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 腿軟了
要說之前秦淮瑾被賀君魚帶回來的大團結震驚,這次就被許載民帶回來的毛票震驚。
他真的,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次見過這麼多零錢。
許載民一邊兒往外掏錢一邊兒給賀君魚講述這次的經歷。
隻不過把自己睡橋洞子這事兒給遮掩過去了。
賀君魚看他神采奕奕的模樣,也不由替他高興。
這位能屈能伸,從來不因為自己的父親是軍長就仗勢欺人。
相反,他還相當能吃苦。
賀君魚要不是跟許載民打招呼,都想不到這人居然是隔壁兩兄弟的親哥哥。
賀君魚幫他一起數錢,「你之後怎麼打算?」
她剛剛看了眼黑袋子裡的毛票,粗略的算了下,這次他應該能賺兩千多。
這兩千多是辛苦錢,她相信給許載民更多的本錢,他一定能帶回更大的收益。
這人沉穩,做生意知道用腦子,紅利時期一頭豬站在風口上也能起飛,更別說這樣有志有謀的人了。
許載民撓了撓頭髮,呼嚕下來手的灰。
「賀姐,你之前的話還算數嗎?」
投資一萬塊錢,要他利潤的百分之十。
他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賀君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他:「其實沒有我的指點,你一樣會走上這條路。」
最適合這人的買賣最開始就是倒買倒賣。
許載民不來找賀君魚,他照樣會做這個買賣,隻是時間的問題。
許載民搖頭:「怎麼能一樣,沒有賀姐的指點我真沒信心能賺到錢。」
說到這兒許載民低頭苦笑:「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當初想的很簡單,這次隻要我不賠錢,那我就敢回來找你拉投資。」
第一趟就當試水,他確實沒想到能盈利。
因為走了這一趟,許載民心裡更有底了,也更加堅定了要跟賀君魚合夥。
賀君魚點點頭,上樓拿了兩萬塊錢下來,將錢退給許載民。
「原本說好的一萬,但是這次我發現你的價值遠比我以為的高,所以我又加了一萬,還是要你百分之十的利潤。」
這個要求其實很高,做什麼買賣利潤能有這麼高,賀君魚要走百分之十,剩下的錢就是個辛苦錢。
不過許載民樂意,「您放心,每個月的分紅我定時送到您手上。」
賀君魚相信他,那他就要做出一個樣子來,讓人值得相信。
兩人擬好合同,賀君魚安排許載民去洗個澡。
「你是回家住還是怎麼樣?」
許載民愣了下,舔了舔唇:「我住軍區招待所吧。」
反正他回許家,沒有一個人高興。
他賺錢了這些人不會高興,他要是賠了這些人更不會高興看見他。
所謂親人也就隻是如此了。
賀君魚:「都回來了哪兒能讓你住招待所,我們家老大不在家,你住老大的房間。」
不給他拒絕的空間,賀君魚讓胡春平把他的東西拎到秦爍的房間。
賀君魚讓秦淮瑾拿了兩身他不穿了的衣服給許載民。
「載民把衣裳交給春平姐就成。」
許載民也確實沒有換洗衣裳了,他從許家離開的時候穿了一身,帶了一身。
他看了胡春平一眼,神色赧然,「那個我自己洗吧。」
他一個大老爺們的衣裳,哪兒能麻煩人家大姐幫著洗,他洗完澡自己就能收拾乾淨。
賀君魚看他紅了的耳朵,笑了:「想什麼美事兒呢,春平姐平時忙得很,哪兒有時間給你洗衣裳,咱們家有洗衣機扔洗衣機裡就成。」
怕他不好意思,賀君魚又道:「你要是沒事兒,可以守在那邊兒,涮衣裳甩衣裳都得用人。」
許載民沒用過洗衣機,轉頭朝胡春平說:「一會兒麻煩大姐教我。」
胡春平被這孩子逗得直笑,「成,一會兒你找我就成。」
洗完澡的許載民就像換了個人。
賀君魚把日化店擁有一輛汽車的事兒告訴他。
「我們往京城尋貨百分九十是用火車,你要是需要用車可以去申請。」
讓運輸站調整一下路線就行。
許載民:「……」
他剛剛還為自己這一趟賺了幾千塊錢沾沾自喜,轉頭聽到這話就冷靜下來了。
還是像賀姐學習吧,提起汽車都能平靜的跟說今天吃了什麼一樣。
「好的,我會去運輸站那邊兒打招呼的,隻是我不會開車。」
賀君魚笑:「不用你開車,有司機。」
她沒說的是,自從運輸站給她弄了個名額之後,賀君魚才發現這裡邊兒的麻煩事兒。
有車了還得有司機,她原本以為運輸站會配,結果站長配是給配了。
還配了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
結果工資卻是賀君魚承擔。
這倒也無所謂了,可是賀君魚想要自己開車的時候發現,這個年代的車本跟後世的不同。
他們要她修車……
開車可以,修車免談。
在市裡不能開車就過不了癮,這些日子她隻能開部隊的車解解饞。
也就摸過兩次。
秦淮瑾從楚雲韶嘴裡知道了她會開車,除了有些吃醋以外,倒是沒有別的表現。
這跟賀君魚想的一樣。
兩個人過日子就是這樣,很多旁枝末節的東西擡擡手就過去了。
許載民在原城待了三天,休息了一天,還錢一天,剩下的一天做了完整的計劃,第四天淩晨就坐上火車又去羊城了。
賀君魚佩服他的精力,這人有這樣的精力和毅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賀君魚惦記的事兒又少了一件,原本想趁著孩子們歇春假帶他們去旅遊的。
結果一個電話打亂了她所有的行程。
電話是京城打來的,還是賀世昌親自打的。
賀君魚掛斷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秦淮瑾這會兒沒在家,他去下團了。
回過神,賀君魚捏住一直發抖的手,腦子裡迴響的都是老賀的話。
好一會兒之後,她輕輕挪動雙腿,確定沒有軟到不能走路,這才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往樓下挪。
樓下陶嬸兒正帶著賀懶懶認識圖片上的水果,王姐和胡春平在摘菜。
聽到賀君魚下樓的聲音,胡春平擡起頭準備跟她說中午的菜色。
隻是笑容還沒掛在臉上,她手裡的菜就嚇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