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不許進。」

　　外屋，夜瀾菲正好從卧室裡出來，一把拽住夜芷寧那想要推門而入的手。

　　「二姐，我們是來拜年的，你們怎麼才起來。」

　　夜芷寧被拉住，神色一頓，臨時放棄了進屋的想法。

　　「你管我們，誰讓你來拜年了，一老一少兩隻黃鼠狼。」

　　夜瀾菲白眼翻上天，往前一步，直接堵在夜瀾傾卧室門口。

　　「二姐，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要不要談一談。」

　　夜芷寧起了拉攏夜瀾菲的心思，畢竟小時候，隻要她稍微挑撥一點，她就恨慘了雙胞胎堂妹。

　　殊不知，夜瀾菲本身就因為父母偏心，不喜歡兩個妹妹。

　　她的挑撥，連個屁都不是。

　　突然，張文菊的聲音由遠及近：

　　「哎呀，翠花，我可有年歲沒來你家了，這南屋蓋得可真好。」

　　「你家這麼多自行車呢，哎呀，可真是有錢。」

　　她嘴上說著恭維的話，臉上表情差點沒維持住，數了數一共五輛自行車，當真是大手筆。

　　她家為了還債，老頭的自行車早就賣了，隻剩志超那一輛，還是當時買的二手。

　　看著人家院子裡的家當，張文菊險些破防。

　　不過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她隻能忍住，進了屋。

　　「喲~老二沒起呢，哎不是，咋的都沒起呢，大初一的，趕緊起來吧，那幾個小崽子呢，來呀，大姥給壓歲錢了。」

　　王翠花在屋門口看著抽風的張文菊，心裡猜測著她的來意。

　　要知道從她們分了這房子後，這麼多年，張文菊過年可是一次都沒來過。

　　今天上門，絕對不簡單。

　　張文菊見沒人搭理她，表情訕訕的徑自坐到沙發上。

　　此時才上午八點，也就是說，這娘倆從鄉下出發得六點半，這還得是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

　　如果要是步行，這倆人估計不到五點就得出發。

　　「二嬸，過年好，我二叔呢？」

　　夜芷寧見氣氛有點尷尬，跑上前拉住王翠花的手，眼底露出討好的笑。

　　「不是，你們來幹什麼呀？身上帶著孝呢，不知道啊，大年初一跑來安得什麼心。」

　　夜瀾菲語氣不善的問道。

　　卧室裡剛被吵醒的夜淮支棱起耳朵聽了一會外頭的動靜，火速穿好衣服又立馬躺被窩裡，甚至把被子拽過頭頂，假裝自己沒睡醒。

　　東屋。

　　夜瀾傾打了個哈欠，精神不濟的從空間找了件紅色的長款羽絨服套在身上。

　　「真能作妖啊，再那邊就想家想的要命，回家吧，凈是破爛事。」

　　她聽著外頭的聲音，輕嘆道，那雙沒睡醒的眼睛裡，滿是煩躁。

　　封北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曾經他的家裡也有這麼一群人，還給她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想到這裡，他內心就愧疚難當。

　　「那你想怎麼辦？」

　　他知道她肯定不可能躲在屋裡不出去，也知道肯定勸不住她，索性聽聽她的想法。

　　「當然是魔法打敗魔法了，還能怎麼辦？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玩意。」

　　夜瀾傾瞪了門口一眼，下了床。

　　「頭髮。」

　　封北看她氣鼓鼓的樣子，有些想笑，頭頂上的那兩根翹起來的毛隨著她的動作也動來動去的，煞是可愛。

　　夜瀾傾胡亂順了順頭髮，一邊把羽絨服的拉鎖拉上，一邊踢踏著拖鞋出去了。

　　拉開房門的瞬間，外屋幾人視線唰的齊齊看向她。

　　尤其是夜芷寧，看到她身上穿著的羽絨服時，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怎麼看都覺得這衣服不是國內的貨，她猜這應該是進口的。

　　香江那邊穿不到這麼厚的衣服，賣的也不多，甚至幾乎找不到。

　　那就隻能從國外買了，她還真是掙到錢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她帶上自己，不然就慫恿她媽鬧，總能分到一點。

　　「傾傾，你起來了?」

　　夜芷寧斂下眼底的情緒，笑盈盈的又立即迎了上來。

　　她企圖抓住夜瀾傾的手，卻被夜瀾傾巧妙的躲開了。

　　「你們來幹啥，昨晚守歲不知道啊。」

　　守歲肯定要睡懶覺的，她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初一早上不起床。

　　「傾傾你啥態度，大娘這不是想著今年幾個孩子都回來了，我就想著來給孩子們開點賞嘛，我一個當大姥姥的，往年不寬裕，今年不是志超轉正後的第一年，發了點獎金。」

　　張文菊場面話說的賊溜，滿臉堆笑，眼角的褶子都加深不少。

　　與往日那惡毒的嘴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翠花冷笑一聲，撇了撇嘴：「那你可真是有心了。孩子們都沒起呢，你把壓歲錢放下就走吧。」

　　「就是，你們不會想在這吃飯吧。」

　　夜瀾菲陰陽怪氣道。

　　張文菊母女一時有點上不來下不去，她倆來這裡可是有目的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走。

　　「翠花，你這話說的，我們來這一趟也不容易，咋的也得吃了中飯再走，大過年哪有把人往外攆的道理。」

　　「我攆的又不是人。」夜瀾傾語氣森冷至極，實在不想與這母女二人繼續虛與委蛇，索性推了離她最近的夜芷寧一下。

　　夜芷寧被推的一個趔趄，還沒反應過來，脖領子就再次被人揪緊了。

　　「哎哎，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雙腳離地，雙腿不停的在半空中掙紮，但夜瀾傾的手猶如鐵鉗般牢牢抓住她的脖子，始終不鬆開分毫。

　　等張文菊反應過來的人時候，院子裡已經沒影了。

　　她連忙起身去追，剛好碰到回來的夜瀾傾。

　　「你，你，把你姐拎哪去了？」

　　張文菊對上夜瀾傾有點駭人的目光，往後退了一步，滿臉驚恐的問道。

　　「啊——我的衣服，夜瀾傾——你想死啊——」

　　沒等夜瀾傾回應，外頭就應景的響起了夜芷寧的哀嚎聲和怒罵聲。

　　「寧寧啊，寧寧——你咋了。」

　　張文菊聞聲立馬往外頭跑，到門口時，特地側了側身子，躲著夜瀾傾，就怕對她也出手。

　　出門就看到閨女被嵌在窄小的排水溝裡的積雪裡。

　　頭和膝蓋併攏的姿勢，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