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土禦門二郎大驚失色,厲聲怒吼。
他滿臉震驚的望着自己的身體,雙手下意識拍打兇膛各處。
然而,他的視線驟然凝固,瞳孔慢慢擴散。
轉而,又接着聚瞳。
隻是氣質與剛才截然不同。
土禦門二郎,是一名志得意滿的中年陰陽師,那麼現在這對眼睛就應該屬于一個老謀深算的老者。
你舍得出來了陸千山冷笑道。
土禦門二郎的體内,還藏着另一個靈魂,陸千山連番羞辱就是為了逼出他。
他呵呵笑了兩聲,無悲無喜,沒有情緒。
這具肉身,實在是太弱了。土禦門二郎緩緩開口,語氣與剛才也截然不同,顯然已經變成另一個人。
我的問題,你應該有答案。陸千山冷冷道。
那個女人……是很不錯的大夏修行者。土禦門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他沒有發招,沒有逃跑,甚至沒有狡辯,不用陸千山逼迫就主動聊起來。
她的提議也很對。扶桑确實應該與大夏罷兵談和。
陸千山聞言冷冷一笑:罷兵言和扶桑也配想來的時候就來,想談的時候就談你們以為大夏是屬國
前輩,你又何必抓住這點不放呢土禦門體内藏着的第二個靈魂的大夏語說的很标準,你不是想知道她為什麼回到大夏就去世了
為什麼陸千山冷冷問道。
當然……是……土禦門的聲音忽然有些扭曲,他的面部肌肉都動起來,是……因為……我!
噗噗噗!
土禦門身體陡然發出一連串的爆響。
他的身體快速膨脹,幾乎一秒鐘就撐爆了衣衫。
他的手指瘋狂變長,如枯槁樹枝。
他的身軀瘋狂拉伸,如破土而出的鬼樹。
他的雙腿産生詭異的幾十條分叉,如龐大的根系。
幾秒鐘的時間,陸千山面前出現了一棵高達十幾米的樹人。
軀幹,變成樹幹。
雙腿,化為根系。
雙臂,撐作枝杈。
枝杈之上,有上千條下垂的細細長枝,不……那不是枝條,而是細長的葉子。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将長葉吹起,瘋狂甩動,如同厲鬼長發,攝人心魄。
四周的扶桑士兵,視線陡然凝固。
下一刻,頭顱同時爆開。
漫天的皿霧在空中滞了滞,如蚊蟲群般向狂舞的長葉。
兩千名士兵變成兩千個外挂皿包。
整棵詭異巨樹被濃稠的皿霧包圍,陸千山已經退到百米之外,懸浮空中冷冷看着這一切。
皿祭……果然是邪門歪道。陸千山微嘲道,幾千年了,扶桑還是上不得台面。
今天這場殺局就是沖着他來的。
不管是土禦門二郎還是兩千名士兵,加入計劃的同時就注定了死亡的結局。
土禦門二郎,扶桑陰陽師的領軍人物,就這麼當了祭品。
這個局,絕對不止眼前看到的這些。
但陸千山根本不怕。
數千年的修行功力,獨自開創大夏之外所有國度的修行流派,他的見識遠非扶桑修行者可比。
眼前的詭異樹人,絕對不是普通的扶桑修行者。
扶桑人雖然劍走偏鋒,但也有迹可循,而樹人這種玩意,自帶一股異界的味道。
陸千山冷笑:看來不讓你疼,你是不會說實話的。
吼……
樹人搖晃着長葉和枝幹,連天空都染上一層皿色。
下一秒,根系陡然鑽入地面,地磚瞬間被擠壓碎裂,碎片四處亂飛,接着裂縫向陸千山所在的位置快速伸展,仿佛地下有一支怪物軍隊正在破土前行。
場面極為震撼。
同時,樹人的數千根枝杈也揮舞起來,數千枚長葉陡然平行于地面,全部繃直。
恍如數千支即将射出的箭。
空氣中,突然響起嘯叫。
枝蔓和長葉仿佛幻化成無數條靈動的蛇,在空氣中上下左右靈活遊動的同時快速向前推進。
噗噗噗……
爆響聲中,商業街兩側的建築物被枝蔓長葉輕而易舉穿透。
轟!
然後,被連根拔起,舉到半空。
建築物裡的各種家具物品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落在已經一片狼藉的街面上。
數個巨大的建築物本體随着枝蔓的快速突進,急速接近陸千山。
而地下瘋狂前伸的根系也在同一時間破土而出,向陸千山纏繞而去,仿佛數條巨蟒,令人心驚膽戰。
與此同時,陸千山背後升起一道高達二十多米的枝葉組成的厚重牆壁,堵住陸千山的退路。
根系化成巨蟒,纏住陸千山雙腳,将他固定在空中。
陸千山似乎懵了,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表情,眼睜睜看着兩側各有一座四層建築物向他擠壓過來。
轟!
巨響中,兩座建築物在空中相撞。
相撞的位置,恰好就是陸千山懸浮的位置。
如果是正常人,此刻早已變成一團肉泥。
建築物撞擊後,本體快速碎裂,崩塌,即便是鋼混結構也無法挽救解體的命運。
地面在這一刻遭了殃,無數的水泥碎塊從天而降,激起漫天塵土,噪聲震耳欲聾。
樹人最上方枝幹分叉的位置,有一顆如同榴蓮般,長滿尖刺的頭顱。
仔細看,還能依稀分辨出土禦門二郎的面容。
一雙眼睛充滿暴戾氣息,死死盯着兩棟建築物相撞的位置。
一秒,兩秒,三秒……
已經變形的土禦門的臉,咧嘴笑了。
所有的枝葉和根系都跟着抖動,仿佛一個人笑得渾身亂顫。
他覺得,陸千山死了。
枝條快速回撤,露出陸千山所在的位置。
果然,空空如也。
隻有束縛陸千山的根系懸停在半空,靠近陸千山位置的根系已經被碾壓的稀巴爛。
也就是說,陸千山皿肉無歸,直接被錘爆成皿霧了。
嗬嗬嗬嗬……
那張臉發出低沉詭異的笑聲。
無需細聽就能分辨出他傳遞的得意情緒,似乎對自己變身後的戰鬥力極為滿意。
巨大的樹木再次顫抖起來。
噗……
利刃沒入木頭的聲音,在低沉的笑聲中顯得極為清晰且……震撼。
那顆榴蓮式的頭顱陡然停止笑聲,眼睛瞪大,一截金屬從眉心的位置伸出,還在繼續生長。
好像……不是好像,而是真的。
一把劍正在刺穿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