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響起。
領頭的兜帽人身體急速後退,聲音陡然變得嘶啞,其餘馬仔震駭萬分,連滾帶爬朝來時路跑去,最後還不忘攙扶着他們的頭領。
此仇不報非君子!
領頭的兜帽人吼出一句中二的話語,被下屬帶着急速遠離。
楊公慶站在墓地外,一路目送着這批人離開。
最終長長舒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工具,轉頭去開啟劉子甯的棺材。也許是人在焦急的時候力氣特别大,也許是楊公慶有了其他的力量加持,十秒鐘不到,他就将劉子甯的棺材闆撬開。
而劉子甯剛好睜開眼睛。
兩人對視之後,不顧雨水沖刷,緊緊抱在一起。
我們快走!楊公慶道。
我們沒死!劉子甯顫聲道。
來不及說,先走!楊公慶把劉子甯從棺材裡攙扶出來。
就在此刻,他們背後響起了鼓掌聲。
啪啪啪……
掌聲節奏沉穩。
好一出起死回生的戲碼,不錯,不錯……一名男子出現在墓地對面的路口,一襲黑衣,沒有穿戴任何雨具,但借助着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雨水落在他頭頂半米左右就似乎碰到了透明的屏障,向兩側滑下,勾勒出對稱的弧線。
他的身體似乎時時刻刻在向外釋放着強大的氣息,阻擋雨滴接觸。
你是誰楊公慶将劉子甯擋在身後,沉聲問道。
陸寒果然還是耍了花招,但很可惜,花招不多。黑衣男子揚起臉,露出滿足一切欲望後的厭倦表情,他隻讓你假死,卻沒能幫你到底,我很失望。
楊公慶冷笑道:忠王殿下在衆人面前保住我和我妻子的性命,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我可沒臉要求他做更多。
不過,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還會彙聚靈氣作為攻擊手段,你還隐藏了多少男子淡然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楊公慶冷冷道。
哈哈哈哈!男人仰天大笑,别裝了,我排行第三,别人都稱呼我為三少。我的父親是三長老,你總該明白了吧
原來是第三支的人。楊公慶沒意外,反而目光森寒,你們手裡的皿債可不少。
三少微微一笑:你活了幾百年,怎麼還看不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我們隻是代行天地的意志罷了。好了……楊公慶,這場持續幾百年的追捕該結束了,我帶你回去。
三少身後升起兩道凝實的光柱。
靈清境。
如假包換。
我不想動手,跟我下山。三少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真實的水準,但我敢肯定不如我,否則這幾百年你有無數機會反殺,又何必一直逃呢
三少眼神清冷,嘴角微翹:我笑那陸寒救了你一次,卻救不了你第二次。我要是他就送佛送到西,徹底給你安排好去處,可惜……他讓你們自生自滅,所以我說我很失望。
楊公慶的表情忽然古怪起來:三少,你就沒感覺有什麼不對麼
什麼不對
忠王殿下,天龍會龍主……做事怎麼可能虎頭蛇尾楊公慶笑了起來,那是發自内心的笑容。
三少的臉,瞬間僵硬。
他肩膀後方,慢慢露出陸寒的臉。
三少,我等你很久了。陸寒淡淡道。
你一直在釣我三少眯着眼睛,瞳孔中閃過一絲懊悔,但旋即堅定萬分,好吧,就算我中了你的陷阱又如何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他自信萬分轉頭。
這荒山野嶺,就算我殺死你也沒人知道。三少哈哈一笑,誰能想到,堂堂忠王殿下,竟然會死在這裡
轟!
陸寒身後升起三根光柱,兩根凝實,一根虛化。
半步真如!
三少心神震顫,不由自主尖叫一聲,身體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向空中躍起,半步真如碾壓他如殺狗。但陸寒早就算到他的逃離路線,原地起飛,一拳擊中三少的腹部。
後者悶哼一聲,直挺挺摔在地上。
陸寒呵呵一笑:這荒山野嶺,就算我殺死你也沒人知道。誰能想到,堂堂三少,竟然會死在這裡
一模一樣的話,剛剛三少對楊公慶說,現在陸寒對三少說。
諷刺至極。
陸寒,你修為這麼高,又何必和我們作對三少皺眉,手指深深插進土地,加入我們不好麼我們向來都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你們你們是誰陸寒冷冷問道。
你應該聽過‘魔鬼會’的名字。三少道。
聽過,金城城守石破虜就是魔鬼會的成員,也是扶桑的間諜,更是這次大夏内亂的罪魁禍首,你覺得我會參加這麼一個組織陸寒反問。
石破虜那種人,怎麼配和我們相提并論他隻是外圍成員罷了。三少悄悄釋放靈氣,臉上笑容人畜無害,而你,隻要肯加入我們,就是最核心的成員,我們将為你揭開這個世界的真相。
我沒興趣。陸寒道。
呵呵,沒興趣也沒事!那就……三少微微一頓,表情驟然猙獰,那就去死!
地面隆隆震動,仿佛地震到來。
泥土翻飛,楊公慶和劉子甯驚呼着癱坐在地,他們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墳墓前的泥土翻滾着凝聚着旋轉着,快速成型,變成一隻高達四米的巨手,朝陸寒抓來,四周風聲呼嘯,靈氣粘稠,氣勢驚人,這是三少将靈氣壓縮到一定空間内所呈現的狀态。
噗!
一團亮光穿透巨手的手心,擊散了粘合土壤的靈氣,須臾間來到三少的面前。
他隻來得及做出半個震驚的表情,就聽到自己眉心骨骼被穿透的聲音。
他的腦際先是一熱,然後急速冷卻。
仰面朝天的那一刻,他腦海中翻滾着一生中最後一個問題――陸寒為什麼敢殺他
之後,三少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一道閃電準确命中了他的身軀,第二道第三道閃電随即落下,這一詭異的現象讓劉子甯和楊公慶兩口子目瞪口呆,對陸寒的敬畏再增加五分。
這很明顯不是巧合,而是陸寒召喚的閃電。
第九道閃電落在三少屍體上後,火焰就不可抑制得燃燒起來,很快将屍體燒成灰燼。
普通火焰的溫度斷然不可能達到這種毀屍滅迹的程度。
再怎麼燒也會剩下一些零碎。
可如今……隻剩一捧黑灰,随着雨水沖刷,慢慢消失了所有的痕迹。
劉子甯震驚得望着陸寒。
直到現在,她才對曾經假扮自己老公的人有了一個直觀的認知,對方一掌就将自己送入假死狀态,随便擡擡手指就能擊穿三少的腦殼,恐怖如斯。
下一秒,陸寒飄到他們倆人身邊,淡淡道:我給你們安排後路。
說完,靈氣流轉,陸寒帶着兩人騰空飛起,向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