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55章 你現在應該就剩一抔骨灰
第1卷 第355章 你現在應該就剩一抔骨灰
——你別太累,我會照顧好自己跟寶寶,等你回家。
後面,跟着一個乖乖的表情包。
顔一晴的微信頭像是一隻慵懶的、蜷縮成一團的小貓咪。
薄以澤盯着這個貓咪,好似看到窩在床上的顔一晴,懶洋洋的,很聽話,很乖巧。
薄以澤的掌心有點泛癢,想把她抱在懷裏,摸摸她的頭發,親吻她的唇,看她紅着臉,紅着耳根的模樣。
一時之間,薄以澤竟然有點心猿意馬。
他起身,走到窗戶前,凝視着樓下。
不知是不是心電感應,他居然真的看到顔一晴了。
她跟南霜,陪着南母走出醫院大門。
很快,那名姓簡的醫生開車過來,南霜跟南母上了車,車緩緩開走,帶着兩人離開。
接着,顔一晴攔了輛車,打開車門上車前,仰頭往六樓這邊看。
大概是什麽都沒看到,她才轉身上車。
薄以澤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目送那輛車離開,才收回目光。
他低着頭,給郦園那邊發了條消息,讓人提前給顔一晴準備好午餐。
“水……”
聽到身後傳出的聲音,薄以澤看了眼時間,跟醫生估計的時間差不多,江餘現的确該這個時候醒了。
薄以澤走過去,把提前放在床頭櫃的水拿起來。
江餘現醒來,盯着頭頂的天花闆,一時之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感覺到身邊站着人,他才回神。
他艱難的撐着胳膊,試圖坐起來。
可是,胳膊發軟,沒有力氣,才剛撐起,臂肘一軟,重新倒在床上。
江餘現的眸子裏,浮現出一絲自我厭惡。
“喝。”薄以澤被這種眼神刺了一下,眉梢聚起冷意,擎着水杯,直接把吸管塞在江餘現嘴裏,冷聲說,“別墨跡。”
江餘現沒怎麽墨跡,按薄以澤的命令喝下,之後,他挪動後腦勺,偏過頭,朝薄以澤看去。
薄以澤臉色不好看,眉頭緊鎖,痕跡明顯。
江餘現的眼神略顯渙散,嗓音啞得如同被撕裂了聲帶,“這特麽搞得,怎麽這麽像搞基,你這衣不解帶的,不怕顔一晴吃醋。”
他試圖緩解屋內壓抑的氛圍。
“滾。”薄以澤不吃他那一套,把杯子放桌子上一放,碩大的病房裏,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江餘現太了解薄以澤的脾氣,他不再吊兒郎當的胡言亂語,沉默數秒,沙啞的問:“阿霜,怎麽樣了?我記得,她暈倒了,她現在……”
“江餘現,想想你自己吧,如果不是我去得早,你現在應該就剩一抔骨灰。”薄以澤喉結上下移動,眼神冷得堪比寒冰。
江餘現略微閉上沉重的眼皮。
短暫休息幾秒,他掀眸,笑了一下:“我也這樣以為。”
他早該是一抔骨灰了。
江餘現凝視着薄以澤,勾出一抹挫敗的笑,“隻差一步,你也能被我算計出去。你這人吧,就是腦瓜子好使,但,太好使了,算不上什麽好事。”
“抱歉啊哥們,給你添事了。”江餘現問,“公司現在什麽情況?”
薄以澤隐忍着怒氣,才沒讓江餘現吃拳頭。
他鎮定自若,薄唇輕啓,冷淡道:“公司在我手上,就不會有事。管好你自己吧,從今天開始,一切按照醫生的計劃走。等你情況穩定,出國封閉治療。”
薄以澤的話不容置喙,江餘現沒說什麽。
他喘勻氣息,重新又問,“阿霜她……”
薄以澤被他煩得太陽穴猛跳,直接打斷他,“她好得很,吃得飽穿得暖,活蹦亂跳,家庭美滿,追求者寸步不離,如你所願,未來可期。”
一股劇烈的痛意,纏繞在江餘現心口。
“哦,”江餘現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那,挺好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重複一遍,“真的挺好。”
“挺好。”
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跟她,約下輩子就夠了。”
薄以澤毫不吝啬言語來諷刺他,“她今天二十七? 漫漫人生,可能才過去三分之一左右,剩下三分之二,有你親自挑選的丈夫陪伴,誰還記得你是誰,誰還跟你許下輩子。”
江餘現頓時鎖緊瞳仁,他猛地一顫,一股涼意蹿上心頭。
屋內,陷入久久的寂靜。
不知過去多久,江餘現低聲啓唇:“就……這樣吧。”
他笑着望向薄以澤,眼神悲切,“下輩子這種說法,本身就是虛無的,騙騙自己而已。”
薄以澤本是打算挑起他的占有欲,把南霜弄過來,偏偏江餘現認死理,他該說的都說了,江餘現不同意,他也沒辦法。
“我會盡心治療,別擔心我了,”江餘現輕笑,“你跟顔一晴缺個婚禮吧,把該給人家的都給了去,別到時候後悔了。”
說到這裏,他想起訂婚的事兒,輕飄飄的問道:“忘了問,你怎麽給我擦屁股的?”
薄以澤嫌棄的一瞥。
江餘現嗓子裏發出一道氣腔,他想笑,沒笑出來。
“訂婚的事。”他提醒道。
“昨晚帶你來醫院,我便布置了一場假車禍,幫你掩人耳目,方便你日後住院治療。”薄以澤說,“訂婚取消,昨晚,聯系了夏家,該給的補償都已經給足,你安心治病。”
江餘現喉結滾動,嗓子裏幹澀不已,“謝了。”
“別跟我說這些廢話,”薄以澤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指尖碾着一根沒點燃的煙,“你老實治療,就是對你爹我,最好的報答。”
“兒子乖,爸爸為了兒子,也要奮發圖強。”江餘現斜着眼,看他那吊樣。
兄弟之間嘛,的确用不上那些沒用的感謝。
一切盡在不言中。
薄以澤冷哼,嘴角卻有一抹極淺的弧度,既然還搶着當爹,那麽江餘現還有點求生欲。
他揉捏額頭,手掌遮住他那幽深晦暗的眉眼——
如果沒有求生欲,倒也簡單,他不介意把南霜弄來,逼江餘現産生求生欲。
“砰砰——”敲門聲響起。
薄以澤以為是查房醫生,把那根煙扔進垃圾桶裏,起身起開門。
“薄總,阿現他……怎麽樣?”夏錦詩身上穿着一身潔白的禮服長裙,哭得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