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誰也不能阻止他們行善

　　任憑秦綉荷怎麼分辨、狡辯自己是關心則亂、心疼寧安氣極了隻想給他出氣等等，都無法為素嬤嬤的惡行開脫。

　　秦老爺不可能容忍一個嬤嬤打著自己和夫人的旗號在外邊作天作地、攪風攪雨。

　　他還指望多做善事好事、舍錢舍米為獨苗寶貝兒子積德呢！

　　今日寶貝兒子落水回來之後跟沒事人一樣，秦老爺和秦夫人一樣堅信肯定有往日裡他們倆行善、拜佛的因果。

　　看看，這不就是全回報在他寶貝兒子身上了？

　　素嬤嬤這是觸動了他的底線！

　　所以，秦綉荷就算使出十八般武藝也不頂用，秦老爺冷酷下了通牒：明天一早必須將素嬤嬤攆出去，並且從此之後再也不準她踏入秦家半步。

　　秦綉荷哭得淚人似的：「大哥，素嬤嬤是我身邊的管事嬤嬤，你這樣攆她出去，跟打我的臉有什麼分別啊！大哥你好狠的心！」

　　別的事情可以商量，唯獨阻礙他和夫人修善果那萬萬不行，秦老爺冷酷道：「她若是我秦家的人，就憑她做的事，明兒不是攆走而是發賣，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要是覺得心裡過不去，不如先回莫家去。」

　　秦綉荷怎麼肯走？氣得直哭，也沒辦法了。

　　那四個跟著去的家丁也沒落著好，打了一頓闆子全攆到田莊裡種地幹活兒去了，這輩子也休想再回主宅當輕省差使。

　　四個家丁可冤枉死了，將姑太太和素嬤嬤恨到了骨子裡，要不是被她們連累，他們本來不用遭罪又毀前途的。

　　秦家上下無不震懾。

　　大傢夥兒可算看明白了，在這個家裡，說話做主的，還得是老爺夫人。姑太太到底是姑太太

　　秦綉荷沒辦法，隻好吩咐素嬤嬤收拾包袱，明日一早送她回莫家，就說不放心家裡她那院子的事，特意讓素嬤嬤回去照看。

　　素嬤嬤老臉無光，也不敢再待下去，面上不敢顯露，心裡反而巴不得。

　　鬧了一天，筋疲力盡，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秦綉荷又疲憊又心煩意亂，一肚子的憋屈火，一時氣極咬牙、一時捶兇頓足

　　多好的機會.

　　就這麼沒了。

　　今日事成的話，她就有把握說服大哥將寧安從縣學接出來，隻一句萬一那梁明軒伺機報復寧安可怎麼應付得來？就足夠了。

　　寧安這個廢物多多的被自己兩個優秀的兒子反襯，就不信大哥不對他失望、不動心起意栽培天耀天瑞。

　　畢竟天耀天瑞身上也有一半秦家的皿啊。

　　將來這秦家家業讓天耀天瑞繼承了，難道他們還會虧待了嫡親的表弟（表哥）嗎？寧安這輩子都不會缺少吃喝，大哥大嫂還有什麼不放心？

　　機會沒了沒關係，她再等。

　　秦綉荷冷笑，重新燃起鬥志。

　　這偌大的家產，很值得。

　　沒想到半夜裡莫天耀發起了高熱，還夢魘了，在床上不安顫動，驚惶驚叫什麼「不是我」、「我沒有」、「別過來」，把秦綉荷嚇得不輕，摟著他不停拍撫叫喚他的名字，好不容易莫天耀才猛地睜開眼睛「啊！」尖叫，緊緊抱著秦綉荷往她懷裡縮，語無倫次全是惶恐：「娘、娘！不是我、不是我！」

　　「好好好，娘知道娘知道，別怕啊，天耀，別怕，娘在呢！娘在！別怕啊」

　　秦綉荷心疼極了，連連安撫。

　　因為白天秦寧安落水了，秦老爺、秦夫人擔心他會受了驚嚇晚上夢魘，睡覺前硬是逼著他喝了一碗安神葯，又請了大夫在府上住一晚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秦寧安睡得別提多安穩香甜，反倒是莫天耀夢魘了。

　　現成的大夫便宜了他。

　　他這一鬧，秦老爺、秦夫人也被驚動了，兩人一塊過來。

　　大夫診脈，又細看了眼底、舌苔，老成道：「不礙事，應當是白日裡受了驚嚇夢魘了，服一劑安神湯就好。對了，不知小少爺白日裡是不是被什麼嚇著了？不妨說一說，老夫也可看情況調整調整藥方。」

　　莫天耀還沒有完全從夢魘中清醒過來，眼神還有些獃獃的，一個勁往秦綉荷懷裡縮，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大夫的話。

　　秦綉荷咬牙道：「一定是白天他表弟被——咳，他表弟意外失足落水，他應當是嚇到了。」

　　「沒別的了？」

　　「之後沒再出過門。」

　　「這樣啊，小孩脾性各不相同，有些稍稍受驚便會夢魘，有些卻無恙，這也正常。這樣就不用調整藥方了，煎一碗服下即可。明日晚上入睡前再服用一碗。連服三日且看看。」

　　「好、好，多謝大夫.」

　　送走大夫，秦綉荷將秦老爺、秦夫人也支走了，自己和素嬤嬤守著莫天耀。秦綉荷目光幽深，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第二天早上，莫天耀慢慢睜開眼睛，一片天光大亮。

　　他輕輕舒了口氣。

　　天亮了就好，天亮了什麼可怕的都沒有了。

　　莫天耀兄弟與秦綉荷一同吃過早餐，秦綉荷找個借口讓婢女們將莫天瑞帶去玩，留了長子單獨說話。

　　莫天耀臉上「刷」一下白了，不安的看向母親。

　　秦綉荷還沒問出口，心已經涼了半截，她不死心，也不願意接受，「你、你可還記得昨日夢魘時你說了什麼？」

　　莫天耀更驚恐了，「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秦綉荷雙手攥在莫天耀肩膀上，「天耀！我是你娘，我什麼時候都是向著你、跟你站在一邊兒的，你現在告訴我實話，我隻有知道實話，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到底.是不是你」

　　莫天耀下意識掙紮，但沒掙脫。

　　他發抖的身體在母親堅定的眼神下慢慢恢復了平靜，他呼出一口濁氣，有些迫切的挪開目光分辨：「我、我隻是生氣，想給他一個教訓，明明我和天瑞才是他的親人、才是自己人，他卻同梁明軒和盧曉更好，總是撇開我們。那個盧曉牙尖嘴利的擠兌我和天瑞，他也不幫我們。我氣不過，順手就——就是想教訓他出一口惡氣，我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那底下水潭的水那麼深、沒想到掉入水中的人掙紮的模樣那麼可怕、沒想到被救上來的落水的人那麼蒼白那麼脆弱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會死.

　　他真的隻是生氣，想出口氣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