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男人脾氣真沖
昏黃的夜色下,兩人配合十分默契。
每一次出手必将正中目标,傅時安槍槍爆頭,毫不留情。
而林書婉每次開槍都會稍微偏斜,将子彈對準肩頭,腹部,甚至是腿部。
不過短短幾十秒鐘,八個歹徒紛紛倒地。被爆頭的人悄無聲息,而被林書婉擊中的幾人,匍匐在草地上痛哭的掙紮着。
傅時安将林書婉護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幾具屍體。
“誰的人?”
“就算我們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們,你這個怪物。”幾人互相看了看對方,似是在跟傅時安講條件。
想讓傅時安說出放過他們的話來……
“說的對。”傅時安譏諷一笑,頓了頓聲。
幾人以為傅時安就此妥協,肯跟他們談條件。
“說與不說,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傅時安微微側頭,舉起槍來。
“如果附近有他們的人,槍聲會暴露我們。”
林書婉揚了揚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現在就走。”傅時安瞥了一眼四周,而後毫不猶豫的開槍爆頭。
林書婉低着頭,沒去看被爆頭的屍體。
“他們見過你,必須得死。”
傅時安喉結微動,漆黑的瞳孔中盡是安慰和解釋。
“我知道。”林書婉點點頭,可渾身上下是消除不了的疲憊,讓她頓感無力。
生逢亂世,命如草芥,她不是不知道。
她為了活着,為了更好的活着,還要絞盡腦汁費力的往上跑。
她沒有資格去指責别人做了什麼。
就好比面前的這幾具屍體,他們為背後的主人如此賣命,不也是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嗎?
隻是這樣的生活,沒有法紀可言的社會,還要持續多久……
傅時安無措的皺了皺眉,彎腰将她抱了起來:“先離開這裡再說。”
林書婉也沒有扭捏,她穿着高跟鞋實在是走不動了,就這樣,老實的靠在他的懷裡。
“你的槍法,完全可以将他們爆頭。”
傅時安并未低頭去看懷裡的女人,而是警惕的看向四周,确定他們走的這條路并沒有追兵和埋伏。
“如果他們不死,将會成為你永遠的威脅。”
傅時安見她不肯跟自己聊這個話題,便捏了捏她柔軟的腰肢:“婉婉,我在跟你說話。”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林書婉顫了顫,瞪了他一眼,平白添了幾分威嚴。
“我說的不對嗎?”傅時安哪裡肯?反而是抱的更用力了。
“對啊。”林書婉無奈的撇撇嘴:“我剛剛沉默,也是在反思。”
“……”傅時安揚了揚唇,低頭吻上了她的唇:“乖。”
“我的朋友在前面鄉鎮等我,你要回盛還是繼續南下?”林書婉抿了抿嘴,仿佛已經習慣傅時安時不時的吻。
“前面不安全,你應該跟我在一起。”傅時安擰眉提醒着:“我們應該去租界内。”
“他們不惜炸毀鐵路也要除掉你,你去租界内,不是自投羅網?”
林書婉想着跟他在一起才應該是最危險的,畢竟各路殺手的目标是他。
“他們才不會傻到在租界裡炸我。”傅時安邪魅一笑,穩操勝券般的解釋着:“他們将炸彈埋在了剛進沽城地界,那段鐵路不屬于租界。
我們提前發車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他們炸彈還沒來得及爆炸,就被帶上了我的專列。
很順利,炸在了租界内,并且沒有連累到乘客們。”
林書婉驚訝的擡了擡眸,生死大事,在他眼中卻像是一場遊戲一樣。
但凡計算失誤,他将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租界炸死了傅軍少帥,這麼大的事,鐵路是保不住了,必須要還給我們。”
傅時安遺憾道:“死一個少帥,還不足夠将他們趕走。
不過拿回鐵路的控制權,派兵駐守在租界内,也算不枉此行。”
這一刻,林書婉眼中的傅時安,沒了往日的瘋狂和偏執,原本讓她恐懼的戾氣和殺伐,亦化成了他的保護色。
不管旁人眼中的傅時安有多可怕,在這一刻,他隻是千萬萬國人之中一個渺小的存在。
他亦會為了統一和和平,做着無言的舉動。
林書婉沒有再開口,而是覺得她自己有些虛僞。
她渴望和平,卻也隻是渴望而已,并未真正意義上做些什麼。
她是為捐了數不盡的錢财給全國各地的難民,将她在國外投資炒股賺的錢,以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捐給了因戰亂颠沛流離的國民。
可這也隻是在她的能力範圍内,她捐出去的錢,并不會影響她的正常生活。
“這是哪裡?”
林書婉回神時,面前是一片片棚子,沒有燈光,零星有幾個棚子裡有着昏黃的燭光。
環境可謂是髒亂差,原本悶熱的夏末,在這樣的壞境下,就更顯得憋悶和絕望了。
“報紙上的租界。”
傅時安譏諷的笑了笑。
繁榮的租界裡,高樓大廈和現代化的生活從來不屬于普通百姓。
被逼到這裡來的百姓,大多數都是沽城的原住民。隻因為他們的房子臨近租界内的标志性建築,以各種借口威逼利誘,甚至最後撕破臉皮,強制性的将他們驅逐到這裡。
不過為了所謂的顔面,他們一邊對着百姓們施以威壓,一邊又假裝慷慨的給他們提供工作。
這樣既可以為租界内提供廉價的勞動力,又能防止這些人離開租界曝出他們的醜聞。
林書婉環視着面前的這一幕幕,想要記得清清楚楚。
她要把這一幕還原,要讓這樣真實的租界被政客們看到。
“這裡可是他們的家,他們的城。”
林書婉微微擰眉,濃密纖長的羽睫輕顫。
她從傅時安的懷中下來,快步的走向黑暗中的那道佝偻的身影。
“阿嬷,我來幫您。”
林書婉說着便要接過阿嬷的水桶。
“不用屈尊,我老婆子可以的。”阿嬷看了一眼林書婉的裝扮,面無表情的擺擺手。
傅時安上前拿過水桶,快速的壓了一桶水:“家在哪裡?”
阿嬷無奈,看着面前這個男人臉那麼沖,她怕她唯一的水桶也被砸了,隻好指了指家的方向。
“小姑娘,你男人脾氣那麼沖,在家裡說一不二吧?”
阿嬷眼看着傅時安一言不發,來來回回的替她打水,便主動跟林書婉交談起來:“這樣的性格真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