄權,借機做個順水人情?讓林老師一家對你感恩戴德?”
經秦浼這麼一說,衆人覺得有理,看許春豔的眼神又變了。
壓力山大啊!許春豔有些承受不住,這個秦浼就是上天派來整治她的。
許春豔梗着脖子,嘴硬的說道:“我棄權,少一個人競争,雅茹就多一份勝算。”
這理由很牽強,可畢竟也是一個理由。
“各憑本領的事,我就不與你争辯了,說說你一半的工薪,你一月工薪多少?分一半出來又是多少?有二哥多嗎?”秦浼一連問出幾個問題。
“自然沒有。”許春豔小聲說道。
秦浼看向劉阿秀。“林老師嫁給二哥,她就能名正言順支配二哥的工薪。”
許春豔眸光兇暴的瞪着秦浼,眼底的憤恨毫不掩飾。“秦浼。”
劉阿秀沒出聲,依舊隻是瞪着秦浼。
秦浼愣了愣,劉阿秀和林父都不用權衡一下,顯然她的話沒戳中他們的心思。
“林老師和我二哥有了夫妻之實,試問一下,除了嫁給他,你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秦浼這話戳到他們的心窩處。
劉阿秀看向林父,兩人目光彙聚,卻依舊沉默,誰都能看出來,他們不是在沉默,而是在沉思。
秦浼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林老師現在的情況,隻能嫁給我二哥,婚後才不會遭到嫌棄,如果随便找個普通老百姓嫁了,洞房花燭夜沒有落後,婚後别想安穩過度,男人時不時拿此事來攻擊你,從言語上的攻擊升級到家暴,身心疲憊,最後郁郁而終。”
劉阿秀和林父徹底慌了,甯大媽和二大媽也動容了。
名聲固然重要,比起生命,名聲就那麼回事。
“景四媳婦,我們該怎麼做?”劉阿秀問,她從來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她會向秦浼請教。
林雅茹沒哭了,躲在劉阿秀懷中,她沒臉見人。
“秦浼。”許春豔咬牙切齒,多想沖上去撕碎秦浼的嘴。
秦浼沒直說,隻是提醒道:“這個時候不逼着他負責,過後你們就沒那麼容易拿捏他,有權不使,過期作廢。”
“可是……”劉阿秀和林父懂了,卻有些猶豫。
女兒的名聲,女兒的未來,兩股力量撕扯着他們。
怒意瞬間盡褪,許春豔嘲笑秦浼,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名聲和生命,對有些人來說,名聲遠駕馭生命之上。
“魚死網破,兩敗俱傷,除非一方妥協退步。”秦浼擡頭,望了一眼夜空,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劉阿秀,淡淡地問道:“憑什麼退步的那方是你們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劉阿秀和林父心底趟過凄涼,同時恍然大悟。“是啊,憑什麼退步的那方是我們呢?”
看着憤慨激昂的劉阿秀和林父,許春豔挖秦浼家祖墳的心都有,她好不容易穩住的局勢,被秦浼輕而易舉給破壞了。
解景玮沉默不語,他和許春豔是自由戀愛,情到深處才結婚,婚後他發現許春豔變了,當初他驚鴻一瞥的佳人,深深吸引着他,令他着迷不已,婚後變得斤斤計較,愛貪小便宜。
兒子教不好,在爸面前陽奉陰違,在喬姨面前嚣張跋扈,妯娌關系也處不好,尤其是丈母娘和小舅子,令他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