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上人疑惑:“邪鴉尊者不同意,你還能強行撬開他的嘴?”
江凡目光微閃:“沒錯。”
“就是撬開他的嘴!”
六道上人驚訝不已。
江凡都能和尊者較勁了?
他以一種陌生的目光重新打量江凡。
良久,才發出了長長的感歎:
“當年那個小築基,如今已經成長為我都看不透的擎天巨擘了。”
江凡也打量他,道:“你如今恢複到什麼境界了?”
六道上人嘿嘿一笑:“保密。”
江凡白了他一眼,取出了監天寶鑒丢給他。
“還你了。”
兩人曾經約定過,江凡幫他找到監天寶鑒,他留一半青鶴上人的資源。
如今,青鶴上人的資源,江凡是看不上了。
但,答應六道上人的監天寶鑒,還是要如約給他。
随着江凡面對的強者越來越厲害。
監天寶鑒的反射攻擊,已經不足以保命了。
比如化神一擊,就算能夠反射七成,剩下的三成依舊能夠讓他灰飛煙滅。
再加上六道上人對他不錯。
所以,物歸原主吧。
六道上人眼前一亮,連忙捧住。
但又面露怪異之色:“你小子竟然沒有黑掉它?”
“莫不是渡個劫,被雷霆之力洗掉了黑心腸子?”
“這樣的話,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你能答應嗎?”
江凡沒好氣道:“說吧。”
六道上人讪讪笑道:“能不能把照心古鏡也物歸原主?”
江凡沉思起來,道:“你把剛才的問題再說一次。”
“照心古鏡物歸原主。”
“上一個。”
“能答應我的不情之請嗎?”
“不能!”
江凡果斷拒絕,黑着臉道:“得寸進尺了你?”
六道上人無奈道:
“這樣好了,你有什麼敵人,我替你解決掉。”
“你将照心古鏡還我。”
“如何?”
江凡目露不解。
照心古鏡,他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使用過。
此物到了元嬰層面,已經很難起到作用。
“你要此物做什麼?”
他取出了照心古鏡問道。
六道上人沉默了一會,道:“找我女兒。”
江凡訝然。
他倒是聽六道上人提到過,殘魂存留至今,是因為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沒想到,是找女兒。
“你女兒是走丢了?”江凡試探的問道。
六道上人注視着江凡,片刻後,才嗓音低沉:
“被人抓走了。”
“我帶她來太倉大州治病,卻有人趁我不備,将我打傷,把她帶走。”
“那以後,我發了瘋一樣的找,每一個宗門,每一個勢力,每一個角落,我都去找。”
“期間,我殺過很多人,造下過很多殺孽。”
“裡面有一些好人,但更多的都是披着名門正派的皮,幹着拐賣女人、賤淫女人的惡人。”
“但哪個名門正派願意承認自己藏污納垢呢?”
“漸漸的,我就成了太倉大州人人口誅筆伐的魔頭。”
“最後,隕落在了妖族九朝古都之下。”
江凡怔然。
誰能想到,魔頭六道上人造下殺戮,隻為尋找自己女兒。
他微微動容,問道:“你确定女兒還在世嗎?”
六道上人本身的年齡,都已經是七十歲的高齡。
又被虎妖皇暗算隕落,殘魂藏身在照心古鏡裡五十多年。
這都已經一百二十多年了。
她女兒除非渡劫成了元嬰,不然,早就老死掉了。
六道上人搖頭道:“不會。”
“我女兒早就踏入了元嬰境,除非中途隕落,不然,壽命還有幾十年。”
江凡心中算了算,即便找到,也應該是百歲的老人了。
他不再為難,把照心古鏡丢給了他,道:
“百年過去,她早已面貌大變。”
“縱然相見,你都未必認得出來。”
六道上人握住了照心古鏡和監天寶鑒,道:
“所以,我才耗盡心力,尋獲這兩面法寶。”
“監天寶鑒,讓我監察萬裡,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可疑的人。”
“照心古鏡,讓我能窺探她内心,确認她的身份。”
“若能找到她,知道她過得還好,此生便無憾了。”
江凡算是明白。
為什麼六道上人到處犯案。
他面露一絲同情,道:“你女兒有什麼特征嗎?”
“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
六道上人心中一暖。
本想拒絕,畢竟人海茫茫,江凡上哪去相遇?
可感受到江凡的心意,他還是回憶道:
“她兇前天生有一根黑色羽毛的胎記。”
“無法消除,也不能抹掉,你要是……”
江凡額頭冒出一排黑線,打斷他道:
“當我沒問!”
這特征他怎麼留意?
遇上一個可疑的女人,就上前攔住她,問道:
“仙子,能幫個忙嗎?”
“我想看下你的兇。”
對方會禮貌并用力的給他一耳光。
六道上人摸了摸鼻子:“倒也是。”
“你真要憑此特征找到了,我還得揍你一頓。”
江凡翻了個白眼:、
“你想多了,我對百來歲的老仙子的兇口,不會有興趣。”
“你一邊養傷去。”
“我要修煉了。”
他當即取出五磁元山和諸多碎石頭,以及那一桶五彩靈液。
反正這些秘密,六道上人都知道。
倒是沒有必要避諱着他。
太倉大州。
腹地。
一座夷為平地的千年古都,在浩瀚如海的黑色煙霧中若隐若現。
古都裡,肉眼可見幾具渾身光潔如玉的骸骨。
“幾百年過去,還是沒人動得了那幾具化神境的屍骨啊。”
一襲蒼老的嗓音,在黑色煙霧的邊緣傳來。
那是一個騎着大青牛的老人。
衣服破破爛爛,頭發披散,臉上也髒兮兮的,還長着瘡。
身上也散發出道道惡臭。
如同一個老乞丐。
他抓起一顆石子,砸向煙霧中。
頓時。
黑色煙霧詭異的活了過來,惡狠狠的撲向石子。
一下便将石子給融化掉。
那幾具看似死去的化神境屍骨,也詭異的動了起來。
老者拂須道:
“當年的厄運賢者是真強啊。”
“死後千年,隕落之地成了太倉大州第一兇地。”
“至今無人奈何。”
“可惜了他的厄運神碑,無人能取出來。”
正感歎之際。
忽然有所察覺般的扭頭望向身後。
似笑非笑道:
“某個焦頭爛額的尊者來了。”
話音剛落。
一襲黑色長袍,後腦勺有神環的幹瘦老者,閃身而至。
他面露苦笑:“讓天機老人見笑了。”
“心孽懇請閣下助一臂之力。”
來者不是别人。
正是心孽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