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瞬間變成一坨鐵水。
田中亮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的手被鐵水包裹,從手腕位置直接斷掉,皿液從斷腕位置噴濺而出。
你叫得再大聲,也沒人會聽到的。紅衣美人冷哼一聲,給你兩個選擇,告訴我你所有扶桑同伴的名字,或者……死。
我叫!田中亮哪裡敢違抗,哭嚎着答應下來。
他顫抖着拿出手機,解開屏幕。
通訊錄裡,所有以J開頭的,都是扶桑人,他們随我來良水城,控制城防!田中亮心裡明鏡一樣,這紅衣美人一定是大夏的超級修行者,這種人和普通人截然不同,殺人沒有任何負擔。
尤其是殺扶桑人。
你很聰明。紅衣美人接過手機掃了一眼,手指快速點擊,後退,再點擊,再後退,手指幻化出一片虛影,很快就将十幾名J開頭的人的電話号碼記住。
咔嚓!
他手掌一合,手機瞬間熔化。
他擡起左手,昏迷的女人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牽引,瞬間脫離田中亮的懷抱,撞破了屋門落在院子裡。
我叫厲紅蓮,紅蓮業火的……紅蓮。
身形一閃,他消失在田中亮眼前。
田中亮長出一口氣,癱在椅子裡。
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帶到良水市扶桑同胞的生死他是顧不得了,此刻能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想通這一點,他大吼道:來人啊,來人啊!叫救護車!
呼喚了十幾聲,沒人進門。
都死到哪裡去了要你們何用田中亮踉跄着走出房門。
忽然,他有些頭暈,下意識搖了搖頭,看到完好的左手忽然燃燒起來。
火焰在一瞬間向手臂蔓延。
田中亮吓壞了,沖到院子角落,想擰開水龍頭澆滅火焰。
水流了出來,但火焰不但沒有熄滅,反而将水龍頭吞噬。
他的身體已經有一大半被火焰淹沒。
田中亮慘叫着在地上來回翻滾,卻無濟于事,火焰終究将他全部覆蓋,他所滾過的地面也燃燒起來。
這一刻,将死的田中亮似乎看到無邊的火焰慢慢變成了一朵巨大的紅蓮。
紅蓮業火……根本是無法熄滅的。
城防營火光通天,但是很奇妙的是,除了城防營的總部之外,周圍的建築物沒有絲毫損毀,仿佛火焰有靈性一般,知道适可而止。
不久之後,在城中各處駐防和巡邏的城防軍士兵們就看到了恐怖的景象。
他們的領頭人,從省城來的那些中層軍官,竟然一個接一個無緣無故燃燒起來。
他們燃燒的火焰,慢慢形成紅色蓮花,煞是好看。
夜風中,厲紅蓮坐在良水市最高建築物的頂端,手心一翻,一朵紅色火焰在掌心升騰,他輕輕向天上一抛,紅色火焰竄起五六米,陡然膨脹數倍。
一朵碩大的火焰蓮花漂浮在城市上空。
厲紅蓮淡淡說了幾句話,雙臂張開,緩緩張口。
啊!
海豚音從他的口中發出。
火焰蓮花轟的一聲,崩解為成千上萬朵小型火焰蓮花,随着夜風向地面落下,如同漫天降下的火雨。
火焰花朵落在房頂,地面,車頂,路邊……沒有燃燒,隻是響起了厲紅蓮的話語――城内有扶桑間諜挑撥,市民注意甄别,一切以國城發布的消息為準,我乃無極宮少宮主,厲紅蓮。
城市的每個角落,都響起厲紅蓮的聲音。
每一個市民都聽到了厲紅蓮的警告。
扶桑間諜
善良的市民們第一次知道在身邊竟然有扶桑間諜。
雖然無極宮少宮主厲紅蓮這個組合稱謂絕大多數人都沒聽過,但對方既然使用如此強悍的手段來通知大家,想必是高手高高手。
而潛伏在城内的扶桑人,一時之間沒有了田中亮的統一調配,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孤立狀态。
厲紅蓮旗下二十名高手進入良水市,救出了被囚禁的城守。
此刻,厲紅蓮已經遠在數十公裡之外,奔赴下一個需要他震懾的城市。
……
古山,位于金城南方兩百公裡。
古山的副城守安順利也是實打實的扶桑人。
他的真正姓氏是安倍。
在金城起事之後,安順利第一時間響應,潛伏多年的他率領一股武裝力量将城守殺死,然後對外宣稱城守死于叛賊襲擊,按照大夏律例,他在特殊時刻自動成為城守,并宣布全城封鎖,抓捕叛賊。
利用權力,安順利很快剪除數名有能力和他抗衡的官員,穩固自己的權力。
一天時間能做這麼多事,安順利對自己很滿意。
面對國城發來的一條條消息,他竭盡全力放出煙幕彈消解國城消息帶來的種種效果,攪亂古山人的思維,讓他們不知道誰說的是真話。
為了鞏固這一效果,安順利通知全城人晚上八點在市民廣場集合,他要進行重要講話。
混亂時期,這種表态很重要。
于是,市民很早就到達指定地點,想要從城守嘴裡得到他們最想知道的消息。
晚八點,安順利在城防士兵的護衛下,走上市民廣場中間的高台。
他環視全場,台下成千上萬雙眼睛讓他飄飄然。
大夏人,你們不配擁有這片富饒的土地。安順利心中淡淡道。
各位……安順利清了清嗓子,大夏,抛棄了我們!
台下市民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轟然炸裂。
城守,你把話說清楚!
大夏怎麼抛棄我們了
對,你憑什麼這麼說
民衆的思維徹底混亂。
扶桑人正在攻打昆萊省的很多城市,我們向國城求援,但是國主的回話是,讓我們自生自滅,他顧不上。安順利閉上眼,面露痛苦之色。
既然抛棄我們,那我們也不當大夏人了,我隻是昆萊人,和大夏沒關系。台下安排好的托兒立刻振臂高呼。
人群中的其他扶桑間諜也紛紛高聲響應。
六神無主的市民們被這種情緒裹挾,漸漸也失去了理性的判斷,跟着高呼起來。
安順利壓下得意的笑容,用悲憫的目光望着每一個人,似乎表達自己感同身受。
安城守,你有沒有告訴大家,你就是扶桑人呢
一道清冷的女聲在市民廣場上空炸響。
安順利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