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媽,他想要睡我
“春豔。”解景玮心疼壞了,婚後許春豔有多照顧娘家,他心裡很清楚,丈母娘罵她白眼狼,聽着都覺得過分,尤其是丈母娘讓她找棵歪脖子樹吊死,這是一個母親對女兒說的話嗎?
“嗚嗚嗚。”許春豔哭出聲,解景玮心疼地将她摟在懷中,許春豔趴在他兇膛上哭泣。“景二,我不是白眼狼,我沒有……”
解景玮正想安慰幾句,一道不和諧又帶着譏諷聲響起。
“喲!這是怎麼了?上演母女反目成仇的戲劇片嗎?”秦浼調侃道。
解景珏推開院門,秦浼抱着一條胳膊,懶散地倚着門框。
他們早就回來了,一直在門口偷聽。
“嗚嗚嗚。”一見秦浼,許春望不淡定了,嗚嗚地叫着,朝劉桂花和許春豔比劃着手,示意她們,讓秦浼給他接下巴。
見人回來了,劉桂花的情緒也亢奮,放開解母的腿,朝秦浼沖去。
“小浼。”解母驚呼一聲,左腿被劉桂花抱太久,又勒太緊,麻木了,站都站不穩,在她跌倒時,解父眼明手快扶住她。
“媳婦,你沒事吧?”解父見解母難受的皺眉,心疼不已。
“沒事,我先緩一緩,你扶我坐下,快去幫小浼,别讓劉桂花靠近她。”解母深有體會,被劉桂花抱着腿的滋味兒太難受了。
“自己的媳婦自己保護。”解父言下之意,景四會保護自己的媳婦。
解母美眸一瞪,發出靈魂拷問。“你保護我了嗎?”
解父啞然,潑辣的劉桂花震碎了他的三觀,每次劉桂花來解家鬧騰,他都不在家,聽人叙說和親自經曆是不同的,劉桂花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想要保護媳婦已經來不及了,劉桂花太胖,他和景二齊心協力都拉不開。
“媳婦,對不起。”解父道歉,又保證道:“媳婦,我保證,類似的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這次是我疏忽,也沒經曆,下次我保證絕對不會讓她靠近你。”
“原諒你了。”解母見他态度誠懇,沒過多為難。
劉桂花太胖,跑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步很沉重,仿佛地都在微微顫動,尤其是肥胖的體格,給人帶來沉重的壓力。
站在窗戶下的解景珲不禁為秦浼捏了一冷汗,這體重若是壓在秦浼身上,不被壓扁才怪。
許春豔一臉幸災樂禍,腦海裡幻想,母親将秦浼壓在身下,不壓死她,也要壓殘她,成了殘廢,看景四嫌不嫌棄她,看喬言秋能不能接受一個殘廢兒媳婦?
看着劉桂花逼近,解景琛雙手握拳,眸光一沉,眼底漸漸冒出一絲狠戾的光澤。
邁步欲擋在秦浼前面,卻被秦浼拽住衣袖,解景琛一愣,低眸,秦浼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目光鎖定在秦浼後背,那道銀光微微閃爍。
秦浼右手背在身後,不知何時,解景珊悄無聲息将菜刀放到她手中。
随即,解景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淺笑,最壞的結果,秦浼将劉桂花的頭顱砍下,殺人償命,他幫她償命。
眼見劉桂花沖來,解景珏考慮着要不要挺身而出,他還沒反應,秦浼将菜刀舉到兇前,做出防禦的姿勢。
“媽,有刀,小心。”許春豔急切的開口,眼見自己的母親要撞上去了,心跳都停止跳躍了。
“不好。”解景玮暗叫不妙。
解父愣住,很是疑惑,他們從外面回來,秦浼手中哪兒來的菜刀?
解母臉色慘白,卻很平靜,最壞的結果,秦浼在四九城鬧出命案,她就帶着秦浼回香江。
許春望呆若木雞,憑着體魄,他總是欺負弱小,蠻橫無理,用蠻力打架,秦浼看着嬌小玲珑好欺負,實則膽大包天,動不動就動刀。
劉桂花腳下刹不住,眼見就要撞上菜刀,秦浼卻突然收起菜刀,腳踢向解景珊的輪椅,輪椅往後滑走,同時,秦浼将旁邊的解景琛推開,她也閃身躲開,給劉桂花讓道。
劉桂花肥大的身體重重地摔倒,鼻子撞塌,門牙也掉了一顆。
“啊!好痛。”劉桂花痛得眼冒金星,感覺嘴裡除了痛還有東西,吐了皿和門牙,劉桂花先是一愣,随即慘叫。“啊!我的牙。”
“媽。”許春豔見狀,立刻反應過來,跑到劉桂花面前,擔憂的問道:“媽,您沒事吧?皿,媽,您流皿了。”
劉桂花體重兩百,硬生生一摔,看着都疼。
解父和解母松了口氣,尤其是解母,為了一個劉桂花背上命案,太不值得了。
“我的牙。”劉桂花慘叫連連。
許春豔見母親的鼻子也塌了,心疼壞了。“媽,您的鼻子?”
劉桂花抹了一把鼻子,痛得她呲牙咧嘴,尤其是看到手背上的皿,渾身顫抖。“閨女,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媽,沒事,您不會死。”許春豔想要将母親扶起,奈何母親太重,她根本扶不動,許春望吓壞了,他現在的情況也不好,許春豔隻能向自己的丈夫求救。“景二,快過來幫我一起扶媽起來。”
解景玮看向自己的父親,見父親默許,解景玮闊步走向她們,他和許春豔齊力也隻能将劉桂花扶起,坐在地上。
“喬姨。”許春豔向解母求救。
解母不想搭理,可她是醫生,醫德不允許她對傷患冷眼旁觀。
簡單幫劉桂花處理止皿,解母對許春豔和解景玮說道:“送醫院吧。”
送醫院要花錢,醫院是要送,但是,醫藥費要先理清楚。
“四弟妹。”許春豔擡頭,看向秦浼。
秦浼正在玩菜刀,一會兒用指甲摳,一會兒曲指彈着,聽許春豔叫自己,輕笑一聲。“有事?”
“我媽的醫藥費,得你出。”許春豔也不跟她廢話。
“我出?”秦浼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二嫂,你家姓賴嗎?這也要賴上我。”
“你讓我媽受傷,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你賴得掉嗎?”許春豔冷笑一聲,卸了春望的下巴,他們不在場,現在她弄傷自己的母親,大家都有目共睹。
“二嫂,你這話說得,我賴什麼賴?你媽受傷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連你媽的衣角都沒碰到,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是你媽自己摔倒,你可賴不上我。”秦浼眯眼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許春豔咬牙,努力控制住情緒。“你是沒碰到我媽,但是,你拿着菜刀,我媽沖向你,如果不是你拿着菜刀,我媽也不會……”
“不會什麼?”秦浼打斷許春豔的話。“不會隻摔倒自己,連同我一起按壓在地上嗎?二嫂,你看看你媽的體格,再看看我的體格,我若是不躲開,會被她壓扁,再說,你媽為什麼會發瘋似的突然沖向我?”
“你拿着菜刀。”許春豔忽略所有,重點強調秦浼拿着菜刀。
秦浼面容冷凝,嘴裡逸出一陣冷笑,看着許春豔的目光淩厲。“我拿着菜刀,我有罪嗎?危險逼近,我躲開,我有罪嗎?”
許春豔幾乎要被秦浼逼得抓狂。“中午你就拿菜刀砍我嗎?”
“二嫂,說話要講證據,我砍你媽,傷口呢?随口誣蔑我,我可不會認。”秦浼拿着菜刀,随手揮動幾下。
解景琛伸手,握住秦浼的手腕,将菜刀從她手中拿走。“菜刀不好玩,會傷到自己。”
秦浼一愣,看着解景琛拿走的菜刀,見他拿在手中,放棄搶回來的想法。
還是那句話,菜刀要掌控在自己人手中才安心。
劉桂花緩和過來,忍着疼痛罵道:“小賤人,賠我牙。”
錢沒到手,她又受傷了,這要是去醫院,解家人不認賬,她就要自己花錢,不行,絕對不行。
秦浼甩了甩手臂,笑得眉飛色舞。“劉大媽,溫馨提示,我這個人最憎惡别人罵我,誰敢罵我,我卸了誰的下巴。”
“小……”想到兒子的慘狀,劉桂花不敢挑釁秦浼。
小小年紀,長得又漂亮,出手毫不留情。
“賠我醫藥費。”劉桂花本想趁機坑秦浼一筆,想到秦浼拿菜刀砍她,這丫頭說砍就砍,雖然是刀背,還是被吓着了,又因這丫頭,自己的牙都磕掉了,鼻子也塌了,這要是去醫院,得花多少錢啊!
“哼!”秦浼冷笑一聲。“張口就要一千,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劉大媽,你太貪心了,想要一鋤頭挖個金娃娃,你覺得現實嗎?你要像以前一樣,溫水煮青蛙,要個幾十塊錢,沒準我媽就給你了,你要學聰明點,别聽你女兒的馊主意,她腦子有問題。”
“秦浼,你腦子才有問題。”許春豔怒瞪着秦浼。
“這麼說,張口就要一千的主意真是你出的?”秦浼笑眯眯看着怒氣沖沖的許春豔。
“你……不是……你别胡說八道,什麼張口就要一千?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媽是我媽,我是我,我媽……不對,秦浼,你别顧左右而言他,你看看我弟的樣子,與傻子有什麼區别?我弟是許家唯一的男丁,他是許家的希望,我媽要一千怎麼了?比起我弟,這一千微不足道。”許春豔說道。
秦浼冷睨一眼許春望,這男人太惡心了,看一眼她都覺得污染了眼睛。“二嫂,我是卸了他的下巴,不是敲了他的腦袋,你弟傻,别怪在我頭上,這鍋我可不背。”
“你弟才傻。”許春豔怒怼。
“我沒弟。”秦浼聳聳肩,攤攤手。
解景琛凝視着她,的确,她沒有弟。
解母眼角都含着笑意,看着許春豔和劉桂花吃鼈的樣子,她有一種一雪前恥的痛快。
一抹算計浮上眼角,許春豔冷笑一聲,問道:“這麼說,你承認卸了我弟的下巴?”
“二嫂,你用不着費盡心機套我的話,你弟的下巴就是我卸掉的,我為什麼要卸他的下巴,你心裡沒數嗎?”秦浼語氣不冷不淡。
秦浼那句“你心裡沒數嗎?”解景玮立刻警覺起來,景四這個媳婦可不簡單,幾次交鋒,自己的媳婦都不是她的對手。
“春豔,我們送媽去醫院。”解景玮開口。
“醫藥費呢?”許春豔看懂景二的暗示,卻不甘心。
“我出。”解景玮咬牙切齒,從牙縫裡迸出。
“不行。”劉桂花不同意,在她看來,女兒女婿的錢都是自己的錢,他們怎麼能花自己的錢?
錢沒要到,自己倒貼醫藥費,絕不可能。
“醫藥費我出。”解父頭痛,隻想快點将人打發,領教了劉桂花撒潑打滾的厲害,突然能理解,這些年劉桂花上門鬧一次,媳婦就給一次錢,老二的丈母娘真的太難纏了。
劉桂花滿意了,她的醫藥費有人出了,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對喬言秋說道:“你四兒媳婦卸了我兒子的下巴,她自己都承認了,現在你該心甘情願給錢了吧。”
“一千太多,給不了,我最多給一百。”解母妥協,她也被折騰得夠嗆,願意出一百将人打發走。
“不行。”劉桂花斷然拒絕。“一百太少,打發叫花子嗎?”
許春豔暗暗松口氣,還好母親沒有讓步,她預計的是一千,平分下來一人五百,隻給一百,母親會分她五十嗎?
解母被她的話氣笑了。“你家用一百打發叫花子嗎?”
劉桂花啞然,别說一百,一塊錢她都舍不得。
“一千,我給他接回下巴。”秦浼開口。
“什麼?”劉桂花。
“什麼?”許春豔。
其他人也目露震驚之色,一千,接下巴,搶錢嗎?
“四嫂。”解景珏叫道,他和秦浼打了賭,媽退步給一百,他赢了,四嫂要給他一百,給許春望接下巴,四嫂要價一百,勉強能接受,一千就太過了。
四嫂是成心想要他赢嗎?
“一千,我給他接回下巴。”秦浼重複一遍。
衆人沉默,屋裡的沈清都忍不住多看了秦浼幾眼,趁火打劫也要适可而止,一千不是小數目。
“我兒子的下巴是你卸掉的。”少了顆門牙,劉桂花說話漏風。“給我兒子接下巴,你還要一千,你真敢想。”
“我為什麼要卸他的下巴?”秦浼看着劉桂花的眸光變得犀利。
劉桂花自然知曉,卻笃定秦浼不會當衆說出,對誰都不光彩,尤其是對秦浼。
“小浼,你為什麼要卸他的下巴?”解母是秦浼的助攻,秦浼不惹事,也不怕事,肯定是許春望做了什麼,秦浼才會卸掉他的下巴。
“媽,他想要睡我。”秦浼直言不諱。
“……”衆人。
解景琛眼角一抽,許春望沒說得這麼直白,意思是一個意思,她當衆直白說出,真的一點兒也不顧及自己的名聲。
解母錯愕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什麼?”
“你自己願意的。”許春豔急切地為自己的弟弟辯解。
解景玮拉扯她一下,示意許春豔别添亂。
“我願意?哼!”秦浼冷笑一聲,看着許春豔的眸子裡泛着輕蔑冷光,質問道:“我若是願意會卸掉他的下巴嗎?”
“你明明就……”
“我若是不虛與委蛇,能靠近他,讓他放下戒備,趁其不備卸掉他的下巴嗎?”秦浼打斷許春豔的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解母氣得渾身顫抖。“欺侮我的兒媳婦不成,被我的兒媳婦卸了下巴,還反過來向我要錢,真把我當冤大頭嗎?你們許家人真是好樣的。”
“言秋,别激動。”解父攬過解母的肩,安撫着。
秦浼繼續火上澆油,看着解母,委屈的開口。“媽,他說景四傷了腰,人廢了,履行不了夫妻生活,他要好心代勞,我氣不過,卸了他的下巴,讓他閉嘴,我錯了嗎?”
“……”衆人,這是好心嗎?簡直其心可誅。
解景琛不發一言,頭頂陰雲密布。
站在窗戶下的解景玮,看着解景琛的目光裡滿是同情,傷了腰,人廢了,履行不了夫妻生活……這些字眼無疑不是在挑釁男性自尊。
景四娶的這個媳婦,真是……斜睨着自己的媳婦,娶個冷若冰霜的媳婦,真好。
“媳婦。”解父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媳婦。
景四被羞辱,他雖氣憤,卻不擔憂,景四傷了腰,這是事實,最壞的結果,不能人道,卻不會喪命,他的兒子衆多,不是非要景四為解家傳宗接代,隻要秦浼不介意,隻要景四不自卑,就沒什麼問題。
他擔心的是自己媳婦,言秋人美心善,尤其是對他和前妻生的子女很寬容,為了家庭和諧,容忍二兒媳婦的娘家人,她一味的容忍換來許家人的得寸進尺。
解父心裡清楚,寬容也是有限度,孩子們就是她的底線,一旦觸及到她的底線,後果很嚴重。
解母紅唇微微一勾,噙着邪冷的佞笑,拿起一旁的手提包,踩着高跟鞋,邁着優雅的步伐。
“言秋。”解父暗叫不妙。
“解建國,今日你若是阻止我,我們就離婚。”解母的聲音并不高亢,卻透着一股子威嚴的肅然,竟比暴跳如雷更讓人畏懼。
聽到“離婚”兩個字,解父臉色一變,手僵硬在空中不敢将人抓住。
離婚,殺傷力很強,不僅殺解父片甲不留,其他人也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