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納妾的局
因為下雨,林書婉一直窩在許公館。
甜甜在外面淋了雨,雪白的毛發濕哒哒團在一起,沒了它往日的高貴和清冷感。
它是有潔癖的,一直不悅的叫着。
林書婉抱着它在浴室洗澡,又替它擦幹毛發。
“這下我們甜甜又是個高貴的小公主了。”
一人一貓齊齊的走到客廳,林書婉拿着抱枕靠在腰後惬意的坐下,甜甜則是邁着高傲的步伐,圍着她打圈。
“小姐,書雯小姐差司機來報信,說想跟你聚聚,想讓您現在回去。”
風芷是個急性子,一刻也等不了,所以吃過早飯後就央着林書婉準她出去轉轉。
林書婉知道她是想去看陳頌秋的笑話,便安排她去教會醫院拿中藥,想着她肯定會繞路去看看饅頭店的狀況。
“外面雨小了些,咱們現在要去嗎?”風芷知道林書婉自幼在乎林書雯這個堂姐,所以覺得她肯定第一時間要回去。
“不去,晚些時候再說吧。”
林書婉輕撫着甜甜的毛發,原本柔和的臉上瞬間清冷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林書雯沒安好心,否則完全可以上門來找她叙舊,而不是讓她回去。
應該是狗急跳牆,想趁着這次跟軍政府合作,先後害死她和阿爸,好光明正大的接管林氏。
“這……小姐,您最近好像跟書雯小姐生分了。”風芷覺得自家小姐有點奇怪。
“我隻是看開了。”
林書婉垂眸笑了笑,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林書雯跟大伯娘的對話,她還是會跟傻子一樣,面對林書雯對她指手畫腳,還覺得這是姐妹情深。
“對了小姐,饅頭店那邊一個顧客都沒有,但是一直冒着煙,應該還在加工。”
風芷一臉解氣的哼了一聲,陳頌秋如此狠心,害了小陶母女二人卻沒有絲毫愧疚,她這樣的人就應該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賣不出去的饅頭,捐給城外的那些難民也算她行善積德了。”
林書婉在國外留學時選修過心理學,陳頌秋這類性格的人,是完全貼合心理學教科書而生的。
面對她這樣的人,林書婉覺得甚至都不需要費盡心思去揣測什麼。
這場雨一直淅淅瀝瀝下到傍晚才放晴。
陳頌秋滿臉頹廢疲憊的回了洋樓,生怕會在半路遇到前來要債的周大娘,還專門讓黃包車繞了路。
而此時的洋樓張燈結彩,臨時雇傭的幫傭都在忙前忙後的布置着,許家所有人都沉浸在明日的榮光中,隻有陳頌秋心中有些煩躁。
她擔心這該死的天氣影響她賺錢,隻盼着明天是個大晴天。
“嫂子,我們都在試新衣服,你也趕緊試試吧,我給你們一家三口拍個照片,加急讓人做個大字報。”
許望菲一想到明天婆家上門來送彩禮,陳頌秋肯定也會當衆說出為她準備的28擡嫁妝來,便越發的喜歡這個嫂嫂了。
許望欽和許子行已經換上了各自的黑色燕尾服,像個騎士一般。
原本覺得煩躁的陳頌秋,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在她的身邊,她的婆家人都很喜歡她。
她已經比林書婉那個女人不知道成功多少,隻是一天沒有營業額,她确實不應該那麼煩躁。
當下就打起精神來,任由許望菲給他們拍照留念。
第二天一早,整個洋樓又開始熱鬧起來。
作為今天宴會的女主人,陳頌秋梳妝打扮之後就留在洋樓待客。
提前預定的烘焙師,廚師陸續到位,提前定好的食材也都送了過來。
“頌秋啊,烘焙師已經做好全部的甜點了,該給人結算了。”許母也上了妝,穿着優雅的旗袍。
畢竟今天把原來的護工請回來照顧許父,她往後都不用在給許父擦屎端尿,更不用走到哪裡都推着許父的輪椅,整個人看起來潇灑極了。
“我已經讓人去鋪子裡拿營業額了,讓烘焙師再等會。”
陳頌秋看了看時間,陪着許母等人前往場地上等待賓客。
最先來的賓客是許望菲在幼稚園的同事,她們正在排練節目,打算等賓客到了之後表演給大家看。
“辛苦你們各位了,我給各位準備了伴手禮,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拿上。”
陳頌秋被這些同事圍了起來,在她們一聲一聲的琴瑟和鳴,恩愛長久的祝福中,漸漸的享受了起來。
“奶奶,我覺得還是得去把林夫人請過來,要不然賓客見不到她,隻覺得我們小氣。”
陳頌秋紅唇皓齒,身穿着得體高貴的禮服,是最光彩奪目的主角。
而臨時派人去請林書婉,她肯定來不及化妝換衣服。
陳頌秋覺得林書婉越是蓬頭垢面,越是能映襯自己的奪目。
“奶奶,我覺得頌秋說得對。”許望欽這兩天也冷靜了不少,覺得不管林書婉是因為嫉妒還是吃醋才做出那些不理智的妒婦行為。
無非都是因為太過在乎他……
想必這兩天的冷落,也給了林書婉一個教訓,她以後肯定會謹言慎行的。
剛好趁着這次機會緩和跟林書婉的關系。
許老太不情願,現在心裡還記恨着林書婉。她這兩天找了别的中醫調理身體,連着吃了兩天藥,今天才有精氣神站在這裡。
“望欽,去吧。”陳頌秋催着許望欽離開,“不過不能耽誤太久,賓客馬上就到了。”
說完,她上前寬慰了許老太幾聲,“奶奶,今天我給您出出氣。”
“不能叫那個賤人好過。”許老太傲嬌的哼了一聲:“頌秋,奶奶心中就隻認你這個孫媳婦。”
祖孫兩人相識一笑,随後兩人樂呵呵的前去迎客。
許家的自家人陸陸續續都來了,也都各自給許子行準備了紅包。
“看這樣子,其他賓客隻怕也會帶着禮品和紅包過來,我們得抓緊時間安排個記賬的。”
陳頌秋攥着一沓紅包,急忙安排着。
之後便是盛城各個高官的女眷們,她們進了洋樓的院子,看到擺着桌子和記賬先生,瞬間都黑了臉色。
“怎麼回事?不是說櫻桃宴嗎?怎麼還有記賬的?”
“就是啊,往年來參加櫻桃宴也不這樣啊。”
各位太太和小姐不解的看着對方,随後眼尖的人看到了遠處懸挂着的海報。
“這算什麼?說是櫻桃宴,實則是納妾的局?
許家這事辦的不光彩,早說是這回事,先不說我們來不來,就算是來,誰又能空着手來?搞的我們跟出不起份子錢一樣。”
開口說話的女人燙着時髦的卷發,身上穿着是洋服洋靴,言語之中盡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