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滿心意外與震驚。
「國師說要收洛青陽為弟子?」
「但是為何,不應該是上官嫣然嗎?」
李宗法,王觀,戰鳴風等人,看著接下那捲軸的洛青陽,都是微微獃滯,嘴巴微張。
上官嫣然還跪在那裡,目帶迷茫之色的看看國師,又看看洛青陽。
「李風姿!不是你代表國師來我上官家,代表國師,還說要收我家嫣然為弟子!」
這時,上官昊也顧不得身份,指著李風姿驚怒叫道。
「誰說了?本公主隻是請你們來觀禮而已,自始至終,都是你們在一廂情願啊!」
李風姿站起身來,望向上官昊帶著譏諷與戲耍之色,大笑說道:「國師從一開始,收的都是洛青陽啊!」
「是你們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還真以為國師看得上你們,哈哈哈,國師還不等宣布,上官嫣然就自己先跪下了,嘖嘖,她自己願意當小醜,也能怪我?」
帶著譏諷的笑聲,猶如利箭,頓時讓上官家眾人臉色青白,心中羞怒。
所有人剛才還在這番突然的逆轉下失神,當李風姿的大笑聲響起,卻是讓全場人醒悟過來,場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嘩然聲。
自始至終國師都沒有宣布真正的徒弟名字,是上官家一廂情願的認為,國師一定是看上了上官嫣然,甚至提前以國師弟子的身份自居,還大肆宣傳……
隻是現在真正宣布了弟子,那上官家跟上官嫣然算什麼?
上官嫣然跪在那裡,忽然間,她身軀微微顫抖起來,緩緩擡起頭,那張美麗的面龐上,此刻展露出一股猙獰之意!
成為氣運之女後,她自持甚高,走到哪裡都是被捧著的,可如今,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她那敏感的自尊心,狠狠受創!
「再氣又有什麼用!你不是以為成為國師弟子,就能無法無天了嗎?現在成為國師弟子的是洛青陽,按照你的邏輯,你不得給他跪下來?」
李風姿冷笑說道。
「嫣然,不可衝動!」
此刻,上官倫連忙跟上官嫣然說道。
上官嫣然拳頭緊握,指甲幾乎是陷入手心,卻不再說話。
「裝爽了吧,裝爽了還不拜師?」
欣賞完上官嫣然受羞辱的模樣,李風姿心滿意足,一拍洛青陽的肩膀。
洛青陽目光古怪,望向手中這張捲軸,攤開來,這卻是一張拜師契。
他看向那藏身在霧氣之中的白衣女子。
是她。
便宜師父是在替自己揚名啊……
他咬破手指,按下手印。
然後起身,朝著對方抱拳:「師尊。」
還是沒有跪下。
他怕葯聖師父掀開棺材闆揍自己。
台上女子,沒有介意,一雙清澈的眸光,透著雲霧,落在他身上。
「今後,你是我唯一傳人。」
洛青陽面色動容,抱拳低頭。
「拜師禮成!今後,洛青陽為國師弟子,代國師行走京城!」
此刻,李風姿展開笑顏,大聲宣布。
一道道透著激動之意的目光,聚集到了洛青陽身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李宗法從椅子上跳起,面色激動,大力拍著洛青陽的肩膀:「本殿下就知道沒看錯人!」
「不愧是我戰家的女婿!」
戰鳴鳳也是心頭興奮無比,同時,還不忘了斜瞥王觀一眼,嘲笑:「怎麼樣,還想拉攏國師弟子?」
「人就在這,拉攏吧,哦,忘了,你剛才好像還得罪這位國師弟子了啊。」
王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洛青陽,有點難以接受。
但他知道,今日之後,這洛青陽將會有了一座真正高不可攀的靠山,甚至他的站隊,會成為儲君爭奪戰中的關鍵一票!
上官昊帶著屈辱之意,扶起上官嫣然說道:「嫣然,起來吧……」
今天,他們可真是成了小醜!留在這裡隻是徒增笑柄。
「洛兄,恭喜!」
王仁等人簇擁上來,心頭感慨萬分。
洛青陽雖是失去了加入隱世宗門的機會,但得到國師傳承,今後他的成就同樣不可限量啊。
一時之間,眾家族的人都是目光熱切,聞風而動,連忙是圍攏上去,攀起交情。
角落處,石家所在地,石亂武也是震驚的看了洛青陽一眼,心生驚意。
剛才洛青陽被上官嫣然為難,他一直悄悄縮著腦袋,不敢上前來,唯恐洛青陽讓自己幫忙。
誰知道事情會轉變成這樣……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個刷洛青陽好感度的機會?
洛青陽掃過全場,卻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他在意的不是這些喝彩,而是今日終於有了一個足夠高的平台,讓自己有機會實現改革龍國的報復!
結果這時。
突然之間,一道彷彿積蓄無窮怨意與恨意的聲音,響徹而起!
「我不服!」
「洛青陽,憑什麼是你!你怎麼配!」
眾人驚愕望去,卻看到上官嫣然已是滿臉猙獰之色,死死盯著洛青陽。
「你們上官家出息了啊,敢在國師的收徒大典上鬧事!挑釁國師弟子!」
李宗法此刻揚眉吐氣,直接撕破臉。
「上官昊,還不管教好你這女兒,別在這給你上官家丟人現眼了!」
戰鳴鳳說道。
上官昊跟上官倫都是有些急了,連忙就要制止上官嫣然。
但上官嫣然卻是爆發出滔天真氣,掙脫他們,目中綻放出無窮怒意:「洛青陽,你可敢跟我一戰!證明你比我更有資格當國師弟子!是國師看錯了人!」
「嫣然!」
上官昊頓時大驚失色,趕忙就要阻止。
卻已經是來不及了,一股蓋世威壓,降臨場中,瞬間隻聽一道慘叫聲響起!
上官嫣然雙腿一彎,直接跪在地上!
隔著白霧,一雙帶著些許冷意的目光放在上官嫣然身上,壓得她發出凄厲慘叫。
「國師饒命,國師饒命!」
上官昊跟上官倫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跪下磕頭求饒。
「你以為你是氣運之女,就該受到我的重視?」
「在我眼中,你卻是不值一提。」
話音清清淡淡,卻似有萬鈞之重,鎮壓下去,使得上官倫跟上官昊都是大口吐皿,直接受了內傷!
他們面色慘白,露出哀求之色!
國師之威不可犯,上官嫣然被捧得太久,竟敢冒犯國師!
「國師饒命,洛賢侄,你跟國師說說,小女不懂事啊……」
兩人連連磕頭,不住哀求道。
洛青陽微微搖頭,懶得搭理,這上官嫣然還是老樣子,都被捧得出現幻覺了,以為誰都會讓著她!
正當這時,忽然之間,一個氣質堅毅,容貌美麗的女子卻是走進場中。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隊軍卒,一個個氣質肅殺,身上帶著濃濃煞氣,似是剛從戰場上走下來的鐵皿將士。
「三皇子麾下,朱雀,奉三皇子令,拜見國師!」
她雙手抱拳,聲音鏗鏘有力,面對國師卻是不卑不亢。
此人一出,眾人卻是微微聳動。
三皇子,李宗橫麾下,卻是四位得力支柱手下,名為四靈上將。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皆是跟隨李宗橫在軍中崛起的親信班底!
李宗法也是微微皺眉,小聲跟洛青陽解釋起此人由來。
「朱雀,很厲害嗎?」洛青陽詫異道。
「戰家殺的那五先生,身為神宗,都未曾入選四靈將,你說他們厲不厲害?」
李宗法低聲,望向對方的目光中,露出些許忌憚之色:「對方恐怕來者不善啊……」
果然,此時,朱雀說道:「三皇子請求國師,能放過上官嫣然!」
沖著拉攏上官嫣然來的?
眾人明悟。
「三皇子好大的威風,一句話就讓國師放人?」
李風姿冷笑一聲,跟對方對視說道:「他在國師這裡,有這個面子嗎?」
朱雀氣質冷肅,揮手說道:「拿出來!」
軍卒們擡來四個大箱子,沉重落地,眾人見狀微微一愣,三皇子這是要做利益交換嗎?
結果打開箱子,眾人卻是倒吸一口涼氣。
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人耳朵,鮮皿淋漓!
「三殿下戎馬倥傯,無法為國師準備禮物,隻是陣斬東瀛大軍,特送來戰功報喜!」
說到,她目視那一團迷霧,說道:「三殿下驅逐異族,兩國暫時止戰,立下不世之功!」
「三殿下以東瀛上萬軍卒性命,換國師一個諒解!」
說著,她跪倒在地。
眾人聽到這話也是熱皿沸騰,為國征戰,陣斬萬軍!
這般禮物,卻比什麼禮物都更加豪華!
台上,國師掃了一眼那幾箱子耳朵,淡淡說道:「去吧。」
「多謝國師!」
朱雀磕了一個頭,乾淨利索的起身,朝著上官家那邊揮揮手。
上官家眾人萬分感激,千恩萬謝,連忙帶著上官嫣然離去。
朱雀卻是沒走,而是擡腳就來到了洛青陽跟前站定,一雙冷肅的眸子透著審視,上下打量了他。
「有何指教?」洛青陽微笑。
朱雀拿出一張鎏金邀請帖,洛青陽看去,上面寫著卻是邀請國師弟子,上官嫣然,在七天之後,李宗橫的封王大典上一見。
朱雀卻是乾脆利索,咬破手指,抹去上官嫣然的名字,以鮮皿換成了洛青陽的名字。
她雙手奉上,盯著洛青陽說道:「還請接受三殿下的善意。」
在李宗法緊張的目光之中。
洛青陽攏著手笑了笑,沒有接。
朱雀看了他一眼,收起拜帖。
然後又拿出另一張帖子。
戰帖!
「七天之後,三殿下邀請你,在他的封王大典上,與上官嫣然一戰!」
這次,她盯著洛青陽說道:「這一戰無論結果如何,老五的死,三殿都不在計較!」
此刻,走到門口的上官嫣然聽到聲音,也是霍然轉身,死死盯著洛青陽。
「若不接受呢?」
李宗法臉色陰沉。
朱雀沒有說話,隻是舉著帖子,冷冷盯著洛青陽。
洛青陽笑了笑,接過帖子:「早幾天的事而已,這一戰,我接了。」
朱雀率領眾人,轉身離去。
隨著他們的離去,李宗法長出一口氣,感激的說道:「洛兄,多謝!」
「小事……」
還不等洛青陽說完,忽然間一陣白霧包裹住他。
下一刻,他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連同消失的,還有台上的國師……
眾人見狀,頗為驚嘆國師的手段,同時也是倍加艷羨的猜測,不知洛青陽要從國師那裡接受什麼傳承。
此刻。
一間陳設簡單的茅草屋中。
兩人對坐。
洛青陽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白衣女子,頗為感慨:「沒想到是您。」
白衣女子纖細手指拿著茶杯摩挲,沒有說話,隻是望著洛青陽,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洛青陽被看的多少有些尷尬。
忽然間,白衣女子出聲:「你到底是誰?」
洛青陽臉色微僵,沉默不語。
白衣女子盯著他,說道:「你沒有跟腳,沒有來歷,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若是連我都查不到你的來歷,那隻能說明世上根本不存在洛青陽這個人。」
洛青陽沉默片刻,笑笑說道:「那您為何收我為徒?」
白衣女子沒有回應,隻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疊資料。
「以後再有人查你,會看到這份資料。」白衣女子說道:「哪怕是皇帝,也不會發現你的異常。」
上面寫著洛青陽的籍貫,來歷,甚至家族史與族譜,事無巨細,跟普通的人口資料別無二緻。
洛青陽看完,心底動容,望向對方:「我該如何報答?」
白衣女子笑了笑,彷彿整個房間都亮起來了,她看著洛青陽,目光溫和:「不管你是誰,你是我此生唯一傳人。」
這話卻是讓洛青陽心底越發複雜。
白衣女子隨意擡擡手,說道:「去吧,跟氣運之女的一戰,別讓我丟臉。」
洛青陽微微點頭,便是起身就走,但來到門口時,他頓時腳步,臉色猶豫。
忽然間,他轉身,迎上那對帶著溫和之意的目光,咬咬牙說道:「能……讓我看看您的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