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自絕紅塵!穢亂過往!
「趙曄臣!」
長公主倏地站起身,太過意外,讓她當場失態的震驚一聲。
「長駙馬?」
不知誰忽然一聲,叫破了來人的身份。
太後端坐著紋絲沒動,可那雙老眼裡都是精光。
秦王眉頭一挑,微微偏頭看了梓雋一眼。
見他面色一如既往,頓時低頭看懷裡的小孫兒,見他一臉好奇地望著來人。
秦王對小孫兒怎麼看怎麼都喜歡,眼裡的慈愛不加掩飾。
一般孩童這麼跟著坐這麼半天了,早就感覺無趣,坐不住想跑了。
可是自家孫兒,卻和別家的孩子不同,不但安靜,反而還看得津津有味兒。
「你來做什麼?」
長公主情緒有些激動,徹底失去了冷靜的她,聲音顯得有些尖銳。
趙玄將媳婦往後藏了藏,「兇婆子!」
他的世界裡,現在除了他媳婦,都是兇婆子!
躲在蓋頭裡的李桑染裝死,心道說吧說吧,絕對不捂嘴,你娘她就是兇婆子。
可此時的長公主已經顧不上自己這個新鮮出爐的傻兒子了。
她一雙眼隻死死的盯著趙曄臣,厲聲質問:「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回答本宮!」
趙曄臣頂著光頭,穿著一身僧袍,目光裡半點波動都沒有,「我兒子成親,我這個生父還沒死,我也沒斷了紅塵,為何不能來?
若是長公主不想我出現,不防與趙某和離了,那趙某路經長公主府門前,必然會繞著走!」
「什麼?」長公主怒不可遏,「趙曄臣,你老不羞,你都做了禿驢還敢跑出來跟本宮叫囂和離?你要不要臉!」
他要出家,她就讓人去燒寺廟。
他為了不見她,就膈應她,將自己剃光了頭髮。
她為了懲罰他,就讓人將他囚禁在別院裡,隻為等他向她低頭服軟。
這也是這些年來,他消失在眾人視野裡的原因。
然而,讓她恨極的是,趙曄臣卻像是要和她死不相見般。
這一分別就是十九年了。
十九年前的記憶如染了墨的海浪般洶湧襲來,那段穢亂的記憶於她是如此的不堪又腌臢!
這也是她十九年都沒有去見他的原因。
而他沒有出家,可他卻自絕了俗塵。
然而,在她沒有任何準備下,他卻自己跑了回來,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他是做什麼?是故意當眾羞辱於她,還是為了報復她來的。
太後聽著實在不像話,「你們鬧夠離開沒有?」
長公主雙眼發紅,緊握雙拳,渾身都在顫抖。
趙曄臣卻是對太後行了個佛家之禮,「多年不見,太後娘娘鳳體可還好?」
太後微微一笑,仿若對這個姑爺沒有半點不滿,「托長駙馬的福,哀家身子骨還不錯,長駙馬既然回來參加孩子大婚的,那就入座吧,別誤了吉時……」
「母後!」長公主激動的一聲。
然而,對上的是太後淩厲的一眼。
長公主頓時眼圈一紅,那個過往的難堪記憶,讓她拂袖而去。
沈婉嫆立即跟了上去。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沈婉嫆眼神尖銳地看了予歡一眼。
予歡站在隨行的送嫁之人中間,,站在門邊處,
太後見此神色不變,卻寵溺地道:「果真是在爹娘老子跟前,不管多大了也撒嬌,難逃孩子氣啊。」
頓時有不少觀禮的朝臣附和道:「太後所言極是啊,微臣有時候喝多了酒,還會抱著微臣老娘的大腿哭呢……」
「是啊是啊,我有時候委屈了,也會抱著我爹的牌位哭訴,在父母面前,多大年歲,也是孩子啊……」
不少人聽了也跟著附和起來。
一下化解了長公主任性而去的尷尬。
就在這時,淳哥兒突然聲音清脆地道:「祖父,他們這把年紀哭鼻子,是很光宗耀祖的事嗎?」
空氣一靜!
秦王語塞:「……」
大臣:「……」
淳哥兒一臉不解,認真地問說話的幾個大臣,「我好兄弟明明說,男人哭鼻子很丟臉的,可這麼丟臉,你們為何說得如此驕傲呢?」
「小子的問題問得好!」趙曄臣拂袖坐在長公主剛剛坐的位置上,聞言看向淳哥兒,眉眼裡多了幾分溫和:「那是他們拿不要臉當驕傲,小子,以後遠離這種人!」
淳哥兒認真點頭,「懂了!」
那幾個大臣頓時臉皮漲紅,尷尬不已。
秦王忍著笑,對太後說了一句,「皇祖母莫怪,童言無忌!」
太後深深地看了眼淳哥兒,「哀家當然不會和孩童計較!」
隨即看向趙霆,別有深意:「既然人來齊了,那就開始吧。」
趙霆眸色無波對喜娘頷首了下。
喜娘這才開始走下面的流程。
當然不用指望趙玄能正經拜堂,一圈圈兒地跟著媳婦轉。
太後看得塞心不已,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是趙曄臣卻是看得怒浪澎湃,隻是他並未發作。
待拜完堂後,管家請賓客入席。
秦王被淳哥兒給拉走了,說是要去後面看看趙玄。
秦王想了想,後頭還有些流程,帶淳哥兒去看看也無傷大雅,便順孫子的意就走了。
趙霆接著送父親回他的院落,一道走了。
梓雋正想去找予歡,卻對上趙霆不著痕迹的一個眼神,他腳步一轉往外走去,出去前則給了予歡一個眼色。
這時,怡翠趁機上前挽了予歡的手臂也離開了。
太後將眾人的去向都看在眼裡,隨即直接去了女兒的院落。
裡面傳來砸東西的動靜來。
外頭垂手而立的宮人,無不是戰戰兢兢,自打郡主死後,長公主的戾氣日漸嚴重。
眾宮人見了太後,剛要行禮,就被太後一個眼神兒制止了。
宮中總管推開門,恭請太後入內。
太後看著滿廳狼藉,終於再也不加掩飾怒意,「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皇家公主的體統!」
長公主叫了聲母後,頓時一下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慈寧宮總管嬤嬤頓時對門口的宮人怒喝一聲,「都滾回自己的房裡去!」
所有人如蒙大赦,頓時化為鳥獸散地逃走,生怕慢一點死無葬身之地。
太後隻是陰沉著臉坐在唯一沒被掀翻的椅子裡看著女兒哭。
眼看女兒哭了近乎盞茶時間了,太後才恨鐵不成鋼地道:「沒出息!」
「不過就是一個男人而已,就讓你崩潰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