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07章 薄以澤,我好疼啊
第1卷 第407章 薄以澤,我好疼啊
她又哭又笑,她想問問老天爺,怎麽就對她這麽殘忍?
既然……已經把這麽美好的一切,給了她,怎麽能出爾反爾收回去呢?
顔一晴想到,媽媽曾經給她講過的睡前故事,灰姑娘的美夢隻能持續到午夜,午夜一過,所有的美好都不再持續,回歸殘酷的現實。
顔一晴把手咬得刺痛,尖銳的小虎牙,穿過掌心的皿肉,滾出一滴滴皿珠。
她好無力,都這麽用力了,還是不抵兇口抽搐的劇痛。
耳邊,薄以澤的聲音一點點逼近。
顔一晴聽到,薄以澤在喊她的名字,在喊她回家。
可是,家在哪兒呢?
顔一晴不信他。
信任就是這麽脆弱。
薄以澤為了唐又欣欺騙她,哄騙她,為唐又欣隐瞞證據,讓唐又欣在差點害死她和寶寶以後,安然無恙。
這一切,把她的信任敲碎,碾成碎渣。
之前多信任,現在,就有多麽強烈的不敢相信。
顔一晴沒家了,無家可歸。
她又變成那個飄蕩無依的人。
顔一晴眼前模糊,她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盡,卻不想,滾燙的淚水,源源不斷的往外冒。
眼淚順着臉頰一路向下,滾到脖子,滑入衣衫,冰冷的涼意,滲入她的肌膚。
顔一晴有些站不住,但,她不敢蹲下。
心情過度起伏,對寶寶的影響已經很大,她再蹲下身,不敢保證會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
顔一晴的指甲,死死的扣住牆上石頭之間的縫隙/
不知不覺間,有三兩根手指的指甲,從中折斷。
嚴重的地方,露出內裏鮮紅的嫩肉。
“薄以澤,”顔一晴痛苦的小聲呢喃,“我……我好疼啊。”
聲音低如蚊蠅,一陣風吹過,随風逝去。
而薄以澤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他離開了這一片。
顔一晴吸了吸鼻子,一點點蹭去臉上的眼淚。
她轉過身,打算離開這裏,面前出現一雙筆直的長腿,被牛仔褲包裹着,下面是一雙帆布鞋。
顔一晴微怔,僵愣的擡起頭。
那名戴着鴨舌帽的小鮮肉,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一如既往的幹淨好看,自帶一股涼涼的氣場。
之前,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人,但是顔一晴沒太多的印象了。
她唯一記得的是,那天在醫院,這個人慌慌張張從她面前跑過,差點撞倒她。
“你有事找我,對嗎?”顔一晴的聲帶,仿佛生了鏽,發出的聲音,啞得幾乎聽不出原本清脆的聲線。
鴨舌帽安安靜靜的點點頭。
他低下頭,脫下雙肩背包,拉開拉鏈,取出一塊白色的手帕,遞給顔一晴。
陌生人無緣無故的好意,令顔一晴微微一怔,但,她不敢接受,“謝謝。”
她沒接,停下幾秒,說:“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鴨舌帽再次把她攔下。
顔一晴擰眉:“還有事?”
鴨舌帽攤開緊握的左手,在他的掌心裏,握着一支錄音筆。
“機場,咖啡館,我錄音了。”鴨舌帽說,“雇主是唐又欣。”
“奶奶生病,我缺錢,不得不發給她,”鴨舌帽低下頭,“應該早點給你,對不起,讓你跟你的愛人吵架了。”
顔一晴轉動着疲憊的大腦,好一會兒,才想起鴨舌帽說得是哪一碼事。
現在回想,是好久遠的事情了。
那時候,她以為……薄以澤為唐又欣欺騙他,跟他演戲,胡言亂語一通,被薄以澤知道。
她一直以為,薄以澤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薄以澤在她身邊派了人。
現在才恍然,還是唐又欣啊。
唐又欣!
這三個字,俨然是顔一晴最厭惡的三個字。
一次又一次,唐又欣真是煞費苦心!
顔一晴咬牙,牙齒仿佛都要被咬碎了。
她不會這麽放過唐又欣。
憑什麽,薄以澤想放就放,薄以澤不是受害者,他沒資格!
顔一晴深吸一口氣,半晌,凝視着能有一米八八的帥氣小鮮肉,緩緩的,沉睡的記憶慢慢蘇醒。
怪不得她會熟悉,當初,這人在咖啡館燙傷了手,是她遞過去一管燙傷寶。
好吧,這世界上農夫與蛇的事情,過于常見,沒必要大驚小怪。
倒是這咬了農夫的蛇,反過來道歉,顔一晴挺意外的。
她沒接錄音筆,淡淡的說:“這件事,早過去了,吵架跟你沒有關系,希望你的奶奶,早日恢複健康。也希望,你別再做損人利己的事情。”
“想必,你的親人知道你的金錢渠道,根本不會用。”
賀之揚眼底迅速閃過一抹痛色,喉結一滾,握住雙手,別開視線。
顔一晴對這人産生一點點奇怪的親近感,她竟然捕捉到他的難受和悲傷。
顔一晴猜測,他的奶奶大概是沒撐過去,她無意中的一句話,戳中了他的痛點。
心中,莫名跟着一刺。
顔一晴還從沒對陌生人,有過這種情緒。
奇怪。
不過,顔一晴沒深入去想,她隻當,是自己心裏餘痛未消。
顔一晴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時間浪費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她擡腳離開。
路邊,顔一晴攔了輛車。
跟司機交代地點後,顔一晴往車窗外瞥去。
鴨舌帽朝她鞠了一躬,隔得遠,看得不大清楚,依稀看到對方在跟她道歉。
他不過是個工具,罪魁禍首,是唐又欣。
顔一晴很清楚,一切的一切,背後都是唐又欣在操縱。
冤有頭,債有主,唐又欣才是這個頭,這個主。
顔一晴的恨意,沖破牢籠,瘋長不停。
車禍時,顔一晴昏迷前曾說過,等她醒來後,她一定會讓唐又欣皿債皿償。
現在,她來了。
薄以澤不肯動唐又欣,薄以澤幫襯着唐又欣……
沒關系,她自己來。
沒道理被欺負成這樣,還一直隐忍。
顔一晴低頭,撫摸着小腹,她在心裏默默說,“寶寶們,你們受的委屈,媽媽不會讓你們白白遭受的。”
站在花園洋房小區門口, 顔一晴眼神冰冷。
沖動嗎?
或許。
危險嗎?
不可否認。
可是,薄以澤不幫,她還有其他方法嗎?
選擇報警得話,有用麽?
一個薄以澤,一個雲頌,顔一晴怎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