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頭一想，自己到底是柳霜序的婆母，說得話總是有點用的，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颔首示意趙嬷嬷拿了畫像出來，道：“我已經尋摸了一些清白人家的姑娘，就連慶陽王妃都送來了自家妹子府上庶女的畫像，我看着很是端莊，想來最是合适。”

　　說話間，趙嬷嬷已經将畫卷給展開了。

　　柳霜序卻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問道：“慶陽王妃的外甥女，想來不是尋常女子，給夫君做妾是不是太委屈了？”

　　“這有什麼的......”祁老夫人卻是不以為然，“隻要兩情相悅，即便是做妾也無妨，要是他們真的介意，也不會将畫像送過來了，更别說，澤哥兒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多少人想要往府上塞女子呢，要是如今再議親，必然能夠找一個乖巧懂事，願意乖乖在家相夫教子的世家女子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一直在柳霜序的身上打轉。

　　柳霜序自是聽出了這話裡的言外之意，并不惱怒，反而輕笑一聲：“夫君自然配得上最好的人，隻是慶陽王妃在這個節骨眼送了畫像來，該不會是有賄賂夫君的嫌疑吧？”

　　“什麼意思？”祁老夫人不由得皺了眉頭。

　　“如今夫君負責監察百官，可朝廷裡的人誰是清清白白的，不少人送了禮來，想要讓夫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夫君自是不肯收的，卻不想慶陽王府竟然反其道而行，從母親身上下功夫。”柳霜序這話淡淡的，卻是讓祁老夫人的臉色慘白起來。

　　她雖然沒有插手朝政，卻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隻是仍舊嘴硬：“你用不着說這些話來诓騙我，不過是納妾罷了，你情我願的事兒，難道還跟朝政有關系了？”

　　“好了，此事我全權交給你了。”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乏了，你退下去吧。”

　　柳霜序見狀，便知祁老夫人是知道了這事情的嚴重性，想來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提起此事了，隻是總不能放任不管。

　　她思慮了一夜，竟然想出了《嫡庶律》的修訂，要是能夠限制納妾條件，想來也就不會有人會三番兩次提起此事了。

　　隻是此事還不等定下來，便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趙大人自然聽聞了慶陽王妃給祁老夫人送畫像的事情，原本想着，要是成了就能夠分走祁韫澤對柳霜序的感情，如此一來，自己也能夠對付柳霜序了，卻不想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柳大人此言差矣！自古以來，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如今你說改就改，豈不是也要叫陛下遣散後宮？”他冷冷開口。

　　柳霜序卻是不慌不忙，輕笑一聲：“趙大人急什麼？莫非您府上近日要納妾？”

　　誰都知道昨兒慶陽王妃去了祁家一趟，祁老夫人就生了納妾的心思出來，如今這話更是毫不避諱，反倒叫人好奇起柳霜序的用心來。

　　“柳大人，你為何突然提起這話來？”陛下眯起眼睛，目光卻是落在祁韫澤的身上。

　　柳霜序道：“回禀陛下，因着臣的婆母提及讓祁大人納妾的事情，臣便查閱了相關的書籍，卻不想發現刑部舊案裡，因嫡庶之争引發的命案竟占了三成，臣想世家子弟本就鮮少，要是再内鬥不休，如何為朝廷賣力，還是應明定綱常，至于趙大人口中之事......陛下納妃子也是經過千挑萬選的，符合祖宗規定，怎麼到了朝臣身上便可以肆無忌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