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再次傳來一道閃電，這才借著閃電的光看清是夏冬至。

　　「你四姐夫。」封北小聲說道。

　　「嗯，不管了，咱們睡覺吧，明天還得帶我爸去醫院。」

　　「你別去了，我陪他去就行，你這肚子還是小心點吧。」

　　封北重新鑽進被窩躺好，思忖著自己現在要是說回黑省，小女人會不會生氣。

　　他離開整整四個月了，相信回來的消息，早已經傳到部隊裡，老翟估計是直接聯繫不上自己，才有了前段時間他媽一行人的到來。

　　猶記得盛沐白臨走時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儘早歸隊。

　　良久，夜瀾傾才懶懶應聲：「嗯，知道了……」

　　聽著外頭的雨聲，沒用上兩分鐘，她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而迎著大雨往家走夏冬至，出了家屬院，就有些後悔，但想到弟弟妹妹們要是吃上口羊肉，他這一趟就不白走。

　　雨，越下越大，像是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又猛又急，無情的拍打著夏冬至那張俊秀的臉，打的臉由生疼變得麻木。

　　雨簾密密麻麻的交織著，擋住了他的視線，但卻擋不住他那顆歸心似箭的心。

　　路上跌跌撞撞，摔倒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後索性扛著自行車前行，因為那自行車是嶽父嶽母新給他買的，就為了讓他上班騎著方便。

　　夏冬至往家走的路，恰好路過糧站，一直往西走，下了柏油馬路就是泥土道。

　　泥濘的道路加上風雨交加，導緻他一個不慎，直接摔進了排水溝裡。

　　因著雨勢大，水流急，他掙紮了幾下沒站起身，一直被衝出去好遠。

　　好在最後他薅住了溝邊的草，才勉強停了下來。

　　……

　　早上，夜家。

　　大雨一直未停，院子裡都有了積水，老兩口子不得不早起掏起自家的溝門。

　　溝門是家家戶戶在門側面牆上貼近地面弄得小狗洞，專門排水的，如果院子裡埋汰，有樹葉什麼的，都會被堵住。

　　兩口子掏完堵住溝門的爛樹葉子，看著水流能順利排出去了，才打開大門往外頭瞧。

　　門口有專門做的到膝蓋那麼深的排水溝，如今直接是平的，照這個樣子下去，要是雨不停，那院子裡很快就會再次積水。

　　夜瀾傾也起了床，不起不行，窗戶縫漏雨，她們腦袋又是朝著窗戶的，自然不能再繼續躺下去。

　　「這要怎麼弄？」

　　她愁容滿面的看了眼擦窗檯的男人，總不能換個窗戶吧，也不現實。

　　「要是有塑料布油布就好了，直接糊住窗戶，窗戶年歲久了，縫隙就是會越來越大，這個除非換窗戶或者有輪胎內胎，不然沒法弄。」

　　封北耐心的給媳婦解釋，房子地基下沉，窗框也會變形，窗戶漏雨很正常。

　　「唉，我拿塊塑料布吧，油布哪裡有，又不是古代。」

　　夜瀾傾說罷從空間拿出透光的白色塑料布，挺大一張，這樣裁一裁，就能把她媽卧室裡的兩個窗戶都能給擋一下。

　　正好冬天還能釘在窗戶上擋風。

　　「這是個好玩意。」封北唇角微揚，摸著厚厚的塑料布，在心裡給安排了八百個用途。

　　他還是頭一回見這麼厚的塑料布。

　　平時買的都很薄，常見大隊裡夏天蓋糧食，鋪著曬糧食。

　　不過都沒他手裡的好。

　　「我有很多，這裡現在沒有塑料布嗎？」

　　「有，沒有這麼厚這麼大，這麼透。」

　　「奧。」

　　封北踩著床，開始弄塑料布。

　　夜瀾傾趁著都沒起，又掏出許多。

　　「你看這個，這個我們以前宿舍裡用來貼在窗戶上擋風，你看還有拉鎖呢，這個好。」這個透光能看清外邊，高透的。

　　夜瀾傾收的這些東西，是雜貨鋪裡的，具體有啥她也不清楚，現在看來，她空間倒像是哆啦A夢的口袋。

　　封北扭頭一看，這個確實更透。

　　不過，最後高透擋風塑料簾，還是掛上去的。

　　主要是牆粘不住，掉渣。

　　「媽媽~~尿尿~」

　　這時，被窩裡安安揉搓著眼睛，軟糯的說道。

　　封北聞聲，忙放下手裡的活計，給兒子接尿。

　　是的，接尿。

　　隻見男人麻利的拿起窗台上一個罐頭瓶子，熟練的給兒子拉開被，一根手指輕輕按著高高揚起的小雞雞，一隻手拿著罐頭瓶子對準。

　　夜瀾傾面無表情，習以為常的給兒子打著伴奏：「噓噓~~」

　　封翊安小朋友，已經正式戒掉尿不濕一個月，自己尿不好，但是可以把著尿。

　　睡整宿，不尿床。

　　很省心的小寶貝。

　　「好也~」（好了。）

　　賴唧唧奶呼呼的小萌音，像是一個信號，似乎是在告訴你，快點，尿完了趕緊上奶。

　　封北倒尿，夜瀾傾掏奶。

　　熟練分工，默契的可怕。

　　給兒子懟上奶，小兩口又挑挑揀揀的把塑料布收起來不少。

　　最後拿了兩個擋風簾，出了卧室門。

　　陰天，客廳裡有些黑。

　　封北來到嶽父卧室門口，就看到嶽父正在往窗戶縫隙裡塞毛巾條。

　　但也沒多一會就濕透，順著毛巾條滲出雨水，滴落在窗台上。

　　「爸，我們帶回來的這個，掛上能擋雨。」

　　聞聲，夜淮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扭臉望過來：「你們屋裡也漏雨？我還合計那屋能差點。」

　　那屋在外頭搭了個棚子放自行車，能擋住一半的窗戶，他以為在棚子裡應該不會漏雨。

　　但卻忽略了雨勢。

　　封北笑了笑沒說話，而是麻利的踩著凳子把塑料簾子掛在了上方掛窗簾的那根線上。

　　搭上點就管用，還是會漏雨，但不會弄得到處都潮濕。

　　「這雨啊我看今天停不了。」夜淮重重嘆了口氣。

　　「哎？昨晚剩下的羊頭哪去了？我還合計今早撕吧撕吧放鍋裡扒拉扒拉，咱們早上吃。」

　　王翠花探進半個身子，疑惑問道。

　　她找了一早上，都沒找到，不得不來問問老頭和女婿。

　　「昨晚收拾在廚房裡那個大花茶盤子裡。」

　　封北記得很清楚，因為太大，沒有那麼大的盤子，大姨子拿了個花開富貴的茶盤子。

　　「沒有，茶盤子裡隻有沒啃完的羊骨頭。」

　　封北搖了搖頭，那他就不知道了。

　　半小時後，南屋的夜瀾姍和夜瀾笙也過來了。

　　王翠花再次問了一圈，都說不知道。

　　「吃飯吧，你去喊冬至過來吃飯。」找不到就不找了，王翠花以為是昨晚誰吃了，也就沒再問，但要吃飯了，四女婿還不過來，這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