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點點頭：「你給老大去個電話，讓小魚兒回原城的時候回家住兩天，你娘想她了。」

　　他們隻看見過懶懶的照片，到現在還沒見過懶懶這小傢夥呢。

　　賀世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老爺子背著手回了房間，賀世昌長出一口氣，去書房給大兒子打了個電話。

　　另一邊兒，賀君魚帶著三個孩子陶嬸兒還有胡春平上了火車，看著站台上秦淮瑾漆黑的臉。

　　她趴在車窗上，朝秦淮瑾搖了搖手。

　　「最長半個月我們就回來了，至於不高興成這樣？」

　　部隊演習秦淮瑾有的時候一走就是一個月，賀君魚可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長時間。

　　秦淮瑾捏住她的手，輕輕地塞回車窗裡：「外邊兒冷。」

　　賀君魚抻了抻羊絨大衣的袖子，看向秦淮瑾的眼神充滿了笑意：「估計回來的時候得去趟京城。」

　　好容易賀懶懶小朋友能出遠門了，既然去看了大哥，肯定要去京城看望太爺爺和太奶奶。

　　秦淮瑾的臉色居然還能更黑，隻是想到老爺子和老太太一直沒見過小賀煊，他隻能自我安慰。

　　「去了替我問爺爺奶奶好。」

　　臨走前賀君魚伸手摸了一把秦淮瑾的臉：「放心吧，一定安安全全的回家。」

　　這男人，真是越上歲數越可愛。

　　秦淮瑾看著越來越遠的火車，捏了捏手，轉身對一邊兒擡頭望天的楚雲韶。

　　「走吧。」

　　楚雲韶點點頭，趕緊跟上首長的腳步。

　　走在秦淮瑾身後，楚雲韶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真沒想到一向嚴肅的秦師長對愛人居然是這個模樣。

　　這要是讓首長們知道了，怕是下巴都要驚掉了。

　　火車裡的秦燦和小老三隻當什麼都沒看見，他們多少還是要顧及到爸爸的面子的。

　　「媽，見了大哥能不能不要告狀啊。」

　　秦燦臉頰微紅的看著賀君魚。

　　他真怕大哥知道了他之前的事兒，二話不說先給他一頓。

　　大哥下手多黑啊，他怕到了京城見到韓言樞都緩不過來。

　　賀君魚頗為好笑地看著老二：「該說的在信裡和電話裡都跟你大哥說過了，你現在跟媽媽說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

　　秦燦：「沒準兒大哥忘了呢。」

　　沒辦法，他隻能這麼祈禱了。

　　賀君魚看了他一眼，「你忘了你大哥入伍之前的成績了？」

　　秦爍是賀君魚見過的第一個真實的過目不忘，其實也不是過目不忘，但是隻要秦爍看過的，百分之七十的意思他都記住了。

　　剩下的隻需要聯繫上下文，他就能全部默寫出來。

　　秦燦立馬想到他大哥的逆天程度，絕望地閉上眼。

　　他爬到上鋪，直挺挺地躺著，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讓我珍惜這幾天的時光吧。」

　　小老三見二哥這麼慫包的模樣笑得腰都彎了。

　　秦燦聽著小弟的笑聲，閉上眼。

　　笑吧，這會兒還笑得出來，等見到大哥就隻剩下哭了。

　　真以為隻有他自己的事兒嘛，小老三也跑不了。

　　賀懶懶小朋友第二次坐火車，一點兒也不陌生了，但是陶嬸兒怕丟孩子，跟胡春平一眼不錯地盯著她。

　　兩天兩宿的路程，火車進入草原的時候，賀君魚望著外邊兒的漫天飛雪，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把咱們行李裡邊兒的厚衣裳全穿上，懶懶的皮子大衣給她裹上，不要有露在外邊兒的地方。」

　　出了火車站，白毛雪打在臉上生疼，老遠就看見有穿著橄欖綠色軍大衣的小戰士舉著牌子。

　　賀君魚帶著人趕緊走上前：「你好小同志，我是賀君魚，秦爍的家人。」

　　「阿姨好！」

　　賀君魚：「……」

　　她伸手拽了拽圍脖，隻露出一雙眼睛來，把介紹信遞給小戰士，「咱們上車吧，我帶著三個孩子呢。」

　　小戰士看了眼介紹信，數了數人數，確定跟秦爍說的一樣，這才把人請到車上去。

　　上了車眾人都鬆了口氣。

　　小戰士搓了搓手，「秦班長昨天晚上找我們排長聊了好久，給我們分了好些牛肉乾，就是讓我好好照顧大姨還有弟弟妹妹。」

　　賀君魚深吸一口氣，她還是沒適應大姨這個稱呼。

　　秦燦和秦煜沒聽到第一聲大姨，這一聲可是聽了個真。

　　看了眼媽媽，兄弟倆忍住沒笑出來。

　　賀君魚看了兩個兒子一眼：「小同志貴姓？」

　　「啥貴不貴的，您說話跟秦班長說話一樣講究，大姨您叫我小童就成。」

　　「好，小童，咱們現在開車去駐地得多長時間？」

　　現在外邊兒這麼大的風雪，要是距離遠的話，等雪停了再行動也不遲。

　　小童笑了笑：「大姨，咱們今天先開車到駐地附近的縣裡，到了那兒住一宿，再開車四個小時，就到駐地了。」

　　這麼遠！

　　賀君魚沒想到來了草原，下了火車居然還有這麼遠的路程。

　　「那你豈不是昨天就來了？」

　　小童啟動汽車，在風雪中泰然自若，「昨天五點多出來送我們駐地首長，這不是正好就接上你們回去。」

　　「這都過年了，你們還想著秦班長，秦班長可真幸福。」

　　哪兒像他，這半年給家裡去了兩封信，再收到家裡的回信，爹娘就不讓他浪費郵票錢了。

　　「秦爍第一次離家這麼長時間，他小弟小妹都想他了，正好趕上過節，我們就過來看看他。」

　　說著話，賀君魚從隨身的行李袋裡拿出一條紅圍巾。

　　「小童，這是我們家織的圍巾，送給你。」

　　賀君魚現在做買賣了，街面兒上認識的人也多了，路子慢慢地也趟開不少。

　　認識了幾個倒騰毛線的，不用票她買了很多。

　　家裡幾個孩子都要織毛衣毛褲，大人小孩都需要，她還準備了秦爍的。

　　幾箱子毛線扛回家，陶嬸兒還有小胡，小王，再加上她，幾個人半個月就消化掉了。

　　除了給家裡人的衣裳，陶嬸兒幾人一人織了一件新毛衣，剩下的全給秦爍的戰友織了圍巾。

　　這樣的圍巾一共有二十多條，各種顏色的都有。

　　小童一看賀君魚塞過來的紅圍巾，嚇了一跳。

　　「大姨，你這是幹啥，我接你們這些軍屬是應該的，再說秦班長送了我牛肉乾。」

　　好大一包呢。

　　賀君魚搖頭：「你這孩子，這是大姨的一番心意，你有，你們秦班長的同班戰友也有，沒幾個錢的東西，你別嫌棄。」